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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利用遊行的人會是誰？」喬教授改為提問式「教學」。

「喬教授研究出什麼了？」

過去幾天，茹紅裳都沒露面，今天想必是聽說了應急司的變故，居然親自下樓來見客人，而且沒讓他等太久。

「陳小姐已經辭職，不再是應急司調查員，所以……」

「兩位？」

「半年工夫走了兩位司長，枚家在玩什麼遊戲？」

李峰迴大怒，起身道：「還有程序在運行呢！」

陸林北更希望他說得簡短些。

「今天上午他已經乘飛機返回農場。」

陸林北走到門口，問道：「哪位？」

「趙帝典，鬼駭。」

「對。」

「枚舶雪……應急司會任命一位女司長？」

「你根本就不明白！你後面的猜測完全是順風而行，沒有任何控帆的操作，還『爭取大眾的支持』，大眾支持你了，家族還會支持你嗎？笨蛋，政客是要利用大眾鞏固家族的地位，怎麼可能因為大眾而改變？船有自己的目的地，利用風勢航行而已，怎麼可能風去哪船去哪？」

喬教授說走就走，甚至沒跟主人說一聲。

陸林北被說得啞口無言。

「喬教授。」

「與此無關，陳小姐辭職是個人原因。」

外面的人沒回答，而是繼續敲門。

「什麼事？大事，你要的那篇論文快要寫完了。」

「這不在我的研究範圍內，你得問毛空山。或者再等兩天，那些想要從中撈取利益的家族自會有人走上舞台。」

陸林北搖搖頭，「目前還沒有確切消息。」

「我說錯了？」

趙帝典似乎不怕翟王星的追捕，但是也沒對他心目中的「敵人」再次出招，這讓陸林北感到不安。

開門的人是喬和圖書教授，他一把將陸林北拽進來，迫切地說：「你來得真巧，我正要找你。」

「會有家族人物站出來，替遊行者說話，爭取得到大眾支持，然後再向聯委會奪權。」

「對。」

喬教授開始進入講課狀態，滔滔不絕，即便是有一百名學生坐在對面，也插不進一句話，何況陸林北勢單力薄，唯有傾聽的份兒，偶爾瞥一眼李峰迴，也要遭到訓斥。

陸林北將門打開，看到一群警察站在外面，為首的人身穿便衣，拿出一張紙晃了一下，「搜捕令，李峰迴涉嫌非法網路入侵。」

「你未必能看得懂。有言在先，寫得快是我的本事，你得按三個月付款。」

「規模是很大。」陸林北附和道，這幾天的新聞焦點一直圍繞這場遊行，他看過不少。

「我家裡有這麼可怕，讓她寧可辭職也不肯來？」

「李先生又找出哪些絕密資料？」

「問題不在於規模，而在於是誰組織的？為什麼能組織起來？」

他決定再去李峰迴家裡試試，勸說那位老頑固與官方合作，共同抓捕趙帝典。

陸林北說聲「再見」，在車上口述一份簡短的報告，轉為文字，發給枚千重，他真心希望這份報告能讓自己從無聊的任務當中解脫出來。

「製造問題，再解決問題，這才是政客的做法，不管是強力鎮壓，還是暗中收買，誰能解散遊行的人群，誰就能爭取到最大的權力，從而超越其它家族，甚至成為首腦。我說的不一定完全對，但這至少是可能的一種手段。」

「嗯。」陸林北對這兩個問題很感興趣，但是已經從崔築寧那裡得到答案。

「好吧，既然你這麼和*圖*書說。但是真的很討厭，我不喜歡變來變去的，枚詠歌是個很好的客人，應急司為什麼要將他攆走？」

大門砰砰作響，李峰迴道：「喬教授又回來了？」

「可是……這算完成嗎？」

「有東西可寫，自然就快。」

喬教授開始批判歷史學，連老朋友都不放過，將毛空山的研究內容貶得一無是處，「研究家族就像研究單個螞蟻一樣，對昆蟲學幾乎沒有價值，要研究更廣大的群體，看它們的行為模式，從中總結出規律。唉，對牛彈琴，我要去找衡平漢，他雖然身體不太好，但是腦子正常，在社會學研究方面，與我不相上下……」

「知道的事情我絕不會隱瞞。」

茹紅裳看向陸林北，笑了一聲，「你不用開口，我知道你對此一無所知，等兩位副司長來了，我會親自問他們。你可以走了。」

一想到三叔拖著高大沉重的身軀在珠光寶氣的人群里走來走去，陸林北覺得有點好笑，就像是電影里的場景：一具殭屍意外闖入活人的世界……

「有辦法解決嗎？」

「徹底結束。」

的確如此，陸林北進屋一會了，李峰迴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

「那是他們的內部事務，我不了解。」

「這麼快？」陸林北記得喬教授說過，一周寫大綱，一個月給初稿，三個月才能完成。

「大錯而特錯，難道你沒聽到我之前說過的話嗎？大眾運動是海上的風，想利用這股風，得熟練掌控船上的帆。當然，現在已經沒有帆船這種東西了，但你總看過圖畫或者電影吧？」

「哦。」

在大綱階段，喬教授寫得不順，延期數日，如今卻要提前完稿。

「www.hetubook.com.com不能告訴你，那是違法的。」李峰迴想法古怪，總覺得入侵內部網路不算違法，是對方防護不嚴，但是散播信息卻是違法，當然，有時候他也會「通融」，讓陸林北多看幾眼。

「有沒有辦法讓這場遊行別遭到利用。」

「已經走了。」

「結束了？」李峰迴茫然道。

陸林北醍醐灌頂，「論文什麼時候能完成？我真要仔細拜讀。」

「認真點，不要東張西望，你今天不聽，難道還想讓我以後給你解釋嗎？」

「我知道我知道，你就告訴我新司長會是誰？枚利濤？」

「現在也由我宣布任務結束。」

「還沒有決定，但是請他們兩位總不會錯。」

程投世很快出現，走過去在茹紅裳頭頂輕輕一吻，當客人不存在。

「哈，你真是一個不開竅的學生，慶幸你當年只是選修，如果主修社會學，我不等你戀愛失敗，就將你開除。這是社會模型，改不掉的，你不是對原點感興趣嗎？原點理論有一個推論：大眾要被推著前進，或者換另一種說法，需要接受引導。極端組織利用大眾遊行，增加自己的聲勢，以招募更多成員，政客利用遊行爭奪更多權力，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模型的內容會變，但是模型的框架不會變。真的沒辦法跟你交流，你們學歷史的人都有點……頑固，毛空山也是一樣，總以為有一條貫穿人類歷史的脈絡……」

「跟不上是正常的，我盡量說得簡單些。」

「能。」陸林北將桌上的微電腦挨台關閉。

「還差一點沒寫完，我現在就要跟你聊一聊，老峰聽不進任何話。」

喬教授完全不在乎對方的反應，熱情洋溢hetubook.com.com地說下去，「表面上是幾大極端組織召集人群，其實是得到官方的默許甚至資助。許多遊行者以為是他們讓官方低頭，殊不知自己遭到了利用。這在社會學里屬於典型現象：群體運動像海上的風一樣，聰明人通過改變帆的朝向與面積，總能讓這股風為己所用，除非風浪太大。」

「隨便猜的。」陸林北微笑道，沒將崔築寧「供」出來。

「我明白喬教授的意思……」

「各有原因，老司長……」

李峰迴全無反應，仍在觀看顯示器，偶爾做些操作，許久之後，才看見站到身邊的陸林北，詫異道：「你什麼時候來的？誰給你開的門？」

「陳小姐呢？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這是茹紅裳最先關注的事情。

「圓滿完成。」

「我猜是聯委會裡的幾大家族，他們想通過遊行，迫使各大機構與公司同意改組聯委會，選出一位真正意義上的首腦。」

「他人呢？」

喬教授這回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而是冷冷地凝視陸林北，「頭兩句話還像回事，然後就開始胡說八道，這要是在大學里，我現在就給你一個不及格。」

茹紅裳眉頭微皺，問道：「聚會時間又要到了，應急司該請誰？」

「新聞上說有三十萬人參加遊行，據我所見，應該更多，很可能達到百萬級別。」

茹紅裳坐下，用兩根手指輕輕按揉兩邊的太陽穴，似乎還沒太清醒。

有一項任務陸林北無論如何擺脫不掉，離開網路基地之後，下午一點仍要去見茹紅裳，他現在有點理解其中的重要性了，等三叔出現在茹宅的聚會上，他或許才有機會脫身而出。

「因為有事，中途離開了。」陸林北那一次差點ｈtｔps://ｗｗw.heｔｕｂoｏk.com.ｃom死在空中，他不想說，喬教授也不感興趣。

「哼哼。今天黃家那邊沒什麼消息，我倒是要向你打聽一點消息。」

陸林北還在消化喬教授的言論，而且熟知他的脾氣，知道留不住，所以沒說什麼。

「將論文發給我吧，我要好好拜讀。」

「當初是我給你的任務，對吧？」

「我覺得李先生找到的資料已經夠多了，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抓住趙帝典，他會供出一切。」

李峰迴終於露出笑容，緩緩坐下，伸個懶腰，「結束吧，以後你再給我任務的時候，規定得具體一點，別讓我翻遍整個網路。」

「我會注意的。」陸林北微笑道，李峰迴的脾氣雖然同樣古怪，但是比喬教授要好打交道。

「你參加前幾天的大遊行了？」

「對對。」李峰迴揉揉眼睛，「絕密資料太多了，真不明白，有些東西一點價值也沒有，居然也被歸入絕密，浪費我的時間。我想我有點陷進去了，總想將所有內部網路入侵個遍，你能幫我一下，將我拽出來嗎？」

「枚利濤和枚舶雪。」

喬教授又是一愣，「你再猜猜，這些家族會採用哪種手段？」

「憑你的級別，有消息也不會傳到你耳朵里。」茹紅裳扭頭向男僕道：「去將程先生請來。」

「解決什麼？」

「哼哼。枚詠歌不再是你們的司長了？」

「出什麼事了？」陸林北先往屋裡看一眼，李峰迴坐在長桌前，盯著顯示器發獃。

「那是當然。喬教授以為哪幾個家族會站出來利用這場遊行？」

「我只是選修過社會學的一門課程，學得不好，有點跟不上喬教授的節奏。」陸林北找個理由。

喬教授微微一愣，「你知道的很多嘛。」

「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