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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絕大多數資料一樣，這份報告沒有列出任務執行者的姓名，代之以「我方人員」，也沒有寫明信息的來源，標註為「可靠人士聲稱」，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偷聽到王晨昏與某位人物的對話。

「他怎麼說的？」

「咱們都一樣。」陸林北微笑道。

「一樣。」

她握緊拳頭給他看，展示自己的強橫。

「三叔說，茹女士希望有戰爭，就會有戰爭，不希望，就不會有，但是茹女士要用力推動。」

「這是在欺騙客戶、欺騙命運，干擾我對紙牌和手相的辨識。」

「上頭已經和解，咱們更沒有必要對立，甚至互相拆台，對不對？」

「你什麼時候聽說這個名字的？」

「當然。」

參謀總部位於遠郊，年代久遠，早已顯得局促，趁著這次改組與擴充，許多非直屬的部門另尋辦公地址，軍情處就是其中之一，徵用離總部不是太遠的一座老式建築。

軍事理論派的另一名成員馮寬童，擔任裴曉岸的助手，此人也是應急司的內部情報員，曾經介紹陸林北旁聽辯論。

陸林北來過這裏，親眼見證軍事理論派的爭吵式辯論，第二次來的時候，他是被攆出來的。

報告最後用黑體字提醒：此位可靠人士與名王星聯繫緊密，評估其言論時，需注意。

「我再問你一件事，你要對我實話實說。」

茹紅裳打個哈欠，用一種略顯古怪的腔調說：「我不回答，你會我對用刑嗎？」

快到中午的時候，有人送來一批標示「優先」的資料，王晨昏與陸林北的交談內容位列其中。

建築正在進行改造，進出大門查得更嚴，陸林北等候幾分鐘才獲准進入。

陸林和*圖*書北有充分理由相信，馮寬童也在暗中給信息司工作。

陸林北返回應急司，將最後一批資料整理完畢，準備迎接明天的新任務。

程投世一定來過，很可能就在樓上，他已經說服茹紅裳，讓她相信不會有戰爭，光業公司的股票即便下跌也是一時，很快會漲回來。

兩人都想離開，裴曉岸也無意挽留，讓馮寬童送他們出去。

「軍情處沒有備戰跡象，這就是咱們今天觀察的結論，我沒有補充，你有嗎？」

情報總局沒來人，同意兩司借調人手，就是總局的支持。

兩人又跑去天命之街買了一份便捷餐，分而食之。

陸林北回到小辦公室里，繼續給資料分類，迅速忘掉三叔與王晨昏，他明白，王晨昏說那些話是有原因的，三叔派他去接洽也是有原因的，而他最好不要深究，連想都不要想。

陸林北準備的報告中確實也只有這麼一句話，但是他將又一條信息片段存在心裏，試著拼湊更大更完整的圖案。

「是，明天報到。」陸林北覺得沒必要隱瞞，同時也明白了茹紅裳為何要向自己打聽戰爭消息。

「黃家的哪一位？具體知道些什麼？」

陸林北想了一會，握一下她的手，「我覺得很好。」

「不講。你吃飽了嗎？」

陸林北提前十分鐘到達，仍然來得最晚，馮寬童正與李晴游熱烈地聊天，裴曉岸說話很少，看上去不是很有激|情，要不是看過他在辯論會上的表現，陸林北會將他當成普通的官僚。

「你有什麼消息？」

陳慢遲雙手挽著他的胳膊，靠得更緊一些，笑道：「既然你說話這麼好聽，我就不要別的報和_圖_書酬了。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消息，我聽到負責人與上司通話，說便捷餐供應不足，然後聽對方的意思，好像是說不必擔心，用餐的人很快就會減少。你覺得有用嗎？」

「不要再說下去了。」陳慢遲阻止道，「從現在起，不對，從你去外交大廈將我帶走那天起，我就決定不再走歪門斜道。」

「就是這樣？」李晴游問。

「我會將這個印象報給上司，我希望咱們的印象是一樣的。」

「嗯哼。」

陸林北當然不信，但還是露出驚訝的神情，「早到什麼時候？」

第三位是來自信息司的女調查員李晴游，曾經負責與陸林北聯絡，自從兩司展開正式合作之後，她的任務算是結束，如今的職責與陸林北一樣。

「但是我有消息的話，可以告訴你，因為你就是做這行的，對你來說，打探消息是正途。」

「你是不是被借調到參謀總部了？」

「你們看到了，情況就是這樣，創業初期，條件不是很好，等等看吧，以後會變好的。暫時這裏沒有更多工作安排，兩位每天上午十點左右，將信息送來，交給我或者馮寬童，然後就可以走了。也可以留下一會，熟悉一下環境，但是最好不要離開這間屋子，這是……你們的辦公地點。」

「看來如此。」

陸林北壓下這個念頭，用枚忘真那句「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來自我安慰。

「我們攆走三個人，還將他們的圖像通報給其它食物分發站，至少今天在這條街上，他們休想吃到免費的便捷餐。」陳慢遲在外人面前總是表現得矜持而冷漠，隨時練習算命的表面工夫，一旦單獨與陸林北相ｗwｗ.ｈｅtｕｂｏok.ｃｏｍ.cｏm處，就會迅速露出本性。

陸林北微笑著稍一鞠躬，道聲「再見」，轉身離去，茹紅裳在他身後哈哈大笑。

吃完飯往家走的時候，陳慢遲講述她這一天的經歷，哪些人很好，客客氣氣，吃飯之後只要有空閑就留下來幫忙，哪些人十分蠻橫，不願排隊，拿到便捷餐就走，攔都攔不住，甚至有人出言調戲。

「九點去應急司，十點到新單位，怎麼了？」

陸林北想了一會，「我覺得這是一個大消息的片段，可惜我收集到的片段還不夠，沒法看到全貌，但是你這條很重要。」

陳慢遲也沒吃飯，兩人又忙一會，等就餐高峰期過去，才騰出空來休息，負責人特意給他們留了兩份便捷餐。

「老實說，落差太大，我還以為……是我想多了，這麼好的事情，怎麼可能落在我的頭上？」

只有金錢能讓茹紅裳放下心來。

「好，我可以給你一點信息，不是因為枚利濤那幾句沒用的話，而是因為你未來可期，記住，是因為你。」

忙完手頭的工作，已經是七點以後，陸林北立刻與陳慢遲通話，得知她還在昨天的同一地點幫忙，開車回家，然後步行過去。

茹紅裳愣了一下，然後露出微笑，也不在意屋子裡是否有竊聽裝置，開口道：「用這麼一句話，就想換取我的信息？」

「呵呵，他比崔宣文還要滑頭。」

陸林北的工作大多不能外泄，可說的事情不多，「明天我要去新部門報到，茹紅裳似乎不怎麼擔心股票會跌，明天你去算命的時候，或許……」

陸林北嗅著她的發香，腦子裡分析這些天得到的信息片段，許久才入睡。

他被帶到地下和圖書室的一間屋子裡，見到幾位認識的人。

他想起枚詠歌離職前的那番話，猜測自己辛苦整理的這些軍事情報，十有八九沒人會看，可一旦以後出了麻煩，他現在的工作能為應急司和三叔擺脫許多指責。

裴曉岸接過儲存器，與微電腦連接，陸林北通過密碼、指紋與面部識別進行三重解密，然後請對方在一張紙上簽字，交接就算完成。

茹紅裳撇下嘴，「至少在半年前，可能更早，黃家就有人知道趙帝典。」

「如果工作結束得早，我會回來接你們。」

簡單吃一頓午飯，陸林北開車去茹宅。

「不用特意回來……」陳慢遲有些疲憊，打著哈欠睡著了。

「有一些，不知道你是否感興趣。」

駛出大門不久，陸林北接到李晴游的通話，將車停在路邊等她，李晴游很快趕上，兩人站在外面聊了幾句。

「沒有。」

「嗯，上午剛見過。」

陸林北琢磨好一會，將這份報告歸入軍情戰略類，優先順序為第一等。

「那你幫不上忙，我和紅鵲夫人下午三點去見客戶。」

裴曉岸仍穿便裝，與陸林北打過招呼之後，將三人都叫到近前，開始講話。

李晴游伸出手來，微笑道：「那就好，我建議咱們每天離開軍情處之後能見上一面，溝通有無，免得出錯，你覺得怎麼樣？」

「軍情處如此粗糙，參謀總部也好不到哪去，看來這場戰爭打不起來。」

「還能怎樣？」陸林北回道，明白她的意思。

「咱們分享一點信息，算歪門斜道？」

「你別問我是怎麼弄到消息的，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黃家比所有人都更早知道趙帝典這個怪物，所有人。」茹紅裳強調道。

自https://m.hetubook.com.com己的工作除了推卸責任，還有別的意義嗎？

陸林北打開手提箱，箱子正常大小，裏面裝著的儲存器小如指甲蓋。

「那就好，你千萬不要跟我講它是怎麼個重要法。」

「我會記住。」陸林北微笑道。

「你分得真清楚。」

「大概一個月前。」陸林北其實知道得更早，但那時候趙帝典只是陳慢遲回憶中的一個名字，沒有特別之處。

「茹女士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同樣的事情李晴游也做一遍。

「因為三叔十分了解茹女士的影響力。」陸林北替上司辯解道。

「哼，影響力，我的影響力就是被這些滑頭利用。你可以走了。」

陳慢遲緩緩搖頭。

「只要是不違反……」

「光是聽你說話，我就很感興趣。」

茹紅裳恢復常態，讓客人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出現，穿一條長長的睡裙，像是素顏，又像是精心化過妝，一臉慵懶的倦怠，反倒讓她顯得年輕些。

軍事理論派成員上校裴曉岸，擔任軍情處的副處長，專門負責與一局兩司聯絡。

「明白了。」陸林北笑著點頭。

「我說過，我只能替茹女士傳句話，我做到了，茹女士認為它有價值，很好，認為它沒有價值，也隨你。」

第二天，陸林北不到九點就趕到應急司，將第一批軍事情報備案之後加密複製，裝進特製的箱子里，然後帶上必要的證明文件，開車去往軍情處。

吃下幾粒藥丸之後，茹紅裳有氣無力地問道：「你見到枚利濤了？」

「明天你幾點上班？」陳慢遲睡覺前問。

正式命令已經下達，他回來不久就有人送來，一張紙上寫著簡單的命令，包括明天何時去往何地，與何人交接，需要攜帶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