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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林北點下頭。

「只是感激？」陸葉舟憤憤不平。

「我會弄清楚的。」枚忘真道。

枚忘真也道：「你甚至沒有防護，李峰迴的程序已經過期了吧？」

「不不。」助理的笑容與他的輕咳一樣尷尬，「小小的助理。我的意思，辦公室的意思，還有我們大家，一致決定……一致希望陸先生能夠配合一下，進入遊戲，畢竟這牽涉到許多人的安危。」

他又有了呼吸的感覺，雖然他已經忘記「窒息」這回事。

機器人發出笑聲，那是一連串單調的哈哈聲，沒有一絲起伏，顯得很笨拙，還有一點讓人毛骨悚然。

枚忘真沒有乘車，步行前往管理局總裁的家，就在附近不遠，她知道在哪。

枚忘真還要說話，陸林北示意她沒有這個必要，自己開口道：「李挺冠的最終目的是奪取控制中心以及整座太空城，你知道吧？」

助理快速地左右看了看，似乎也急需一名「助理」，「所謂反抗軍只是一面之辭，許多玩家，應該說絕大多數玩家，並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無論如何，他們都是經緯號的居民，還有一些是遊客，他們的安危理應得到重視。」

陸林北帶領兩名同伴從「花瓣」中間穿過，停在機器人面前，與它儘可能保持距離。

大批警衛守在房子外面，比街上的平民還要多些，全副武裝，但是沒有車輛。

陸林北想了想，「反抗軍——你要反抗什麼？」

「陸林北。」

「我的另一個優點。」

「時間剩餘不多，我需要用到這裏的一台設備，它沒有被拿走吧？」

暴海升打個響指，陸林北感覺到一陣窒息，他沒有動，腳下的廣場載著兩htｔｐs://m•heｔｕbｏok.cｏｍ.ｃｏm名精靈極速遠去，小到如同一粒灰塵，然後又極速變大，場景變成控制中心的大堂。

陸林北也不明白，看向周圍的人。

「準時算是我的優點之一。」陸林北沒給自己身上加任何裝飾，「你們的『反抗軍』呢？去哪裡反抗了？」

助理大喜，「需要哪些幫助，請儘管開口。」

從某片「花瓣」中走出一名身著正裝的中年男子，開口之前也輕咳一聲，「那個，陸先生，我想你應該進入遊戲。」

「我已經準備好了。」

「可是……」助理很想監督一下。

「沒關係，在這裏，真實與虛幻的區別，由咱們定義。」

僅剩的一台機器人守在身軀旁邊，彷彿落在花蕊上的蜜蜂。

「我勸你回到自己的身軀里，『趁現在還來得及』。」陸林北借用對方的一句話。

「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沒進去？」暴海升又急又怒，自問自答，「他不夠努力。」

「強迫別人玩遊戲，這真是……可惡。」陸葉舟言不由衷地說。

于除氛看著她，拒絕回答。

廣場上的玩家寥寥無幾，而且出現之後很快就會消失——他們正在被送往「戰場」。

遊戲外面，枚忘真向陸葉舟道：「你留下，我出門。」

「你很聽話，你們都很聽話，沒有損壞我的身軀，也沒有——中斷網路，這很好，非常好，可以成為合作的第一步。」

像上次一樣，陸林北將手按在伺服器上，沒過多久，海量數據湧來，也像上次一樣，陸林北試圖篩掉絕大部分信息，他成功了，也失敗了，即使只是剩餘的極少量信息，也超過他的承受極限https://m.hetubook.com.com。

「放心，我若是沒有進入遊戲，李挺冠會通知你們。」

「也可能是因為這次沒有可救之人。」李挺冠的猜測更合理一些。

陸林北進入遊戲。

陸林北攔住陸葉舟剩下的話，回道：「好，我同意。」

陸林北站在廣場上，遲遲沒有被送往目的地。

陸葉舟撇下嘴，毫不掩飾地向枚忘真道：「我猜是總裁的家人，沒準是他本人。」

兩名精靈突然出現，一個銀白長發，一個黑色長發，顯然是暴海升與李挺冠。

網路中心的人一塊點頭，但是誰都不肯站出來說話。

這個問題明顯擊中痛處，助理雖然雙手連擺，臉色卻被謊言刺|激得發紅，「沒有沒有，我們是為全體玩家的安全著想，並非單獨為了某些人。」

「可是……」

「我不能跟你一塊去嗎？」陸葉舟不喜歡留守。

「姓小？」

陸林北想了一會，「經緯號不至於就這麼束手待斃，弄清楚他們的計劃，盡量不要藉助網路。」

「現在是十二點十三分，我給你們十五分鐘。」機器人恢復正常，仍然守在李挺冠的身軀旁邊。

「還在那邊的房間里，沒人動它。」

「你還在，你還在。」機器人說。

「嗯？」

枚忘真有些困惑，「為什麼他說給『你們』十五分鐘？」

枚忘真忍不住道：「你們的安危，還是『反抗軍』的安危？」

進入房間，陸林北坐到椅子上，給自己戴上圓環，扯線連接手環。

陸林北回答得越簡單，機器人似乎越生氣，「陸林北，我命令你進入遊戲。」

「陸林北的安危呢？誰來重視？我聽到一些傳言，進入遊戲的玩家，越https://m.hetubook.com.com來越難以退出，都跟他一樣——」枚忘真指向躺在地板上的李挺冠，「身軀與意識分離。」

她離開旅店，外面夜色深沉，交通系統仍在正常運行，乘客卻很少，不足平時的十分之一，他們像河裡的水，被突然出現的無數坑洞引走，只留下半乾的河床。

網路中心的一名工作人員輕咳一聲，略顯尷尬地說：「截至五分鐘前，我們監控到八千三百多個網路異常。」

「你不想說點什麼？」

「需要我倆做點什麼？別讓我們只是在這裏站著。」枚忘真道。

「讓另一個傢伙也進來？」

工作人員更加尷尬，「我們不能確定……很高概率，這八千三百個網路異常都是遊戲玩家。」

經緯號雖然沒有切換第四套系統，但是加強了控制中心的防護，阻止任何遊戲玩家的進入。

「總裁肯定沒有進入遊戲。」助理抬手擦下額頭，「陸先生，經緯號需要你的幫助……」他突然閉嘴，又抬起手撥下耳垂，顯然是接到某人的通話，恭敬地嗯嗯幾聲，結束通話，再開口時，變得十分冷靜，沒有一絲尷尬，「我剛剛獲得授權，謹代表經緯號管理局全體成員，以及總裁本人，懇請陸先生提供幫助，在此之後，您將獲得經緯號的感激。」

「知道，但這需要一個月甚至更長時間，問題要一個一個地解決，當務之急是確保那些玩家的安全，其中也包括陸先生。我們……全體部門，都在努力，請陸先生相信我們。」

場景就這樣不停地更換，在廣場之後出現的場景每次都在變化，越來越深入控制中心的核心區域——伺服器所在的房間。

「可他已經知道那只是人和*圖*書物，不是玩家。」

陸林北轉身走向遊戲座椅所在的房間，助理在後面帶領眾人不停地表示感謝。

「李挺冠要逼我進入控制中心，我要向他證明我現在進不去。」陸林北笑道，「希望這樣能讓他死心。」

陸葉舟驚訝地問：「你真要進去？」

于除氛請枚忘真走遠一些，「專家已經做好準備，等陸林北進入控制中心，將要通過他散布反病毒程序，將所有玩家『踢』出遊戲。」

「對陸林北有多大危險？」

「好，除了我的兩名同伴，我不希望有人進去打擾。」

「好。」

「沒用，上次陸林北擔心同伴丟掉性命，這一次咱們也在遊戲里，大家都一樣，他不會太擔心。只有一個辦法，只有一個人會再次激起他的保護慾望。」

「不需要防護，我想體驗一下玩家的真實感受。」陸林北一邊設置參數，一邊說。

「別無選擇。」

枚忘真被攔下，等了十多分鐘，總督察于除氛走出來，臉上帶著一絲怒氣，「你不該來這裏。」

「事實上是將近一萬人，我在此正式宣告，經緯號十分之一的人類已經覺醒，加入反抗軍。歡迎你們當中的任何人加入，方法非常簡單：進入《母星領地》，運行我們發到郵箱里的程序，讓自己的體內晶元與微電腦連接，然後什麼都不用做。歡迎進入新世界，未來的世界，趁現在還來得及，剩餘的時間已經不多。」

經過數十次衝擊——每一次的時間都很短，不超過兩秒鐘——陸林北穩穩地停在地面上，伺服器就在面前。

枚忘真得到示意沒再說話，陸葉舟卻站出來，「說實話吧，哪位，或者哪些重要人物進入遊戲，一直沒出來？」

「請問你是…m.hetubook.com.com…」

「有人能告訴這位陸先生，已經有多少玩家進入遊戲了嗎？」

他被扔回廣場，在強烈的眩暈感中，躺在地上不動。

玩家沒有任何選項，全由系統分配。

「反抗這個社會！反抗整個體系！你明知故問。」

「我是經緯號總裁辦公室的助理，小助理。」

客廳里的攝像器材已被搬空，以容納更多的人，李挺冠的身軀仍然躺在原處，就像是花朵的蕊，周圍環繞著六七片花瓣，每一瓣代表經緯號上的一個部門。

「你說過，玩家只是很難退出，並非不能退出。」陸林北躺在椅子上。

陸林北繼續點頭。

李挺冠甚至不擔心自己的話被聽到，說罷將陸林北送入另一個區域。

「翟王星的一名優秀調查員正在為你們冒險，如果我不能立刻獲知你們的詳細計劃，那我就要中止冒險，還要……」

「體驗？這種時候你想體驗？」枚忘真有些生氣。

「不行，得有人守著老北。」枚忘真雖然不是組長，說出的話仍是命令。

李挺冠冷笑，暴海升上前一步，「讓我來對付他。」然後又前行幾步，「你很擅長打探消息。」

暴海升的聲音傳入陸林北耳中，「經緯號在負隅頑抗，正好讓你見識一下我們的實力。」

助理不安地挪動一下腳步，「會有辦法的，網路中心已經取得不小的進展，對不對？」

客廳里一片安靜。

沒等陸林北做出反應，大堂退縮，廣場又冒出來。

「你很準時，還早了兩分鐘。」李挺冠使用他原本的孤傲聲音，與高挑的精靈身材十分相配。

「網路異常？你將一群戰士說成『網路異常』？」

「你想知道反抗軍去了哪裡，很簡單，進入控制中心，你能看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