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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迎迎長長地嗯了一聲，思路像是疾馳的車輛，需要一個飄逸的曲線，才能調轉回頭，「她是來拜訪誰的？」

茹紅裳像是忍俊不禁，捂嘴笑道：「不解除你的這塊心病，我哪敢登門哦，你嚴肅的樣子，嚇也把我嚇死了。」

「那是當然，一定要好好感激。」總裁夫人的心情也很好。

「按時間是下午六點，總裁，外面的光線好像出了問題。」

「我去解決，二十分鐘，不不，十分鐘內，一切恢復正常。」于除氛也不管這件事歸不歸自己管，立刻領取任務，氣喘吁吁地往外跑。

馬迎迎來到客廳，無所事事，於是又來到書房，坐著發獃，吃過晚餐應該準備睡覺，可他剛剛睡醒，一點也不困。

「是。」

馬迎迎的好心情受到一點影響，「早餐就吃這些？午餐和晚餐你打算讓我吃什麼？」

「你的行為是公然背叛，不會因為認錯就得到完全原諒，事情還沒完，明白嗎？」

馬迎迎試了幾次，腿沒抽出來，怒道：「放開，像什麼樣子。」

于除氛個子不算太高，身材卻極健壯，胳膊幾乎與總裁的小腿一樣粗，經緯號上沒有軍隊，糾察就是最重要的武裝力量，總督察相當於總司令，這樣一個人，哭得像個孩子一樣，讓人既厭惡又同情。

「總裁你好。」

助理不敢再勸，「我去安撫一下，另外安排見面時間。」

「這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事情，這幾天都不行，我沒時間，也沒心情。」

馬迎迎搖搖頭，鄙視於除氛，同時也消除了大部分憤怒與戒備，隨即嘆了口氣，感慨無人可用，然後看向茹紅和-圖-書學，露出之前準備的笑容，「好不容易登門，怎麼帶來這麼一個玩意兒？美女與野獸嗎？」

總裁夫人與茹紅裳適時介入，沒有求情，而是站在總裁一邊，用最嚴厲的言辭責罵于除氛，將他說得禽獸不如。

「誰？」

說話者不是枚忘真，而是一名看上去不太起眼的年輕人，馬迎迎嗯了一聲，正想著說幾句客套話，對方直接道：「戰鬥尚未結束，總裁有何打算？」

「他說是為了別的事情……」

少年不願意離開遊戲，正在發脾氣，大喊大叫，亂扔東西，母親一會哭一會笑，盡其所能安撫兒子的情緒。

馬迎迎心情大悅，忍不住想，這才是總裁應該過的生活。

茹紅裳露出得意的微笑，總裁夫人的忍耐終有極限，笑道：「口惠而實不至，經緯號又不是你的，哪能送人？」

「是。」僕人的回應只是用來表明他聽到了主人說話。

茹紅裳帶頭，話鋒一轉，改為稱讚總裁的大人大量。

「是是。」

馬迎迎對這個說法比較滿意，「茹紅裳是老朋友了，請她們過來，不，請她們去客廳，我待會出去。」

「哈哈，開個玩笑。唉，話說回來，你若是願意『干政』，我將整個經緯號送給你。」

于除氛終於鬆開手，小心地將總裁褲角上的鼻涕、眼淚擦拭乾凈。

「客人是茹紅裳茹女士。」

助理從外面帶進來三名客人，馬迎迎只注意到枚忘真，又一次想自己要是有這樣一位能力突出而又漂亮的女下屬就好了。

一切恢復正常，馬迎迎放下心來，什麼也沒說，回到卧室躺下ｈｔｔps://ｍ•ｈeｔｕbｏoｋ•ｃoｍ.cｏｍ，準備睡上一覺，「我一晚上沒睡，履行了自己的職責，誰也不能向我提出更高的要求。」他小聲說，回想整個過程，對自己的表現還算滿意，於是放鬆心情，沉沉睡去。

馬迎迎終於想起來，自己是早晨八九點鐘上床，不至於一覺睡到第二天早晨，「這明明是大問題，太空城上上下下，就沒人體諒我一次嗎？問題一個接一個。光線歸哪個部門管理？」

「何止認識？他就住在我那裡。」

總裁說得越嚴厲，于除氛表現得越順從，「是是，我不奢求原諒，總裁就是讓我去當一名普通糾察，去守大門，我也感恩戴德。」

于除氛剛站起來沒一會，又要跪下謝恩，馬迎迎冷臉道：「夠了，別再來這一套，經緯號上一團糟，你趕快給我恢復秩序，再有遊戲惹出麻煩，唯你是問。」

總裁的一名助理悄悄進屋，守在門口，等了很久，僕人示意，他快步上前，也像僕人一樣，俯身向總裁道：「陸林北登門求見。」

「是，總裁。」僕人不是第一次聽說主人有意辭職，所以沒有當真，也沒有改變稱呼。

「絕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我提頭來見！」

「嗯？」

馬迎迎不接夫人的話，與茹紅裳聊得火熱。

糾察大隊總督察于除氛撲到總裁腳下，抓住一隻腳踝，力道正好，既不會輕到讓總裁隨意甩開，又沒有重到令人不適。

僕人等了一會，「夫人那邊有一位客人，也想見總裁一面。」

「別叫我總裁，我已經決定，過兩天就……你說這是晚餐？」

馬迎迎和圖書的臉上像是發生了車禍，笑容衝破護欄跌下懸崖，「你竟然敢來見我？竟然沒人將你關押起來？」

可是客人不止茹紅裳。

「沒空。」馬迎迎已經不記得上次與妻子交談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總之他不感興趣，她也不感興趣。

「的確是優秀的年輕人，看在紅裳的面子上，請他們進來。經緯號絕不忘恩負義，該感激就要感激。」

另一名僕人悄悄來到書桌前，等主人回過神來，上前道：「夫人想見總裁。」

僕人揣知主人的心意，回道：「茹女士專門來拜見總裁，按照禮節先見夫人。」

「枚忘真，也一塊來了。」助理馬上道。

助理連聲應是，趕步離開，以免總裁中途再改主意。

馬迎迎反而無話可說，最後道：「行了行了，就這樣吧，老於這麼大人，能認錯就是還有挽救餘地，你倆說得這麼狠，讓他今後怎麼做人？怎麼面對同僚？」

茹紅裳知道什麼時候該顯示一點脾氣，冷臉道：「我不替任何人求情，于除氛算什麼東西？我是正好遇見，替你打抱不平，所以罵他兩句。『干政』什麼的，別安在我頭上，我膽子小。而且你拿我當什麼了？我哪來的資格『干政』？」

總裁夫人想勸說丈夫再讓一步，被茹紅裳用眼神制止。

馬迎迎吃得很飽，扭頭看一眼窗外，皺眉道：「還沒恢復正常。」

「她的客人，與我有什麼關係？」馬迎迎詫異地問。

「他想要什麼，讓相應部門解決，用不著我親自出面吧？這是怎麼了？因為名王星的王晨昏曾經奪過權，沒人將我當回事了？」馬迎迎心情急劇變壞，當時ｈｔｔｐs://ｗwｗ•hｅｔｕbｏｏk•com•ｃom他巴不得將權力全交出去，事後卻覺得是次羞辱。

餐廳里，僕人已經準備好豐盛的食物。

馬迎迎罕見地直接向夫人道：「這個人救出咱們的兒子，待會你要好好感激人家。」

「別吃醋，他只是借住一個房間，一名極優秀的年輕人，幫過我很大的忙。而且——」茹紅裳毫無必要地壓低聲音，「他是間諜，秘密間諜，他若是主動登門，必然送來重要情報。」

助理要走，茹紅裳道：「你們是在說陸林北嗎？」

兩人彼此調情，毫無避諱，總裁夫人也不在意，三人落座的時候，茹紅裳坐中間，夫妻二人各坐一邊，隨意聊天。

馬迎迎扭頭看一眼窗外，皺眉道：「為什麼光線還沒恢復正常？」

茹紅裳扭回身，馬迎迎似笑非笑地說：「紅裳，你替于除氛一個人求情就夠了，別管其他人，當心我給你安一個『干政』的罪名。」

馬迎迎拒絕前往管理局上班，堅持留在自己家裡，並且攆走所有外人，理由非常充分，他要休息，要安慰剛剛脫離遊戲的兒子……

「能源辦公室。」僕人對經緯號各個機構瞭若指掌。

馬迎迎甚至沒注意到這一點，起身走到窗前，有些惱怒地說：「這明明是早晨。」

馬迎迎的好心情一掃而空，後悔同意這次見面了。

「要不是現在情況特殊，急需用人，你連守大門也沒資格。」馬迎迎深吸一口氣，「你還做總督察，但是——前面要加上『臨時』兩個字，能不能去掉、什麼時候去掉，要看你的表現。」

馬迎迎越說越惱。

「翟王星的間諜……劫持儲存艙的那個女間諜……」

僕人一和_圖_書愣，通常來說他總能立刻領悟主人的需求，今天卻有點拿不準，「這……就是晚餐，總裁。」

馬迎迎想起來了，「我說他會得到經緯號的感激，可是這種事應該由咱們安排，他怎麼如此不懂禮貌，上門來要感激？」

「他算哪門子心病，頂多算是鞋上的一塊泥巴。而且茹女士所到之處，永遠只有春風，絕沒有嚴寒。」

馬迎迎不想顯得太急迫，但是也沒有事情可做，於是默默查數，想數到一千，很快減到五百，而且越數越快，過了一百以後，他不想等了，起身走出書房，臉上露出精心準備的微笑，要給美麗的客人一個好印象。

僕人回來，根據主人的目光指向，夾取食物送到空盤子里，如果主人目光渙散，他就自作主張，通常不會出錯。

「你認得這個人？」馬迎迎的語氣立刻變得溫柔起來。

僕人剛剛走出三步，馬迎迎改變主意，「算了，讓他們自己發現問題，自己解決問題吧，我今天沒心情。」

「叫他們的頭兒過來。」

「翟王星的那名調查員，在咱們的要求下進入控制中心，總裁當時說……」

一覺醒來，馬迎迎頓覺精神煥發，又去看一眼兒子，發現他正睡覺，心中更覺欣慰。

于除氛不鬆手，也不辯解，就是一味地認錯，懇請原諒。

「我錯了，總裁，我真的錯了，您原諒我吧……」于除氛痛哭流涕，好像又回到七八歲時因為淘氣而向父母求饒。

一名僕人悄悄走來，趁茹紅裳與總裁夫人聊天的時候，俯身向總裁輕聲道：「各大機構的負責人又來拜訪，都在外面等候。」

馬迎迎臉色微沉，「不見，誰來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