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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林北也不生氣，「咱們這邊會與管理局通話，對吧？」

陸林北對這位總裁助理的印象大為轉變，「任何能堅持下來的生存之道都不愚蠢。」

「我要調查李挺冠、暴海升的背景與目的，希望得到貴代表處的配合。」

枚青朔輕輕地哼了一聲，「那你要有很大的耐心了。」

官員一愣，又走到一邊，很快回來，「我們已經充分理解陸先生的意圖。」

「你說的『大家』包括翟王星嗎？」

「嗯，就這麼簡單，我去大王星代表處，兩個小時以後，咱們在旅店會面。」陸林北點下頭，第一個邁步走開。

陸林北乘車回旅店，在一樓大堂被人攔住。

吳器軒馬上握住伸來的手，「無論結果如何，我希望能與陸先生成為朋友。」

「也別笑話經緯號，我們是個小地方，湊巧處於一個重要的位置上，這是我們的幸運，也是不幸。對我們來說，保持愚蠢狀態幾乎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你將翟王星看得太容易了，你忘了，咱們三個在代表處不受歡迎。」

「陸先生，我想單獨與你談談。」是那名總裁助理，他曾經婉拒自我介紹，現在不等對方詢問，先說姓名：「我姓吳，叫吳器軒，器宇軒昂里的那兩個字，別笑話我，這是父母選定的名字，從來沒人徵求過我的意見。」

「請告知管理局我來過這裏，別的什麼都用不說，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

「多大代價我們都能接受。」

陸葉舟沉默一會，「老北，你再跟我說說，咱們為什麼要幫助經緯號？不會就是為了還王晨昏一個人情吧？」

陸林北想了一會，「如果可能的話。」

枚ｈｅtｕboｏk.cｏｍ•ｃｏｍ青朔盯著陸林北，不肯回答。

「如果我能成功，也會挽救許多人。」

「哈哈，絕不會。以朋友身份閑聊，李挺冠究竟想從經緯號得到什麼？陸先生有線索或者調查方向嗎？」

「很遺憾，但這是規則，我們不接受非官方的私下往來，想必翟王星也有同樣的規則。」

陸葉舟點頭道：「明白了。」

離開代表處，陸葉舟道：「出師不利，咱們連自家代表處的支持都得不到。」

「他們會改變主意的。」陸林北看上去一點也不著急，「咱們分開行動，真姐，麻煩你去名、趙、魯、白四家代表處，葉子去跨星際公司的代表處，不需要他們做什麼，與管理局聯繫，說一聲咱們到訪過就可以。」

「大王星與翟王星是准盟友，理應互相幫助。」

「雖然與我無關，我還是要說：情報工作不是這麼做的，你這是自殺行為，而且還會連累許多人。」

各家代表處彼此相距不遠，無需乘車。

陸林北露出為難的樣子，「既然如此，大王星代表處與港務局局長之間的『私下往來』，我就直接上報給翟王星代表處，或者經緯號管理局了。」

枚青朔冷笑一聲，大概是覺得再說下去純屬多餘，轉身回代表處，連句告辭都懶得說。

代表處官員冷冷地看著客人。

「請說。」

陸林北微微一笑，「明白，眾王星在經緯號上沒有代表處，剩下的六家當中，趙、白、魯各有追隨，名王星已經表示支持，翟王星問題不大，真正需要說服的其實只有一個大王星。至於各大公司代表處，不至於反對本星官方的立場。」

「和-圖-書馬總裁也在等他的通話。」

「嗯。」枚忘真不想現在討論這件事。

「嗯——我不在乎，貴代表處若是需要證據『反制』翟王星的話，我可以提供一些。」

「很好。」

陸林北想了一會回道：「私事我自己會處理。」說罷邁步繼續前行。

「多謝。」陸林北告辭，離開大王星代表處，又回到翟王星代表處。

「等我查明真相，吳助理別嫌我這個朋友太過分就行。」

陸林北笑道：「太空城裡的大事小情，極少能逃過控制中心的『眼睛』，當然，它是一台謹慎的機器，從來不會傳閑話，更不會主動上報，在它看來，一切都是數據，在價值上沒有區別。」

「可是……好吧，反正任務很簡單，沒有困難。」

「我猜，是一件極其強大的武器。」陸林北緩緩道。

「為什麼找我？論影響力，我比不上任何一家代表處的普通職員。」

「這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枚青朔做出送客的手勢。

即便是如此簡單的一個要求，官員仍然等了一會，得到上司的指示之後，才點頭道：「好，待會我就與管理局聯繫，我還會與貴星代表處聯繫，請不要意外。」

兩名同伴走在後面，陸葉舟極小聲道：「老北好像有點不對勁兒，控制中心對他的影響肯定不小。」

枚青朔沉默得更久一些，「好，我會與管理局聯繫，說你來過，僅此而已，對吧？」

「王晨昏提醒過咱們。」陸林北道。

陸葉舟的疑惑並沒有因為陸林北的自信而消除，「真姐，你覺得呢？」

車上不是說話的地方，陸葉舟反應過來，但是依然抱怨總裁一家的自私與無能，不hetubook.com.com怕受到監聽。

「經緯號可能會付出一些代價，不小的代價。」

「陸先生似乎在提出一項嚴重的指控，我建議你向翟王星代表處尋求意見，而不是來我們這裏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陸林北沒有強求，「請轉告代表，我隨時等候他的通話。」

「本星代表處的意見是：我所做的一切與翟王星官方無關。既然貴代表處也不感興趣，我只剩下一個選擇，向新聞界提供證據，我想我還記得那些監控視頻存放在哪裡。再見。」

「以下是我們給出的最終回答：陸先生可以針對李挺冠、暴海升展開調查，大王星代表處不會公開提供支持，但是也不會反對或是阻撓。同時我請陸先生注意：這是一份非官方的保證，在與大王星恢復聯繫並請示之前，我們只能做到這一點。」

警衛拒絕放行，讓他在外面等候，枚青朔從裏面走出來，沒有露出怒容，反而笑了，「也好，你這麼一鬧，事情簡單多了。等著吧，外網一旦恢復，應急司對你自有處置。」

下車前往翟王星代表處的路上，陸林北停下來，向兩人道：「咱們是應急司調查員，工作是搜集情報，這一點沒有改變。遊戲哪裡都有，可是李挺冠偏偏選在經緯號上實施融合計劃，必有原因。找出原因，並且證明它，是咱們的任務。」

枚忘真道：「你沒忘記什麼嗎？老北。」

「我不會因為名字而笑話任何人。」

回到公共車輛上，陸葉舟立刻發泄自己的不滿，「這種人也能當總裁？聽他說話的語氣，好像人人都欠他，好像經緯號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當然，如果經緯號註定和圖書要完結，我們誰也不怨，只能坦然接受。」

「人情必須得還，尤其是在咱們這一行。」陸林北回道。

枚忘真與陸葉舟互視一眼，誰也沒說什麼。

見他的人是代表處一名低級官員，坐在桌子後面，一臉嚴肅，比機器人還要冷漠。

枚忘真道：「總裁要求你先獲得各大代表處的支持，你明白他的意思吧？不止是七大行星代表，還包括幾家公司。」

陸林北指向自己，「人類就沒那麼謹慎，咱們有價值判斷，尤其是立場不同的時候。」

「試試再說。」陸林北看上去似乎胸有成竹，又似乎完全沒考慮難度問題。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們與經緯號各部門一向保持友好關係，溝通順暢，但是不存在『私下往來』。」

「請稍等。」官員站起身，走到一邊接個通話，嗯嗯幾聲之後，轉身回來，沒有坐下，站在桌后說：「各大代表處與經緯號的某些官員多少都有些來往，翟王星也不例外，據我所知，管理局的某些人與翟王星代表私交甚密。如果陸先生非要單獨指控大王星的話，我們也不得不採取相應的反制措施。」

枚青朔看一眼侄女，沒說多餘的話，顯然是失望至極。

「可惜，沒有哪種生存之道能應對所有變化，經緯號正處於這樣一個關鍵時刻：保持原樣，我們將毀於新冒出來的敵人；隨機應變，極可能毀於幾大行星的聯手壓制。所以，我對陸先生有個不情之請。」

枚忘真說對了，翟王星代表拒絕接見三人，枚青朔公事公辦，正式通知他們：「報告已經寫好了，外網一旦恢復，報告就會發回翟王星。你們惹下的麻煩，要由更上層處理，你hetubook.com.com們等候結果吧。代表處已經向經緯號相關部門發去通知函，你們三人所做的一切事情，與翟王星官方無關。」

「這麼簡單？」陸葉舟覺得不太靠譜。

「我們只接受來自官方的請求。」

「如果可能的話，請將『真相』帶到別的地方去，小小的經緯號承受不住任何打擊。」

「老北是組長，他說怎麼做就怎麼做。」

陸林北完全可以利用這次機會提出條件，但他放棄，伸出手來，「我不能給你明確的保證，但是我會儘力。」

「那兩人都是翟王星居民，與大王星沒有任何聯繫，我們無法提供你所需要的任何配合。」對方拒絕得也很直接。

「這就比較難辦了。」

「我已經別無選擇，只能順著一條路走到底。當著真姐和葉子的面，我不能說得太直白，但事實就是這樣，我一定會查出真相，而真相對大家都有好處。」

「對。」

「尤其是翟王星。代表處與管理局某些人的私下來往，我會保密，只要一個通話而已。」陸林北並沒有疾言厲色，相反，他儘可能讓語氣保持謙和，沒有一絲的生硬，但是威脅的意味一點也沒有因此減少。

「因為……陸先生敢於得罪各方。」吳器軒笑道，往旁邊移動兩步，離大堂里的客人更遠些，「除了總裁本人，經緯號幾乎所有的重要官員，都與某家代表處來往密切，甚至不止一家，這是公開的秘密，但是只有陸先生敢於拿來威脅他們。說實話，大家不怕經緯號管理局，是怕被敵對方拿去宣傳，引發外交糾紛。所以我想，陸先生肯定也敢做更大的事情。」

陸林北徑直來到大王星代表處，報出姓名與身份，很快得到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