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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時起，身體、語言、動作等等人類的行為全都消失，只剩下代碼所形成的數據，雖然無形，卻更加真實，一切喜怒哀樂都以數據波動的形式呈現出來，想盯住一個人，只需要盯住相應的代碼。

「對啊，升級版，所以才找你來，你以為呢？你不會害怕吧？」

所有人都往後退，馬徉徉道：「陸林北，給大家展示一下。」

「第二，這是集體行動，進去之後，你們要牢記彼此之間的代碼，沒有得到命令，絕不要分開。」

陸林北掌管一切，他將二十幾人對李挺冠和暴海升的記憶匯總在一起，形成更準確的代碼，然後發動控制中心的殺毒軟體全面搜索。

馬徉徉推開于除氛，挺直身體，臉上漸漸露出笑容，向眾玩家道：「咱們之前在河溝里玩耍，這裏，是海洋！」

「陸林北會保護你。」馬徉徉在於除氛肩上拍了一下，算是保證與安慰，自己退後。

陸林北按住于除氛的肩膀，抬起另一隻手，「咱們同時。」

陸林北明白，問題出現在自己這裏，身體對他的影響正在減弱，控制中心的影響則相應地越來越強。

有玩家衝出隊伍，居然直接由第一階段進入第三階段，與陸林北一樣，能夠向控制中心裏的軟體下達命令。

李挺冠與暴海升已經完全數據化，沒有任何情緒所帶來的波動，但是這也導致一旦被發現之後，更容易被定位、被刪除，他們不停地改頭換面，不停地以某種方式試圖再度隱藏，可還是漸漸敗下陣來。

「從現在起，每隔十分鐘要向我們報一次平安。」

馬徉徉第二個進來，張開雙臂，深吸一口氣，好像他在這裏還需和*圖*書要呼吸似的，「就是這種感覺，又回來了，我又回到家裡了。陸林北，你不興奮嗎？咱們馬上就要創造一段偉大的歷史。」

「第三，目標是李挺冠與暴海升，你們都見過他們的精靈形象，同樣要牢牢記住，記憶會自動形成代碼，方便追蹤。」

「只盯一點。」馬徉徉重複道。

馬徉徉大笑，「不自量力的笨蛋們，想在海里游泳是那麼容易的？要循序漸進，先看看高手的吧。」

于除氛並不自知，還是非常緊張，表現為一堆混亂的數據。

馬徉徉正準備教訓新玩家，話未出口，看到陸林北堅持的時間竟然比別人都短，不由得一愣，然後有些惱火地說：「陸林北，已經進入遊戲了，你還謙虛什麼？伺服器會咬人嗎？」

枚忘真與陸葉舟沒有戴上頭盔，露出放鬆的神情。

「我覺得我需要休息一會……」

「不要分開。」馬徉徉又重複道。

于除氛排在最後幾位，與別人不同，一進來就瑟瑟發抖，好像進入冰窖，臉色也變得蒼白。

陸林北差點流出淚來，如果在這裏他真能流淚的話。

這一次，他能安全退出控制中心嗎？陸林北沒法給出答案。

陸林北最先進入遊戲，進到控制中心查看一眼，返回房間等候。

「還等什麼？出發吧。」馬徉徉第一個走向黑門，即便是在遊戲里，大家也有點怕他，乖乖地排隊跟在後面。

陸林北已經感覺不到于除氛的身體，看到的是一串代碼，形成獨特的保護層，隔絕控制中心的海量數據。

「你在任何地方都能休息。」陸林北不再需要于除氛同時伸手按伺服器，直接將他帶進去和-圖-書，迅速進入第二階段，然後是第三階段，下達的第一道命令就是鎖住于除氛的代碼，不讓他隨意退出。

「你會保護我？」于除氛忐忑不安地問，「我真不懂這些玩意兒。」

下一個瞬間，病毒消失了，被另一串玩家代碼據為己有。

控制中心的殺毒軟體集合七大行星計算機專家的智慧，可以被一時瞞過，卻不可能被正面擊敗。

陸林北將防護程序給了于除氛，可他的晶元不在體內，所以感受到的刺|激不是很強烈，走到近前說道：「咱們不是來創造任何東西的，是為了清除李挺冠與暴海升，記得嗎？」

遊戲被當成病毒，受到全面查殺，如今簡化為一無所有的房間，白得耀眼，只有一道黑色的門，推開之後就是控制中心伺服器所在的房間，再沒有其它選項。

其他玩家還沒有掌握技巧，只記得陸林北的叮囑，牢記同伴的代碼，緊緊靠在一起。

他進入控制中心，忽然間覺得不對，就像恐怖片的情節，老房子里似乎總是隱藏著邪惡，老母親也露出詭異的眼神……

「你說。所有人都認真聽好，陸林北說的每一個字，你們都要牢牢記在心裏，做不到，自己滾蛋，別耽誤別人。」

兩人躲在核心代碼里，若沒有陸林北發出的命令，殺毒軟體根本不會搜索那裡，若沒有眾多玩家的記憶，殺毒軟體即使搜索也認不出目標。

兩方數據展開廝殺，其他玩家還在適應周圍的海量數據，注意不到核心代碼里發生的變化，只有陸林北能看到，刪除、恢復，萎縮、壯大，數據之間的戰鬥同樣波瀾壯闊，而且節奏更快，以毫秒為單位。

陸林北笑ｍ•ｈeｔｕbook.ｃｏｍ.com道：「別急，我會很快適應的。對了，讓于總督察跟我一塊進去，我需要一名新手。」

「放心，頂多被踢出來，不會有別的事情。」

馬徉徉急不可耐，也不向陸林北請教，大步走到最近的存放架前，將手按在伺服器上，消失幾秒鐘，又重新出現，雙手抱頭，顯得很痛苦。

殺毒軟體退去了，留下殘存的病毒，它們迅速恢復，即將變回李挺冠與暴海升的代碼。

兩人一同進入控制中心，氣氛依然不對，到處都充滿警惕，但是少了一些惡意，外來者可以小心翼翼地前進。

「好。」他說。

「我需要適應一下。」

有了更加準確的數據，殺毒軟體的搜索效率大幅提升，在陸林北向外面的人三次報平安之後，殺毒軟體終於找出李挺冠與暴海升的藏身之所。

馬徉徉的狂妄自大，在遊戲里又被增強幾倍。

于除氛急忙上前攙扶，「徉徉，你沒事吧？」

陸林北轉過身，發現馬徉徉等人都在獃獃地看著他。

「怎麼了？」

「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馬徉徉向于除氛招手，「你跟陸林北一塊進去。」

陸林北退出伺服器，前後只持續一秒鐘。

玩家們高聲歡呼，再不管順序，紛紛跑到伺服器前，嘗試進入，大部分人都成功了，但是堅持最久的也不過六七秒鐘，又都紛紛退出，輕則抱頭喊疼，重則倒地不起，要躺一會才能站起來。

馬徉徉走過來，小聲道：「給我也給你自己長點面子，我可將你的名聲宣傳出去了，這麼多人看著呢。」

又一個瞬間，陸林北被踢出控制中心和遊戲，他在現實中醒來，立刻向枚忘真和陸葉和_圖_書舟道：「馬徉徉奪取了趙帝典的機器人叛亂程序，戰鬥機器人不能使用。」

「方便追蹤。」馬徉徉似乎覺得陸林北每句話的后四個字最為重要。

殺毒軟體已經不再將他視為病毒，反而當成核心代碼，執行他發出的所有命令。

可惜，有人比他著急，第一階段尚未結束，陸林北被強行拽出數據中心。

「第一，沒人能夠融合控制中心，要讓控制中心融合你，所以不要試圖查看全部數據，要學會捨棄，大量捨棄，只盯一點。」

「能、能受得了。」于除氛感受不到遊戲的刺|激，純粹是為了保護總裁公子的安全才進來，他看一眼陸林北，感激地點點頭，雖然心懷恐懼，但他知道至少自己不會沉迷遊戲。

其他玩家的代碼其實就在伺服器里，但都處於未運行狀態，陸林北要做的事情就是將他們一一激活。

陸林北調用伺服器房間里的監控設備，看到枚忘真等人以及五台戰鬥機器人，發出聲音：「我們已經進入控制中心，目前一切正常。」

「啊？可是我……」

馬徉徉指著他哈哈大笑，「你非要進來，這回知道遊戲也不簡單吧，受不了就趕快出去，別耽誤我的正事。」

「是。」二十幾名玩家齊聲道。

控制中心每一部分都對應現實中經緯號的某項功能，絕不是能用來的「玩」的東西，可陸林北不想真當保姆，因此沒再多說什麼。

其他玩家陸續進入，都像馬徉徉一樣興奮不已，蹦蹦跳跳，體驗剛剛「恢復」的超能力。

陸林北不著急，這是第一階段，他要慢慢地與周圍的數據融合，在第二階段獲得自由，隨意招來任何數據，進入第三階段，他就能和圖書夠指揮數據，成為控制中心的一部分。

遊戲里的控制中心與真實場景一模一樣，只是沒有座椅、機器人與工作人員，于除氛緊張之心漸去，恢復幾分威嚴。

一離開伺服器，于除氛重獲身形之後，立刻跪在地上嘔吐，他什麼也吐不出來，只是做出動作。

枚忘真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古怪，好像被擦去大部顏色的圖畫，只剩下淡淡的痕迹以及簡單的勾勒線條。

病毒尚未被刪除乾淨，陸林北周圍的玩家代碼突然發生劇烈變動，雖然遠離身體，他仍然感到大吃一驚。

「三、二、一。」陸林北倒數。

「控制中心上線新的防病毒軟體。」陸林北能感覺到那股強大的力量。

第四次報平安之前，就可以退出控制中心，陸林北查看自己的「決心」，發現一切正常，沒有偏離最初的路線。

陸林北走到伺服器前，輕輕按住，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就像是在外流蕩多年的遊子，突然敲響家門，開門的一剎那，老母親迎接出來，瞬間的驚喜衝破時間造成的所有陌生……

「都進去，但我先要說幾句話。」

陸林北與于除氛緊隨其後。

「你們不用動，在這裏等著，幾分鐘之後我會將你們帶入伺服器。」陸林北抓住仍蹲在地上的于除氛。

「我跟著你。」于除氛越發不安，扭頭看一眼總裁公子，一狠心，也抬起一隻手。

「這麼久？」陸林北以為只有幾分鐘。

馬徉徉不耐煩地點點頭，「記得，但那只是小事一樁，過後我要好好逛一逛，看看控制中心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你們進去半個小時。」馬徉徉說。

「可以帶我們進去了？至少先帶我進去。」馬徉徉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