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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慢遲等了好一會，用手裡的筆指向床上的手槍，「它算一條嗎？」

「哦。就一條優勢的話，好像有點少啊。」

「一開始沒有，現在有了，兩個多月前建立的。」

陸林北笑道：「好在這個漏洞並不影響我的計劃，我要賭一把，與第一光業集團的人聯繫，如果能將他們爭取過來——可能性不高，只要他們願意置身事外就可以了。」

「還有一條，她在玩火，有可能引火上身。」

「毛空山算是我的朋友，但是現在這種處境下，我必須將友情拋在一邊。」

陳慢遲舔舔嘴唇，露出笑容，很快又變得失落，「按你的說法，站長在騙我，獲得我的信任，為的是將我引入陷阱，虧我那麼信任她……」

陸林北上前一步，捧起陳慢遲的臉，俯身深深地吻了一下，分開之後說道：「瞧，你果然是個優勢。」

「殺死她？是的，需要冷酷的時候，我會冷酷。我只在有選擇的時候才會權衡利弊，沒有選擇，做就是了，沒必要想東想西。」

「我的推測不是百分之百準確，但小站很可能是個突破口。」陸林北搖搖頭，「先不說它，繼續羅列優勢、劣勢。咱們的優勢說完了，接下來是關竹前。」

「手段相似，細節會有變化，有一個你或者我完全相信的人，在替關竹前工作。在這裏，我完全相信的人只有一個三叔，要說他想拿我向關竹前交換點什麼，不是沒有可能。但我仍然覺得，關竹前會在你身上複製『成功』，所以我說你算是一條優勢。」

「計劃說得差不多了吧？」

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時候行動呢？」

「甲子星的漂泊者小站，你已經去過了？」

陸林北想，如果林畏峰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心甘情願跳進陷阱，那真是太成功了，他很快甩掉這個念頭，因為他能感覺到，林畏峰是真心厭惡關竹前，希望她被除掉。

「讓我進去吧，我不喜歡遊戲，不會被困在裏面。」陳慢遲道。

「好。」

「找出關竹前的下落，殺死她。」

「咱們有三件事要做：第一件是進入馬徉徉的電腦，雖然它肯定是一個誘餌，但是裏面必定有咱們需要的重要信息，關鍵是如何安全地進出。第二件事是與第一光業集團的人聯繫，如果我猜對了，真是他們在找那些數據，如果我還能將他們爭取過來，會讓咱們搶佔巨大優勢。」

「多，但是最重要的也就一條：她能動用的資源極為豐富，這是地位差異造成的，咱倆怎麼也彌補不了。」

「對，先保自己的命。第三件事呢？」

「甲子星上也有漂泊者小站？」

「不算，關竹前能使用的武器比咱們更多、更強大。」

決心代替不了計劃，計劃代替不了行動，陸林北與陳慢遲剛剛下定決心，接下來，他們需要制定一個詳細的計劃。

「還有嗎？聽聽她的劣勢，我的信心能更足一些。」

「要論傾其所有隻為買一張船票，沒有人比流浪者做得更徹底，我有過好幾次下船之後身無分文的經歷，餓著肚子到處閑逛，那種感覺……回想起來還是挺有意思的。」

「差不多了，更www.hetubook.com.com多細節要邊執行邊制定，根據情況隨時做出調整，比如伍秀實，我還沒想好怎麼用他。」

「這是最重要的一條，其它優勢……」陸林北陷入沉思。

陸林北幾乎說出所有的想法，只有一件事隱瞞不提，就是林畏峰的拜訪，這是他作為調查員的職業道德，絕不輕易泄露消息來源，尤其是他覺得這對整個計劃的影響不大。

「關組長想要獲得咱們的信任，好像有點困難。」

「現在。」陸林北從床上拿起一台微電腦，「這就是馬徉徉的微電腦，裏面藏著誘餌，這份誘餌或許能讓我確定，那個組織究竟是不是第一光業集團，這是非常重要的信息，直接影響下一步計劃。」

「這就是咱們最大的劣勢。」

「對，你還記得。」

「劃掉吧。我想知道最直接、最難攻克的劣勢。」

「有個說法，叫做『成功者定律』，也叫『成功者悖論』，是說一個人採用某種手段獲得成功之後，下一次極大可能還是會用這種手段，如此反覆，直到迎來徹底的失敗，因為這是最保險的做法，繼續成功，說明手段有效，萬一失敗，則可以將責任推給大環境，至少是一個借口，而出新出奇的話，就必須自己承擔責任。關竹前在翟王星暗殺老千的計劃，有一個最重要的特點，就是不惜代價完全獲得對方的信任。這一次，她十有八九還會故伎重施。」

「她想不到咱們會選擇『魚死網破』。」陸林北停頓片刻，「我希望她想不到。」

「雖然我沒太聽懂，但是——如果你猜對了和-圖-書，第一光業就是殺死毛教授的兇手，你不在意？」

陸林北笑著點頭，「我也不能總結得更好了。」

「我剛才說了，我還不知道關竹前的下落，她可能在子城，也可能藏在甲子星的任何地方，找起來非常麻煩。你也不知道她在哪吧？」

陳慢遲將本子和筆放在床上，「我聽著。」

陳慢遲一邊寫一邊小聲念道：「敢於搶先動手，不怕處罰。」然後抬頭問道：「還有嗎？不會就這一條吧？」

「等等。」陳慢遲去外面拿來紙和筆，坐到小凳上，背靠著床，面對陸林北，笑道：「可以了。」

「再想一想，不是對我這種相信，只要是你不會產生懷疑的人，都有可能。」

陳慢遲沉默一會，目光一直停留在陸林北的臉上，「有時候你挺冷酷的，我就不能像你那樣說出這三個字。」

「你得解釋一下。」

「你算一條。」

「太多了，比如地利，這裡是她的地盤，甲子星、大王星的資源供她隨意使用，咱們所擁有的資源全擺在床上。她擁有各類武器，咱們卻只有一支手槍。她知道咱們在哪裡，咱們卻不知道她在哪裡……」

陳慢遲咬著筆頭想了一會，突然舉起手，眼睛一亮，像是在課堂上搶答問題，「漂泊者小站！」

「先說各自的優勢與劣勢。」陸林北越來越興奮，在床前狹小的區域內來回踱步。

陳慢遲重重地「嗯」了一聲，努力做出冷酷的表情，卻更像她算命時的冷漠，「怎麼樣？」

陳慢遲繼續邊寫邊念：「老北有辦法。」停了一下，又道：「他認真思考的樣子很帥。和*圖*書」

林畏峰背後的農星文，對這名競爭者的厭惡感可能還要更深。

「非常好。」陸林北笑道。

「人人都有猜錯的時候，所以很多人不敢猜，或者敢猜而不敢說，又或者敢猜敢說但是錯誤太多。你的準確率還算可以，這次猜錯也沒有關係，我就是喜歡你思考的樣子，因為你會變得非常興奮，將我也感染到了。」

陳慢遲認真地在「關組長」一欄下面寫道：下棋者。

陸林北也察覺到自己有些興奮，於是深吸一口氣，將這股情緒稍稍壓下去一些，「差不多就是這樣。接下來，我要制定執行步驟。」

「流浪者這麼有錢，能負擔來甲子星的船票？」

陳慢遲愣了一會，在本子上邊寫邊念道：「第一光業是一團火。」

「慢點說。」陳慢遲想了一想，乾脆劃掉，微笑道：「算了，就留一條『資源豐富』吧，其它優勢都算在這裏面。這樣看上去，咱們比較平等。」

「對啊，而且不止一次，前兩天你說讓我幫你找一個叫伍秀實的人，我就是在那裡找到的。」

陳慢遲準備記下來，陸林北道：「不用寫，記在心裏就行。」

「毛空山和鄒玉斑都是被同一個組織殺死的，他們在找一台微電腦，裏面儲存著來自地球的一些數據，這個組織遲早會找到我頭上，而我不得不發起反擊。關竹前的計劃就是將整個事件重新包裝，讓它看上去是我在向甲子星挑釁。這個組織就是關竹前在玩的『火』。」

「關組長的劣勢呢？」

「我明白，咱們這邊，下棋的人是三叔，咱們是棋子；關組長那邊，她是下棋的人hetubook.com.com，棋子無數。棋子與下棋者之間的差距，就是咱們與關組長的差距。」

陳慢遲又想一會，「我倒覺得這是優勢，讓別人冒險可不容易，需要勸說他、引誘他，過後還得提防他，咱們拿自己冒險，省下許多麻煩。」

「她的優勢比咱們多得多吧？」

「沒找到本人，但是找到了線索，一直沒機會告訴你。站長見過伍秀實，而且知道他現在何處……」

「咱們一塊進去，一塊出來，從現在起，直到計劃完成，咱們一步也不分開。」

「你知道是什麼組織？」

「咱們要拿自己冒險。」

「先說優勢。咱們這一方的優勢我已經說過了。」

「接下來說劣勢，還是從咱們這邊說起，只說最主要的。」

「有具體一點的優勢嗎？」她問。

「我？」陳慢遲有點詫異，還有點被嚇到了。

「如果我猜錯了，就沒那麼帥了。」

「流浪者的組織，你們命師交稅的地方？」

「我？」陳慢遲真被嚇到了，「我完全相信的人就是你，你……不會是假的吧？現在的機器人都弄得和真的一樣。」

「還不知道，但我有一個猜測。關竹前曾經有過一個公開的身份，是大王星第一光業集團的調查員，而微電腦里的數據正好與光業公司有關。所以我猜，那個不惜採取殺人手段也要找回數據的組織，很可能是第一光業。但我這個猜測有個巨大的漏洞，就是第一光業想拿這些數據做什麼？」

陳慢遲搖搖頭，「我好久沒聽說過她的消息了。」

「我喜歡你的說法，但是它也算不上優勢。」

陸林北愣住了，「你找到了伍秀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