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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林北笑著點點頭。

「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你想要什麼？」

陸林北緩緩搖頭，「不對，有人指點你，這絕不是你自己的主意。楊廣漢，無論你向我提供多少信息，只要你說一句謊，這些信息就都會被視為無效，甚至會成為你別有用心的證據。」

楊廣漢卻有點著急，「我向你們透露這麼多事情，總該得到一點回報吧？」

「我不知道，我沒有參与農星文的計劃，但是他直接調用我的手下，事後手下們告訴我，雖然沒看到現場，但是計劃應該成功了，因為那些甲子星人很高興。」

「如果確實如此，而不是真姐在執行隱藏計劃，我會全力救她，但你……」

「我應該早點告訴你，可是那個人說得語焉不詳，我想找當時的目擊者，還沒有找到……」

楊廣漢猶豫多時，最後道：「下午你們還在算命店裡？」

今天一同前往無限光業的人卻不是陸葉舟，而是另一名年輕的調查員，「葉組長臨時有事，讓我代替，他說陸少校可以隨時與他聯繫。」

陸林北沉默不語，他在思考這點信息有什麼用處。

「應該是。」陸林北回道。

楊廣漢笑了笑，「陸少校真是能沉得住氣啊，等你發出信號，我可能已經去往另一個世界，沒辦法來與你見面。」

新聞雖多，卻沒有實質內容，各類專家輪番上場，爭論趙王星戰爭以及星際戰爭的可能性，他們對吵架的熱情遠遠高於戰爭本身。

「很簡單，要麼翟王星儘快動手，將農星文和他的同伴斬草除根，掃清甲子星在趙王星的一切勢力，我會配合，從和-圖-書此聽從你們翟王星的命令，要麼將我帶走，讓我離開趙王星，去翟王星避難，作為回報，一登上飛船，我就會給你雙面間諜的名字。」

「我在廚房幹活兒的時候，曾經拜託幾位熟人幫我尋找紅鵲夫人的下落，今天又聊起來，我隨口提起真姐的外貌特徵，有一位熟人說，她聽人提起過個子高高梳馬尾的女子，就是昨天上午，在小站的另一頭，飛快地奔跑，撞到不少人，像是追趕，而不是被追。」

戰爭的陰影飄到了小站上空，好幾撥人跑來招募「安保人員」，許以高薪，聲稱工作極為安全，「就是站在那裡充個場面，真要打起來的話，也是機器人沖在前面，沒你們啥事……」

陸葉舟在陸林北肩上拍了一下，然後向陳慢遲揮手告別，轉身出門，外面很快傳來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

平時說話浮夸的楊廣漢，今天顯然沒有興緻讚美任何人，甚至不想多說客套話，直接道：「枚忘真沒有我想象得那麼謹慎。」

兩人吃過便捷餐之後往城裡的算命店趕去，陳慢遲道：「真姐失蹤之前，好像來過小站。」

陸葉舟又看一遍，皺眉道：「『女性朋友』就是真姐嗎？另一位朋友是誰？下面的圖案……是朵梅花嗎？與枚同音的意思？」

陸葉舟平時嘻嘻哈哈，表現得不太成熟，這時候卻十分鎮定，想了一會，開口道：「我要回軍情處，先查清事實，我仍然不相信真姐會如此輕易地落入陷阱。你們兩人最好不要參与這件事，如果對手真是農星文，那將是一件大麻煩。」

陳慢和-圖-書遲探身向前望去，看到停在路邊的兩輪車以及楊廣漢，相隔還有一段距離，楊廣漢揮手致意。

陸林北也微微一笑，「那不同，你並非這行里的人，是關竹前打破規則，她不該綁架你。」

「『另一位朋友』是農星文嗎？」陸葉舟又問。

「咱們碰到『熟人』了。」陸林北道。

陸葉舟一直沒露面，也沒有消息傳來。

他的本來面目果然沒有吸引力，算命的客人頂多看他一眼，誰都沒有表露出興趣。

「希望真姐沒事。」

「你能聯繫上真姐？」陸林北問。

「別再想著避難了，你心裏的秘密要麼拿出來對付農星文，要麼跟著你去往另一個世界，戰鬥是你、是翟王星的唯一選擇。」

「我想關組長已經接受教訓，這次好像沒有她的事情。」

第二天早晨，陸林北還是要去無限光業，他勸說陳慢遲留下，「我坐葉子的車，路途不遠，來回都不下車，很安全。」

「我只是一名傳話人，無話可傳的時候，自然不想無故打擾楊先生。」

「可是真姐果然遇險的話……」

「說到你自己的時候，你往往很有道理，一說到我，你就會感情用事。別傻了，當初為了救我，真姐和葉子都曾做出巨大犧牲，我不管你們這一行的規矩是什麼，對我們普通人來說，知恩圖報可能有點難，至少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點回報。」

「你能代表軍情處？」

楊廣漢嘆了口氣，「枚忘真是不是在同時調查農星文和我說的那名雙面間諜？」

送信人是楊廣漢的一名保鏢，推門進來，扔下一封信以及一句「楊先生ｍ.ｈｅtｕｂｏｏk.ｃoｍ.ｃom送給你的禮物」，轉身離去。

陸林北開車緩緩靠近，「我並沒有穿那件外套。」

「你聽誰說的？」陸林北驚訝地問。

「我明白你的意思。」陳慢遲微微一笑，「可你當初救過我。」

「你感興趣？」

「不能。」陸林北不做多餘解釋。

陸林北沒有提醒妻子，關竹前的另一個公開身份，正是第一光業集團的調查員，「嗯，簡單一些。」

「因為名王星和大王星都被甲子星拉攏過去，其他行星實力太弱，放眼宇宙，只有翟王星還能給我這種人提供保護。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可那是真姐！」

楊廣漢臉色微變，他的年紀大得多，社會閱歷也豐富得多，面對眼前不太起眼的年輕人，他卻有力不從心的感覺，「不是我不說實話，而是……時機未到。」

今天的會議比較短暫，而且只有一場，大家抱怨一通，不到一個小時就結束，會後，黃平楚與陸林北聊了一會，對陸葉舟的「消失」，隻字不提。

「枚忘真呢？」陸林北問。

陸葉舟小聲念了出來：「咱們共同的那位女性朋友，好像被另一位朋友控制住了，解釋一句：我並沒有參与其中。」

「這一行追求的從來不是安全，從一開始我們就被告知這一點，我們給別人製造危險，自己也要面臨同樣的危險，因為對手會反撲。尤其是現在這種形勢下，三叔、真姐、農星文、楊廣漢，以至於兩家光業公司與各自背後的行星，全都有自己的計劃，真真假假，咱們引入的一點小錯，可能會產生意想不到的結果。」

「送信人是他的一名保和_圖_書鏢，我見過。」陳慢遲道。

「當然。」

「從明天開始，沒有我的陪同，你不要去小站，也不要來店裡，就留在住處。」

「真姐會出事嗎？」陳慢遲擔心地問道。

「楊廣漢沒必要編造一個很容易被拆穿的謊言。」

「沒聯繫我是對的，天堂市的網路十分混亂，而且不安全。」陸林北拿起信看了一遍，遞給陸葉舟。

「究竟出什麼事了？」

「好，如果需要幫助，請隨時通知我。」陸林北道。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需要咱們幫助的話，她早就會開口，絕不會客氣，葉子也是一樣。」

陸林北停下車。

「好吧，就是覺得有點……絕情。」

「你也一樣，沒有我的保護，不要單獨出門，你有大腦，我有雙臂，咱們兩個必須合作，才能確保安全。」

陳慢遲反應本來就慢，這時更慢，好一會才打開信，看完之後，再沒有心情給人算命，於是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猶豫再三，沒有聯繫丈夫，而是坐立不安地等他回來。

「當然，我不相信她會落入陷阱，真姐雖然喜歡冒險，但是行動時一向謹慎。」陸葉舟一邊說話，一邊用身份晶元聯繫枚忘真，三次之後，他的神情也變得凝重，「網路是通的，但是真姐不接。這封信確實來自楊廣漢？」

「嗯。」陸林北沒有問東問西，甚至沒問對方的姓名，年輕的調查員也沒說，安靜地開車。

儘管招募者說得天花亂墜，被打動的人卻不多，流浪者仍然保持冷漠態度，對這些人的態度，與對待「清掃委」沒有區別。

陸林北也申請到臨時義工的身份，在廚房www.hetubook.com.com幫著做點簡單的活兒，主要是掃地與刷碗。

「那就是真出事了。」陳慢遲喃喃道，臉色有些發白，「真姐昨晚還說她制定了一個對付農星文的計劃，沒想到這麼快就……咱們應該做點什麼。」

第二天早晨，陸林北騎車帶著妻子去往小站，好像一切正常，他又要恢復之前的悠閑生活。

「暫時不要，真姐有計劃，農星文顯然也有計劃，他們兩個誰落入誰的陷阱，還很難說，先讓葉子做調查，咱們貿然插手，可能會壞事。」

「好，我爭取讓那個人與你見一面，大家開誠布公，對咱們所有人來說，現在都是最需要朋友的時候。」

下午，陸林北陪陳慢遲去店裡，「咱們盡量保持正常，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我跟軍方打了招呼，不用每天都去無限光業，真有事情的話，他們會通知我，明天我會陪你去小站。」

兩人關閉店門，騎兩輪車回家，陳慢遲坐在後面，比平時摟得更緊一些。

「對真姐的事情一點也不過問？咱們……太正常了吧？」

「陸少校倒真是謹慎。我直說吧，枚忘真對農星文的調查沒有問題，十分隱密，可是她對翟王星軍情處進行的內部調查，掩藏得卻不是那麼好，對方有所察覺，通知了甲子星，農星文由此生出警覺，給枚忘真設下一個圈套。最麻煩的是，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這邊也有人泄密，我是他的重點懷疑目標之一。」

陸林北沒再勸說，當天下午，他沒有裝扮成「世外高人」，但是仍坐在窗邊，用微電腦上網查閱新聞。

「事情太複雜，咱們不要介入。」

「為什麼非得是翟王星？」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