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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對方以為不受監控的時候，正是監控的最佳狀態。」關竹前對外面的聲音毫不在意，很快身體后傾，靠在沙發上，「好了，就等著陸葉舟做出決定吧。」

「擺脫監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陸林北道，窗外反對監控的呼喊聲清晰得如在耳邊。

「重情重義，值得讚賞。你呢？也想報仇嗎？」

「枚忘真知道你的計劃？」

「我？」

「能，但是不能通過網路傳輸，那會露出破綻，所以，你得將那台微電腦奪回來。」

「想釣大魚，就要捨得誘餌，不是農星文，怎麼能引出枚利濤？」

「嗯。」

「對，這是整個計劃的核心，我們得到消息，枚利濤也想抓捕農星文，注意，是抓捕，不是刪除，所以兩人必有一次交流。」

街上的形勢越來越亂，派系分得越來越清晰，一些人已經由動嘴改為動手，目前還有勸架者，但是用處不大，混戰一觸即發。

陸林北看一眼兩隻手套，「即便你給我一輛裝甲車或者一架戰鬥機，我也不能保證一定成功，陸葉舟十分警覺，枚利濤更是老謀深算，我沒有必勝的把握。」

「這次交流將是一項充分的證據。」

關竹前帶路，很快離開人群，進入一幢三層的老樓，這裏的住戶與其他人一樣，要麼加入遊行隊伍，要麼坐在窗口吶喊助威。

「農星文被交出去了？」陸林北大為意外。

「算是一場賭博吧，我與枚忘真都認為枚利濤絕不會在軍情處與農星文交流，肯定會另選一個他覺得和圖書安全的地方，而且不會帶很多人，很可能只有陸葉舟一個。這是你的機會，如果我們猜錯了，枚利濤所在的地方守衛森嚴，那麼就要執行備用計劃。」

「那你要抓緊時間了，陸葉舟應該很快就要與枚利濤見面，我在三處位置安排車輛，保證你能追得上他。」

「所以必須讓枚利濤有所行動。」

他算錯了一點，三叔並沒有找高個子聚集的地方，他不能總是駝背，但也不能總是站立，所以坐在輪椅上，由陸葉舟推行。

「會用，但是不熟練，格鬥就算了，我肯定不是陸葉舟的對手，還是用麻醉彈，次選電擊武器。」

「還有備用計劃？」

關竹前盯著他，顯然不喜歡這樣的決定，幾秒鐘后，她還是將無人機和機器人轉移，畫面中不再有陸葉舟和枚利濤。

所以三叔不會逆流而行，肯定會追隨人群，哪裡熱鬧去哪裡，他也不會一直彎腰駝背，所以要找高個子比較多的地方，他要進入微電腦與農星文交談，那麼陸葉舟一定會陪在身邊……

「因為接下來的任務由我執行。」

「只要能搶回微電腦，隨你選擇。時機最重要，別早也別晚，一定要等枚利濤與農星文交談之後。」

想奪回微電腦，他急需一個完美計劃。

「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在我不成熟的計劃里，用不到它們。」陸林北快步向門口走去。

「哈哈，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最好，讚美由別人轉述，往往還能再加幾分。」

陸林北久已不做調查httｐs://ｗｗｗ•hｅtubｏｏk.ｃｏm.cｏｍ員，但是當年養成的一些習慣並沒有丟掉，對路徑和標誌性建築過目不忘，通過監控視頻，已經認出陸葉舟所在的位置，下樓之後快步向那裡跑去。

他很快來到目的地，陸葉舟和枚利濤已經不在，周圍沒有他們的身影。

「我會考慮的，但是很遺憾，我沒有讚美要轉述給你。」

「我開始明白為什麼許多人信任你了，你是一個有原則的人，說到做到，做不到的話，寧可不說，比如直到現在，你也不肯承諾一定能奪回微電腦。」

「那意味著咱們只能通過公用網路聯繫，不太安全。」

「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

「如果他去了軍情處呢？我可闖不進去。」

關竹前又盯著他看了一會，下達指令，將負責網路中轉的無人機從這片區域移開。

關竹前盯著前方的諸多儀器，「微電腦一定要奪回來，否則的話，前功盡棄。而且只能是你，陸葉舟和枚利濤只對你還存有一些信任，一見到我就會發起攻擊，對枚忘真他們也未必會手下留情。」

在三樓的一戶人家裡，一男一女喊得尤其響亮，聽到開門的聲音，沒做出任何反應，好像進來的是兩隻幽魂，與他們沒有交集。

「等著看一場好戲，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今天將能解決不止一個問題。」

「因為枚忘真的計劃還沒有完成？」

「想。」

關竹前也不打招呼，坐到客廳的沙發上，面對一排儀器，立刻開始操作，同時介紹道：「這一帶的網路線路和*圖*書沒剩多少，而且不太安全，所以我們臨時架設了一個封閉網路，一架無人機在高空充當節點，還有五架無人機和若干小機器人，監控整個區域。」

「交流過程能複製下來？」

外面突然傳來「女間諜」和「枚忘真」的叫聲，陸林北吃了一驚，想要起身去窗口查看情況，還沒站直又坐下，問道：「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我只是在想如何動手。」

「通訊安全現在是最不重要的事情。」

「這是一項艱巨的任務。」

「網路節點無人機也要移走。」

陸林北見過類似的場景，大眾容易被煽動，也容易被帶歪，每多出一句口號，就有可能增加一個派別，從而激發一次爭論……

「迄今為止，我在這項計劃里還沒有發揮作用，只是跑腿而已，剛剛替你阻止過一發不知是否存在的子彈。」

關竹前繼續盯著儀器，笑道：「陸葉舟真是想要殺我啊，看他的樣子，似乎準備掘地三尺。」

「你肯參加這項計劃，就是最大的讚美。」關竹前微笑道。

陸林北一邊推測三叔的行為，一邊在人群中前進，最後，他認出的不是三叔，而是陸葉舟。

「這就是她的計劃，說實話，我越來越佩服這個女人，她唯一的缺點是不夠成熟，除此之外，近乎完美無缺，擁有調查員的一切素質。」

可陸林北還是認出了老朋友，而且確定陸葉舟是單獨行動，沒有安排手下跟隨。

「嗯。」

「想讓程序化的農星文招供，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即便能夠勸動他開口，ｗwｗ.hｅｔｕｂooｋ.cｏm.ｃom用處也不大，他是甲子星人，供詞的可信度不高，枚利濤自可聲稱一切都是在演戲，為的是套取情報。」

「他想為枚千重報仇。」

陸林北注意到，陸葉舟左手扶著輪椅，右手低垂，戴著手套。

關竹前看過來，「你是枚忘真唯一信任的人，她將最好也是最重要的任務交給你，相當於將名聲甚至性命送到你手裡。」

「想讓別人看不到你，最聰明的做法是融入周圍的人群，而不是刻意躲藏，因為『刻意』總是會留下痕迹。」

陸林北了解三叔，知道他不會躲進幽暗的小巷，而是會在人群中隱藏行蹤。

「手套……」

兩人沉默一會，關竹前突然道：「真是沒料到，枚利濤居然就在這裏。」

「嗯，仍然是枚忘真的策劃，她說，將農星文交給陸葉舟需要強有力的理由，否則的話，肯定會引起懷疑。」

「子彈若是射穿我的身體，恐怕也不會對你造成傷害。」

「還在想。」

在一群反對「融合」的人群中，這兩人確實做到了「融合」。

「需要我轉告她嗎？」

陸林北起身道：「等我消息。」

「收回無人機和機器人。」陸林北道。

「人類雖死猶生，機器雖生猶死！」在一張標語牌下，聚集不少人，其中一些與枚利濤一樣乘坐輪椅，向眾人表明，他們寧可忍受殘疾帶來的痛苦，也不接受融合改造。

「總不能空手。」關竹前笑道，在儀器里找了一會，拿起兩隻外骨骼手套，扔給陸林北，「各有三顆麻醉彈，電力充沛，用來格鬥也不錯，但hetubook.com.com是需要一些訓練，你怎麼樣？」

「枚忘真說你一定會成功。」

「最好用不到，所以你不必知道是什麼。」

「我以為有農星文的指證就夠了。」

混入人群之後，關竹前笑道：「你有一位好朋友，陸葉舟竟然沒有下令開槍。我猜他只是推遲，而不是取消，不管怎樣，能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忍受一時不便，他比我預料得更重視友情。」

「嗯，當枚利濤覺得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時候，很可能會說出心裡話，這才是枚忘真想要的證據。」

陸林北來到關竹前身邊，看向監控視頻，果然見到陸葉舟正與一名老者說話，雖然無人機和樓頂機器人因為角度問題，拍不到老人的容貌，但他還是能認出來，那就是三叔。

陸林北點下頭，沒有追問。

陸葉舟做過簡單的易容，戴一頂流行的帽子和深色眼鏡，唇上粘兩撇鬍子，外套也換了，與周圍的人一同喊叫。

「我不是調查員，沒有殺人的權力，所以任何時候都不會動手，如果枚家人需要我幫助的話，我隨時願意配合，但不是現在。」

「我在想辦法，還沒有想出來。」

陸林北仍然記得三叔在課堂上說過的話。

關竹前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門外，輕哼一聲，再看看面前的儀器，沒有調回那些無人機與機器人，起身向窗口的一男一女道：「出發了，咱們得用一點傳統手段。」

「我不否認自己穿著防彈衣，但我仍然在冒險，如果陸葉舟有本事弄到特製的武器，我仍然會被射出一個窟窿，跟你一樣。」

「你有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