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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對你說過？」

「單獨一條信息用處不大，需要與其它信息聯繫起來，才能判斷它的價值。」

「那倒是，別看真姐平時對我很嚴厲，到了關鍵時刻，她能信任的人只有我，現在又多一個你。」

「如果她真準備了後路，也不會將你丟下。」

陸林北愣了一會，「我不知道你對三叔的死這麼在意。」

朱燦晨如夢初醒，臉上迅速露出笑容，突兀得就像是休眠中的機器人被按了一下啟動開關，「你好，陸少校，我正在等你。」

陸林北可不相信朱燦晨一個上午就能完成任務，何況他之前將任務目標說得極為籠統，只是提到地空飛船而已，可他還是湊過去看了一眼。

「那條求助信息是今天早晨發出來的。」陸林北第一眼就注意到時間。

「她從來沒提起過，但是肯定知道。大家都在找後路，要說真姐對此一無所知，我不相信，而且——」陸葉舟笑了一聲，「真姐自己也在找後路，而且已經找好了。」

陸林北心裏非常清楚，這次開除總會影響到一個人，陸葉舟之所以希望好朋友接手，是因為陸林北的特殊經歷，導致他未來幾乎沒有升遷的機會，可以「不在乎」影響。

「要是能直接見到這位總工程師就好了，或許能問出更直接的信息。」

「能量這麼大的人，會缺十輛貨車？」

陸林北不小心說漏一句，微笑道：「無限光業是一家龐大的公司，部門之間必須界線清晰，否則的話，會亂成一團。」

「這不是鎮靜劑的唯一用途。」

陸林北要走，陸葉舟突www.hetubook.com.com然道：「嘿，老北，我一定要將你帶回翟王星，親手交給慢慢姐。」

「另一件事呢？」

「無限光業調查科不屬於公司嗎？」

「餐廳的流程不夠合理，有一些地方可以改進，增加效率。」

陸林北不想在飯店裡說話，「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上班。」

「總之交給我就是了，我正好要用到外勤，我該怎麼與她聯繫？」

陸林北笑了笑，大步走向公司。

陸葉舟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會同意。老規矩，提供保護的人是誰，我先不說，反正他肯定有這個能量。對方的要求很簡單，提供一支車隊，至少十輛貨車，運送電池，每天都運，一直持續到……出事為止。」

朱燦晨擁有一點許可權，可以自己回那間小小的辦公室，陸林北進去的時候，他正在發獃，目光雖然掃來，神情卻沒有變化，好像沒認出來者是誰。

「就像陸少校剛才所說的，部門之間界線清晰，而且我查過，趙王星是個發展極不均衡的行星，大量物品無法生產，必須從外星進口，其中就包括各類鎮靜劑，這東西需求量不大，星際交通正常的時候，足以保證供應，如今來源已被切斷，剩餘的一點存貨極可能已經流入黑市。」

楊廣漢對「可靠」的理解顯然與眾不同，陸林北沒有計較，「嗯，讓他七點以後聯繫我，等調查結束之後，我會給楊先生一個確切回復。」

「好吧。」離公司已經不遠，陸葉舟停下腳步，「就送到這裏，你什麼時候能給我回話？」

ｍ•hｅtｕｂｏｏｋ•cｏm.coｍ「我會安排好的，等我消息。」

翟王星軍情處開始搜集情報還不到一天，就已經被楊廣漢察覺到。

「嗯，再見。」

陸林北搖搖頭，「一個字也沒提過。」

下午四點，陸林北聯繫楊廣漢，「給我推薦一名可靠的人，我需要對漂泊者小站進行一次深入調查。」

「先別說這個，這個人可信嗎？」

「對，所以第一光業應該很快就要有一艘地空飛船升空，奇怪的是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趙王星的太空站都已毀掉，飛船無處停靠，最後只能回到地面上。或許還是與名王星的衛星有關，地空飛船擊落衛星更方便。」

下午四點半，陸林北正要聯繫枚忘真，她正好回來，一進入辦公室就說：「形勢比預料得還糟，大王星已經修復一艘地空飛船，幾天之內就能前往太空站，咱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也對，有辦法將改進意見傳遞給管理方嗎？」

陸林北愣了一下，「別管餐廳的閑事，咱們只是暫時借住在這裏，屬於客人。」

陸林北沉默一會，「你剛才說真姐已經找到後路……」

「他是我唯一相信的趙王星人，對他，我肯定不能像對你和真姐那樣信任，但是我可以保證他沒有問題，不會中途反悔。即使我不幫忙，必要的時候他也會提供保護，可我覺得，交情這種東西最好有來有往，提前鋪路，到時候能理直氣壯一些。」

「不必客氣。我只是來看一眼，沒有別的事情，我要告辭了。」

「正在安排，等我消息。」

「再見。」

「細節我hetubook.com.com不能說，你也千萬不要對真姐提起這件事，她會殺了我。」陸葉舟誇張地說。

「想什麼？不相信我？還是覺得我會上當？」陸葉舟有點著急。

「當然，請看這個。」朱燦晨在微電腦里調出更多內容，全是余拼醉的社交發言，經過篩選，內容與地空飛船相關，這位總工程師從前經常前往太空站，每次都會發出一些牢騷或是抱怨，雖然沒提到鎮靜劑，但是顯然極不喜歡升空的過程，反覆提起一句話：科學家們不能只是滿足於將人類送入太空，還要解決舒適性的問題。

朱燦晨解釋道：「這人叫余拼醉，是第一光業集團駐趙王星的總工程師。」

「對，但他又急需電池，到處尋找門路，也找到我這裏。軍情處能夠支配一些車輛，只要咱們設計一個合理的方案……」

「我有一個計劃……」

「我認得他。」陸林北在昨晚的聚會上正好見過此人，「他和地空飛船有什麼關係？應該說鎮靜劑和地空飛船有什麼關係？」

「好。」

「他是第一光業的總工程師，弄不到鎮靜劑？」

陸葉舟笑了幾聲，結束通話。

「當然，我還想到其他人：枚詠歌肯定不行，他有這個本事，但是不願意做，他心裏只想著自己和上頭，對下屬漠不關心；枚舶雪正好相反，有這個心，但是沒有這個本事。再過幾年，可能五年，也可能十年，真姐有希望成為主心骨，但是現在不行。」

那是某人在社交媒體上發的求助：誰有鎮靜劑啊，高價收購，天堂市當面交易，一劑就夠。

「沒有辦法。」和*圖*書陸林北必須嚴厲一些，「招你進來，不是為了給餐廳挑錯。」

「看來你想了許多。」

「不在意，你們多加小心就是了。」

「真姐是個嘴嚴的人，但是她最後肯定會將你帶上。」

街上行人不多，陸葉舟停下，頗為嚴肅地看著陸林北，「因為三叔死了，我不再是小孩子，不能總是等著真姐安排好一切，至少要提供一個備用方案，如果真姐的後路非常順利，很好，萬一不順呢？將全部壓力都扔到她一個人身上嗎？」

「說說你的計劃吧。」陸林北道。

陸葉舟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反正不遠，我陪你走回去。」

「你讓我想想。」

陸葉舟歡呼一聲，「謝謝你啊，老北，接下來就是找個完美的理由開除她，對咱們兩人不要產生任何影響。」

「嗯？」

「楊先生不要在意，這是我們的標準流程。」

「有用嗎？」

「嗯。」陸林北回到枚忘真的辦公室，對朱燦晨取得的成就既驚訝，又有一些警惕，這個人的能力已經強到接近巧合的地步，必須加以提防，不要被他引入陷阱。

陸林北開始處理文件，下午三點，聯繫陸葉舟，「從明天起，蘇羽信歸我指揮，你不用再為她負責了。」

「很好。有件事我要提醒陸少校：調查我說過的話是真是假沒有問題，但是要小心，弄得太張揚，會泄露秘密。」

「頂多三天。」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尋找後路呢？」

「啊，還有一件小事，關於地空飛船，我想我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朱燦晨調轉顯示器的方向。

朱燦晨又一次如夢初醒，和*圖*書「抱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被這個念頭纏住了，謝謝陸少校將我解救出來。」

「能量這種東西，說起來很厲害，其實只能在某個領域深耕，比如咱們軍情處，打聽個消息什麼的，肯定手到擒來，但是去能源交易所問個路，都沒人搭理你。」

「調查要多久？」

「有事嗎？」

「想想這件事應該怎麼做。」

「你好。」陸林北道。

「等我想好了，咱們再做商量。」陸林北很堅持，對自己感到困惑的事情，只要不是特別急迫，他希望儘可能推遲做出決定。

兩人繼續往前走，陸葉舟笑道：「其實我對三叔的感情並不深厚，我從來不是他的得意門生，工作之後交往也不多，可他是主心骨，有他在，我可以什麼都不想，專心做自己的活兒，他沒了，主心骨也就沒了。真姐是個非常好的人，也是一名極其優秀的調查員，大家都佩服她，可她不是主心骨，老千若是還活著，也夠嗆。主心骨不是你有多聰明，經驗有多豐富，而是你能罩得住，老司長當年罩得住，三叔也能，雖然有點勉強。」

「個別人乘坐地空飛船時，會有強烈的身體反應，必須注射鎮靜劑。」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位『保護者』在物流方面處於弱勢。」

楊廣漢大笑，「我就知道陸少校是個聰明人。還是毛沃雪吧，很可靠，正好做過義工，比較方便。」

離開飯店，陸林北道：「真姐知道你正在找後路嗎？」

「明天，不一定是什麼時候，等我聯繫。」

陸林北忍不住多看朱燦晨一眼，「信息已經收到，你可以繼續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