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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交涉者，兩人可談的內容不多，很快結束通話，陸林北寫一份簡短的報告，發送給指揮中心的童秘書，同時在戰略部備案。

「咱們輸在衛星上。」馬徉徉突然開口，好像知道另外兩人的疑惑。

馬徉徉接道：「我與指揮中心的任何聯繫，都會通過戰略部的伺服器進行，無論是音視頻，還是圖像文字，都會備案一份，喬教授隨時可以查看。」

喬教授走過來，沒理兩個大人，伸手在曉星頭頂幾厘米的地方虛撫幾下，聲音緩和許多，「別害怕，我說的不是你，是另一些人。等你長大之後，要做有決斷的人，不要做無能之輩，做對好過做錯，做錯好過什麼都不做。」

陸林北需要妻子的陪伴，這讓他能夠暫時脫離枯燥的工作，找出繼續努力下去的理由。

「嗯……叫我陸少校吧。」

戰況一直不見起色，馬徉徉所謂的「時機」看樣子一時半會難以出現，陸林北與朱燦晨乾脆收回注意力，轉而繼續查看過去的資料。

「認得。」

馬徉徉微笑道：「戰爭就是一個此消彼漲的過程，我相信普權會也有應對方案，只是還沒到使用的時機。」

「我查過資料，你們那位總會長遇難純粹是一次意外，當然，我理解你們的懷疑，換成是我，也會變得更加小心。這樣吧，我再向上面反映，讓他們做決定，有結果我會立刻聯繫你，沒有的話，咱們就等明天上午九點再溝通吧。」

「好，但是請不要……」

「隨便。」喬教授並不在意陸林北招誰，「老高同意你直接與指揮中心聯繫，但是必須在我這裏備案——我想甩掉你還挺不容易m•ｈeｔuｂｏoｋ.cｏm.coｍ。」

陸林北與馬徉徉跟著進去。

「普權會製造大量廉價無人機，用來欺騙衛星，讓它們難分真假，提供錯誤信息，這一招很有效，但是現在好像不行了，衛星能夠分辨真假，將理事會的無人機引向真正的威脅。」

指揮中心那邊很快傳來回信，內容簡單到只有四個字：「堅持原則。」

幾名助理沒人敢吱聲，只能微微點頭。

「嗯。」陸林北勉強笑了笑，一旦投入工作，精力迅速恢復，甚至沒注意到朱燦晨的到來。

陸林北向馬徉徉道：「待會向喬教授提出申請，戰略部應該存有不少資料。」

朱燦晨剛剛完成數據搜集，還沒有進入分析階段，就已遇到困難，「公開信息太雜，絕大部分沒有分析價值，我需要普權會的內部資料，我相信他們一定有。」

「指揮中心那邊具體與我對接的人是哪位？」馬徉徉問。

兩人結束通話，陸葉舟再沒有主動聯繫，下午五點左右，理事會發動同一天內的第二次進攻。

戰鬥在地面和空中同時進行，遠在五百公里以外，但是與兩天前相比，普權會的陣線已經退縮將近三百公里。

「昨天的第二、第三次進攻就是回話的全部內容。」陸葉舟稍一停頓，「老北，普權會得降低要求。」

「好。」

「替我向慢慢姐和曉星問好。」

「是。」馬徉徉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逗曉星，仍顯從容。

午後不久，戰鬥結束，陸林北用不著四處打聽結果，看街上行人的表情就知道形勢不妙。

曉星餓了，陸林北從表情上就能看出來，正要去拿奶瓶和圖書，馬徉徉已經搶先一步，「讓我來，我知道該怎麼做。」

喬教授的眼窩裡燃燒著活生生的火焰，沉默多時，迅速熄滅，他轉身回到裡間辦公室。

將近七點，理事會收兵，陸林北這才注意到早已過了下班時間，起身道：「抱歉，讓兩位加班了，以後到點你們就可以離開，不必等我開口。」

普權會付出不小代價，每隔幾分鐘就有傷亡報告從前線傳來，但是確實擋住了理事會的地面力量，迫使敵方必須步步為營，不敢冒進。

「我主張利益最大化，不管是戰是和。」

「叫我老朱好了。」朱燦晨對機器人的工作效率印象深刻，在自己的微電腦進行操作，果然可以進入戰略部的檔案室，那台伺服器雖然就在他的身後，此前卻不允許他隨便查看。

陸林北點下頭，雖然同意，但是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馬徉徉和女兒，最後不得不承認，機器人比他做得更好，程序一步不差，而且效率極高。

三個人進入工作狀態，陸林北也在查看那些內部資料，以便對普權會與理事會之間的戰爭多一些了解。

九點鐘，陸林北準時聯繫陸葉舟。

一名助理怯聲回道：「五份。」

「老高身邊的童助理，認得嗎？」

「嘿，老北，理事會回話了。」

戰略部能夠查看指揮中心的即時數據，陸林北等人因此可以更全面地了解正在進行中的戰鬥，於是都不說話，像是在看一場驚心動魄的連續劇，今天正好演到關鍵的轉折情節。

「怎麼說的？」

「是，陸少校。」馬徉徉的身軀內配置強大的晶元，因此不需要微電腦，坐在那裡照看曉星的同時，順便和_圖_書連接戰略部的伺服器，很快道：「申請已經通過，朱先生可以查看內部資料了。」

陸林北再次聯繫陸葉舟，「之前的幾次談判，普權會曾有一位總會長親自參加，很不幸在途中遇難，所以我們的意思是：如果理事會真心想要和談，那麼必須由理事長親自出面，否則的話，我們只能認為這次談判又是一個陷阱。」

「嗯，我會給你們許可權。」

喬教授也沒想聽到回答，繼續道：「結果怎樣？根本沒人看，或者看過之後就扔掉，完全不放在心上。已經兩天了，理事會的軍隊步步逼近，無人機快要飛到原點市的上空！咱們的無人機呢？為什麼過去的兩個月里沒有全力生產？多點進攻呢？一直以來這都是行之有效的戰術，為什麼在最危急的時刻反而放棄了？總會長下令了嗎？其它地方的普權會軍隊在做什麼？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原點市單打獨鬥？」

喬教授拋出一堆問題，更沒人能回答、敢回答。

曉星做出躲避的動作，喬教授無奈，突然扮了一個鬼臉，陸林北被嚇一跳，曉星卻終於發出笑聲，伸手去抓那張皺巴巴的臉。

「馬徉徉在對外聯絡處兼任秘書與數據員，他對普權會比較熟悉，與各部門溝通的時候會很方便。」

朱燦晨正看得投入，頭也不抬地嗯嗯兩聲，表示明白，馬徉徉則道：「我不需要休息。明天見，陸少校。」

「沒錯，五份報告，每一份都寫得清清楚楚：理事會正在囤積軍備，無論是想戰想和，他們都會在近期內發動一場超大規模的進攻，普權會應該早做準備，充分發揮分散的特點，多點進攻，令hｔtps://www.he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om理事會不敢集結兵力。報告是不是這麼寫的？是不是這麼寫的？」

「跟他聯繫吧。」喬教授突然間意興闌珊，垂下目光示意兩人可以離開，很快又抬起目光，「陸林北，說說你個人的看法，你是主戰，還是主和？」

在空中，普權會的無人機已經沒辦法形成嚴密的防護網，時不時會有導彈漏網，直飛原點市上空，鑽地爆炸，製造一場震動。

「原來如此，這會是一個大麻煩。」

喬教授長出一口氣，目光終於轉向馬徉徉，問陸林北，「這就是你找來的間諜？」

「好。」

「正在等你呢，老北。」陸葉舟顯然已經回到室內，聽上去心情不錯。

陸林北帶著女兒回家，陳慢遲已經準備好晚餐，笑道：「你一工作就比我更忙。」

「沒問題，備案需要一個程序……」

「嘿，狡猾的實用主義者。去與理事會談判吧，告訴他們，地點必須定在原點市，讓理事長親自前來。」

「不得到陸先生的允許，我不會帶她進入數字世界。話說回來，以後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陸林北將普權會的兩點要求說一遍，陸葉舟回道：「談判地點可以定在原點市，但是理事長不能親自去，我們這邊會派出一位部長，具體哪位可以商量。」

曉星喝完一瓶奶的工夫，馬徉徉已經收拾完畢，坐到椅子上，將嬰兒籃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向陸林北道：「讓我來照顧她吧，算是導師與學生交往的第一步。」

曉星聽不懂大人在說什麼，但是能感受到那股怒火，有點被嚇壞了，雙手緊緊抓住籃子把手，身體盡量靠在爸爸胸前，不笑也不哭。

夜裡十一點多，發生和_圖_書當天內的第三次戰鬥，夫妻二人被驚醒，陳慢遲喃喃道：「理事會這是不想讓咱們睡覺嗎？」

問題是空戰不利，戰線逐漸退縮，地面的戰士們失去空中保護，也只能隨之向後方撤離。

戰略部里，喬教授正在大發雷霆，看到陸林北和馬徉徉進來，只肯給予匆匆一瞥，繼續吼道：「兩個月前戰略部遞交第一份報告，在那之後，咱們一共遞交了幾份？」

來到隔壁，與朱燦晨互相介紹之後，馬徉徉立刻動手收拾屋子，將空間擴大一些，同時給自己安排一套桌椅，作為機器人，動作快得像是在表演雜技，籃子里的曉星不停地拍手，與觀賞機器人修復房屋時一樣興奮。

戰鬥持續了三個小時，次日一早，陸林北與陳慢遲都有一點萎靡不振，曉星仍在呼呼大睡。

「好。」陸林北覺得理事會肯定不會接受后一條，但他現在的任務是傳話與溝通，用不著多嘴，於是等時間到三點，通過專用微電腦聯繫陸葉舟。

「理事會一直都有衛星，為什麼現在才成為優勢？」朱燦晨問。

陸林北來到戰略部時，馬徉徉仍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未受任何影響，笑道：「陸少校休息得不太好？」

馬徉徉仍是效率最高的那個人，表面上他一直在照顧嬰兒，身軀內的晶元其實在緊張工作，十幾分鐘后，他又道：「我已經與童秘書取得聯繫，他的意思與喬教授一樣，談判地點必須是在原點市，理事長需要親自到來，以示誠意。」

地面戰鬥則更加慘烈，為了應對瞬息萬變的戰場情況，普權會派出不少載人戰具，每台戰具控制數量不等的無人戰鬥機器，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到處設伏狙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