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謝謝你的信任。」

學生以外的人也陸續趕到，尤其是危機委員會和軍方的年輕軍官們，紛紛現身，與陸林北一樣，先是驚訝，然後承認事實，也開始往中間擠去。

這是一招妙計，但是必須有李放鳶的名聲與口才做支撐才行。

陸林北平淡地說：「平時是這樣，但在戰爭期間，一切都不同，你們可能是機器人，體內帶著炸彈，等時間一到就引爆，也可能是生物密碼的一部分，同樣在等候發生作用的時機。我們不想冒險，只能先下手為強。如果殺錯了人，我會負責。」

「所以請盡量不要製造誤會，如果你們不肯透露真實身份，我們只好將兩位視為敵方間諜。」

向辟國微微一愣，「不需要向上報告嗎？」

「我的記憶很好，不覺得曾經見過兩位。」陸林北拒絕讓對方奪取主動權，慢慢走到近前，「兩位像是光業農場的工人，請問『一塊發電板一年能創造多少電能？』」

稍年輕者看一眼向辟國，等對方將槍移開，辯解道：「太有必要了，明光市雖然屬於普權會，但是這裏十分混亂，分會長據說要向理事會投降，被一群年輕人給抓起來了，然後這些年輕人卻選不出一位帶頭人，到處邀請知名人物前來救急——在外人眼裡，這看上去就像是……陷阱。」

陸林北點點頭，「他搶在所有人前面到來，終結了其它可能性，咱們沒有選擇，只能在他身上試一試。」

演講又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等到結束時，李放鳶已經成為校園裡最大的明星，人群持久m.hetubook.com.com不散，陸林北等人臨時擔任保鏢的角色，護著李放鳶走進人群。

王觸木皺眉道：「你這麼輕信，早晚會惹出事來。」

陸林北垂下目光，做出思考的樣子，然後抬起目光，「抱歉，你們所謂的真相，有可能對我們不利，所以我不想冒險。」陸林北轉身對向辟國道：「可以處決他們了。」

李老師站在宿舍門口的高台上，身材不高，長相有一點老，但是激|情洋溢，完全看不出是五十幾歲的人。

趙肅征扭頭向窗外望了一眼，「這裏看上去像是學校。」

這種事沒有發生，李放鳶的出現太過突然，普權會沒想到，理事會更沒有料到。

「不需要，我來負責。」陸林北使個眼色，希望機器人還能看得懂。

陸林北笑了一聲，明白過來，「李放鳶已經來了，就在城裡，讓你們兩人提供掩護。很聰明的做法，可是有這個必要嗎？這裏仍是普權會的地盤，李先生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現身。」

陸林北第一眼就判斷他們不是調查員，說不清具體原因，就是一種感覺。

直到夜裡八點以後，陸林北終於能夠脫身，將向辟國留在李放鳶身邊，獨自回賓館三樓。

陸林北已經收起雙臂，這時伸出手來，「陸林北，這位是向辟國，方向的向，開闢的辟，國土的國。」

「明擺著嘛，原點市一直以來都是普權會最重要的據點，承受無數次進攻而屹立不倒，結果就在你出現之後不久，原點市失守了，最重要的是，總會長竟然前往hｔｔps://ｍ.ｈｅtubｏok.ｃｏm.coｍ翟京市與理事會談判，這些都是巧合嗎？」

「算是吧。」陸林北道。

枚家調查員的規矩，暗號都是事先確定好的，留存備用，提醒的時候只說上半句即可，陸林北因此不知道後半句的回答是什麼，但他會察言觀色，做出第二個判斷：這兩人也不是軍情處派來的業餘間諜。

年長者略顯不滿，「我已經說過，稍等一會，用不了多久就能真相大白，為什麼你們就是聽不懂呢？」

「他們不是敵人，沒必要隱瞞，而且……時間也差不多了，可以告訴他們。」

陸林北大為驚訝，很快明白過來，李放鳶同意來明光市主持大局，但他根本不相信這裏的人，所以來個「反客為主」，直接潛入普權會成員最密集的大學校園，爭取基層的支持。

「我要提醒你們，現在是戰爭期間。」

「所以呢？」

向辟國帶領一小隊士兵出發，三小時之後回來，向陸林北報告道：「一共兩個人，他們說自己是普權會成員，卻不肯透露姓名，也不肯說自己為何而來，只說等一陣子自會真相大白。」

「我們是李放鳶的夥伴，你們知道李放鳶是誰吧？」稍年輕者果然立刻「招供」。

那確實是李放鳶，陸林北還在途中就從匆匆趕路的行人嘴裏聽到這個名字。

「他們在等內應嗎？」

年長者哼了一聲，拒絕回答。

兩名俘虜被關在三樓的一間客房裡，已被仔細搜過身，沒有發現武器，所以沒給他們加上束縛，這兩人都是三四十歲，看上去並不緊張，和_圖_書對窗外的風景指指點點。

「我看你有些眼熟，怎麼稱呼？」

年長者正色道：「如果我猜錯了，我願意向你道歉，可是如果我猜對了，這根本就是一樁陰謀。那艘飛船很可能不是你改造的，也不是你帶著數千名翟王星人回家，這就是一個故事，用來塑造你與理事會不合的形象，好讓普權會能夠立刻接受你的到來。」

「西北光業聯合大學。」

「……一切權利都是用鮮血爭取來的，妥協只能換來施捨，而且是給極少數人的施捨，你們，一群真正的普權主義者，一群真正的戰士，從中得到了什麼？一無所有！你們正在失去剛剛到手的一點權利。反抗吧，我親愛的戰友們，這不是咱們開始的戰爭，卻一定要由咱們來結束……」

稍年輕者小聲道：「他真會殺了咱們，我聽說過他的事迹……」

他的下屬們全都無心工作，站在窗邊向外面觀望，朱燦晨迎向上司，驚訝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真是李放鳶來了嗎？」

兩名「俘虜」大吃一驚，稍年輕者突然道：「他是陸林北！那個陸林北！」

向辟國一直與其他人保持聯繫，這時開口道：「宿舍區那邊有人正在發表演講，不會就是李老師吧？」

陸林北轉回身來，雖然被叫出名字，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向辟國邁步上前，從懷裡取出手槍，他用雙手就能殺死人類，但是手槍更有威懾性。

圍觀者越來越多，王觸木和趙肅征帶頭，用力往裡面擠，同時不停地揮手，試圖吸引李放鳶的注意。

「去看看。」

陸林北輕輕嘆了ｈｅｔｕｂook.ｃｏｍ•com口氣，「如果是重要成員，更應該遵守規則，現在你們再說什麼，我也不信了。可以動手了。」

「輕信不對，可也不能事事懷疑，就算懷疑，總得先有證據吧。」

年長者微怒道：「你怕什麼？他們是在虛張聲勢。」

向辟國看懂了，「是，陸少校。」

「你們不能這樣，僅僅因為對方不肯說出身份就殺人。」年長者稍顯驚慌，更多的是憤怒。

「全是騙人的。」年長者仍不肯服軟，「我們是普權會成員，而且是重要成員，殺死我們，你會惹下大麻煩。」

聽到開門聲，兩人轉過身，上下打量陸林北，其中一名年紀稍大的人開口道：「你是管事的人？」

「如果可以的話，請稱他『李老師』。」

「真巧，李老師就在這裏，但是具體|位置我們不知道，別著急，他很快就會公開現身，沒準已經現身，只是信息還沒傳過來。」

兩人同時一愣，年長者道：「我們沒在光業農場工作過，你想知道能發多少電，自己上網查去。」

「你說得我無言以對。但是至少可以告訴我你們的姓名了吧？」

「我們早就對這位大個兒說過了。」仍是年長者開口，看了一眼陸林北身後的向辟國。

兩位客人反而變得更警惕，年長者道：「我們知道你是誰，陸林北嘛，是名老牌間諜，從趙王星回來的時候，別人都投靠理事會，只有你一個空降原點市，加入普權會。」

陸林北笑道：「如此大費周章地進入普權會，我為的是什麼？」

「去看看就知道了。」王觸木終於開口。

陸林北被說服了和-圖-書，張開雙臂，「歡迎兩位的到來，明光市確實混亂，但這裏沒有陷阱。」

年長者猶豫一會，開口時仍顯得很勉強，「王觸木，接觸的觸，樹木的木。」

王觸木再不吱聲。

向辟國插口道：「這不是更顯難得嗎？」

陸林北道：「能帶我們去見李先生了嗎？許多人都在等他。」

「李放鳶本人為什麼沒來？」陸林北問道。

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李放鳶在說什麼已經不重要，他的聲音、他的存在就足以令大家熱情高漲。

「不清楚。陸少校要見見他們嗎？我將他們帶來了，以後再交給軍方。」

「小事一樁，用不著查。所以兩位是普權會的成員？」

他們幾個人終於擠到中間，被最頑固的幾名學生攔住，李放鳶看到了他們，伸出手來，一一拽到身邊，包括陸林北和向辟國，甚至沖他們微點下頭，好像認識他們一樣。

「李老師在什麼地方？」

稍年輕者上前握手，笑道：「趙肅征，嚴肅的肅，徵集的征。陸少校，別太在意，我們只是懷疑，並沒有證據，在這種情況下，我願意相信你是真心加入普權會，因為我聽說陸夫人是普權會最早一批成員，這就能解釋一切。」

李放鳶沒有隱藏姓名，反而通過學生組織放出消息，迅速引來大批觀眾，陸林北等人趕到的時候，只能站在十幾米以外，遠遠地望過去。

陸林北忍不住想，如果理事會這時趁機發動突襲，只需要一枚導彈，就能將明光市的普權會精英一網打盡。

「是。」向辟國抬起手槍，槍口抵在稍年輕者的腦門上，已經看出誰更軟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