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明天上午十一點左右，喬教授結束上午的談判之後，有一場例行新聞發布會，在那之前半個小時將情報給我，並且準備好發布出去。」

「最晚什麼時候將情報給你？」

「對他們，喬教授最好連提都不要提。」

「可你說了，孩子不是我的。」

「我沒印象，因為我不太關心，很快就將她給忘了。」

「但那個孩子不是。」

「她沒缺過課？」

「沒準有一天我會寫篇論文。」陸林北笑道，然後正色道：「喬教授做好準備，無論媒體拋出什麼問題，你都不要反駁。」

「喬教授。」

「我哪裡還有顏面見人？」

「試著清空大腦，會睡著的。」陸林北示意兩名助理，讓他們過來幫忙，攙起喬教授送到卧室里，他跟在後面，看著喬教授上床，繼續勸道：「喬教授，你現在不是大學里的老師，而是一名戰士，記得嗎？」

「所以閉上眼睛，好好睡覺，將其它事情交給我。」

宴會變得混亂，喬教授驚慌失措，起身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向你道歉，一切都是我的錯……」

「她是自願的，事實上，連分手也是她提出來的，然後跟另一位教授好過一陣，但我只是聽說，不了解事實。」

「在輿論戰場上，要做精準打擊，絕不要全面開火。在大眾的印象中，一個人犯了錯誤，那麼這個人全身都是錯誤，反之，在核心事實上被冤枉，其它事情也會變得不真。」

「不是。」

「我要在發布會上公布這些證據嗎？」

王觸木www.hetubook.com.com通過朱燦晨發來的消息只有「正在進行中」幾個字。

陸林北越發驚訝，坐到斜對面的沙發上，拿出微電腦，先看一眼喬教授的兩名助理，發現他們神情嚴肅，知道事情不小。

「算不上戀人，我們……我那時候正值壯年，不是……很能控制住自己，她又比較……她是自願的，我從來沒強迫過任何人……」

「真可惜，你這些經驗若是拿來做社會學研究，肯定會出成果。」

宴會過半，開始有一些喬教授的熟人起身講話，大部分是表示歡迎與尊敬，然後講個笑話逗大家一樂。

現在是夜裡，陸林北能做的事情不多，於是抓緊時間也睡一覺，早晨醒來，看到幾條信息。

「問題就在這裏，畢古君是真實的，我沒有被冤枉。」

「在趙王星上，輿論戰從未停歇，我多少有一點經驗。」

一名女客人起身，新聞里簡單介紹了她的身份，叫畢古君，四十多歲，在翟京大學教書，陸林北對她沒有印象，學校很大，教師也很多，如果不是同一院系，大部分人互不相識。

「當然，這些所謂的『學生』我一個也沒見過。」

「那個孩子……」

陸林北站在床邊，示意一名助理關燈，然後一直等到喬教授確實睡著之後，悄悄退出，向兩名助理道：「別讓喬教授與任何人聯繫，你們也早點休息。」

「你能反敗為勝？」

「我睡不著。」

「畢古君與喬教授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大四學生吧？」

「有，而且喬教授www.hetubook.com.com在新聞發布上要主動提起這件事，給大家一個說法。但你現在不用考慮這些，忘掉這件事，睡一覺，恢復精力。」

「喬教授慢慢說。畢古君曾經是你的戀人？」

「喬教授正常談判，中午召開發布會之前，證據自然會有，你不必擔心。」

「喬教授打算否認這些指控？」

「嗯，你若是做不到這點，不僅自己會一敗塗地，還將連累許多人，那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

喬教授的桃色事件仍佔據新聞焦點，為了讓大眾明白這個錯誤有多大，媒體不厭其煩地挖掘原點社的歷史，那些誓言有多嚴肅，喬教授就顯得有多虛偽，與此同時，還有更多「學生」站出來，聲稱自己曾經受到這位社會學教授的騷擾……

喬教授幾個小時前往翟京大學一位副校長的家裡赴宴，前期一切正常，喬教授侃侃而談，比擺在桌上的美味佳肴更吸引客人。

「好。」

陸林北第一次見到喬教授失魂落魄的樣子，大為驚訝，上前道：「發生什麼事了？」

「帶傷戰鬥……」

「是，謝謝你，陸少校。」兩名助理顯出放鬆的神情，慶幸陸林北的在場。

喬教授明白陸林北的「戰術」，輕嘆一聲，「你很有經驗。」

「那也不是根本性的錯誤，她是自願的，這一點最重要。」

幾分鐘后，女客人拋出真正的炸彈，大聲詢問：「喬教授，你還記得咱們的兒子嗎？很遺憾，他今天不能來見你，不能來叫一聲『爸爸』，因為他死了，三歲時得病死的，我不是一www.hetubook.com.com個好母親，沒有及時發現他的病症，錯過最佳的治療時機，你也不是一個好父親，因為你從來沒關心過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吧……」

「我會調查一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個孩子很可能不存在，即便存在，也與喬教授無關。」

喬教授的眼裡總是充滿光芒，至少也是火焰，現在卻像是軟塌塌的兩小團濕紙，說話時猶豫不決，全然沒有平時的驕傲與苛刻，「我是個騙子，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騙子，我騙了所有人，我不配……」

「你找到證據了？」

「好好……」喬教授終於閉上眼睛。

陸林北關閉微電腦，「我看完了。」

「這是敵人射出的利箭，喬教授被射中了，但你要帶傷戰鬥。」

一直表現正常的喬教授臉色驟變，現場視頻捕捉到這一幕，並且加以放大。

宴會草草結束，新聞視頻的最後一幕是喬教授鑽到車裡疾馳而去，像是正在被送往法庭的嫌疑人，沒像平時那樣揮手向追隨者致意。

女客人也在西北光業聯合大學畢業，曾是喬教授的學生，她先是回憶幾件往事，準確描繪出喬教授的苛刻性格，引來一陣陣笑聲，突然間話鋒一轉，她開始講述自己如何愛上喬教授，並且發生了秘密戀情。

崔築寧的信息更簡單，是「無恙」兩個字，陸林北明白其中的含義，針對大王星代表的暗殺，應該是被挫敗了。

安撫喬教授只是第一步，而且是最簡單的一步，陸林北回到自己的房間，直接通過微電腦聯繫王觸木。

「我完全不知情。」

和*圖*書「不是，應該是……大三，沒錯，是大三，我的課講完，她就提出分手，再開學的時候，她已經與另一位講課教授成為情侶。」

「算不上師生戀，只是……是我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慾望……」

「對，但是沒必要爭論，尤其不要在大眾面前爭論，他們想看的不是這個。喬教授相信畢女士的一切講述，同時深感羞愧，這就夠了。」

「在今天之前，我從來沒聽說過，畢古君還沒畢業，我們就……分手了，彼此再沒有過聯繫，但這些都不重要……」

「為什麼？」

「連這件事也是戰鬥嗎？」

陸林北其實不是特別肯定，但是表現得很有把握，「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位畢女士絕不是有了孩子之後默默承擔責任的人，所以請將這件事交給我，喬教授好好休息，明天你還要參加談判。」

「記得，我是戰士。」

「我要做的事情就是道歉，悔不當初，至於真相，應該讓大眾自行判斷。」

「沒有，就她一個，我非常後悔，一直後悔，我沒能遵守原點社的誓言，而且她是學生，我也沒有遵守學校的規定。我一直不去想這件事，她在宴會上剛出現時，我甚至沒想起來……然後，一切都回來了，當年犯下的錯誤……我是個無恥之徒。」

一戰成名的喬教授，又在一夜之間成為最大的偽君子。

枚忘真通知他，關竹前爭取到一次拜見理事長的機會，今晚六點，準時來迎人。

「嗯？」喬教授投來慌亂而又無助的目光。

喬教授臉上的皺紋原本就多，這時更像是失水的果乾，縮小整整一圈和*圖*書，茫然抬頭，好一會才認出對方的身份，「你沒看新聞？」

「讓真相來反敗為勝，我負責查找真相。」

新聞很好找，因為已經鋪天蓋地。

「除了畢古君，還有別人嗎？」

「孩子呢？喬教授知道有這個孩子嗎？」

「不，喬教授連提都不要提，這些證據會直接發布在網上，你毫不知情，也沒有必要知情。在發布會上，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向畢女士和她的孩子道歉。」

睡了一覺的喬教授不那麼慌亂了，請陸林北過來一塊吃早餐，看過網上的新聞也沒生氣，「假的，全是假的，我只承認畢古君一個人，絕沒有第二個，在今天的發布會上，我要說明真相。」

「還沒有。」

「對，而且戰鬥正在進行中，你不能退縮，更不能倒下，閉上眼睛，準備參加下一輪戰鬥。」

王觸木已經看到網路上的新聞，正要與這邊聯繫，聽完陸林北的報告，他也恢復鎮定，「嬰兒的出生日期比較容易調查，找出畢古君大四時期的戀人可能有一點麻煩，但也不會太難，要我直接通知信息聯絡部嗎？」

「看看吧，新聞應該說得很清楚。」

陸林北笑著點點頭，今天將會非常忙碌，但他信心十足，絲毫不亂。

「你肯定？」喬教授的聲音有些發顫，聽說自己有一個夭折的兒子，這個消息對他的打擊更大。

「愛上一個人不是錯誤，你完全沒有必要緊張，在原點社，你可能違背了誓言，在普通人看來，這是一樁很正常的事情，作為師生戀，算是一個小錯誤吧。」

「嗯，讓大家辛苦一些，加個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