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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肉之間好像有什麼在躍躍，背上的大聖爺就在那裡。

是從什麼時候起，被壓在了五指山下面的呢……

淺川先生點頭領命，走去推開工作室的紙拉門，把洛娜和酒井花青叫進來。

「刺青？他刺青？」薇薇安吃了一驚，繼而大感有趣，「發生什麼事刺|激到他了？」

「早上就去草園街那邊了。」老范應了聲，邊給客人上酒邊說，「去做刺青的。」

一本西遊記的連環畫，他翻了又翻，看了又看，模仿著，叫喊著。

而心底的大聖爺，彷彿正在發出嘶吼。

走過破窄的小巷，她進了魚塘，裏面人聲喧鬧，吧台邊有著好些酒客。

他的執著，他的壓抑，他的痛苦，他的平庸，他的麻木，他的搖擺，以及他的希望。

顧禾沉默著沒有說話，重新穿回了T恤，披上那件印有「東土」二字的運動服，抖了抖肩，後背沒什麼不自然，卻又感覺多了些什麼。

顧禾之前怎麼也沒有想到，雕保東會給他刺下這麼一個強悍霸氣的圖案。

【牛郎值程序進度條：三檔91%，↑10%】

「你這人有時候真沒勁。」洛娜沒好氣，「老范早上怎麼看扁你的，讓他看看。」

變不了的吧，那就是他的本性吧，不知道雕保東又怎麼看的。

「嘿，看他自己的。」北野老頭飲了口清酒，「雕保東跟我們脾氣不同，又有點文化，看人很有一套，我可能會給錯名片，但老雕不會刺錯圖案。」

這個世界在第七紀以前與地球很相似，亞瑟王的故事有，美猴王的故事也有，這些舊世界的經典故事在這個時代依然流傳。

「切，你還怕雕保東把他的皮剝ｗｗw•heｔubook•coｍ.ｃom下來嗎？」洛娜坐在沙發上繼續翻看漫畫。

而為什麼是那樣的刺青，往往連入墨者自己初時都不瞭然。

「洛娜，這麼久還沒好，會不會出了什麼事？」酒井花青極小聲地問。

所以薇薇安還真的想不確定。

在少年的時候，仍然會為大聖爺的故事心潮澎湃。

顧禾擺擺手，走過塌塌米地板，往刺青館外面離去，羅洲，過陣子還要去羅洲……

淺川先生向他們點點頭，也隨著師傅先走去，讓客人們獨處一會再離去。

……

他有好的一面，不同於街頭的風格；但很多時候，他像一隻被馴服的綿羊，怕這怕那，最怕惹事，最想逃跑，出事了還想忍，有點像江谷區的那些傢伙。

「對啊，禾桑你這麼帥，就該讓大家都知道。」酒井花青有點興奮了。

「我看給他刺個蛋最適合。」北野老頭埋汰地扯動面肌，「橫豎是個混蛋。」

她沒有出言挑刺或譏笑，已經說明了她的態度。

除了中途上上洗手間，顧禾一直就趴在地板上，雕保東一直坐在旁邊以刺青創作。

薇薇安並不拒絕，也不鼓動誰開貴酒，只是不用自己花錢，就不斷有酒喝。

齊天大聖，那是要大鬧天宮的，東土最叛逆的傢伙。

「也讓修吉他們看看。」酒井花青忙勸道，「這可是雕保東對禾桑你的看法……」

忽然，顧禾感到背上涼涼的一片，雕保東正用生物凝膠塗抹，過了一會再用布擦拭乾凈，那滄桑的聲音依然平緩：「刺青做好了，起身吧，讓她們也進來吧。」

那是古典的人物，但有些地方神經血絲線隱現和圖書，衣鎧上還雕有一些代碼符號。

他們聽聞到顧禾刺青的事情，都是很感興趣，酒井修吉喝著酒樂道：「小禾人好啊，又有羈絆，刺個笑臉好啦。」

門口那邊，酒井花青腳步匆忙地走進來，一看到，頓時眼睛瞪直了，「厲害啊……」

洛娜後腳走進，也看到了他背上的刺青……可以的，不愧是雕保東。

刺青是一場修行。

「我就說嘛。」薇薇安攤手，但還是覺得好玩。

「刺青已成。」雕保東說罷，轉身走去了，「如果你不喜歡，可以去洗掉。但我從你那裡看到的就是這樣。不要用眼睛去看，用心去看，去返回，去修行。」

每一針落下，都彷彿有什麼撕開，讓他看到了自己。

她掃了眼沒找到那道身影，就向站在吧台後的老范問道：「保溫杯呢？」

怒目圓睜，意氣飛揚。

「禾桑，你這個刺青太帥了。」她深呼吸地感嘆，看得不想眨眼，伸手想去摸摸，但又停住，「好有氣勢，好強，孫悟空，齊天大聖，斗戰勝佛！」

這時候，淺川先生從牆邊推過來一面移動的落地鏡，讓顧禾自己能看清楚。

「所有騙酒喝的人，都是我的敵人。」酒井修吉高呼說，「酒還是自己喝的好。」

「那不是斗戰勝佛。」雕保東這時卻說道，「那是齊天大聖，只是齊天大聖。」

又因為顧禾正活動著久趴的筋骨，後背的肌肉起伏，刺青也像活了過來。

「還挺搭的。」洛娜失笑了聲，上去摸了摸，他那保溫杯現在不就一金箍棒么。

不只是從別人那裡感受，還從自身感受，這樣好像會更加得勁……

過不多時，北野老頭、遊和-圖-書戲幫的壯哥也來了。

「太棒了。」酒井花青還在讚歎，見洛娜摸了好幾下，這才敢伸手去摸一下。

一整天時間沉在這種痛苦中，卻讓他可以好好回味自己的兩世人生，特別是近三個月來的事情，街頭，荒野，羅洲，魚塘……

「不停叫痛著吧。」老范更是沒什麼好話，「雕保東動不動紋一整個後背，那小子受不住跑了都有可能。北野老鬼，你給他名片那不是浪費么。」

夜色剛剛降下，壽惠街兩邊的霓虹招牌又開始閃爍，街頭上人來人往。

種種的心緒不斷地翻騰，幾近把他帶入一種幻境，又把他從幻境中拉扯出來。

工作室的推拉門還關著，這都一整天了。

她往吧台邊找個位子坐下，準備等顧禾回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那纖美的肩膀上兩條細細的肩帶，彷彿隨時都會滑下。

忽然之間，顧禾也覺得這個刺青好美，那不是斗戰勝佛，那是齊天大聖。

這個齊天大聖實在有些震懾人心，她摸著不由有點生怕，又似乎有熱血生起。

「你應該就那樣光著上身走出去。」洛娜說笑了起來，「讓街上的人都看看。」

原來，自己曾經是那樣的嗎……

他又看到自己到了羅洲的一個小地方，再次失去一切，天空似乎也沒變得更藍。

「被逼的。」老范卻淋下冷水，「那小子不情願，給他做的還是雕保東。」

只見刺青的範圍從顧禾的肩胛直到尾龍骨的位置，那是一道色彩斑斕的似人似猴的身影，身著華美的鎧甲，頭戴鳳翅紫金冠，披風飛舞，手中揮起了一根金色的巨棒。

從斗戰勝佛返回去齊天大聖，這隻猴子，它就是你的修和圖書行。

與此同時，周圍的酒客們不全是熟客，男人的目光不由看向這個美女，她一身小外套、弔帶露肩上衣和牛仔短裙，嫵媚性感。

他們喝了幾杯酒，那種對於女人的渴望越發強烈，頓時紛紛搭訕，要請她喝酒。

雕保東會給那傢伙紋上些什麼，一條死魚還是一個保溫杯？

東土文化是流光城文化的重要一部分，而美猴王，正是街狗會熱衷的人物。

從早上到下午又到夜晚，草園街這個刺青館的工作室內，都在安靜中過去。

牛郎值還在漲，也不知道是誰貢獻的。

也許沒有哪個孩子不喜歡大聖爺，他想起在自己小時候，也曾經是那麼喜歡。

在北野先生面前，壯哥哪敢亂髮表意見，偶爾插話也是稱讚和羡慕。

而且，齊天大聖，天不怕地不怕，從來都充滿著旺盛的生命力。

據說雕保東能根據入墨者的心境，刺上背負之物，助其突破自我，完成蛻變。

但好景不長，酒井修吉來了，一來就嚷嚷著她是個超凡者，巫毒操縱師，就那些普通人不可能搞到手的，這下沒人惹她了，而是紛紛結賬走人。

顧禾回頭望去，頓時一怔，這、這好像是……

這就是薇薇安對顧禾的一些看法，她這麼細想下來，不由有點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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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回過神來，齊天大聖？他！？

「呃，這個刺青是為了赴會用的……」顧禾說道，不想自己有這種名聲，「你們不要亂傳，回魚塘我都不想給大家看這熱鬧，說不定我到時不用去澡堂呢。」

薇薇安走過一段路，看到拳佬在街角喊唱著什麼，又看到低科族的簡在宣講著低ｈetｕｂook•coｍ•com科理念，她回了大房子區幾天，聽說這裏發生了些事，但現在看來又毫無變化。

又或者，那本來就是他自己的東西。

顧禾望著自己後背上的齊天大聖，這才突然發現，金箍棒好像有生殖意象，吹毛變猴，猴子猴孫，好像都有繁殖意象……七十二變，也挺搭大群……

洛娜和酒井花青因為難免發出動靜，早上看了不到一小時，就被淺川先生請離工作室了。之後洛娜出去買了些漫畫書回來看，酒井花青則靜待在客廳。

他好像看到自己穿越回去了，但那只是一場徒增茫然的虛無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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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禾當下就在複雜未明的心緒中，緩緩地坐起身，接著站起，轉頭想看看後背，卻只能看到些凌亂的色彩，看不清楚全貌，但後背上多了一幅巨大刺青。

經過前陣子的荒野歷險，她和顧禾相處的時間其實不短了，卻還是看不透對方。

酒井花青是學過歌舞伎的，接觸過各種的民俗故事，一看就看出來了。

禾桑這一身刺青，不管走進哪個雅庫扎的澡堂，都會鎮住全場。

說他是個慫人吧，他又有敢於拚命的時候，說他不慫吧，那也不是。

不管搞不搞，他有很多顧忌，好像總是縮起來，不管做什麼事，他放不開。

他又是一怔，這真是意外的收穫，還一漲就8%，對自身生命活力的感受？

【牛郎值程序進度條：三檔46%，↑20%】

因為超凡者聽覺靈敏，她們之前有時候能聽到顧禾發出的痛苦悶哼，漸漸也沒了。

這趟精神歷程只有顧禾自己知道。

酒井花青的手馬上就被洛娜撥開了，「剛紋好的，摸什麼，摸壞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