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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駭客

作者:機器人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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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死亡或榮譽》——衝撞樂隊 第四十四章 奇車

第二卷 《死亡或榮譽》——衝撞樂隊

第四十四章 奇車

洛娜聳聳肩,就跟著老爺車走出這間棚屋,顧禾也跟了出去,望著洛娜與老爺車在黑夜下走遠了去,站在一處無人的開闊垃圾堆邊交談,兩道身影都顯得朦朧。
這就是為什麼鹿七在這裏。
「嗯,我明白的。」顧禾望著那邊沉沉地走遠的老爺車,這樣是真的看不出來啊。
棚屋門口那邊,老爺車站在那裡,動也沒動。
「你那煙先別抽了,難受得很……」顧禾快忍不住要咳嗽,腦子快要發暈。
想一想,如果鹿七繼續在老爺車這裏搞下去,而且搞得不錯的話,老爺車這夥人都會成為紅雨團的朋友,在爛泥塘的一個點。
顧禾聞言琢磨著,鹿七也是一位紅雨團可以拉攏爭取的街頭朋友啊。
顧禾、洛娜和潘多拉在遠處看著這熱鬧,爛門把喝著一碗湯,過來詢問他們要不要也喝,老爺車吩咐,他們想喝多少就給多少。
「養吧養吧,東土話不是有個叫成語的玩意么。」她轉而說道,「也許過些年,就整出個『鹿七養豬』來了呢,跟那個愚公移山一樣。」
顧禾當然收下,他和洛娜正愁著沒有東土街那邊的關係呢。
「呃……」顧禾看出不對勁,老爺車不會突然氣中風了吧。
這是一場戲吧,他們跟那個保溫杯唱著雙簧,借保溫杯之口,給她這個提示。
「在下愚鈍。」鹿七聞言一嘆,「唯有盡心儘力矣。」
「我和你知道就算了,別告訴其他人,潘多拉、花青、誰都不要說,就這樣吧。
「啥子?怎麼可能?」顧禾愕然,八卦之魂霍地熊熊燃燒。
她望著烏黑無星的夜空,吐出了一片煙霧。
「在這座城市裡,有什麼地方比爛泥塘更需要過化家的呢?」鹿七說道。
「連上,連上,小杯杯,大秘密。」洛娜對他歪了歪頭。
「在下愚鈍……」鹿七更插不上話,「未明眼下的狀況。」
「正是,老爺車,請進。」鹿七走去門口迎接以表尊敬。
「我覺得你會白費力氣。」洛娜一邊瞧著書架上那些書的名目,一邊搭話道:「我就不說泔水會不會喂死豬的問題了,我也不懂。
「但母豬從懷孕到產豬仔,再到豬仔長大,這麼一圈下來需要多久?
兩人到了鹿七的住處作客,就一間又小又舊的鐵皮棚屋,門口進去就客廳兼卧室,鹿七說是「陋室」是一點沒謙虛。
聽說東土街那邊勢力複雜,多文和館這個門路也是好的。
「誤會了,誤會了。」顧禾不想節外生枝,卻不知道老爺車誤會了什麼。
顧禾看著遠方人聲熱鬧的營地街道,有一種感覺,「她不會走的。」
hetubook.com.com爺車地盤不只是賣車,也專門有做這種改裝車輛的業務。
洛娜樂著說出了剛剛知道的秘密,「老爺車」是個傳承,那小妞叫真桐。
「我就是以前看過這方面的書。」顧禾只好攤手,「我喜歡看書,有就看了。」
「唔說起來,鹿七,是這樣的……」顧禾決定還是傾囊相授,「剛好我對母豬養殖技術、下崽護理、產後護理這些事兒,懂一點,等會我跟你說說。」
「……」顧禾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回去一定要再研究怎麼關好它的語音功能。
是不是他們前來就是想找復活種,是不是變了主意想吞下那具復活種屍體?
「我也覺得,她是那種死也要死在爛泥塘的人,我只是想告訴她……她不孤獨。」
棚屋裡的氣氛凝結了下來,三人一老爺車都靜了。
顧禾迎上去只見洛娜臉上的神情有些好笑,嘴上抽著一根香煙。
那些污黑的面孔上,笑露著爛牙,還有用黃銅、合金等各種材料補的牙。
「那是鹿某的榮幸。」鹿七高興,「不知道她能不能資助這裏一些善款呢?」
在爛泥塘留宿過夜,真不是什麼好體驗,這裏的一切都太髒了。
但如果是他引見,她應該會給的,上次她來爛泥塘一趟就已經十分痛心,最近一直怪自己做得太少,有鹿七在這邊忙的話,她也會欣慰的吧。
「兩位貴客。」老爺車看看顧禾和洛娜,「那頭異種已經初步處理好了,我們發現它的爪子非常堅硬,是不可多得的材料,想送你們一份。」
「骨血之女,你跟我過來,我跟你談。」老爺車說道。
屋裡收拾得倒很是整齊乾淨,還有著與爛泥塘格格不入的書架,上面放著幾疊書。
尤其是直到今天,才真正見識過這個教化家的超凡實力……
顧禾覺得這麼簡單聽來,倒是與伊麗莎白的英雄系救贖程序有點相似。
為什麼是現在?
鹿七想了想,「這樣如何,我們師門九子,多數都在雲遊過化,唯獨小師弟鹿九還沒有出師,你們到東土街遊玩的時候,可以找他招呼你們。」
顧禾想起來大牛牛,就有點心有餘悸。
白天時一直忙著,倒沒有正式認識過,現在閑下來才算結識了。
不管是廢墟孩子、地下室孩子還是山洞孩子,一般人都不會懂的吧。
「我們跟紅髮莉茲還算熟。」他就說,「以她的為人,她會很高興和你認識的。」
這時候,棚屋外面傳來沉沉的腳步聲,還有街道人們尊崇的呼聲:「老爺車!」
不過泔水養豬的問題在於豬容易生病和_圖_書,他還得加一些滅病菌的藥物進泔水裡。
老范那個制食肥人明明有很多舊朋友,或許還有老相好,卻不怎麼願意幫忙。
「就那樣說,讓她不用擔心,我們確實是來翻個垃圾,確實是保溫杯自己亂說話,還有,如果她不想再在爛泥塘混了,我介紹她當傭兵去。」洛娜說道。
她想到什麼,就問道:「老爺車,我們那越野車子有點撞壞了,你看能不能就用這份材料,再加點別的,按我的意思,給它修理改裝一下?」
不過,為什麼是現在呢,如果他們早已知道,那麼在打異種之前,他們就可以拿這個來威脅她,從而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鹿七,兩位客人是在你這裏嗎?」老爺車那嘶嘰怪異的聲音傳了進來。
他們不想喝,反正沒人在意,還巴不得他們不喝,爛門把就鬆了一口氣。
真桐腦子裡閃過很多的想法,爛泥塘是一個險惡之地,與人做生意更需要做好各種提防,她今年來也是摸索著當老爺車而已,已經就吃過幾次悶虧。
鹿七對此十分欣然,「我之前去城寨購物的時候就聽過你們在歌舞伎町的義舉,還有伊麗莎白·斯特林小姐的紅雨之家,鹿某認為那就是行教化之事了。」
這裏不是每個棚屋都通了電,凌亂電線接駁的是多台殘舊的發電機,整個營地光是維持水電就是一大筆費用。
洛娜疑惑地看向他,那眼神分明在問:你怎麼會懂這個?
他們怎麼會知道,他們可能一直都知道。
「啊……」顧禾這下明白了,老爺車也是個大師,「她怎麼就全告訴你了?」
但在這裏想做點事情是很難的,他今天才終於得到一個突破,可以養豬了。
他來不及要把這個保溫杯扔出去,它已經發出聲音說:「小杯杯,小杯杯!」
而且白天的時候,這個保溫杯也有看到過她的,當時怎麼就不說話?
顧禾簡直感覺驚悚,它瘋了嗎,對著一個應該是中老年的男人說這種話……
大杯杯已經內外被徹底清洗乾淨,他以後肯定還得用它喝水的,之前一咬牙喝下第一口,之後就不難了,雖然感官上也不怎麼乾淨衛生。
「呃……」顧禾詢問洛娜,有禮物收好像不錯,老爺車也是在表示善意吧。
不是說老爺車在爛泥塘都盤據好多年了嗎,總不可能幾歲大就當上這樣一位老大了呀,星童那麼早慧,都最多跟邁克整個保溫杯幫。
要與這裏的人交朋友什麼的也不太容易,與荒野自由人的熱情奔放不同,這些垃圾佬有著很多惹人討厭的方面,這裏的人見識不多,但並不純m•hetubook•com.com樸。
不過爛門把是有點擔心的,這三人一看就是胃很大的那種人。
這一刻,真桐心頭扭成一團,滿是緊張與茫然,他們知道了!
「怎麼了?」他疑惑問道。
洛娜翻翻白眼,把還剩一小截的香煙扔掉踩滅,再主動地斷開共感連接。
顧禾之前就聽他說了,老爺車是他敬重的一位爛泥塘人物,他才選擇在這裏過化。
「也許可以。」顧禾不把話說滿,「但紅雨之家資金也有限,所以肯定不會太多。」
「鹿某非圖錢財。」鹿七說道,「但求盡心而已。」
他的Q級程序「過化存神」,只有感其過化的人才會得效,也因而回饋他的程序。
老爺車還是沒說話,望著他們,好像在沉思著什麼。
鹿七翻出一張名片給了他們,是個信物玩意,帶著前去文和館,自有人接待。
它所有車窗都打開在吹風,可以見到車內沒有人,還能聽到它在播放著搖滾樂,響著車喇叭像在一起唱:「嘭嘭,嘭嘭嘭——」
「那你是怎麼跟真桐說的?真桐是吧。」他問道。
「謝謝!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煩請顧兄你務必把所有養豬技術傳授於我。」
混荒野的很多人,都會過來改車。
但這也真讓他有點奇怪,大杯杯是個很挑的奇物,只有面對著那些漂亮身材好的女性時才會有所反應,如果是像潘多拉那樣比較平的,它理都不理。
這時忽然間,顧禾手中的大杯杯發出一道手電筒的強光,照著了老爺車上身機殼的胸口位置,它彷彿是在用X光掃描,看了個通透。
不過又是誰把他們造成這樣的呢。
顧禾頓時停住,扭開手中保溫杯的杯蓋,喝了一口枸杞水。
「不難受了吧。」她說,「你去教鹿七養豬好了,我去酒吧找杯酒。」
「你們想說什麼,直說就是。」老爺車終於說話,聲音嘶嘰:「用不著拐彎抹角。」
而所謂過化家,不管是追求的理念,還是程序提升方式,都是過化——走過一個地方,以自身的言行舉止、做的實事去影響別人從而做教化。
「大杯杯把她嚇壞了啊。」洛娜還在笑,「以為我們在算計她來著,我都用不著怎麼套話,她自己就全抖出來了,就一個小屁妞,還當老爺車。」
洛娜沉默了,也就沒有再埋汰鹿七的想法。
「沒問題。」老爺車的聲音還是嘶啞而平靜,「不過我們沒改裝過奇物車輛,也是第一次嘗試,不能保證效果。」
潘多拉就沒交朋友的意思,顧禾和洛娜與幾個年輕拾荒人聊了一通,漸漸又與那個東土教化家鹿七聊了起來。
洛娜仰和*圖*書望夜空的面容上,露出微微的笑容,「其實這樣秘密穿了對她挺好。
「非也,這些是我們的輩分。」鹿七走去儲物櫃翻找起來,「我們多數出身街頭孤兒,承蒙師傅魏夫子收養,給我們啟蒙智慧,才得如今的光景。」
「我們想過些天去東土街逛逛。」洛娜問道,「你有什麼好的導遊介紹嗎?」
洛娜聽得挑起了眉頭,鹿七不清楚,她卻也是知道大杯杯的稟性的……
為了掩飾這個真相,她除了在不讓人進去的老爺車大棚屋,就不會脫下這身機殼。
鹿七來自東土街,是那裡一個叫「文和館」的書屋的門徒。
「呃,不必了……」顧禾對於那絕對不幹凈衛生的熱湯,不是很想喝。
洛娜頓時邁動腳步快步走去,「真他媽見鬼,我的車子想跑路!」
顧禾當下釋出血絲線與她連接共感,一下子就聽到她在腦海里放聲地狂笑:「老爺車還真是個妞,年紀跟安琪·斯特林差不多,真有這幫人的!」
尤其是活動在爛泥塘的朋友,可真是不多吧,還能到哪裡找呢。
要在這個地方搗弄出這麼一個還算有規矩的地盤,還能維持經年,可真不容易的。
「老爺車,不好意思……」他支唔道,「這保溫杯壞了,整天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大牛牛誒大牛牛!」顧禾連忙叫道,它並沒有理會。
現在這是怎麼了?一個想法不禁在顧禾心頭浮起,難道老爺車是個女人?
「我沒有亂說。」大杯杯發出敲鋼聲抗議道,「大杯杯可以是望遠鏡,都看到了,真的是小杯杯,不是老杯杯,是女人,我要吃女人,吃了女人我就是人了。」
顧禾拉了拉洛娜,輕聲跟她說悄悄話:「鹿七在爛泥塘養豬,跟伊麗莎白搞紅雨團,跟你父親搞骨血運動,都沒什麼分別。」
「行,我們要了。」洛娜不客氣,跟些垃圾佬客氣什麼,再說那也是他們拚命打來的,分一份也很正常。
「爛門把,我們在歌舞伎町天天喝香吃辣,不分你們的了。」洛娜也沒興趣。
「如果自己在世界上沒有被哪一個人知道存在,沒有被哪一個人了解,有時候也會很煩的,被人知道存在、被人了解,會更想活下去。」她說出了聲。
至於男人……大杯杯是從來毫無反應,即使面對著老范那樣的有杯之人也沒反應。
鹿九?洛娜聽著有點好奇,「所以你們的名字,就是鹿一到鹿九嗎?」
她也就開玩笑地說了句:「戴面罩的多半是個妞。」
突然,兩人都驚了驚,只見一輛重裝越野車在那邊路上駛過。
「她玩得比你早點,也比你大點。」hetubook.com.com洛娜說道,「叫她紅髮莉茲吧,她喜歡那樣。」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鹿七頓時又高興地念一句聖人言,「很歡迎你們到文和館去做客,但我要留在這邊,招呼不到你們……」
「先試試好了。」洛娜也說不好,那輛越野車——大牛牛,她跟它都還沒熟。
他們就這麼說定下來,顧禾回頭給他引見。
在這座城市,沒有哪裡改裝車輛會比這裏便宜的了,而且這兒絕對夠千奇百怪,拾荒人的萬物可用幾乎能滿足一切要求,時常還帶來驚喜。
老爺車龐雜的機殼身影走進棚屋,渾身的機械裝甲有無數的小指示燈在閃光,全遮擋的頭盔連其眼神也都矇著。
「到時候老爺車地盤還在不在都難說,今晚喝湯吃肉的這些人又有幾個等得了。就算泔水沒問題,偷豬的呢,這裏真有養豬的環境嗎,反正我覺得很難。」
洛娜說,先把你自己的大杯杯管好,別到處亂瞄亂甩。
「大杯杯,都因為你不靈光。」他責怪了手中保溫杯一聲。
洛娜抽了一口煙,笑著笑著就停了下來,卻是想起自己以前不也差不多。
善款?他想,鵝自己也缺錢……
我操?洛娜瞧著老爺車愣在原地說不出話,怎麼感覺自己瞎嗶嗶給說中了。
這個夜晚是歡騰熱鬧的,泥路街道上人群擁擠,人們在肉鋪前面瓜分著那一大鍋用整豬煮的熱湯,喝上湯的嘖嘖,還沒喝上的叫嚷。
真桐感覺彷彿有一張天羅地網籠罩著她,所有喜悅都在消散,有的是驚慌不安。
「老爺車,你不會是個小妞吧?」洛娜打量著老爺車頭盔的面部位置,「我們這個保溫杯其實挺有幾分眼力的哈。」
還真是應了洛娜剛才的一句話,戴著頭盔、面罩、面紗的,多半是個妞。
他已經對洛娜說了,你要教一教大牛牛,不然它沒撞著人,撞到花花草草也不好。
與鹿七相識,倒是一場意外之喜了。
過了一陣子,洛娜才轉身走回來了,老爺車則往另一個方向緩步走去。
當天色開始漆黑,老爺車地盤亮起了亂七八糟的燈光與燭光。
知道老爺車機殼裡面是個女人,是個不知十七還是十八歲的小妞……
鹿七的想法是,自己建個豬圈,通過自身養豬的行為給這裏大家證明,養豬是有經濟利益,也行得通的,這會使老爺車地盤變得更好。
還是……真桐看了看鹿七,剛才他們跟鹿七聊了些什麼?是不是鹿七才是早已知道的那個,而且剛把秘密告訴了他們。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敢確定秘密一直都沒穿幫。
「過兩天我們就會走人,可老爺車還得經營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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