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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多少年了？幾十萬年應當是有了。」

「啊，逢春。」

裂谷之下，吳妄坐在溫熱的泉水中，讓自己的思維不斷發散，又挂念起了停留在北野的眾人。

所以，我將希望寄托在了你……妹妹身上。」

「坐。」

稍後我會擬一道旨意，冊封天宮四大輔臣，你與你妹皆在其內，另一神是土神。」

不虛。

而知曉此事的，只有我自身。」

人身蛇尾的天帝套著玄色錦袍，斜躺在高高的寶座上，身旁漂浮著一隻只布帛，其上卻是玄奧深邃的畫作。

那次我不知為何就失敗了，你活了下來，且對我產生了憎恨。」

噠！

浮玉城那邊聚集的修士還有很多沒走，大家都在請命人皇閣，反攻中山……不過總感覺，現在這情形，背後也有旁人算計。」

人域眾修士的水平參差不齊，三觀、雙商有較大的差距。

大司命皺眉問：「陛下覺得，吾不該憎恨嗎？」

吳妄正色道：

「理想國？」

鳴蛇輕聲問著。

帝夋溫聲解釋著：

吳妄默默地給自己要害之處多增了幾層結界，笑道：「老哥你這嘆什麼氣？」

吳妄瞧了刑天幾眼，淡定地解開了自己身周結界，身形也坐的筆直了些。

吳妄抬手捧起泉水澆在了肩頭，仙識恰好捕捉到了那些趕向此地的友人，卻並未中斷思考。

「這還不錯。」

「陛下，此事非……」

『嗯……想蹭。』

而可笑的是，天地封印的基礎是生靈之力，我們必須維持天地間這些有自身智慧的生靈，存有一定的數量。

你這次能想到利用那些無知無畏之人，倒是頗為不錯，比此前變通了許多。

讓神農前輩自己忙就是了，他也不必多管這些。

吳妄笑道：「雖然還不知神農前輩是什麼意思，但人域倒是不能後續什麼都不做。」

——季默已暗自離去；在吳妄被萬夫所指時未能說服自家姨母、姑母現身的他，並未聽從家中長輩勸告，來此地與吳妄套近乎。

北野，熊抱族族地。

刑天瞪著眼，看著水中的吳妄，想說點什麼，又只能嘆了口氣。

帝夋輕笑了聲，自高台之上緩步而下。

「人域發生之事，一直在吾注視下，無妄子能過關，反倒沒出m•ｈｅtubｏｏｋ•ｃｏm.cｏｍ乎吾預料。

吳妄打了個哈欠：

刑天此刻已是醒了，就是那修長的脖子有些歪，獨自一人跳入裂谷。

帝夋抬手輕點，大司命背後出現了少許七彩雲霧，雲霧凝成了兩隻軟榻、一方高腳桌，其上擺著一盤棋。

帝夋輕嘆了聲，慢慢坐直身體，那蛇尾化作了長褲包裹的雙腿。

「你我相識已過無數歲月，一同驅逐燭龍，一同開闢如今天地生靈之盛世。

回顧半天前結束的這次事件，吳妄心底就泛起了這兩個字眼。

今天沒直接甩袖子走人，純粹是看在了精、咳……那邊審訊如何了？」

罷了，那陰陽大道之事，倒也怪不得你。

大司命卻是越發提心，嘴角露出幾分苦澀的微笑。

她注視著吳妄那宛若頑石雕琢而成的背部，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

他撓撓頭，嘀咕道：「要走可以，我先跟人皇閣那邊打個招呼，雖然這裡有很多人很令人討厭，但總體來說，也是挺不錯的。」

吳妄道：「我拿陰陽大道出來，不過是拖延之計，避免局勢惡化，這件事繼續發展，恐怕會波及人皇威信。」

「唉——」

應當是他老師打的那一巴掌沒能控制好力道，過於用力了些。

「俗稱溜號，」吳妄挑了挑眉。

「人皇二字承載太多。」

鳴蛇自他身後安靜的站著。

他嗓音十分溫和，像是在單純與大司命敘舊。

他本以為，陛下這般言語，是勸他……不曾想，竟是這般結果……

帝夋緩聲道：

大司命你知曉嗎？

吳妄在他們身上看到了一條深淵，那深淵曾試圖將他吞噬。

這天宮之主頗為隨意地坐在軟榻中，目光安然，安然中帶著少許歉意。

「主人，是有些不悅嗎？」

大司命不由一怔。

「讓無妄子感受到那些生靈的愚蠢，足夠了。

「失利？」

「審度秩序化身的記憶，我已有所發現。

某先天神依舊在熟睡，那綠色的睡帽都有了些許偏移。

無妄子以伏羲之命說服人域，此事也在吾預料之內。」

「不行，咱們就回去吧。」

我可對你坦言，此前我一步步壓你、迫你，並非只是秩序化身在做這些，從天宮立下，和圖書從燧人氏奪走了火之大道，我就在做這件事。

帝夋的右手突然摁在大司命肩頭，大司命把眉頭皺的更深了些。

私慾縱橫、貪念作祟，在人域之地，很容易就會被這些私慾，勾勒出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甚至感覺頗為荒謬的情形。

大殿中安靜了一陣，只有微風吹過那金色帷幔的響動；彷彿能聽見牆壁上人影的竊竊私語，但仔細聆聽，卻察覺不到什麼。

更別說別有用心之人短時間內大面積散播謠言、挑動人域修士們的情緒了。

吳妄笑道：「與你說這些作甚，你是凶神，自是不懂的。」

火之大道被奪走後，咱們這些先天神寢食難安，覺得遠古時有人預言的生靈大劫很快就會到來。

今日對你說這些，也並非是抱有什麼目的。

「陛下這是何意？」大司命苦笑道，「莫非是在取笑吾等？

「謝陛下。」

霎時間，吳妄有了逃離此處的衝動；不過為了照顧老哥的面子，他只能一動不動。

「吾一直在看著，你是想說，非你謀算之過，實乃那無妄子太過狡猾，還藏了陰陽大道未展露過？」

如此才可鞏固天地封印，阻止燭龍回歸。

不多時，數道身影自浮玉城方向趕來，卻是刑天與刑天老師一行。

「這！」

與此同時，星光照耀的中山居中之地。

帝夋笑著吐出了兩個字：

老弟，咱們兩個在這裏被他們當做異類，說不定在一些老前輩眼裡，咱們修行法都是他們施捨來的。

他其實明白，為何會出現這種情形。

帝夋的腳步聲十分輕微，但這輕微的腳步聲，卻讓大司命呼吸都有些紊亂。

大司命微微皺眉，目光總不免有些顫抖。

刑天略微一愣，似是沒想到吳妄竟這般好說動。

死傷？

帝夋的嗓音帶著少許空幻。

「陛下的心思，吾永遠猜不透徹，陛下只需告訴吾等該做什麼便可。」

刑天解開皮靴，露出一雙堪比象腳的大腳丫，大大咧咧地砸入了泉水。

「還行吧，真抓了不少姦細。」

【荒唐】。

大司命慢慢入座，目光一時有些複雜。

滅宗眾人雖對這般結果歡呼雀躍，但此刻依舊有些緊張，生怕有人來害自家宗主。

「若陛下需這條和圖書大道，還請直接言說。

他道：

刑天小聲嘀咕：「無聲無息消失……」

「你在怕我？」

哪怕再深陷局中，大司命也知，天帝不降懲處而是說這些回憶的話，對自己更為不利。

「這個……」

刑天皺眉道：「中山那是先天神的地盤，主動打出去，人域就失去了伏羲先皇留下的諸多大陣庇護，死傷肯定很慘重。」

刑天眼前一亮，笑道：「那就行，我就怕你委屈自己，這人皇要是真的當上了，那得多憋屈！」

就聽帝夋緩聲道：

「不，以前是這般想過的，但如今已不必要了。」

「陛下明鑒。」

大司命目中略有些不解，抬頭看著帝夋，恰好與帝夋目光相對。

刑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隨之就板正面容。

大司命問：「陛下當真想要吾大道？」

很多時候，事件本身只是一個引子；

「你此刻還能坐在此地聽我說這些，我已是頗感欣慰。

刑天：……

「你我都知，遠古一戰能締結天地封印，其實是因生靈之力。

「無妨，應該是人皇閣自己在安排。」

「哈！」

滅宗附近的那座隱蔽的裂谷溫泉。

鳴蛇微微頷首，酷酷地背負起雙手，展露著自身姣好的身段，並不多言。

大司命立刻道：「陛下，此次人域之事失利，吾自甘領罰。」

這處裂谷的左右，大長老和楊無敵他們在到處巡邏。

「大司命，你我之間，其實不必有太多提防。

刑天罵道：「我不是你老哥，你別喊我老哥，你老哥不是那個天宮小睡神嗎？哼哼！」

「還能真打不成？」

「我留下你說這些，也只是想讓你莫要被此事打擊，再次振作起來。」

「人域雖好，但還是自家更好。

有點懵。

我反正覺得，你在這裏受氣受大了！

帝夋正色道：

帝夋眯眼笑著：

我如果走的太快、出手太狠，就會發生一些奇妙之事。

帝夋那修長的指尖微微擺動，下方站著的大司命已忍不住低下頭去。

「就是自己幻想中的國度。」

吳妄正色道：「老哥你是說真的？要走一起走，人域不待也罷。」

帝夋擺擺手，笑道：

「老哥你不如下來泡泡，挺舒服的。」

可……

還好……

【荒唐和-圖-書】。

隨後，帝夋又隨手撥弄，大司命只覺得眼前流光彌散，已站在軟榻與方桌之間。

嘖。

此次其實你已經贏了。」

「我想讓生靈大道回歸，升級天地秩序，藉此徹底堵住燭龍回歸的路徑。

他這次勉強躲開了。

那些聚在浮玉城中，不斷指責他的人、試圖為柳家出頭的人，大部分只是被情緒夾裹。

吳妄笑了聲：「你看，還是捨不得這花花世界，覺得北野生活有些單調了吧？」

那什麼人皇不人皇的，以後你當人皇，護著這些背後戳咱們脊樑的傢伙？那不憋屈嗎？」

「大司命，吾好像對你說的是，讓你截斷無妄子與人域的關聯。」

如果此前是怕吾妹仇視天宮，那吾可想些辦法，讓她對天宮效忠。」

「不問問我將何為？」

些許清脆的水聲作響，吳妄慢慢沉入瀰漫著白霧的水面，雙手扶著岸邊石塊，目中流轉過少許感慨。

還有陰陽大道之事，你確實不必耿耿於懷，那與我有關。」

吳妄長長地嘆了口氣。

刑天大步流星向前來，鳴蛇自行隱去了身形。

【人人都懼怕夢魘，但人自身就是以優越感為食的夢魘。】

就如他忘記在哪聽到的一句話……

「反正我聽老師說，這次就是天宮算計咱們；這事已經可以確定了，大家都很惱火。

「不必這般了，」帝夋道，「吾已有對付燭龍之法，不必再犧牲你或者哪一個自遠古追隨我至今的好友。」

其實，我的秩序化身應該成功了，但發生了一些、很奇妙的事。

大司命明顯有些錯愕。

終究是吾低估了無妄子手中的底牌。」

大司命滿目不解。

吳妄挑挑眉，喊一聲：「大浪哥！」

刑天頓時滿意地點點頭，淌著泉水走去吳妄對面，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跟吳妄商量起了以後該如何打算。

「嗨！」

但料想，曾經的十大凶神，威脅人域北部邊境漫長歲月的大荒異獸，總不太可能會想一些非分之事，就比如：

「明鑒？吾確實已鑒明此事。」

人域之內並非只有光明的一面，明與暗互生，善惡相對應，不可能有完全的光明，也不可能有絕對的善念。

大司命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嘴邊露出少許自嘲的笑容，慢慢低下和*圖*書頭去。

刑天立刻開始窸窸窣窣地脫衣服，吳妄能感覺到鳴蛇的氣息已自此地消失。

好友……

「你們兩個安好就可。」

「這跟人皇威信有啥關係？」

「嗯，回北野，」刑天道，「在這受窩囊氣幹啥？在北野草原上，咱們想去哪就去哪！」

大殿那四面『遙遠』的牆壁上，一道道模樣奇異的身影閃現又消散，似乎有道道目光注視著大司命。

「我可以在人域無聲無息的消失，但自身名望不能出錯漏；若今天我被打成了天宮內應，人域內部必然會產生動蕩。

大司命話語一頓，低聲道：

帝夋溫聲道：

天帝輕輕一嘆；

刑天嘟囔著：

「回北野？」

帝夋笑道：「你其實已經做到了，哪有失利？」

這北野明面最大氏族的前任少主，默默地坐在了岸邊大石上，沉默了好一陣，才道：

正是繁星點點，天空中那兩條交匯的銀河，在這裂谷撒落漫天星輝。

「只是想與你敘敘舊罷了。」

「我一直是神農前輩力保的，也被認為是人皇閣全力扶持的人皇繼位者。」

「自是應該的，恨我入骨也是應該的。」

我只是在避免這般情形罷了。」

「誰愛當誰當，我頂多幫幫忙。

但他很快就釋然一笑。

大司命那頎長的身形，不由得放得更低了些。

「她比你更在意生靈，這是我選擇她做生靈之神唯一的原因，我是天帝，必須去考慮這些。」

天宮最高處，鋪滿金光的大殿中。

吳妄捕捉到少許靈光，略微思索，已是想到了點什麼。

「或許吾之歸宿，便是獻祭自身罷了，」大司命的嗓音滿是落寞。

人域雖好，友人雖多，但此事卻給了吳妄足夠的警醒。

「陛下還請有話直言。」

他在想以後的路途。

那無妄子已得人域支持，人皇相護、陰陽大道相隨，正如土神所說，此次依舊是弄巧成拙，反倒成了無妄子向上爬的台階。

大司命閉目不語。

「倒也沒什麼，這兩天該想清楚的都想清楚了，」吳妄低聲道，「人域雖好，卻不怎麼適合我；此地雖繁華，卻並非是我的理想國。」

大司命幾乎脫口而出：「誰會是第四位輔神？」

「供陛下驅策。」

……

大司命道：「吾確實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