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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仙太過正經

作者:言歸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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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獵天 第四百零六章 《祈》

第五卷 獵天

第四百零六章 《祈》

墮魔,就給了我們向前躍升的機會,就有能傷到那些神的機會。
我這些兄弟的子女們,也還有機會回人域去。
『河流』漸漸變得渾濁,凝出了七彩斑斕的鱗片,化作了一條背有四翼的通天巨蛇。
那斗篷中的老者低聲道:「您看南面……」
不過眨眼的功夫,半圓陣壁各處出現了蛛網般縫隙。
稍後我最先入池,若我能活,他們也會依次進入池中一搏;
退?
這其實是不到最後一刻,人域絕對不會動用的手段。
金戈鐵馬踏冰河,三千青絲奏韶華。
鍾在修正什麼?
「啟陣!」
那十六名神靈當時就是一愣,但此刻現身的這數十名人域高手中,半數超凡、半數天仙境高手,雖他們三三成隊布成簡單陣勢,但終究沒有真正能威脅到他們的存在。
言罷身形前走下墜,血池中濺起了少許鮮血。
「是!」
幾乎是當那些魔兵衝出地面的瞬間,泠小嵐腳下的閣樓飛出了十數名老者。
林祈下意識接了過來。
但這種事,熊霸可以、無妄可以,東皇卻不可。
四海閣分閣上空,立刻出現了極厚的半圓陣壁!
『叫他林祈吧,請先祖多庇佑我人族,人域早日走出天宮困局,你我向前,打他個清朗盛世!』
道道黑影從地面衝出,數十、上百,散發著滾滾魔煞氣息,朝那些神靈悍不畏死地撲殺而去。
這是林家翻身的唯一機會。
吳妄也是昨日才在林祈口中,聽聞了這般消息——大概半年前,林家家主林怒豪帶大批家將墮為魔兵。
那二十餘光柱再無阻礙,徑直打在了大地上,轟碎了地面亮起的數層防護,轟碎了十多隻閣樓,如囚籠般,封鎖住了泠小嵐所在閣樓的所有方向、一切退路!
霄劍道人一聲長嘯,身周仙光凝做巨劍,對此地實力最強的那名天宮正神當頭斬落!
天空深處,一隻黑點輕輕閃爍,似是一隻飛禽極快地掠過。
分閣大亂,外圍衝出了道道身影,對著光柱打出了漫天攻勢。
神明此刻已無戰意。
林怒豪並不多言。
林祈手指顫了下。
林怒豪低聲說著。
人域修士發出震天怒吼。
雖此地沒有追隨過神農崛起的真正頂峰修士,但這十數老者,已讓那些小神沒了半點爭鬥之心。
一道黑影突然從地面竄出,左手握持長刀、右手高舉長劍,半面黑鱗、半面怒容,將乾坤壓出淺淺的痕迹。
「魔池,」林怒豪注視著祭壇中央的血池,平靜地道,「以獸魂污染元神,釋出元神墮魔之力,為人域先輩締造魔兵所用。」
言罷,林怒豪向前邁出一步。
濃郁的仙靈氣息和圖書充斥在此地,數百道道韻似乎毫無遮掩,總體而言並不算太強悍。
又在避免什麼?
神明!
我只是不想站在別人的腳底,對著他們卑躬屈膝,把自己的生死、自己手中兵刃,交到別人的手裡,把!」
「魔兵!是人域的魔兵!」
人皇之位不必強爭,多多依靠你老師,若我林家能將功補過,成一方穩固的將門,也足夠了。」
十六名小神自光柱中驟然下墜!
林怒豪回望了他一眼,左手遞了過去,掌心拖著一隻宛若尖錐的水晶。
我哪點不如他們,我林家哪點不如季家!你哪點不如那個季默!
「林家因我沒能抵住神靈蠱惑,弄到了今天這般地步。
實力越強,墮魔生還的概率越小,我算過了,一旦我踏過去了,就可與天宮神靈一戰,就有了洗刷林家罪孽的機會。
那二十三名小神見狀大多露出冷笑。
超凡境修士墮魔,九死一生,存者大半失去理智,可為魔將,能與先天神中小神正面一戰。
時至今日,墮魔之法依舊留存,被人皇閣塵封,僅有各將門的家主知悉。
小不忍則亂大謀。
『恭賀將軍喜獲鱗兒!少將軍的名字可起好了?』
林怒豪為何會在半年前就墮魔,吳妄大概是明白的,這林怒豪也有不錯的眼界,知曉數百年內必有大戰。
……
「進入血池者,可活二到三成,可增許多實力,可留千年壽元。」
各處鼓聲大作,水中湧出了兩批修士,中軍的仙兵自天地間緩緩展開戰陣。
你問我爭什麼?我爭的是這口氣,爭的是這聲不服!」
天仙境修士若墮魔,十死七八,存者半數失去理智,僅存下的魔兵,實力增幅或許並不會太大。
那小神身影被刀光砸飛,一雙手臂近乎被斬斷!
而後蛇口一張,吐出數十道身影!
「殺!」
「墮魔,是伏羲氏尚未出世前,人域為對抗天宮,用的最後的手段。」
林怒豪低聲說著。
林怒豪閉目、仰頭,緩緩地呼了口氣。
林怒豪豁然轉身,那面容不怒而威,滿是血絲的雙眼竟是如此可怖!
幾名先天神于光束中身形微微下沉,自身神力暴涌而出!
恨不得拔劍斬敵,瀟洒快意。
偷襲,一直是卑微生靈才會做的卑劣舉動。
「我雖敗了,卻還輪不到你來說教!」
雲上,林祈已出了大殿,在三名藏在斗篷中的家將護持下,眺望著北面的天空。
十六名神靈於四面八方洶湧撲來,泠小嵐猶自奏琴不為所動。
但閣樓之下的木板不斷被掀開,源源不斷湧出天仙境修士,將自身仙力灌入大陣之中!
林祈和-圖-書記得,他當時故作平靜地點點頭,道:「父親,您又要做這般事了嗎?你還不甘心,對嗎?」
此神一雙手臂在身前交錯,濃郁的神光朝前方湧出,身形拚命後撤。
這方圓百里之地,山嶽崩碎、河川倒卷,大地出現大段大段的塌陷!
各自氣息驟然漲大!
轟隆!
「算了,輸了就不說了。
那時,天宮大軍在神靈的指引下長驅直下,人域高手奮力一戰卻潰不成軍,初搭建起的人域被摧毀殆盡。
這『河流』在天地間蜿蜒開來,將整個戰局完全包圍,于無聲中現身,卻在極短的時間內,于那七名神靈布置的乾坤封鎖外圍,再度封鎖了此地天地。
十六名小神同時出手,神光涌動、兵刃綻鋒,打的陣內的道道身影接連吐血。
那裡有一座祭壇,數百林家家將圍繞祭壇盤坐。
『混賬!把他侍女趕出府!』
一名名哨兵監察著東野、暘谷方向的動靜,此地仙兵就是要負責狙擊來犯之敵。
人域超凡!
神光照耀下的閣樓突然有琴聲炸響,一股氣浪衝散屋頂與四壁,露出了其內已經站起身的道道身影。
林祈被帶到了祭壇下。
他仙識捕捉著林怒豪的身影,看著那半人半魔的身軀,輕輕嘆了口氣……
林怒豪手腕輕輕一震,兒子的手臂被盪開。
鏘!
伏羲河圖陣!
數十超凡見了那先天神雙眼泛紅,悍不畏死地一擁而上。
林怒豪像是在說什麼小事,他背起雙手,低頭看著下方那粘稠的血池,聲音始終平靜,平靜而低沉。
「在爭一口氣!」
他抬頭看去,目光穿透了層層陣法。
「嗯?」
若林怒豪墮魔成功,林家相當於有了一個先天神戰力,雖對天地大局沒有太大影響,但有很大機會把林家拉出泥潭。
有神已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碾碎此地生靈,嘴角露出了略帶殘忍的微笑。
那些家將慢慢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去了自己家人前,將一顆顆血紅色的水晶放到了他們手中。
重重人影護持中,泠小嵐閉上雙眼,對周遭那些狂暴的大道道韻視若無睹,手指于琴弦之上輕輕撥動。
突然。
人域魔兵。
那女性神靈的拳頭用力落下!
若我不能活,此事對林家提升不算太大,你就以家主的身份命令他們此事就此作罷。」
今日為了達成目的,他們選擇偷襲此處,已是自覺丟了身份、傷了名望,如此遮掩下自身,也算是一點心理安慰。
修士于絕望之中找尋著守護身後之人的辦法,這才有了強行融合凶獸血脈以提升自身戰力的法門。
也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那刀光走的不https://m.hetubook.com.com快,可她退的更慢,湧出的神力擋不住刀鋒處綻放的鋒銳,那刀光之後的身影、那一半猙獰的魔面,那隻在先天神之中流傳過、代表了不祥的犄角……
咚!
突然出手的黑影身形懸停了一瞬,提刀握劍站在空中,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獰笑,目光死死鎖定著被他偷襲重傷的女性神祇。
林祈扭頭回望,見那衝天而起的血色光柱,手指微微顫了幾下。
她面前、身後,一名名身著長裙的『女子』靜靜跪坐,動作整齊劃一地拄著長劍。
吳妄心底不免有些惋惜。
「父親,陛下放過我們林家一次,人域西北血流成河……」
林祈立刻回神,定聲問:「可有敵蹤?」
七名神靈雙手撐天,神力與大道的交織下,乾坤封禁、天地息聲,天地宛若被鍍上了一層灰色。
這些光束砸落的瞬間,半圓陣壁爆發出濃郁的光亮!
戰局之北,人域屯兵之地。
「若你有了兒女,莫要學我,我這一生,對不住你居多……你若能開心快活些長大,卻也不錯。」
「家主!家主!」
『過來背書,這段經文若參悟不透,你今日就在這跪著!誰都不準給他飯吃!』
若林怒豪輸了,他就趁著這般機會逝去,讓林家上下安於東南域。
來東南域后,他那日漸增多的白髮,此刻看起來已多枯槁。
他繼續在樹梢安坐,等待著出手之機。
二十三道身影憑空出現,懸停在了高空中的一朵雲上,低頭俯瞰著此處山水之間的重重樓閣。
大陣陣壁之上浮現出了神龜虛影,神龜背上顯露河圖之影。
吳妄又不傻,早就隱隱感覺到了,若沒有鍾的干涉,自己就算能贏也是慘勝,帝夋、燭龍都不是好對付的。
「速戰速決!」
閣樓附近的地面突然塌陷,那些原本還算完好的建築,此刻也被毀了一半。
且,墮魔后壽元僅存千年,魔兵時刻都有自身崩潰的危險。
正此時!
——他們在努力營造,此地有嚴密布防、但高手稀缺的假象。
「有埋伏!我們遭埋伏了!」
「父親!」
但面對二十三名神靈合力,哪怕這大陣調用了海量的天地之力,也僅能拖延片刻。
祭壇上鑲嵌著數不清的巨獸獸核,這讓林祈突然想到了,林家半數帶來東南域的家財,被父親用來換置獸核之事。
「快退!」
「拿著。」
「上來。」
她周遭那些人影突然炸碎,那似是一隻只草人,但在這些草人之下,一名名身著長袍的身影疾馳而出!
「你……」
我不是輸不起,林祈,你記住,我並不是輸不起。
那座寬若木殿的閣和*圖*書樓中,泠小嵐收攏裙擺靜坐在琴案后,一雙包裹著細紗的縴手正調弄著一根根緊繃的琴弦。
『不思修行,你比得過誰!你本就只是中上之姿,若自己不上進,如何去跟那些修行天才去拼!』
此神束著長發的髮帶破碎,幾縷長發在她面前飄落,額頭沁出了鮮紅神血。
沒有神賜福、沒有神力灌注自身的人域,也唯有用這般手段,去抗爭天宮,去反抗先天神的迫害。
他在修行中被人喊醒了,跟這兩名家將,沿著他此前並不知曉何時挖掘出的地道,一路飛馳到了大地深處。
林怒豪脖頸青筋暴起:
就這樣……
那長劍毫無阻礙地劈開光柱,劍尖幾乎貼著她鼻尖劃過,在她額頭留下了點點划痕!
「可……」
『林怒豪早生些年歲,人域未嘗不能多一方巨擘。』
我這一切,都是我拼過來的,打過來的!
那名被劍尖鎖定的小神頓時變了面色,不顧威儀、斷了對閣樓處的攻勢,身形自他神力凝聚出的光柱中倒飛而出!
「不要分心,盯緊各處,」他收回目光,低聲道,「提防先天神來襲。」
林祈眼前略有些迷離,又想到了半年前的那個雨夜。
林祈眼眶有些泛紅,手臂在不斷顫抖,「你到底在爭什麼!在爭什麼!爭到現在,非要一無所有不成嗎!」
「父親,」林祈低聲道,「這是什麼?」
林祈張張嘴,忙道:「那為何非要這般、這般墮魔?」
她怔了下,怒色就要從臉上顯露,但那橫斬而來的刀光,沒有給她半點出聲怒罵的機會!
大地猛地震出了震耳的鼓聲。
我是想去爭,爭地位,爭名望,爭他一個德高望重,爭他一個千古流芳!
一道道身影出現在了這座地下祭壇附近,那是被陸續帶來的,此地數百名家將最親近之人,大多為妻子或兒女。
他抬頭看去,看到了父親和幾名家中老人在交談,那幾名老人似乎在勸阻什麼,林怒豪的面容沒有絲毫變化。
鑄魔兵之法,起於燧人氏隕落、伏羲氏尚未崛起的短暫年代。
陛下逝去后,人域必遭劫難,不管那敵人是帝夋也好,還是燭龍也罷,人域沒有一個領頭羊,沒有一個至強者,必然會遭其他勢力屠戮。
所以,你還有機會回人域去。
負責常規防護的這些仙人修士,實力與這些先天神有著莫大的差距,此時更是得到了一聲聲傳聲提醒,讓他們盡量遠離此地。
林祈抿了抿嘴,低頭踏上了陡峭的階梯,站到了林怒豪身後。
但我始終是個人族。
下方光壁迅速崩潰,洶湧的靈氣自各處裂縫噴涌而出,半空中宛若出現了一隻只煙花,靈氣化作和_圖_書衝擊波肆意沖盪。
「憑什麼那些將門世家世代流傳,仗著祖上榮耀,什麼都唾手可得!
周圍那十五名小神幾乎愣了半瞬,等那魔影撲向自己的同伴,他們才想起了,他們需要援護彼此……
「唉。」
林怒豪嗓音一顫,終究是凄涼一笑,背影滿是落寞。
他腳下不遠處像是突然出現了一條河流。
他們腳下的高樓中,堆積如山的靈石同時被激活,其內湧出充沛靈氣灌入了這般大陣之中!
雙方指揮者各自高呼,人域一方修士湧出自身仙力,先成三才、再湊九宮,瞬息間結成了龜殼般的防護大陣。
高空中,吳妄不知何時已抵達此處,于天地間靜靜站立。
那隻手在不斷顫抖著,林祈張著嘴,嗓尖在顫抖,眼眶已被水霧模糊。
神力流淌,乾坤道韻不斷涌動。
林怒豪道:「百個真仙、天仙,戰力也不如一個超凡;百個超凡,若不燃燒自身,也傷不到天宮最強的那幾個神靈。
但人域絕對不會滅絕,當人域生靈死傷大半,就會有新的人皇誕生,那條薪火大道屬於人族、屬於人皇之位,卻不屬於哪一位人皇。
一名女性神靈抬手做了個手勢,這些神靈渾身燃起了黑色焰火,遮掩住了他們的容貌。
自己必須救幾名神靈回去,打造自己的班底,趁勢邀功、警告反春聯盟……諸如此類。
蓬!
自己多保重。」
悶響聲中神血噴濺!
刀光若彎月,乾坤出現了細小崩碎。
我只是想走到他們前面去,面對眾神,彈劍而歌。
吳妄閉上雙眼,心底泛起了將這些先天神都留在此地的念頭,但他還是選擇了忍耐。
那幾名老人長嘆一聲,在林怒豪揮手致意下,低頭朝遠處退走。
一隻大手突然從後面伸了過來,抓住了林怒豪的胳膊。
「我意已決,」林怒豪擺擺手,不去看林祈,輕輕地嘆了口氣,「墮魔有可能活下來卻心智全失,若我稍後失去理智,你就捏碎這水晶。
不知是誰先哭出聲,那些柔弱的身影不斷啜泣,幾名還年幼的孩童眼底滿是茫然,只知道握緊手中水晶。
林祈苦笑著,臉上寫滿了凄然,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道:「父親,你不如殺了我吧,在你繼續做這般事之前。」
於事無補。
吳妄輕嘆了聲,道心的漣漪漸漸歸於平靜。
墮魔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且兇險無比。
他略微扭頭,嘴角扯出了少許笑意。
他們額頭出現了火蓮印記,此刻爆發出的道韻近乎遮天蔽日,沖的那些先天神的大道震顫不斷。
二十三名先天神同時震動大道,一道道七彩斑斕的光束自高空綻放,朝下方大地遠遠轟砸!
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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