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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敢認我？」黑影咧開嘴笑著，聲音有些輕佻，「我就是你的系統啊！」

「你決定的越早，死的人就會越少！」他沉聲道。

這個問題太有趣了。

坐在長椅上，沐浴著陽光。

愣了愣，他才意識到，聲音居然是從自己的影子上發出來的。

「那傢伙必須藉助你的身體，才能吞噬時空盜賊。」時空主宰看了一眼對方，緩緩解釋道，「所以你才是破局的關鍵與核心。」

「那你有沒有跟我一樣的收集癖？」黑影完全不在意對方的態度，興緻沖沖的追問道，「看到覺得有意思的遊戲，一定會買，但可能玩不了幾分，甚至都懶得打開，只是想收在庫存裏面。」

轉動視角，左右看了看街道各處。

張書安不由得看向手腕處的印記。

「明明我只要稍微動一動腦子……」他的語氣中滿是自責，「早就能察覺到不對勁……我早該想到的……」

張書安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黑影。

「生不如死！」他面無表情，一字一頓道。

他沒心情回答，只是默默的搖了搖頭。

以自身之死，來拯救世界，聽上去相當壯烈。

「甚至於……」他聲音格外認真，「我比世界上所有人都更加希望你能活下去，我會拼盡一切保護你的性命！」

「是嗎？」老闆抓了抓頭，漸漸反應過來，沒有再繼續追問什麼。

「放心，沒你想的那麼可怕。」時空主宰笑了笑，「你可別忘了我的身份。」

「我還以為你會想辦法嘗試欺騙一下我。」他搖了搖頭，「至少能夠影響一下我的決定與判斷。」

「你的意思是……」張書安立刻回味過來對方想表達的意思。

「至少我比那個讓你去死，然後說會復活你的傢伙要好的多。」黑影笑著聳聳肩，「至少我不想你死。」

「正如你沒有怪罪那個小孩一樣，沒有人會怪罪你。」他臉上掛著溫暖人心的笑容。

聽到這裏，張書安不由得和_圖_書抬起頭，看向對方。

「因為你是張書安。」他表情溫和，「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獨特、但又最善良的人。」

「那我該怎麼辦？」他連忙徵求對方的意見。

看著街對面自己居住的小區，他的臉上有幾分迷茫。

「現在他同樣知道你了解了一切。」時空主宰聲音略沉，「以他的手段，不再需要掩飾之後，為達目的，肯定會不擇一切手段。」

「而我現在想告訴你的是……」他輕笑兩聲，「你不用死，這個世界也不會被毀滅。」

他想要維持住這平淡而又美好的一切。

「用你們寫的話來說就是……」他故作思索，「隨身老爺爺！」

完全不像是末日即將到來的模樣。

想找個地方曬一曬太陽。

「我一個人可管理不了兩個平行時空，最後成功的話，我甚至可以將這個世界都交由你來管理。」他沒有半點吝嗇，「讓你來主宰這個世界的所有時空，成為無上的存在。」

「如果沒有你，他沒有任何翻身的可能。」他直勾勾地看著對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的存在確實才是世界毀滅的緣由！」

他知道眼前這人，身為這個時空的主宰，必然不可能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

卻從沒有一次，會想到是如今這種狀況。

他第一次不想回那個陰暗狹小的家。

只要你自殺，便能拯救這個世界，你願意嗎？

時空主宰走了。

「你需要面對的，可不止是心理上的歉疚與痛苦。」他臉上滿是認真。

「你可別把我當成剛剛那個跟你說一堆廢話的蠢貨！」黑影的語氣中滿是不屑於鄙夷，似乎時空盜賊連給他提鞋的資格都沒有，「那傢伙說了一大通廢話，無外乎就是想忽悠你去死。」

不知為何，天上明明掛著一輪溫暖的太陽，張書安卻覺得身體發寒。

張書安很喜歡這種氛圍。

「死！」臉上沒有半點開玩笑的跡象，時空和*圖*書主宰輕聲補充道。

「只要我恢復實力，除掉那傢伙之後，再讓你復活，也沒不是什麼大問題。」他信誓旦旦道，「我甚至可以給你一個期限，最多一年的時間，我就能讓你完好無損的重新活過來。」

而是試圖說服張書安呢？

「你先前不是經歷過類似的事件嗎？」他寬慰道，「那個叫做趙墨的時空盜賊，不就曾經將一個會造成危害的道具交給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嗎？」

「可是……可是我……我無法原諒自己。」似乎是徹底崩潰了，張書安不斷啜泣著，「為什麼我會這麼蠢？」

「一切開誠布公，日後我們的合作會更加順利。」他指了指對方，又指了指自己，「我們兩個聯合起來，對付時空主宰那個蠢貨，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什麼？」張書安眼底滿是希冀。

張書安眉頭一挑。

「不知者無罪。」時空主宰輕輕拍了拍張書安的腦袋，聲音很溫和，像是安慰兒子的慈父，又如同溫暖的鄰家哥哥，「沒人會怪你的。」

請張書安喝了一瓶飲料之後，便主動離開自己忙活去了。

甚至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執行！

「你覺得呢？」張書安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反問道。

「一旦沒了你，以那傢伙的狀態，根本無法恢復實力，自然也不可能掀起大的風浪。」他面露幾分笑意，「待日後我恢復實力，必定能將其斬殺！」

「所以只要我主動去死，便算是真正的拯救世界了？」張書安臉上露出幾分苦澀。

「這個世界都已經這樣了。」他攤開雙手，看了一眼四周，「難道你真的想等到整個世界遍體鱗傷，再艱難的做出抉擇嗎？」

明明身體很溫暖，手腳卻說不出的冰冷。

張書安沒有說話。

「現在破局的辦法……」時空主宰一臉認真道，「只有一個！」

結完賬，走出店門。

可如果需要犧牲自己的性命來維護，心底的念頭和圖書再也無法做到那樣堅定不移。

「未來的一切，你都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他的話語中充滿著讓人無法抗拒的誘惑力，「那傢伙給你畫的餅，我可以給你百倍、千倍。」

一個輕蔑中帶著幾分調侃的聲音突兀響起。

「他清楚的知道你所有的軟肋與弱點！」他神情鄭重道，「一旦你無法做到讓他滿意，便有可能需要承受你無法想象的痛苦！」

但是，這傢伙為什麼沒有自己動手？

「買過遊戲嗎？」黑影突然反問道。

可是用毀滅自身，來拯救世界，未免有些太過於諷刺了！

「那你應該懂我！」黑影伸手指著對方笑道，「那個叫做時空主宰的傢伙有一點說錯了，我並不是有什麼想要統治所有時空的野心。」

「那你現在想玩什麼把戲？」張書安好奇地問道。

「小張，你是不是剛剛哭過啊？」老闆看著張書安掛著淚痕、紅著眼睛的臉，一臉驚訝，下意識的大大咧咧問道。

在他驚詫的眼神中，那只有人體形狀的影子，漸漸浮現五官輪廓，直勾勾的望著他。

從「鑰匙」這一手段，便能看出時空主宰，同樣是那種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他側著頭，雙目無神的看著自己的影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果說死掉一個張書安，便能保住這個世界。

眼前這個最想保護這個世界的時空主宰，卻是這個世界上最想殺掉他的存在！

「當然是真的啊！」黑影十分理所當然道，「如果不是真的，我用得著現面嗎？」

這些天來，他在腦海里幻想過無數次拯救世界的場景。

「沒那個必要，也沒什麼意思。」黑影嘴巴一歪，雙手抱胸，「這種小孩子把戲，我很多年前就不愛玩了。」

有車輛、有行人、有店面。

張書安立刻意識到。

突然間，眼前的中年男子，眨了眨眼睛，眼神一陣變化。

「現在知道也不遲。」時空主宰緩緩道，「局面和*圖*書尚未註定，還有挽回的機會。」

一路走。

當然，他可能不會去做那種為了圖一樂，便亂殺無辜的病態舉動。

「我……」張書安張了張嘴。

吃完面，張書安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理由。

「我知道，這個決定對於大部分人來說真的很難。」時空主宰一臉信任，「但是，我相信你。」

「是洋蔥。」張書安啞著嗓子道，「你這面里加了洋蔥。」

張書安看著對方，沉默片刻，問道：「我能相信你嗎？」

所以說，現在擺在張書安面前的情況，諷刺到了極點。

「並且……」他一臉真摯的微笑，「我還能讓你成為最頂級的時空盜賊、讓你擁有不老不死的身軀，你可以盡情享受你想要的一切生活！」

身為時空主宰的他，似乎完全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子，平易近人，溫暖而又可靠。

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

那傢伙雖然可能妄圖霸佔毀掉這個世界，但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想張書安死掉的存在！

看上去很平常，也很正常。

「剛剛那位時空主宰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張書安半句廢話不想說，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只是純粹的想收集……」他一本正經道，「這個世界！」

如果說死掉世界上一半人，便能拯救這個世界，那時空主宰肯定是那種會毫不猶豫點頭同意的存在。

那時空主宰同樣會毫不猶豫地點頭。

「你知道我先前為什麼說……」時空主宰正色道，「你一旦知道真相，會生不如死嗎？」

「我的目的一直很簡單，就是單純的喜歡這個世界，就像是遇到了喜歡的遊戲一樣。」他解釋道，「如果不能收集的話，渾身不舒服。」

「我又不是什麼殺人狂魔，對毀滅世界不感興趣。」黑影話語中傳遞出一種理直氣壯的追求感，「自始至終，我都沒想過要對這個世界造成傷害，我只想擁有這個美好的世界，將其收藏起來！www.hetubook.com.com」

莫名的，張書安覺得這個影子的五官輪廓有些眼熟，但實在是太過於粗糲，像是某些硬核漫畫里的形象，無法辨認。

在路邊找到了一條長椅。

「你只能相信我！」時空主宰篤定道。

那是因為，還有系統的存在。

自己真的只是個自私而又普通的人，並非可以為了世界甘願犧牲一切的聖母。

撓了撓頭，臉上露出幾分疑惑：「我怎麼會坐在這裏啊？小張。」

「也就是說，現在擺在你面前的選擇，可不止自殺這一條。」黑影滿臉的笑，聲音格外的真誠，「你完全可以選擇相信我，我們繼續合作。」

「你這不也是給我畫餅？」張書安眼神不斷閃爍，沒有被對方的話術沖昏頭腦。

「這是目前唯一破局的辦法。」見對方愣住了，他又勸說道，「只要你還活著，便會為那傢伙提供無限種可能。」

「你的意思是要我……」領會到對方話語中的含義，張書安瞪大雙眼。

「當然了，這個過程肯定比你自殺要困難的多。」他語調輕鬆道，「不過好處就是……你至少不用去死，也不用將自己的復活權力，交給那個不怎麼靠譜的時空主宰。」

陽光斜照在張書安身上，在其身側拉出一條影子。

張書安臉上閃過幾分慌亂，似乎是想到了某些可能發生的慘痛後果。

「我可以不玩，但我一定要有……」張書安感同身受，他確實也有這個毛病。

他更像是代表著絕對的理智，判斷謀划中，不摻雜半點情感因素，只求最大利益。

張書安臉上閃過些許的錯愕。

張書安愣愣地看著對方。

「我們快沒時間了。」見對方遲遲無法做出抉擇，時空主宰表情有些急躁，「我希望你能儘快做出正確的選擇！」

「你該不會真在考慮自殺吧？」

張書安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

縱使是心善如聖母的張書安，在這一刻，也無法堅定的點頭。

張書安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又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