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諮詢
宋亞趕緊把文件全取出來，挑了份用得上的監護人委託協議，再摸出十刀，和其他文件一起還給了古德曼。
荷包更不寬裕。
說完，古德曼指了指計時器，剛好過去五十五分鐘。
「當然。」
「我查過資料，不是有幾個協會可以對詞曲作者的權益和歌曲版權提供保護嗎？」宋亞追問。
「如果我遇到了一個『不好』的經紀人呢？照你所說，我沒有公開發表作品，就沒有經紀人看上我，而沒有經紀人看上我，我就一輩子沒法發表作品，這同樣是個悖論啊！」宋亞有點兒沮喪，這理想和現實的差距有點兒遠。
其他種族大部分時候還是挺怕黑人來這一招的，就算是比較老實的黑人偶爾也會利用這個來試探對方的虛實，宋亞穿越這麼長時間，對其中分寸已經能靈活掌握了，關鍵在於眼神，一定要帶殺氣。
「你是說ASCAP（米國作曲家作家與出版商協會）、BMI（美國廣播音樂協會）這些嗎？」古德曼解釋道：「首先，他們只會為協會會員的權益提供服務，想成為會員你必須交一筆錢，BMI貴點，ASCAP便宜些，然後你還得有公開發表作品，你有嗎？如果有，他們一般m.hetubook.com.com會給你發個邀請。」
但這樣一來，他就必須趕在小洛瑞新專卡帶正式生產之前，儘快將計劃付諸實現，時間很不寬裕。
再度道謝，他從GOODMAN律師事務所離開。
「想入這行本來就很難，孩子。」
古德曼指指宋亞，「像你這樣的黑……咳……非裔孩子我看得多了，坐在公車後排，嘴裏哼著歌，一邊聽著隨身聽，一邊拿著鉛筆在小紙片上寫寫畫畫，夢想著一曲成名對嗎？可惜，現實是很殘酷的，資本社會只會自然淘汰出很小的那部分金字塔尖。近十年芝加哥出過多少有名有姓的歌星？你按人口比例除一下，就能得你成功的幾率是多少了。還有那些去洛杉磯尋夢的少男少女，一年能有幾人演上好角色？大多數人都是失敗者，你的眼睛看不到罷了。正視自己的能力，不要把錢花在不切實際的夢想上面。」
古德曼學著黑人的腔調和做派：「你做了無比正確的決定，BRO！」他右手握拳，伸向宋亞。
「第二，你可以把詞曲和demo拿去ASCAP做個版權備案，大概二十來刀吧，注意，這隻是備案，並不代表ASCAP承
www.hetubook.com.com認你的版權，如果要ASCAP承認你的版權大概還得接著花數百刀和幾個月的時間，因為他們要做諸如比對之類的工作，而且你還是成為不了會員。」利用對方的小破綻，宋亞現在百分之八十能肯定對方沒啥厲害的背景，膽子也不大，略放寬了心，取出筆記本對照著上面問道：「未滿十八歲跟人訂立合同是不是一定要監護人簽字？」
「大體上就是這麼多了，但是這些標準格式文件說實話都不管用。」古德曼坐回自己的位子，「這些法律彈性很大，好萊塢和音樂圈都有自己的玩法，找個好經紀人最為重要。」
他腦海里針對原曲的『改編』設計，就是由小洛瑞負責RAP部分，男低音老闆來唱那幾段非常洗腦的副歌。
「小氣鬼！」古德曼罵道，他又認真檢查了一番收到的紙幣，「你是南城人，對吧？」他突然問。
國稅局的厲害，宋亞是知道的，最著名的芝加哥黑幫老大阿爾卡彭就是栽到了國稅局的手裡，比FBI還可怕。
「叫我亞力就行，第一個問題。」
古德曼連忙走到文件櫃前，拉開一個抽屜，「或者監護人簽署一個委託書，委託他人代行ｈｅtubｏoｋ.ｃom.ｃｏｍ監護權。」他找出一份文件遞給宋亞，「這是標準格式的全權委託書，但是如何你要涉及委託部分監護權的話，就需要律師幫助了。等等……」
宋亞並沒有給回應，反而板起臉，冷冷盯著他。
「還是那句話，找個好經紀人。」他再次建議。
計時器上的液晶數字不停在跳動，他橫下心，在古德曼對面坐下。
「FUCK！」
他把宋亞從上到下認真掃了一遍，「你今年多大？」
「是的，怎麼？」
「十五，怎麼了？」宋亞看著文件隨口回答。
「廢話，我和他們一樣么？老子是穿越者，帶外掛的！」宋亞翻了個白眼，暗暗吐槽。
「最後，給經紀人提高分成比例是入行頭幾年不錯的策略，反正經紀人合約不得超過三年，不滿意的話，時間一到你大不了換人。如果你真能入得了行，就有資格成為ASCAP或者BMI的會員，到時候協會給你提供的各種幫助也能分擔掉部分經紀人的工作，你現在面對的很多困難到時候就不是困難了。」
古德曼笑了，「這種可能性避免不了的，好萊塢養活了那麼多的經紀人、經理人、律師、會計師啥的，為什麼？不就是因為這種事情太多嗎？」
ｍ•hｅｔuboｏk.coｍ.ｃom宋亞有點暈，「那麼版權呢？我的詞曲版權不會丟掉吧？比如被音樂公司強佔什麼的。」
「不好意思。」
「液！」
倆人又交流了一段時間，古德曼察言觀色，感覺宋亞不像打算放棄的樣子，懶得再勸：「版權的話，給你幾個忠告，首先，你要把一切證據保留好，包括你詞曲創作時的手稿，廢稿也不要丟，打著作權官司的時候用得上，最好能把自己創作的歌曲都錄個demo，因為演唱也是一種著作權。
「你寫了些什麼？咱們一條條問來答去也太沒效率了。」
「……」
按宋亞的計劃，Thrift Shop（二手店）這首歌最好能塞到小洛瑞的新專里去，畢竟他『靈感』的一部分來自於那位粉西裝、男低音的音樂公司老闆。
「要小心那些用現金支付合同款項的人。」古德曼彈了彈手上的紙幣：「你們南城黑……非裔喜歡接受現金付賬，因為可以逃稅。一旦逃稅，過了交稅季的話，他合同違約，你卻不敢輕易告他，因為合同曝光他不過是面對訴訟，而你要面對國稅局，懂了嗎？」
就你剛才那個慫樣，被發現也沒所謂了，「第二個問題……」宋亞繼續問道。
古德曼秒慫，「把我剛才的行為和*圖*書忘掉吧，SORRY，SORRY……」他尷尬地收回拳頭，頻頻道歉，「我剛才，剛才太興奮了，最近生意不好……宋先生，我非常非常抱歉。」
他念叨著從文件櫃里找出相關文件，一份接一份丟給宋亞。
宋亞感覺他還是很良心的，自己受益匪淺，起身鄭重和他握手告辭，「謝謝。」取出三十五刀，遞給對方。
古德曼懊惱地罵了句髒話：「剛才竟然被你詐到了，你個小機靈鬼！」
「呃……諮詢費是諮詢費。你還需要交納資料費，一份十刀。」古德曼指指被宋亞收進公文包的文件。
「沒有，我是為我的第一首歌來做法律諮詢的。」宋亞如實回答。
小洛瑞，他不討厭，而且避免小洛瑞新專失敗，就能附帶解決托尼的『就業』問題，自己還能得到詞曲的版稅收入，一舉三得，皆大歡喜。
但沒想到古德曼是那種蹬鼻子上臉的性格，為了補償剛才的露怯，一伸手將筆記本從宋亞手裡抽了過去，「我來看看，嗯，歌曲的版權轉讓，音樂專輯的權益分成……」
「你看，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古德曼攤開雙手：「沒有公開發表作品並被邀請，你沒資格成為會員，而不成為會員，你又難以公開發表作品，這是個悖論，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