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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紐約，芝加哥人M－Fuck安分一點！」

這種時候，什麼交情都不好使。

「我還記得……」

烏漆麻黑的觀眾席上立刻傳來了黑妞們扯著嗓子的喊叫，此起彼伏。

「好的，你也小心點。」托尼也知道這種場合下不能再站起來了，否則衝突肯定激化。

「獲獎歌曲是：London Bridge！來自菲姬！歡迎！」

「嘿，NAS。」

那他們剛剛搞起來的聯合宣傳怎麼辦？芝加哥會議的最大對手就這麼毀於內訌了？

「別害怕，你去坐好。」宋亞讓她坐回去，「托尼，消音器，等下找個別人不注意的機會就把她送走吧，別等頒獎典禮結束了。」

豎起一根手指，「一個NGer都沒有……」

「但是這樣也不太好吧？」

「謝謝，我很榮幸，呃……」

即使London Bridge拿過公告牌冠單，還有宋亞這個芝加哥說唱之王的公關，CAA好像也悄悄使了力，The Source雜誌作為當時攻擊菲姬白人身份的主力媒體仍只丟了個小獎出來，而且安排在典禮最前段，在現場秩序還沒穩定下來的時間點匆匆頒獎。

宋亞頓了頓，把手撐在演講台上，低頭，做穩定情緒狀，「還記得進入的第一家大唱片公司，SBK，我永遠都忘不了……第一次坐進他們的會議室，噢，天哪，那可真白，一個……」

「誰在那？」

宋亞趁機讓托尼他們把菲姬和她的跟班悄悄送走。

「真的？」

瑪麗布萊姬很聰明，她知道此舉太得罪涉黑的吹牛老爹，於是簽了蘇格奈特的經紀公司，有血幫的蘇格奈特在，吹牛老爹想動也動不了她。說不定Jodeci已經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因為他們最近頻頻和2PAC聯手打歌，好像也遠離了吹牛老爹。

「嗯，我知道。」2PAC和紐約說唱圈關係很好，和吹牛老爹那撥哈林區的尤其好，比如Biggie，比如Jodeci，這不奇怪。

「看來瑪麗布萊姬不想簽在壞男孩唱片那種小公司。」大A說道。

舞台上下的男人們發出鬨笑，菲姬今天穿的還是標誌性低腰和_圖_書短裙，小弔帶，外面套了件大碼的古馳夾克，是紐約著名黑人服裝設計師、買手Dapper Dan家精品店改造成嘻哈風的定製款。

即使蘇格奈特和吹牛老爹關係很好，即使上城唱片本來就是MCA旗下廠牌，但瑪麗布萊姬一個東海岸女歌手，又是吹牛老爹特別想收攏到旗下的大牌，合約到期也該轉投吹牛老爹的壞男孩唱片，怎麼可能讓蘇格奈特簽下跑去MCA？

聽到這，台下的德瑞翻了個白眼，「OMG這條雙頭蛇又開始了……」

台下老黑們紛紛怪叫。

「嘻哈音樂屬於非裔米國人！」

感覺到有人扛著攝影機湊近，他在臉上抹了一把，「我很開心，今天，東海岸、西海岸、中西部、南部的兄弟姐妹們齊聚在這裏，舉辦者是我們自己人，評委會也是，頒獎嘉賓、獲獎者，我們彼此心靈相通，守望互助，就像一個大家庭……」

下面有人發出會意的笑聲，也有人陰陽怪氣扯著嗓子喊。

即使是銷量最好，影響力最大的嘻哈音樂雜誌，The Source能把頒獎典禮弄成這樣已經很難得了，畢竟買嘻哈雜誌的群體人少且窮，連專業轉播機構的合作好像都沒談下來，所有的東西都要自己弄，第一次嘗試組織上不如意完全可以理解。

「差不多了！下台去吧芝加哥人！別磨蹭！」

「我……」

他摸了摸額頭，微微有點哽咽，「我當時才十六歲，甚至不太瞭然對方這種舉動意味著什麼，雖然現在我的事業取得了成功，但那一幕……那一幕永遠地烙印在了我的記憶里，每次回想起都是個糟糕的體驗。」

「Is it true！you did a flick with Janet Jackson……」2PAC還吹噓自己和珍妮傑克遜『flick』了，這次F開頭的詞有點另外的暗示意味，看來他和珍妮傑克遜的關係確實很糟。

「碧池……」

「瑪麗布萊姬簽了蘇格奈特的經紀公司，要從上城唱片換約到MCA。」

宋亞看著舞台邊緣越來越多的『圍觀』人群，對身邊坐著的艾爾吐和圖書槽，「簡陋點不怕，但起碼不要讓外界看輕嘻哈圈的自組織能力。」

菲姬趁安靜下來的機會念起了感謝辭。

還好頒獎典禮在繼續，老黑們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走。

他在迪昂威爾遜和艾爾的陪伴下走上台，從兄弟伙NAS手裡接過獎盃，對台下晃了晃，很黑，看不到大多數觀眾的表情，只有前排的吹牛老爹和德瑞他們目光炯炯地注視著自己。

「其實我特別能體會到在座所有人的心情，我們是那麼的需要這個獎。我們在這個國度遭遇到了很多不公平的事，主流媒體的抹黑和無視，種族歧視……」

終於輪到自己拿獎了，也許是為了抗議AMA、格萊美和靈魂列車音樂獎對說唱音樂的不重視，The Source設置了名目繁多的說唱獎項，宋亞撈到個份量不輕的創作獎。

他是當DJ的，某種程度上對黑人音樂圈比宋亞還熟悉，這個判斷是正確的，瑪麗布萊姬已經被稱為艾瑞莎富蘭克林的接班人，音樂事業勢頭很好，而吹牛老爹再怎麼和紐約嘻哈媒體關係不錯，壞男孩唱片依然是個沒有啥大成績的小廠牌，瑪麗布萊姬不想去是很理智的選擇。

頒獎典禮中段，舞台上的人越來越多，已經亂得的像夜店裡那種Battle比賽的現場，還是秩序很差的低檔夜店……

宋亞翻了個白眼，不再提這茬。

「很難想象那段日子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朋友們，我甚至被人送過西瓜……來自，來自一位他們的高管，好像叫羅伯？還是羅伯特什麼的，對，叫羅伯特……」

「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幕，他讓秘書把一盤切得很漂亮的，紅色的西瓜果盤送進了我的錄音室。」

黑燈瞎火的，一群老黑集體瞪人還是很有威懾力的，那些黑妞們果然不敢吱聲了，只有坐在拉緹法背後的一個黑妞大聲回應道：「APLUS，你不該迷上那些白妞的，看看我吧……哈哈……」應該也是個小歌手，邊說話還邊對著宋亞晃動肩部，搖起規模可觀的上身，把前面的拉緹法都給逗笑了。

這傢伙現場表演的曲目是『Out On Bail』，保釋，他剛ｍ•heｔubｏｏk.com.ｃom剛從牢里被保釋出來，因為去年年底的那起性侵和虐待案，非常得意。「我被保釋出來了，那個碧池完全是誣告，洛杉磯的警員和檢察官都想陷害我，但我有錢請得起好律師，所以我很叼，洛杉磯的牢房別想關住我……」

宋亞感覺有點不妙，直接站起來，瞪向昏暗的觀眾席，試圖讓那些黑妞閉上嘴。

「呃……」菲姬從頒獎嘉賓手裡接過獎盃，清了清嗓子。

在這個頒獎典禮上還有另一個任務，說完開頭馬上按計劃好的，組織語言把話題慢慢引申，有些新仇舊恨，該到一起清算的時候了，「我注意到剛才有些紐約的朋友們不太歡迎我……」他笑著說道。

「別亂說話。」

Dapper Dan作為黑人，一開始以賣假名牌聞名，後來也做真貨，他抓住黑人暴發戶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穿的是名牌衣服的心理，把各種大牌的Logo做大，放在衣服和包裝袋外面顯眼處，還不滿足於只放一個，而是填滿整排、整面，十幾年間大獲成功，並且走出了黑人圈子，在亞洲的新富階層里很受歡迎。他的創意乾脆被那些大牌反抄襲了回去，類似的官方款最近也有在出，不過那些大牌反手把Dapper Dan告了，最近傳出要關店大吉，誰叫他喜歡賣山寨的。

「感謝The Source雜誌給予我的肯定，也祝賀他們舉辦了如此成功的頒獎典禮，真正屬於我們嘻哈音樂的……」

「聰明的女人。」宋亞讚歎了一句。

「我剛還打聽到一件事，你猜是什麼？」大A繼續說道。

「托尼！坐下！」

沒有抵近拍攝特寫的攝像機，即使有也做不到，因為劇場頂部大燈關掉后根本沒有打向觀眾席的燈光，菲姬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和帶來的兩個黑人女跟班往舞台上走去。

不知從哪晃悠回來的大A湊近報告。

「WTF？」觀眾席上一些記者馬上起身離場，「公用電話在哪裡？帶我去，快，快！」

當然，瑪麗布萊姬和Jodeci都算紅，為了這筆賺頭得罪一個紐約的小廠牌老闆看起來也不是不可接受。

看不清是誰https://m.hetubook.com.com罵的，托尼對聲譽來源比了個中指，試圖把人找到。

「白種女人滾出這裏！」

那些在舞台邊緣圍觀的黑人男性用看獵物的目光對她的身體上上下下打量，而女性則撇著嘴，一臉不屑，舞台下的喊叫聲又此起彼伏，逐漸上升到辱罵。

「謝謝你。」菲姬下台後立刻摟住他脖子，在臉頰上啄了一下。

「叛逃？」

宋亞的威懾力和本地黑妞的言論令紐約男人們不爽了，有人大聲罵道。

「別賣關子。」

調整了一下情緒，站到小演講台後面，隨手把麥克風調高一點。

吹牛老爹是瑪麗布萊姬大紅首專的製作人，之一，在K－Ci還活著的時候，他們和Jodeci曾長期抱團對抗過上城唱片老闆哈雷爾，是過命的交情，現實中也一直混在一起。

「得獎的是：APLUS！」

只是吹牛老爹的夢要碎了。

「謝謝，呃嗯……」

東西海岸、中西部、南部大部分成名歌手都來捧場的都來了，可見整個嘻哈圈有多麼看重這次嘗試，格萊美、AMA甚至黑人自己的靈魂列車音樂獎都對嘻哈音樂有不同程度的歧視，除了宋亞自己、德瑞、LL Cool J等拿過主流獎項的嘻哈明星，所有其他歌手都無比渴望有個真正屬於自己人的舞台。

然後身著血幫紅套頭衫，反戴紅棒球帽的2PAC領著一大堆幫腔登場了，「我保釋啦，保釋啦……」

目標達成，宋亞怕托尼把事情搞大，回頭喝止自家表哥，讓手下們重新坐好。

吹牛老爹忍不住了，對身邊的跟班吐槽。

她往後揮揮手示意知道，然後伴著『倫叮、倫叮、倫叮……』的音樂走上舞台。

他身邊的艾爾、大A等人也呼啦一聲全站起來了，動靜不小，其他人都看向他們所在的最左手邊。

菲姬肯定有點犯怵了，她嘴巴湊近麥克風，手無意識地晃著手裡的獎盃，「Yo……紐約的朋友們……」

「自組織能力？你認真的？」

「他最近又和Jodeci搞到一起去了。」

他坐下后，紐約的男人們罵得更凶了。

「Fuck白佬！」下面有人喊。

「謝謝，謝謝大家。」菲姬這時候已ｍ.ｈｅtuｂoｏk•ｃoｍ.ｃｏｍ經用最快的速度說完場面話，走下舞台。

「就現在吧，走，離開這。」

宋亞回頭，盯著大A的臉，「這不可能吧？」

這次台下觀眾全笑了。

只是這樣一來，蘇格奈特就未免太蠢了，為了賺瑪麗布萊姬和Jodeci的傭金，把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東西海岸匪幫說唱廠牌聯手的大好形勢自己給毀了，和吹牛老爹反目成仇是肯定的。

「別以為我們怕你APLUS，即使你是GD的人！」

「搞你的DIVA去吧！你不該來這！」

後面的大A咧著嘴插話，「我聽說The Source雜誌分給西海岸一百個座位，他們這次來了三十個瘸幫、三十個血幫、十五個掠奪者的人，為了爭奪這些席位，三家還在洛杉磯開了場黑幫大會，差點當場火拚。」

「嘻哈音樂長期不受主流獎項的重視……」

「謝謝The Source雜誌頒給我這個獎，還有我的唱片公司……」

一臉大佬樣開始點評起來。

宋亞差點笑出聲來，蘇格奈特這腦迴路真是有點奇葩，他不會真的打算一統東西海岸吧？在匪幫說唱的地域情結下，他真的能做到嗎？

「對不起，請容我多說幾句……說真的，我很愛紐約，是芝加哥之後第二愛的……」

「我保釋啦保釋啦，匪幫生活永不言敗……」2PAC的嗓子是最適合匪幫說唱的，現在又有了和史努比狗狗一樣蹲監獄生涯的加持，在黑人群體里名聲更噪，非常受推崇。

「這NGer是在競選大統領嗎！？」

宋亞趁她走到身邊時叮囑了一句。

「所以蘇格奈特和她都沒來現場，吹牛老爹很生氣，你沒看見嗎？」大A賣弄。

雖然歌詞內容非常粗暴直白，但這傢伙簡直是個天生的明星，從亂鬨哄的舞台上一邊走到另一邊，不停用身體語言和嘻哈手勢控場，很快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一個人身上，節奏和Flow也是頂尖的。

「你猜怎麼著？也許我們今天該教訓教訓那個喜歡舔白佬的億萬富翁！」

他繼續回憶往昔，「記得幾年前我第一次到紐約時，還是個穿著二手衣服的芝加哥少年，某種程度上，我是在紐約獲得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