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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的一聲，話筒里傳出忙音。

「你同意我的看法嗎？」

維克和一位手下直接坐進了巴倫的車裡，東摸摸西看看，順便檢查。

「呃，他有點麻煩，這事電話里說不太清楚，回頭有空我去親自跟他解釋吧。」巴倫回答。

手機又響了幾次，來電號碼全是陌生的，他一概不接，但能感覺到媒體已經全知道了，打開收音機，果然聽到了『前嘻哈明星小洛瑞涉嫌謀殺獄友，警方已介入調查』之類的快訊。

「我要和家人說兩句。」

「別碰我的照片，維克。」

巴倫從電話亭里出來，身上已經濕透了，顫顫巍巍從口袋裡抽出手帕，不停擦著臉上脖子上的汗水，重新坐進車內，手機上又多了好幾個未接電話，翻了翻，只有古德曼的號碼熟悉，於是回撥了回去。

「APLUS呢？」巴倫看向宋亞，「他不用簽嗎？」

「是的……」

「幾乎不可能在一年內出來，有兩場官司要打，而且……」

搖下車窗，中指豎出去，卻換來更高聲的鬨笑，還好他們無意糾纏，很快將自己遠遠甩在腦後，消失在前方彎道。

「呃……是這樣的，今天早上……」

「親愛的，女兒呢？」巴倫和阿格斯、維克同時拿起話筒，撥通妻子的電話，「沒事，不用叫她了，你們收拾好了嗎？儘快出門吧，嗯……」

「Yo！」等了大約十來分鐘，公用電話響了，話題里傳出小賓尼，哦不，錫那羅亞暴戾的聲音，「誰找我？嗯？快說話！」

「那好，我們一起解決這件事，馬沃塔。」宋亞對外面招呼了一聲。

趕緊把車開回市區，在一個高樓停車場，他看到了APLUS常坐的那輛防彈賓士，馬沃塔守在車邊。

這時候手機又響了，他拿起來看了眼，是APLUS私人律師古和*圖*書德曼打來的，不用說，肯定是為了打聽消息的。

「啊嗯，你別來，這個時間點……」古德曼說：「大家都是律師，你簡單描述一下。」

巴倫看著面前這個成功的NGer嘴巴一動一動，一口一個瘋子，所有注意力全在上面了，他知道對方暗指的是誰，他全明白了，這傢伙真他媽虛偽，但是……他已經能在芝加哥具有如此強大的能量了么？

「我真的不知道。」

「真的抱歉，可以了，沒有武器，沒有竊聽器。」老麥克利索地結束搜身。

巴倫對著手機咒罵了一句，終於下定決心，從手套箱里取出幾個硬幣，下車走進電話亭，撥通了一個傳呼號，「留言，請回電，對，這個號碼。」

「用什麼理由？」

「二級謀殺？你感覺辯護成自衛殺人的成功率高嗎？」古德曼問。

「可以。」

「巴倫，好久不見。」

「嘿！請等等。」他打斷對方的問話，「你們是……」

「抱歉，巴倫，你得站起來。」

「再見，巴倫，辦完這件事我也許可以分一些業務給你，別老代理那些危險分子了。」宋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洛瑞，冷靜，現在和檢方達成二級謀殺的認罪交易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了。」

一輛想從左邊超車的汽車瘋狂按響喇叭，他正準備招手道歉，卻發現對方是衝鋒隊那幾個令人憎厭的傢伙，他們全從車裡探出腦袋盯著自己傻樂，「老東西，車都嚇得不會開了嗎！？」維克大聲嘲笑。

巴倫神情恍惚地開著車，憔悴得好像比剛還在監獄里高聲質問的那位律師蒼老了十歲，突然汽車劇烈地顛簸起來，發出哐哐的異響，他才注意到不知不覺右輪已壓出了馬路外，連忙打一把方向，挽救回來。

「你同意我的看法和圖書嗎？巴倫？」

巴倫無奈地說道：「好吧，現在我該幹什麼。」

媽的好狠，「可以，那我們……」

「Fuck，我現在才不認為那是好事，我要的是什麼？嗯？巴倫，我要的是穩定，我要的是不被街頭那些爛人和爛事拖後腿……」

「我不用……」宋亞一臉萬事無關的賢者樣，「我已經升華了，我超脫了。」

「呃……咳咳。」

錫那羅亞突然暴怒，「你……你M－Fuck必須把他撈出來，必須辦到！否則……否則我弄死你！」

「嘿，古德曼。」他按下接聽鍵。

那些檢察官，典獄長，衝鋒隊……

剛關上車窗，手機響了。

他審完文件，簽上字，然後垂頭喪氣被維克麥基帶離。

對方報出了任職媒體的名字，「方便透露一下具體情況嗎？巴倫律師。」

但他並沒有第一時間下來，而是坐在車裡發獃。

「Ho！你的車也不錯，BMW哈？」

「所以現在他又出不來了是吧？」錫那羅亞問道。

「哦對了，你真不知道老喬跑哪去了嗎？」

掛掉電話，被這兩下一鬧，他的精神狀態反而恢復了點，乾脆將車拐進通往市郊的岔道，一直開。

「請問您是小洛瑞的代理律師巴倫嗎？有傳言說他昨晚在獄中殘忍殺害了一名……」

「嘿嘿……」副駕駛車門被馬沃塔拉開，剛見過面的衝鋒隊光頭隊長鑽了進來，「巴倫，你現在加入了我們的二十四小時證人保護計劃……」他丟過來一份文件，「你是律師，自己可以審的，對吧？」

唉，那個狡猾得像狐狸一樣的年輕人，古德曼跟著他發大財了，小洛瑞怎麼就這麼蠢呢？巴倫腦子裡自怨自艾了一會兒，「好吧，是這樣的……」他隱瞞了檢察官提議控辯交易的那段，把早上見小洛瑞時對方承https://m.hetubook.com.com認的殺人經過和獄方不正常的轉獄行為說了一遍。

「對不起，我暫時無可奉告。」

「你怎麼拿到我電話號碼的？而且……」他抬腕看了看表，「這個時間點你們從哪得知的監獄內部消息？」

「嗯，好的，再見，玩的愉快。」巴倫面無表情地放下話筒。

巴倫又不好把那位年輕檢察官的交易提議說出來，只好說：「反正這事從頭到尾每一個地方都透露著不正常。」

面前的年輕人淡定微笑著隨手放下手裡的雜誌，「你怎麼了？我看你狀態不太好？」

他只好半站起來，給老麥克搜身，「嘿！你摸哪？！」

「Fuck！你個無能的律師！都怪你！都怪你！」

巴倫清清嗓子，「我是巴倫。」

嘟嘟！

巴倫拿著話筒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趕緊又撥通了家裡的電話，「親愛的，叫上女兒，一起帶上她的孩子們去熱帶玩玩？芝加哥太冷了，去吧，現在就收拾東西……我沒時間……沒問題，全算我的，支票我來開。」

「回監獄，我們先穩住小洛瑞。」維克吹了個口哨，兩輛車一前一後開回監獄方向。

「巴倫先生，我不便透露我的消息來源，你有什麼要通過媒體說的嗎？這起案件是否有其他內情？」對方繼續問。

「嘿……」下車打了個招呼，馬沃塔把後座車門拉開，放他進去。

「WTF？」巴倫頓時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看向APLUS，身邊的年輕人已經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放心，我的同事會全程暗中保護她們在弗羅里達度假……那可真他媽是個好差事，哈哈！」維克笑道：「接下來，你該打給錫那羅亞打電話了。」

巴倫拿上文件，離開監獄見面室就推進年輕檢察官阿格斯的懷裡，「我的家人……」

和圖書窗外景色越來越荒涼，他看到一個孤零零的公用電話亭矗立在路邊，突然放緩車速，同時前後左右仔細地觀察，直到確認附近一個人，一輛車都沒有，才把車靠邊停下。

「沒有把握，缺少目擊證人，監獄里那些犯人也不知道會如何作證，說不定獄方會配合幕後黑手用減免刑期的條件拉出願意配合他們的囚犯當控方證人……」巴倫很明白這裏面的道道，「你能讓APLUS用他的上層關係幫幫忙嗎？」

「請配合一下，都是老骨頭了，互相幫幫忙。」老麥克說。

「怎麼了，怎麼了？」錫那羅亞似乎沒看到新聞，心情不錯，「我還得等多久才能接洛瑞兄弟出獄？」

「你在搞什麼呢！？APLUS，你以為你現在可以凌駕在我們這些倒霉蛋之上了對嗎NGer！？」媽的，被氣出了黑人腔。

他心頭升起一分希望，APLUS在芝加哥很有能量，有他幫忙，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

「好的，我明白了。」古德曼直接掛了電話。

「Come on，巴倫。」

「我們當然會想辦法，不過你也最好先授權我和檢方談著，兩條路都做好準備，有備無患。」巴倫勸道。

駕駛座的老麥克插口道：「把身體趴在前座靠背上，對，像電影教父里演的那樣……」

「什麼？」

巴倫冷冰冰地對在玻璃那頭抱著話筒流淚的小洛瑞說道。

誘餌就只有自己了，巴倫無F可說，也許大家都想擺脫那個瘋子吧，擺脫了也好……

聊了些家長里短，「哦對了，小肯莉絲考試成績出來了嗎？怎麼又這樣？下次再考不及格，你就禁她足。」

阿格斯看了眼手中巴倫家的家庭成員表，用鉛筆在他外孫女肯莉絲的名字上敲了一下。

宋亞侃侃而談，「我的事業，家庭不能因為小洛瑞或者別hｔｔｐs://ｍ.ｈｅｔuｂｏoｋ.coｍ.ｃｏm的什麼瘋子今天來一出，明天來一出給攪合了，你是律師，很早我們就通過老喬和巴勃羅見過面了，你知道我當年為什麼用古德曼代替你來打理托尼那樁案子嗎？因為你背後總是站著某個不可預測的瘋子，你不能這樣了，明白嗎？你現在必須做出抉擇了……」

「幕後黑手？」古德曼直接忽略了自己的請求。

宋亞不跟他客氣了，「你那位客戶給我造成了困擾好嗎？昨晚又是怎麼回事？」

「我……」明白該到做出抉擇的時候了，「我同意，你是對的APLUS。」

「混蛋！」

「你就說小洛瑞為了脫罪，願意當檢方證人指證他，你沒招了。」

「好吧……」小洛瑞在文件上籤好字，從玻璃下方的窄口推出來。

「小洛瑞又怎麼了？APLUS剛才問我來著。」古德曼單刀直入的問道。

「我的風格你知道的，越簡單直接越有效，你把那個小賓尼給約出來，約到哪都行，只要他能來。」維克說。

「我不想再在裏面呆下去了……」小洛瑞哭道：「你不能找小……找他再想想辦法嗎？」

「還不是小洛瑞的事鬧的。」這傢伙，成為億萬富翁后怎麼氣場變得這麼強了？巴倫不知不覺就感覺自己矮了一頭，拘謹地和他擁抱，「你得幫幫我們，否則……」

「呼……」

「APLUS要見你，你到……」古德曼報了個地址。

「他把獄友捅死了，他自作自受，你有什麼好覺得困擾的，這個結果某種程度上對你來說是件好事！不，大好事！」巴倫說完腦子裡突然閃現出了個大胆而恐怖的猜測，雙眼不由自主地盯住面前的年輕人。

巴倫深吸口氣，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將小洛瑞涉嫌二級謀殺，整件案子沒個一年半載打不完，就算打完了也不一定能拿到自衛殺人的最好結果實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