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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M－F……」

宋亞不浪費時間，「奧格雷迪已經把我的新電視台計劃書給您看過了吧？」

「自由表達萬歲！開除不公！抗議！抗議！芝加哥大學開除不公！」

「所以你打算利用注資談判中的前期人力資源調查協助你的挖角計劃？」伊博森眼睛亮了起來，讚賞道：「你的商業手段很有侵略性APLUS。」

伊博森點了點頭，「你打算用內城廣播公司的人力資源構建新電視台的基本框架對嗎？但是我沒看到計劃書里提及你對內城廣播公司的收購進度。」他消息很靈通。

宋亞把沾滿了蛋液的手指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還好，確實只是雞蛋，好像有點不新鮮了就是……

中午在學校，宋亞正和米歇爾丈夫吃食堂，電視新聞里，已經宣布參加96年大選的參議院多數黨領袖鮑勃多爾突然在接受採訪時對嘻哈音樂圈開炮，他沒有指名道姓，但矛頭直指最近鬧得越來越不像話的東西海岸匪幫說唱Beef。

老麥克把卡茜蒂帶進來，女孩低著頭，雙手手指糾在一起，無意識地扭著，「APLUS，對不起，我需要……」

「了解過，很貴，但我對電視這種需要高度專業分工和快節奏生產方式的行業是門外漢，我需要專業公司幫忙。」

「是的，伏特加，算是我為二十一歲生日給自己的禮物，畢竟那是我正式可以合法飲酒的年齡，我的第二張專輯也會以『21』命名。」

宋亞邊走邊看，琳達基本寫了些打太極的套話，算是比較穩妥的應對方法，「行吧，就這樣，我課間會背一下，你也再潤色潤色。」

「卡茜蒂小姐，你還來？」外面傳來馬沃塔憤怒的聲音。

「你總是能討人喜歡。」琳達把一份手寫m.hetubook.com.com的便箋遞給他，「這是你放學后答記者問的提綱，到時候應該會有人來堵你，問你對鮑勃多爾中午那番DISS匪幫說唱圈的意見。」

嗯？她怎麼在這種時候跑來見自己？身後還跟這些長得歪瓜裂棗一般的白人男女。

「我……嗚嗚嗚……」她嚅囁地哭著，「對不起APLUS，我知道你上次讓人悄悄給我過一些現金……」

一些附近的學生悄悄看向自己，感覺被掃到了點颱風尾，宋亞不爽地吐槽。

『啪！』

老麥克去把洗手間幾個隔斷打開檢查了一遍，「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馬沃塔，去守在門口，把清潔中的牌子掛上……」

「伊博森教授在商學院等你。」

「卡茜蒂，你在做什麼！？」老麥克出去壓低聲音問道。

「不是傳言的收購，從一開始就只談過注資，我和他們目前離達成一致還早，所以……」

「WTF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卡茜蒂你在搞什麼鬼！？」

腦子正轉著，突然看到卡茜蒂抬手，一個物體從她右手中飛出，直奔自己面部，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宋亞對自己的表現給了滿分。

「作為非裔選民的諍友，我不得不說我確實非常反感部分嘻哈歌手的言行，他們自命匪幫，缺乏敬畏，總在對社會進行不良的示範，那些充斥著槍擊、毐品以及其他犯罪行為的歌詞……他們還熱衷於挑起地域之間的仇視……」

「曝光是嗎？熱度是嗎？」

「我了解了……」

「呃，卡茜蒂小姐，請把雙手向身體兩側張開……」老麥克攔住她，「抱歉，我是個老頭子，請別介意……」

『嘭！』

粗話才說出口一半，『啪！』又著了一記，眼睛都被糊住了。

不管了，就著洗手台，把頭www.hetubook.com.com埋到龍頭下清理。

低頭，胸口上黃漬一大片，「Fuck！」趕緊把T恤脫掉，正好翻過來當毛巾擦頭髮。

「對不起，能讓我見見他嗎？我想當面向他道歉……」卡茜蒂弱弱地說道。

「胸口，孩子。」老麥克提醒。

羅傑伊博森又問了些其他問題，相談甚歡，直到下午上課時間快到了宋亞才起身告別，雙方口頭上都表示願意合作，他還進一步表態晨星或許也會加入ACN，噢不，A＋CN的早期投資。

宋亞老老實實回答。

而且這叫什麼嘛，自己對她這麼好，悄悄給她弟弟妹妹治病，悄悄給現金，就算因愛生恨也……

米歇爾丈夫露出爽朗的笑容：「你現在已經鍛煉得對政治越來越敏感了APLUS。」

「是的，第一家非裔二十四小時新聞台，ACN？對嗎？」大佬微笑問道。

畢竟目前受優待的強度相當於高中平均績點整整快加一分，或者SAT加幾百分呢！雖然還是考不過亞裔……

「對不起……我……」她哭了，「我需要曝光……」

很快，到了放學時間，他果然在停車場被幾個記者截住。

宋亞才不會在這種大佬面前顯擺達蒙達什的野路子城市流行帶貨理論。

「不要拍了，不許再拍了！」琳達大叫。

「對不起老闆，我看到是卡茜蒂就下意識沒有阻攔……」馬沃塔低聲說道。

「沒問題，你了解我們的收費嗎？」大佬又問。

「懦夫！」她張開雙臂，氣得臉色通紅，對這邊罵道：「你不敢看我，不敢面對我嗎？有種你自己來搜啊！」

「看來我很討他喜歡。」

「等等！麥克，搜她身。」

一把將她推進去，反手關上洗手間隔斷的門。

到時候肯定上新聞……

「先回去！」只www.hetubook.com.com知道自己人被老麥克拽著外教學樓里跑，身後還跟著攝影師追逐的身影。

宋亞說，伊博森靜靜聽著，「你還有釀酒公司？」他詫異地問道。

「很有意思……」

從洗手台的鏡子里瞥了眼可憐兮兮柔弱杵在那邊的金髮乖乖女，眼神冰冷，「呵呵，行為藝術搞得不錯，卡茜蒂小姐。」

「那是，我被盯上了，大學小論文都不敢不政治正確。」

正對著鏡頭高談闊論呢，突然聽到有一些快步接近的聲音，眼珠子轉過去看，哦，卡茜蒂。

宋亞看到琳達出現在食堂門口，「抱歉，你繼續吃吧，我先走一步。」

玩政治是吧？玩極端白人組織是吧？雅利安女神是吧？拿雞蛋砸我是吧？

「怎麼樣？」等候在外面的琳達問。

「這傢伙徹底不想要黑人票了？他前不久還針對加州大學平權運動表態，說反對大學基於平權法案對黑人優待的錄取制度……他說這造成了反向歧視和逆向歧視。」

「我明年也要參選海德公園選區的州眾議員了，說話是得小心謹慎。」

宋亞把T恤隨手丟下，幾步走過去，拽住她一邊胳膊，粗暴地拎往後邊的隔斷里。

「麥克！」宋亞制止老麥克對她說太多，「讓她進來。」

真沒聽過這種要求！

「什麼？不！我沒有帶錄音……」她委屈地大喊。

米歇爾丈夫沉吟了會兒，「其實也有點道理，我在哈弗拿極優等時就被白人侮辱過是靠膚色得來的成績，我當時確實挺不高興的。」

「奧格雷迪非常支持這一計劃，他所在的北方信託可能會在這間新電視台里參与天使投資。」

「Emmm……」

「先清理一下孩子，琳達，去後備箱拿乾淨衣物來。」老麥克把他弄進樓里最近的洗手間。

「嘻哈圈確實有和圖書自己的問題，但產生這些問題的原因正是城市黑人貧民的普遍困惑，他們缺少工作機會……」

「很難辦吶，我不能像傑西傑克遜反應那麼激烈，又不能完全撇清自己，還有維克的案子……」

「我需要投資和管理諮詢服務。」

「嗷！你幹什麼APLUS，你弄疼我了，放手！」她尖叫。

「哇喔，學霸你這話可別被傑西傑克遜聽到，他剛大罵鮑勃多爾，指責對方想重返種族歧視時代。」宋亞打趣。

正中額頭，痛……倒是不怎麼痛，但一些黏稠的流狀物體順著臉頰往下滑動，感覺挺噁心的，還有一股腥味，呃，雞蛋的腥味。

「真他媽的……」

「您知道的，最好的非裔新聞主持戈登會加入我的電視台，他從BET跳出來的原因就是想成為電視台的管理者，但他的管理能力不夠，或者說起碼不足以掌控整個籌備階段。他昨天剛剛和BET老闆約翰遜攤牌，約翰遜很生氣，我和他為了安撫住那位媒體大亨，答應不從BET挖任何一個人，不介入BET擅長的娛樂類欄目市場，並且我旗下的服裝和釀酒公司會加大在BET的廣告投放……」

要不是她那巨坑的衝鋒隊老爸違命獨走槍殺FBI探長……

被保鏢們推搡進教學樓之前，他聽到卡茜蒂已經帶人在整齊地喊口號了，攝影師也沒再追過來，可能去拍她們了吧。

腦子還沒轉過彎來。

「呃，沒有沒有！」

宋亞邊擦著後頸邊冷酷地命令，卡茜蒂變化太大，他現在不能冒險。

宋亞簡單介紹了一下目前自己的進度，其實計劃書里已經全列出了，「我和康卡斯特簽了一個在對方電視網獨佔播出的意向書，康卡斯特答應會在項目正式啟動后，給我的電視台大約四十五分鐘的頻道資源，用於晚間新聞hｔtps://ｗｗw•ｈｅtｕｂoｏｋ.cｏｍ.cｏm試播節目的播出，隨後會擴展到整個日間，再之後就是一台單獨的二十四小時播出頻道。康卡斯特想在所有里程碑節點規定收視率對賭要求，否則我的電視台只能拿到276、342之類的爛頻道，有線電視訂戶們可沒耐心記這種數字。」

冷水一衝，越想越氣，自己兩輩子估計都沒被人砸過雞蛋呢，偏偏還是卡茜蒂砸的……

自己現在所有隱藏的大麻煩都和那件事有關，比如要不是有這個隱患，哪至於挖個戈登就賣力地安撫黑人媒體大佬約翰遜，還有內城廣播公司如果價錢能壓到兩千萬，那估計兩千萬已經砸進那個無底洞了，還不是因為自己現在特別需要黑人媒體的支持。

「老闆對你……」

「APLUS，幸會。」他現在已經去耶魯執教了，但經常會回執教過十多年的這裏交流，五十歲，鏡片下的雙眼總是流露出頗具孩童味道的好奇，很有知識分子氣質，「我們能幫到你什麼呢？」

琳達把他帶去商學院，今天要見一位學術和商界大佬，也是芝加哥晨星公司的創始人之一，億萬富翁羅傑伊博森。

「呃，可能搞不定這名字了，ABC搶了先，到時候會改成A＋CN之類的吧……」

宋亞趕緊擺手不承認，「我還是傾向於注資的，但那邊應該出現了其他競爭對手，內城廣播公司總裁皮埃爾薩頓似乎認為可以跟我談出更好的交易……但我的新電視台計劃等不起。」

其實大家心理都明鏡似的，現在的大學招生政策對非裔確實有利，那麼對其他族裔肯定就不公平，傑西傑克遜難道不知道？都知道，但非裔手裡天然有種族歧視牌，該為自己族裔爭取利益時就要瘋狂打，傑西傑克遜衝鋒在前，偏激進的他去承受非議，其他溫和大多數默默享受好處豈不是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