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夢醒時刻
『啪！』
迪萊等了等，後面跟蹤的私家偵探沒有任何放棄的跡象，他沒辦法，只好無視。
原本，自己今天應該身處紐約時代廣場的納斯達克交易所里，現在這個時間，正好剛剛敲完收盤鍾，同樣在接受財經媒體訪問吧？
「傳言你實際擁有伊坎資本那兩個專門基金的部分比例出資額，你是這間公司的實際控制人。」
「回答我！艾爾！」
「別離開我！我剛才說的都是氣話！」被打醒的迪萊又衝過去拍打車窗，挽留，「啊！」
照片下方有日期，是和女友複合后的。
「我不知道，大A說能找到，當時有個攝影師？還是DJ，拿著照相機，我也喝多了……」
結束一天的勞累，他精疲力盡的回到家中，發現地上被亂扔的帽子已經收拾好了，房間里又回復了整潔。
現在全成了廢品，他把帽子拿出來，在房間里到處亂丟。
德明信的人早已等在會議室門外，看了眼窗外樓下的抗議人群，再指指這個新地方，「我們聊聊？」
迪萊趕人，「要麼繼續支持我要麼法庭見，你們自己選！現在，滾吧！」
爭吵、罵人、被罵，然後躲在反鎖的辦公室里盯著賬上越來越少的現金數目發獃，這種生活迪萊已經過了快一個月，「滾吧！都滾！」他在一位前露易絲報道編輯，現任網站娛樂板塊編輯的辭呈上簽名，轉頭看向窗外，天色早已漆黑。
原來她沒再擦桌子，而是看著桌上的一些照片哭泣，迪萊眼冒金星地探頭看，差點當場昏過去，桌上鋪滿了自己和艾爾、大A在芝加哥脫舞酒吧以及派對里鬼混的畫面。
「FUCK！FUCK！」
「呵呵……」
『下面是財經新聞，網景公司今日舉行了盛大的上市兩周年慶祝活動，在和微軟的瀏覽器大戰中，他們市佔率有所降低，但中期財報顯示公司運營狀況良好，大客戶內聯網軟體和-圖-書銷售和服務收入成為新的增長點。馬克安德森也宣布了領航員瀏覽器的重大降價促銷消息……』
「不是你，他們呢？」迪萊指的是協助IPO的當地知名律所律師。
「他們說繼續為我們服務會有損律所聲譽，剛剛發來通知，他們已經啟動了協議退出程序。」內部律師呈上一份文件。
「弗洛克夫人，伊利諾伊州州長先生支持你的事業嗎？有傳言說你們長期分居……」
女友回來又給了他一個耳光，嗚嗚哭著鑽進車裡。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迪萊。」對方從來不會在電話里露出把柄。
『啪！』又挨了一耳光，「我高中就跟了你，迪萊！」女友崩潰大哭，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BOSS，你還不來公司嗎？前A＋音頻的員工又在門口抗議，他們說拿不到合理報酬的話就要對我們發起集體訴訟了。」
她鑽進車裡，揚長而去。
「你太貪心了，迪萊，這些問題本來都不該是問題。」
「弗洛克夫人，弗洛克夫人！」
他情緒再度到達一個臨界點，「我勸你們不如去新墨西哥州，多和古德曼聊聊！」
那個還坐著輪椅的男人醒來后，這兩個月里似乎除了一些常規手段沒再對自己做什麼更過分的事，但他的陰影籠罩下來，卻又好像無處不在，壓迫得人無法呼吸。
「關我什麼事！？他們是被APLUS炒的，我也是！我已經不是那間公司的總裁了，有任何事就讓他們找APLUS去！」迪萊吼。
這個問題她願意答，正色予以駁斥，「我們感情很穩定，彼得很支持我的事業OK？我已經重返律所執業多年了，我們也很好的兼顧了工作和家庭……」
「去公司。」
阿美利加音樂網站的內部律師問道。
他被發動的汽車帶倒，滾到了大馬路上。
「你也知道是傳言咯？律師！」
「無稽hetubook.com.com之談！」
反正跑不掉，APLUS真想下黑手自己肯定也活不長，索性光棍一點，門口只有一位保鏢兼司機，看到他出來，小跑著去拉開賓士車門。
「他在阿美利加音樂網站IPO過程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看著遠去的后尾燈，他大罵著回到冷清的家中撥通艾爾的電話，「那些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你出賣我！艾爾！」
『是嗎？仍然需要坐輪椅欸。』
保鏢兼司機趕緊把車載收音機換台。
「抱歉，我無可奉告。」不等記者繼續提問，她悶騷地撩了撩頭髮說。
「那這些呢！？」又有幾張照片被懟到了眼前，更加不堪入目，自己醉醺醺地摟著兩個脫舞|女郎，還是黑妞，互相坦誠相見。
兩位新聞主播有點爭議。
駛離家中走沒多遠，他就發現了後面熟悉的尾隨車輛，他知道對方背後是誰，「我找伊坎先生。」他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APLUS讓A＋音頻公司再次進入破產程序后，阿美利加音樂網站只得將機房和辦公空間搬離了租約很便宜的原A＋音頻公司總部樓，距離他的家有點遠。
「哇喔……」德明信的人在旁邊賤賤地感嘆。
「呵呵，那讓我們拭目以待，迪萊。」對方陰險的笑了笑，掛斷電話。
雖然又投奔了老東家，但艾西莉亞仍不方便跟著威爾以及戴安在巴恩案出風頭，她羡慕嫉妒恨，也開始搞事，正巧在古德曼就醫的新墨西哥州當地醫院門口，被記者們『逮住』。
「你自找的，迪萊。」艾爾嘆口氣，掛斷電話。
「應酬而已……」他狡辯。
「他沒時間跟你說話，有什麼事交給我就可以。」那頭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回答，是卡爾伊坎的手下。
記者們七嘴八舌。
「APLUS派他們挑撥離間而已，親愛的，你知道那邊玩得很開，我不這樣會不合群……」
本來今天該是屬於自己的阿美利加音樂網站時刻，就像兩年前的網景時刻一樣。
迪萊也崩潰了，毫無求生欲地對她的背影嚷嚷，「你原諒我，和我複合不然為了什麼！？你還能找到我這麼有前途的男人嗎？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現在幾歲了，和我一樣大，三十多的女人……無數比你更年輕漂亮的女孩投懷送抱，如果我不愛你，早就……你看APLUS過的是什麼生活！？那些女明星……」
「這群該死的！」
「代我警告伊坎先生，IPO無法如期上市他固然會賠錢，但被拿到參与進和APLUS私人律師的非法交易的確鑿罪證，你們伊坎資本的名聲就危險了。」
女友奮力躲開拉扯，奪門而出，「別人都說我很蠢，否則你不會堅持把婚禮拖到公司上市之後，還騙我簽婚前協議！」
律師提醒，「他們手裡有證據，打上法庭，我們很可能被判定在兩家公司分拆時對員工未來職業規劃和轉崗有欺詐誤導行為……總之你還是回來一趟吧，德明信的人又來了。」
『他狀態看起來還不錯。』
『鈴鈴鈴……』座機突然響了。
迪萊感覺眼前一黑，扶住老闆桌試圖保持鎮定，「那他們會有很多錢拿不到。」
他突然發狂一樣將遙控器擲向電視機，從書桌底下拉出個紙箱，裏面全是碼得整整齊齊，找人定做好的棒球帽，白色，前端有阿美利加音樂網站的漂亮Logo。
「所以呢？！」
德明信的人跟了進來，「今天應該是IPO的日子，按照我們之前關於上市對賭協議……你已經違約了。」
『APLUS今日現身芝加哥當地法院，在蘇醒兩個月後，當地法庭已結束無限期休庭狀態，又開始重新審理巴恩案。除此之外，去年針對他的一系列控告均已撤訴，側面wｗｗ.ｈetｕbｏok.ｃｏm.ｃｏｍ證明了APLUS的清白……』
艾爾解釋。
『啪！』
「無可奉告。」她拉開計程車。
在阿美利加音樂網站被分拆前，迪萊為了讓新公司輕裝上陣，把一些冗員隨著債務一同留在了母公司A＋音頻，這樣招股書上的數據會好看很多。
電視台開始播放下一條新聞，迪萊拿著遙控器，站在原地發愣。
「他們說可以接受。」內部律師回答。
他就不該醒來！那是個大錯誤！
迪萊怒斥，「這事我管不了，你們去和公司的大股東伊坎資本談吧！」
「你們是蒼蠅嗎？總是嗡嗡嗡……老一套！」
新聞播報聲逐漸又鑽入耳中，他扭頭看了眼桌上的台曆，八月九日。
「如果還是以前那些老生常談，我想根本沒有必要……我滿足不了你們。」迪萊丟下句話，越過他們走向自己的辦公室，因為新租的地方搬遷倉促，外面大廳就是員工們的工位，所有人看到自己都放下手裡的活，迷茫地盯著。
「真該死！」
德明信的人不依不饒，「在之前的所有會議中，你們雙方都默認了這一點，不是嗎？」
「FUCK！」
「別走，別走，親愛的……」
公司內部律師應聲進來。
「不是這樣的，呃……他們中的不少人在和我們分拆前，負擔了大量網站建設和管理工作，現在要求享有網站員工的同等待遇。」
『刀鋒戰士全球票房已經超過兩億米元，在法國宣傳電影的女主哈莉貝瑞談及APLUS時一臉關心甜蜜，她聲稱經常和APLUS通電話，互道衷腸，她希望APLUS早日康復回歸……』
「你以為我跟你是為了錢！？」
沒想到女友回手就給了一個耳光，「這是什麼！？」流著淚質問。
矽谷，森尼韋爾，迪萊正在家中看電視，「呸！戲精！」他對畫面中親吻十字架的宋亞啐了一口，換台。
「怎麼了？」
這兩年他每每午夜夢回，總ｍ•hetuboｏｋ•ｃｏm.coｍ在幻想著這一天的到來，他甚至準備好了全套行頭。
他拽住對方衣角哀求，「我以後不會了，我馬上就會是億萬富翁，然後娶你。」
艾爾在電話那頭沉默了。
「我不會跑！也不會當內奸！」
「他們……呃……」內部律師吞吞吐吐。
無論如何網站是他唯一的希望，該乾的活還得干，他罵罵咧咧出門。
「什麼事！？」他沒聲好氣拿起話筒。
一路咒罵著，精神越來越緊繃，果然，新公司樓外聚著十來位舉著牌子的A＋音頻公司前員工，人沒預想得多，認出他的車后對這邊怒視但沒顯示出什麼暴力傾向，他稍微鬆了口氣。
他瞬間放鬆了許多，就像回到了心靈的保護港，從後面摟住分分合合陪伴多年，正在擦桌子的女友，「我真的……」
「弗洛克夫人！」
「你和APLUS的前私人律師談了些什麼？」
「我說的不是這個！？有必要把照片寄給我女友嗎！？」迪萊質問：「我沒虧待過你，我只是和APLUS之間有些小問題！」
「該死的……」迪萊除了無能咒罵再無它法，他感覺被全世界背叛了。
他早已不是以前那個鍵盤手了，眼界非常開闊，他知道卡爾伊坎懼怕什麼，「現在還盯著我有什麼用！？等你們的投資人打退堂鼓的時候……喬丹貝爾福特還有其他在證券業亂來的華爾街宵小，紐約的驢黨檢察官這四年抓了有幾十個了吧？象黨的紐約市長朱利安尼也對你們沒好感，伊坎先生雖然影響力和資金盤子大，但也別以為你們就能一直立於不敗之地！」
『受此利好消息影響，網景股價再次向八十刀關口發起進攻，總裁巴克斯德繼續強烈抨擊競爭對手的不正當競爭行為，他呼籲司法部門加快微軟壟斷案的審理進程。』
「干你們自己的工作！」迪萊吼了一嗓子，員工們紛紛低頭。
「他真的偷了APLUS數千萬米刀嗎？」
「一群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