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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嚷嚷著跑進電梯。

他們應該也給彼得捐了點錢，艾麗西亞從侍應那拿了兩杯酒，遞給宋亞一杯后回答：「還不錯，應該沒有大問題。」

「好久不見，克拉克先生，凱斯先生。」

九六年還誕生了世界知識產權組織條約，嚴謹得多，但那不是米國國內法，互聯網業享受了兩年無拘無束的好時光，他們當然不願放手，所以早已策動在數字千年法案上的相關防守工作，將避風港原則在版權領域改頭換面繼續下去。

作為曾經的行業第一股創始人，互聯網風雲人物，吉姆克拉克在場那主要就由他把握談話節奏了，「當然還有彼得弗洛克州長。」又向艾麗西亞抬起酒杯，「祝他今年連任順利，選情怎麼樣？」

「啊嗯……」一襲晚裝的州長夫人反而更急切些，打斷兩人閑扯，「找個地方私下聊聊吧，阿美利加音樂網站的案子。」

「一個月足夠發生很多事。」斯隆在一旁說。

吉姆克拉克將AOL米國在線的CEO史蒂夫凱斯介紹給三人。

「親愛的，我馬上要飛華盛頓一趟！」

「互相幫助。」

其實後來宋亞為了分攤風險兩頭下注了一點AOL股票，一點點，對方應該不知情，他也沒說，畢竟曾經『拋棄』過吉姆克拉克轉而抱上了微軟的大腿，他和吉姆克拉克的關係現在很和*圖*書微妙，但在對付唱片業上的利益是一致的。

「這麼快嗎？」

「海登陪你去吧，我有急事……」

「小布朗夫曼很討厭，現在娛樂業都拱他出面，好萊塢、唱片業……他個人的態度也最堅定，數字千年法案是場惡戰。」

「我知道。」

「APLUS！？」

吉姆克拉克對他虛心受教的姿態很滿意，帶著點怨念跟身邊的史蒂夫凱斯評價道。

「那就好。」

「這一個月你在全世界的知名度更高了APLUS，我出國時深有感受。」

史蒂夫凱斯沒吉姆克拉克那麼樂觀，提醒道：「第一個版本下個月就要送去國會了，已經到了最後關頭。」

一貫好為人師的他長篇大論起來，「OSP不應承擔責任，因為我們僅僅是提供網路接入、搭建網路基礎設施等服務的公司，只起信息流通的渠道作用。我們所處的地位就如同公路一樣，沒有辦法控制道路上運輸的車輛所運載的貨物，我們也沒有能力控制網路上無窮無盡的信息，在公路上超速、違反交通規則難道公路公司也要被送上被告席嗎？太荒謬！所以追究其在著作權侵權中的責任也起不到懲罰與威懾侵權行為人的作用，只會逼迫OSP用高昂的經濟成本來監視和干預用戶行為，這顯然是不經濟和不合理的，必然www.hetubook.com.com會阻礙網路平台的健康發展！」

宋亞早從斯隆包里拿出紙筆，「我們就像公路公司……不經濟、不合理……健康發展，好的，我記下了。」

斯隆還是烈焰紅唇加職業套裙，在人來人往的宴會廳里表現得很公事公辦，笑著先恭維了一句后問道：「但聽說和可口可樂的代言約出了點問題？」

「我們低調點就行。」

宋亞拿上東西就又出門，「麥克，走吧。」

互聯網業的院外遊說九六年就很具規模了，加上當時娛樂和軟體業等版權方危機意識不強，首個和互聯網有關的避風港條款就出自九六年的通訊規範法230條，相關法條非常短，為『互動式計算機服務的提供者或用戶，不得被視為另一信息內容提供者所提供的任何信息的發布者或發言人』，這段有點繞的文字基本上幫互聯網公司完全對用戶個人的違法行為免責了。

「網景如果能和AOL成功合併，微軟在反壟斷案上會更被動。」

吉姆克拉克指指自己的眼睛，暗示他們在盯著，「哈，議員們在那邊，我們過去吧。」他和史蒂夫凱斯去別處交際了。

你們討厭那個富三代就好，但宋亞沒料到進度飛快，也是，互聯網業真的是在爭分奪秒，就像在納斯達克一天一個樣的股價。

這裏面有大量hetubook.com.com的利益交換，合縱連橫，畢竟雙方背後的資本錯綜複雜，比如宋亞自己，既是詞曲創作者、著作權人，也是互聯網投資人，雙方類似情況很多，都不是鐵板一塊。

吉姆克拉克的行業大佬派頭還是很足，互聯網業一切都很快，進入九八年下半年，網景瀏覽器已快被微軟的IE擠死了，他在網景正風光的時候訂購了艘風帆遊艇，主桅杆就有六十米高，大概能在世界超級遊艇中排進前十，而好不容易等到造船公司交貨時……網景已經這樣了，有點諷刺。

宋亞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艾麗西亞，你剛才說要私下聊聊案子來著？」

「你能搞定非裔黨團的票對嗎？我知道你和眾院驢黨黨鞭的關係也很好，APLUS。」

「是的，我正在儘力挽救。」宋亞回答。

「你才剛從貝德福特山莊回來！」

「謝謝。」

「OK……OK……」

國會山遊說、智庫鼓噪、輿論準備都原本是領頭羊大公司的工作，比如網景、AOL、YAHOO等等，但由於唱片工業協會挑中阿美利加音樂網站發起訴訟，這種很可能形成判例的案子在海洋法國家，原告被告雙方行業都非常重視，所以互聯網大企業都給了阿美利加音樂網站很大的支持，也順勢將阿美利加音樂網站母公司利特曼傳媒和CEO斯隆都接納m.hetubook.com.com進了他們的小圈子，由各種相關智庫、基金會、院外集團、媒體、知識界組成的頂級圈子。

道格莫里斯看到了宋亞的表態，可惜迪萊沒有看到，監獄里的八卦資訊有些傳得飛快，有些就不行了，比如宋亞那番外人聽不出什麼別樣意味，只會覺得在強行煽情的空泛宣言。

「在法國一個月就好像度過了一年那麼長！」他克制激動的心情，紳士地和兩位精英女性貼面吻。

他之前去前妻那探望小雷加，呆了很久，夏奇拉本就不高興，一聽這話就更生氣，「那你不去機場接媽媽和亞蓮恩了？」

但那個法條原本出發點是在針對規範網路上的色情、暴力等內容進行管制的同時，又盡量不給互聯網企業帶去沉重訴訟包袱的，當時娛樂、出版、軟體等行業應該還沒太料到發展迅猛的互聯網業和自由分享的風氣，所以現在要靠數字千年版權法打補丁。

人的命運……有時候就真的是單純運氣問題，隔天正好是開放探監時間，對宋亞最後一次隔空警告渾然無覺的他再次見了歌手互助基金會的人。

但很可惜，別人不給機會，互聯網大佬，網景的老領導吉姆克拉克帶人靠近了過來，「哈，你怎麼在這？我剛看新聞你還在紐約。斯隆女士、弗洛克夫人，介紹一下，這位是……」

斯隆看著兩人的背影說道。

「和_圖_書我沒時間……你替我招待吧，但別跟他們去街區玩，現在紐約有點小危險！」

「斯隆，艾麗西亞！」

他們和AOL的併購談判進行得很順利，相信年內也會出結果，吉姆克拉克跟斯蒂夫凱斯越來越抱團。

「和他們聯盟對你，對大家都很有好處……」斯隆說。

紐約翠貝卡，宋亞匆匆回家親了夏奇拉一下，然後指向海登，「你留在這。」便進房拿行李去了。

「真是的，說好在紐約陪我的呢？」夏奇拉委屈的咕噥，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對他背影喊道：「NAS和Jazzy他們剛才都打電話過來了，他們要來拜訪你！」

到華盛頓已經是晚上了，他沒去酒店，第一時間跑到了互聯網業說客集團舉辦的郵輪晚宴。

「好啊好啊。」

眾人小酌了一口，吉姆克拉克說：「我們的大統領先生是位信奉第三條道路的政客，他喜歡折衷，所以為了確保避風港法案能夠獲得通過，APLUS，斯隆女士，我們需要在法案送去國會之前姿態更激進一點，提高價碼，也就是說，我們的統一口徑將延續96通訊規範法第230條的理念，即完全免責……」

「總之這次你別再首鼠兩端，APLUS。」

宋亞當然要道謝，「謝謝你們為阿美利加音樂網站所做的。」

「這小子腦筋靈活，聰敏好學，就是有些過於狡猾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