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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1990

作者:齊可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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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他毀滅他妥協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他毀滅他妥協

華盛頓,伊萊把來電掛掉,他看到了戈爾的副統領車隊前車駛來……
「我的那份演講稿你看過了嗎?」彼得笑問。
他深吸口氣,插在褲兜里的手捏緊拳頭,指節都攥發白了。
「我願意退出,但有些前提。」
「那搭檔人選,會是彼得嗎?」妻子知道他今晚約了彼得,而且在幫忙遮掩。
「我知道,回去說吧,我們為你準備了歡迎晚宴吉姆。」
也算同一架了,前主人、外觀塗裝、好像出廠年份和批次都一樣,她自我安慰。
「好的,抱歉詹妮,我這段時間太忙了,過段時間閑下來我們碰個面?」
「原來你買下的……就是那一架?」
「不聊這個了吉姆。」宋亞朝不遠處的『外人』們偏了偏頭,示意吉姆克拉克這裏不是談話之處。
所以戈爾此舉隱含的意味就是他保證當選后一定會出手救市,以及對一些聽得懂的人進行敲打。
這是對股災的危機公關,也代表了一個重大政治轉向,說明戈爾和驢黨下定決心要拉攏正從科技英雄向華爾街新貴轉化,開始變得首鼠兩端的科技和互聯網業大亨們,他們掌握著海量資本,新媒體的威力也在逐漸顯現。
「別無理取鬧啊!」
龐大的波音757-200內,來參觀的吉姆克拉克笑著指指電視機里正進行演講的戈爾:「現在就看他怎麼對微軟壟斷案表態了。」
彼得猛地回頭。
「我虧我自己的錢……」
「象黨指責你選擇斯皮策作為競選搭檔是打算徹底毀滅華爾街。」
「我們還在工作……」斯隆把話筒遞給宋亞。
凌晨兩點,吉姆克拉克這位矽谷大亨已經不挑不揀地躺在辦公室沙發上小憩,宋亞仍然坐在椅子上幾乎沒挪動地方,斯隆依然定時給伊萊打電話。
驢黨對傳媒業控制更深,戈爾的新競選路線一出來,從大新聞台到地方頻道,從報紙雜誌到專業財經人士,都紛紛默契及宣講『他能創造他也能拯救』這一套話術。
當然,一間有著大床和淋浴盥洗設施,五臟俱全的緊湊型空中卧室必不可少,載員數量也只有同款商業航班的四分之一。
「彼得退選、同時辭去州長職務,戈爾答應既往不咎並支持她妻子競選明年的庫克縣州檢察官,接手彼得的政治遺產!」
他不準備花多少錢在改裝上,這可不是裝修房子,和*圖*書要顧及到航行安全等方方面面,隨便弄弄幾百上千萬就花出去了,隨口挑了幾處向改裝公司的人提意見,「這些沙發靠背上是保羅艾倫姓名的首字母徽記嗎?也換掉吧……和塗裝一起換,還有全機音響,我也不滿意。」
「OK,我會的。」
「這樣也好,大家就不用疑神疑鬼的了,繼續支持副統領先生就行。」
「……」
『紐約州總檢察長艾利奧特斯皮策有望被戈爾選中為競選搭檔……』
今年象黨大約百分之四十的競選資金來自華爾街金融業,而驢黨這一比例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這數據很說明問題,生意就是生意,當被股災弄得灰頭土臉的矽谷大亨屁股坐到華爾街后,他們就不會再喜歡戈爾主張的金融監管政策,感念昔日精誠合作的舊情了。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宋亞看清楚經紀人海登遞來手機上的號碼,從狹窄的艙內通道穿行而過,走進卧室,關上門,「詹妮?有什麼事嗎?」
「什麼!?什麼條件!?」小戴利瞬間清醒,含怒問道。
「不要看他說了什麼,要看他做了什麼。」吉姆克拉克說。
「是艾米……」
「不會,明天我會和斯皮策同時澄清的……怎麼可能選擇一位紐約州總檢察長擔任未來的副統領,這種謠言活不了多長時間。」戈爾回答。
「嗯,別太累著自己噢……」她溫柔的道再見。
戈爾如果選擇這種人做為競選搭檔,那之前發出的救市保證完全就是在放屁忽悠人了。
「是特勤局的車!」
斯皮策還是少數不必依靠金主的政客,他父親是紐約猶太裔地產、金融家,摩根銀行的小股東,上次競選他父親就幫他出了至少五百萬刀,政客當不下去了大不了回去繼承家業,所以能對華爾街如此鐵面無私、清廉自律,被譽為『乾淨先生』。
與此同時,彼得的幕僚長兼競選經理也在報告:「今天他接收保羅艾倫的757新聞里,我認出了吉姆克拉克,還有些其他矽谷高層。如果今晚不能談妥……就過了他們的最後通牒了。」
吉姆克拉克突然變得很煩躁,他大步走到老闆桌前,拿起古巴雪茄叼在嘴裏,「APLUS,你……你別怪我們……我們今後……」邊點邊說,半天沒打著火。
選擇位一米九高,長了張老派影星臉https://m.hetubook•com•com,性格強勢、醜聞纏身的州長?戈爾搖頭,但他也擔心今晚彼得會開這個自己不可能同意的價,到時候就無可轉圜了。
總之先見見對方吧!在府邸拖到很晚,他才下定決心,再次出門。
「呵呵,好像你倆經常在一起工作到這麼晚呢……」艾米頓時醋意大發。
「別鬧,在忙正事呢,克拉克先生也在。」宋亞把話筒遙遙伸向吉姆克拉克。
是艾米亞當斯,「他還在晚宴上鬼混嗎?今晚不回來?」
「彼得……」戈爾目光直視遠方。
宋亞看到后大為皺眉,有『華爾街警長』外號的斯皮策可不受金融業喜歡,是企業和證券界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災星,一些華爾街人士甚至誇張地形容說『有命走出斯皮策的辦公室就是上帝保佑了』,象黨稱其是『驢黨伸向華爾街的觸手』『是驢黨軍械庫中最危險的武器』。
「再見。」
「看過了,很精彩。」
「呵呵,我只是有點為你覺得可惜……」吉姆克拉克閉上了嘴。
宋亞沒理他,手托著太陽穴,用肘架在桌面發獃。
吉姆克拉克又走到窗前,看向對面燈火通明的利特曼傳媒總部大樓,「別認為我在危言聳聽,也許很快,你就會發現你旗下的上市公司全部被資本市場拋棄,一個個直至毀滅。」
她又開始腦補男人虧了很多錢后發泄式購物的心情,感同身受的同時也理解了對方偏冷淡的態度,「那先不打擾你了?」
彼得在伊萊面前展現出強大的自信,他知道APLUS有來自矽谷的巨大壓力,自己也有,看了眼腕表,他和伊萊早早到達約定地點等待,但戈爾還沒出現,已經過了雙方約定的時間……
「看這個APLUS。」吉姆克拉克正在看最新一期的The Nation雜誌。
「別催了吉姆,你催我也沒用。」宋亞看向斯隆女士,斯隆女士微微搖了搖頭,那是彼得方仍然沒接電話的暗號。
戈爾知道小戴利陣營很不爽自己有意妥協,隨口應付了一句就離開白宮,順利甩掉對方。
戈爾不是沒有其他麻煩,微軟壟斷案正在聯邦上訴法庭開打,在股災的背景下,現在對於是否樂見微軟被分拆,互聯網業已經分裂成了兩派,一派是其他害怕微軟被分拆這個大利空再度引發紐約股市暴跌和-圖-書的公司,一派則由吉姆克拉克他們的網景-AOL時代華納和SUN等強硬希望微軟敗訴的公司組成。
「FUCK!」吉姆克拉克看清楚后又罵了一句,原路兜回沙發坐下。
「我還有些想說的東西沒寫上去,因為不便被傳話的APLUS看到。」彼得說。
毛了我比弗利山莊豪宅還想毛757?還真是毛妹呢,宋亞巧妙糊弄過去,手離開輕撫著的床單,坐起來回到會議室。
「你最近在忙什麼?」男人問。
宋亞和斯隆對視,兩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牆上的掛鐘,十一點一刻,十一點半,分針正堅定地向十二點滑去。
「有事嗎?這麼晚了。」
「選舉嘛,都理解。」
「打起精神來APLUS!」
「噢?」
「十一點了哦,APLUS。」吉姆克拉克也在看時間,A+唱片總部為他舉行的招待晚宴在外面熱熱鬧鬧的,但APLUS的辦公室里氣氛截然相反,似乎空氣都凝固了,吉姆克拉克擱下新鮮的奧斯卡最佳原創配樂小金人,故作輕鬆的提醒道。
十二點,掛鐘準時響了,而桌上的電話鈴仍然沒有動靜。
斯隆說出自己的判斷。微軟的壟斷行為多年下來可謂樹敵無數,除了聯邦法庭,全米還有十幾二十多個州也在同時發起相關訴訟,米國以外,全球很多國家也在進行類似訴訟,一關過了後面還有無數道關口呢,戈爾既然已宣誓要拯救股災,確實怎麼表態都不好。
然後是米拉,「啊啊啊!你真好親愛的!!」她在電話那頭興奮尖叫,應該也看到了剛才的新聞。
另一邊,芝加哥市長小戴利在睡夢中被電話鈴聲弄醒,那邊傳來親弟弟的聲音,「戈爾又向彼得妥協了!」
前主人,微軟第二大個人股東保羅艾倫的這架757內部裝修風格模仿了空軍一號,寬大的真皮座椅、組合沙發、小會議室、隱藏式伸縮吧台……窄體客機被分隔成了一進一進的空間,以滿足公務出行需求為主。
「以後如果出行需要用這架飛機就告訴我,或者海登也行。」
小戴利陣營也不知道,但小戴利弟弟,戈爾的競選經理長時間近距離觀察下能感覺到一些,「副統領先生,晚上有安排?」
「不談這個了,總之很抱歉,我這段時間說了很多對你不利的話。」彼得道歉。
吉姆克拉克才懶得幫他和圖書向女人作證,不耐煩地爆著粗口,起身大步向門口走去。
「等等克拉克先生!」斯隆嗓門尖細的叫住他,「看!」
宋亞確實興緻不高,心事也重重,因為今天已經是二零零零年的四月三十日,矽谷大亨們讓自己向彼得轉告最後通牒期限前的最後一天。
吵的腦仁疼……
「別開玩笑了,完全不可能。」
妻子剛看完FOX新聞,擔心地問道:「會給競選帶來麻煩嗎?」
「請說……」
「試鏡、接通告、廣告……無非就是這些。」她回答。
「象黨想攪渾水吧?」宋亞將雜誌隨手丟到會議桌上。
「副統領先生。」
兩位前盟友,現競選對手決裂后第一次單獨面對面,雖然戈爾故意遲到了很久,但彼得沒表達任何不滿,兩人和各自手下打了個招呼,前後腳走到遠處。
宋亞剛掛掉電話,鈴聲又響了,是前妻打來的,「Mimi?」
『鈴鈴鈴……』
斯隆掏出手機,繼續不停歇地撥打伊萊的號碼。
「呃……電視機換成等離子的,屏幕要更大。」
他確實回去陪妻子和孩子們了,最後關頭,他仍在猶豫。
「不接,就算談崩了,APLUS也沒膽子做什麼。」
人在洛杉磯的詹妮弗康納利剛看到ACN台播報宋亞接收飛機的新聞,她瞬間回憶起了和哈莉搭乘這架龐大、修長、優美的飛機從威尼斯回來的經歷,立刻腦補出了畫面里正站在飛機的RR發動機前對鏡頭燦爛微笑的高大男人一擲億金,只為將和自己首次美好經歷見證物留存在手中的動機……
「我覺得副統領先生應該不會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
「借我!借我!」瑪麗亞凱莉在電話那頭嚷嚷,「正好我過幾天要飛東京!」
「改裝不是還沒開始嗎?以為老娘不懂私人飛機!?」
「如果你在威脅,那我不接受,如果你們打算全部遷怒到我身上的話,大不了我把手裡的YAHOO等股票全在公開市場集中拋售,回去繼續當我的明星。」宋亞冷漠的回懟。
宋亞知道彼得要求過和戈爾單獨見面,今天戈爾和彼得人都在華盛頓,是期限的最後一天也是妥協的最好時機了,所以吉姆克拉克才會這麼說。
「誰無理取鬧了,你虧那麼多錢你還有理了?」
特製的細長會議桌的小會議室正面有台老式大屁股顯像管電視,被木質組www•hetubook.com•com合櫃很好的包裹起來。宋亞陪吉姆克拉克和雙方朋友在會議室里或坐或站,前後艙還擠著負責內部改裝公司的高層,以及負責飛機管理運營的公司高層。
這無比浪漫的舉動準確地命中了她的少女心,邊把玩著脖子上的項鏈,雙腿扭來扭去,邊捏著嗓子甜膩問道。
『搞定!』
「FUCK!我不想再等了,這這樣吧APLUS!還是那句話,你自己選的!」
小戴利頓時氣得一把將座機呼落在地,亂罵不休。
她拿起手機,屏幕上有一則伊萊發來的簡訊……
當然吉姆克拉克應該不知道彼得要求見面的事。
吉姆克拉克拍了下他的肩膀鼓勵,「你打算怎麼改裝這裏?」然後岔開話題。
「借什麼借?!還沒開始改裝呢!」宋亞還嘴,同時將手機拉遠耳朵。
「FUCK!FUCK!FUCK!」
男人沒像往常一樣色迷迷的調笑,甚至沒提及那次從威尼斯返米的旅程,「不過要等一段時間,需要先送去改裝。」
「The Nation是米國最古老的連續出版的周刊雜誌,無論如何它說這個話還是會造成不少負面影響的。」
彼得前面無視了自己給的最後期限,這次不知道還會不會繼續強硬堅持,他在等,他也知道正興緻勃勃參觀的吉姆克拉克為什麼而來,晚上零點一過明天吉姆這些人對自己就不一定會這麼友善了。
「是的,陪孩子們。」
吉姆克拉克也不認為這會成真,「但……在議題切換到兩黨候選人的競選搭檔之前,我們得先解決那個問題APLUS,今天會有結果嗎?他們倆正好都在華盛頓。」
「呃……不是,同款式的另一架,我可不要那架保羅艾倫用來運馬的。」男人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哼!」
突然辦公室座機響了,吉姆克拉克一個激靈秒坐直,斯隆放下手機拿起話筒,「伊萊?」
「噢。」
「你們的小說網站股價已經跌到一刀以下了吧?一個月後就會被納斯達克交易所發警告,進入觀察程序,再不行就有被強制退市的危險了。」
「好的,好的……」對方一一認真記下。
「來點香檳?」宋亞其實沒那麼怕,但好歹終於能把懸著的心放下了,如釋重負地走到酒櫃前,挑了瓶上好的香檳酒,慢條斯理打開。
「APLUS一直在打電話來,那小子真急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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