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A＋網路
「我是說，你和利特曼傳媒深度參与、操縱了零八年大選，你承認這一點嗎？」
「嗯。」主編不想談論這個問題。
這張表是斯隆以前弄出來的，支持禁槍加多少多少分，支持種族平權、LGBTQ、女權、移民、墮胎等議題各加多少多少分，參選者是少數族裔、女性、移民、LGBTQ等又各加多少多少分，如果象黨沒不知用什麼手段弄到這張表，自己今天就不可能被迫坐到這把椅子上。
「又要麻煩你了琳達。」宋亞和拉開車門的消音器點頭，快步鑽進車裡。
斯隆當然清楚其中利害，沖電視機努嘴，「你看出了什麼？」
宋亞說：「他是個野心勃勃，有仇必報也心狠手辣的人，而政客想避開競選登上那個寶座……先成為副統領是唯一的路，就像接替肯尼迪的林登約翰遜。」
他的公眾形象本就一般，以前總躲在鐵票區揚長避短，甚少出現在大眾視野里，突然弄出一次災難級的演出，在網上被各路視頻好手剪輯玩梗，充當好長時間的笑柄人物。
編輯們領命開始工作，PS照片的PS照片，找資料的找資料，很快，兩張照片被裁剪成寬幅，上下對比放在一起。
電視機亮著，宋亞抄起手在看，畫面是安德伍德零九年為了促成金融改革法案通過，親上CUU台辯論的錄像，本就不擅長急智的安德伍德被對手逼到了死角，他想打岔，不知那根腦筋搭錯在全米電視觀眾面前玩起了英文單詞的找母音遊戲，還他媽找漏了，直播丟人。
「噗呲……」在外面看轉播的詹妮看到這熟悉的一幕不由笑出了聲，十幾年來男人這招真是屢試不爽。
「那時候APLUS就很有錢了吧？」編輯問。
曼哈頓幫，內城廣播公司系的皮埃爾老了很多，「我們進去吧，要開始了。」
「我這裏還有一份文件，或者說表格。」
斯隆稱讚，「真可惜，失去安德伍德對我們的影響力是個打擊。」
如果後面不陪微軟和首富大人作死去挑戰康卡斯特的羅伯遜家族，那一切就太完美了，宋亞略微有些懊悔，「什麼？我沒聽清，抱歉參議員先生。」
年紀大的元老們思路完全跟不上，他們本來就不懂，再說也不能真的拿一位全球第五大富豪、產業橫跨傳媒娛樂、互聯網、晶元設計、消費電子、釀酒甚至國防分包等領域的新芝加哥財團心和-圖-書頭好怎麼樣，把人拘來無非是為了給現任大統領連任競選搞破壞，他們也不想難得的時間被浪費，所以很快，他們開始『訴諸情感』。
「OK……還有，這任做完我就會辭職，我受夠這裏了。」斯隆又說。
老主編看著圖片連聲感嘆，當時的黑法老才二十歲出頭，雙手規規矩矩放在桌上，眼睛瞪得老大直視鏡頭，目光帶著些天真、好奇以及強裝的成熟鎮定，也比現在的他帥氣很多，身邊依然是琳達和白人律師……
宋亞回答。零八年，利特曼傳媒旗下光一個霍頓米夫林出版社，在零八年前通過數起教育出版業內大併購把市值幹上了一百億，但隨著次貸危機爆發連年巨虧，如今只剩下巔峰時的三分之一，幸好OpenDiary網站在自己親自指揮下轉型順利，超超額彌補了出版業的損失。
「APLUS先生。」
戈登在零八年的大經濟危機后政治光譜重新往右回歸，比較中間的路線不怎麼受選民喜歡，今年連任選戰應該會很辛苦。
「嗯。」
下面那張的黑法老臉已經胖了一圈，人比當年顯得油膩很多，但大亨派頭盡顯無疑，他不再管鏡頭，一直低垂著眼皮看向桌上的文件，無名指指肚按在紙質文件上，獨自思索著什麼，完全無法從神態上看出任何情緒。
「別查了，安德伍德已經去世一年了，米國副統領被槍殺這麼大案子，如果能被你獨立查出真相，那麼米國執法機關早就查到了。」
不過現在他的音容笑貌落在宋亞眼中，只有悲傷緬懷的情緒了。
『我很願意玩，U！認為I！O！U！A！道歉？不不不，你大錯特錯，U……』
「安德伍德不擅長競選，不擅長討好公眾，這點我們老早就一清二楚了。」
「根據選舉特別檢察官辦公室的調查，你的互聯網諮詢部門調用了大量YAHOO搜索引擎的數據，其中包括用戶資料、搜索關鍵字等涉及個人隱私的內容……」
廢話，當然用了，而且零八年大選使他更真切的認識到了用這些大數據技術手段的威力，可以左右輿論、大選的威力，但宋亞不會承認，當然也不能直接否認，反正聽證會技巧他爛熟於心，「參議員先生。」
「是的。」
由於擔任了公職，兩人的孩子拉姆斯就難免曝光了，她用了朱迪福斯特一樣的借口，領養的海地https://www.hetubook.com.com孤兒搞定。
「一位非裔富豪資助了非裔大統領，就因為這個，他就被象黨傳喚到國會山受圍攻！污衊！迫害！」
輕鬆過關，皮埃爾薩頓和律師中途也沒做任何打斷提醒，宋亞這才有閑心喬了個POSE，接受圍上來的記者們拍照。
「你很準時。」
宋亞開始長篇累牘掉書袋、復讀。
台上零八年代表象黨輸掉選舉的麥克恩參議員在念稿，宋亞邊將文件在桌上滑動，邊專註的聽著。
又是一個大選年，象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再次將自己這個米歇爾王朝的大金主送上了參院聽證席，就是今天。
「全世界還沒從金融危機走出來，這些富豪反而更加有錢了。」一位編輯看著四後面的一串零吐槽。
時間掐得正好，參加聽證會的參議員已經到齊，但還沒落座，宋亞一行人一到場，記者們的快門立刻響了起來。
麥克恩也適可而止，沒有再窮追猛打。
「A……宋先生，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利特曼傳媒旗下的OpenDiary目前已是米國人最喜歡登錄的社交網站之一，你們還是全球最大個人博客、社交小遊戲和基於話題和興趣分類的網路交流社區，同時，OpenDiary還為其他網站提供賬號登錄驗證服務，目前的市佔率是……」
「是的，我確認，參議員先生。」宋亞湊近麥克風回答。
「更不存在什麼所謂我的議員。」
主編挑了張斯隆沒入鏡的，又在今天的新照片中挑好照片格局類似的，「做個對比註釋，發出去，抓緊時間。」
「人死不能復生，別遺憾了。」宋亞勸道。
「請你重複一遍這個回答，注意記錄。」麥克恩詐唬。
「這不是事實參議員先生。」
宋亞笑回。
詹妮把門推開，一直稍顯豐腴的她非常抗衰老，風韻猶存。
宋亞和她擁抱，行貼面禮，二零一二年了，自己快四十歲，她也五十歲了，美人遲暮，當年白到發光的烈焰紅唇輕輕觸碰，就能感覺到厚厚的妝粉和臉上的細紋。
麥克恩又拿出新證據展示，「你和你控制的公司、組織會按照這張表給全米的參選人打分，再結合你侵犯用戶個人隱私搜集來的數據，綜合判斷某位參選者的勝率，然後決定在對方身上投入多少政治獻金，是這樣嗎？」
「你在撒謊，在國會聽證會作偽證！https://wｗw•hｅtuｂoｏｋ•cｏｍ.com」
凱迪拉克駛入國會山，和已經在那等待的龐大律師、幕僚團隊匯合，「哈！皮埃爾！」他和迎上前的皮埃爾薩頓親切握手，直播的聽證會，他想身邊的黑人多一些，當年皮埃爾就表現不錯，在聽證會上幫了尚算稚嫩的自己很大忙，「好久不見。」
當然宋亞的錢也沒斷過。
「哇哦，黑法老那時可真年輕啊……」
「我只是小投資人，從未在YAHOO公司擔任過任何職務，雙方僅是商業合作關係。」
身邊的律師將相關文件和『正確答案』推到面前。
「交給你了琳達。」斯隆對門外等著的琳達笑道。
斯隆看了眼手錶，「不聊了，快出門吧，來不及了。」
宋亞勸她，「如果你查不出來，那麼他的幕後勢力就……總之被發現你在私下調查，對我們都沒好處。」
更不能表現出常規範圍以外的親熱了，詹妮是這屆政府里的『大明星』，工作場合無數雙目光盯著，公開場合下更是鏡頭喜歡捕捉的對象，發言、穿搭各種上新聞。
當然，她依然很瘦，氣質依然幹練、銳利，隨著時間的沉澱又多了幾分從容優雅，一路相送，臨出門時她出言打趣：「所以……放機靈點，Boy。」
「咳咳……」收心？不存在的，宋亞咳嗽。
在新聞署的詹妮正站在大廳門外和同事交待工作，不過國會山不算她平時的工作範圍，出現在這應該是故意的。
不是談話的場合，兩人僅寒暄了幾句。
「可惜這次不能陪你到現場。」
他在作證席中間，自己的姓名牌后坐下，還是老樣子，琳達坐在他身邊，律師在另一邊，這種場合一般不會讓宋則成露面，皮埃爾薩頓也一樣，在他後方預備著隨時提醒各種細節。
「如果現政府教育部長坐在我身後，象黨那幫參議員可要樂瘋了。」
「斯隆女士一直是他的人……呃，不用這張。」
邁著堅定的步伐，宋亞被前呼後擁著走向參院聽證大廳，路上還不時遇到熟人，比如仍在波士頓干聯邦眾議員的前王牌主播戈登。
「不錯，你的好腦子還沒有被酒色掏空。」
幸好他們手裡的表格不是完整版，而且追溯到自己或者自己旗下公司、組織的證據鏈也不充足，「我不知道存在這麼一份表格……其實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它。」
「今年他遺孀克萊爾想繼承他的選區？競選聯邦眾議員和圖書？你會支持嗎？」
「當然。」
「哈哈，鑒於你當時也持有YAHOO公司的股票。」
「詹妮？Hi！」
「議員先生。」
「我保證我沒有，參議員先生。」
「沒錯。」
「好的。」
「你旗下Palm公司擁有的Beats網站目前是全球第二大在線音樂商店以及第一大音樂交流社區和唱片資料庫。」
「呵呵，APLUS，你知道在這裏，米國國會人們私底下叫你和你的議員們什麼嗎？」
1996年，APLUS在聽證會，年齡：21，個人財富：五億米元。
「OpenDiary和Beats網站都有最嚴厲的隱私保護條款，我們的一切行為都合法……」
「Hi，APLUS。」
「忙？」
「說調用不準確，用基於互聯網公開信息檢索技術更合適一些參議員先生，利特曼傳媒非常注重保護用戶個人隱私，更不可能侵犯它，這是我們的義務。」
這裡是斯隆在華盛頓住處內的安全屋，偽裝入口、密碼門、應急食物、發電機等『末日物品』一應俱全，很小，電視機周圍堆著很多碟片甚至老的盒式錄像帶，和安德伍德有關的不少，都被斯隆一一編號做了標記。
當時的律師還是哈姆林，但律師的變更不是編輯關注重點。
「你把這些數據用於競選，或者用於輔助推送競選廣告給目標人群了嗎？想好再回答我。」
「這不是事實。」宋亞否認。
「你還在研究安德伍德？」宋亞沒有動，反問。
「A＋網路！而你，就是這張骯髒的政治蛛網真正的中心！而不是白宮裡的那個人！」
「不，參議員先生。」
零九年宋亞配合卡爾伊坎等YAHOO股東瘋狂搞事，成功逼迫YAHOO同意了微軟四百多億刀的溢價收購，拿錢開溜，「而且現在也全部退出了，參議員先生。」
「我發現你的口味多年沒怎麼變化，更喜歡臉蛋有小動物感的……」
「隨你，你開心就行，如果回商界……再幫我去打理利特曼傳媒？董事長職位還給你留著呢，你不在，這四年可把我忙壞了。」
「這是個很難簡單回答的問題，參議員先生，互聯網是開放的，Web2.0的理念即用戶既是網站內容的瀏覽者也是網站內容的製造者、分享者，用戶本身就處在交互或者被動交互的社交行為中，他們主動分享給他人的公開信息，這些信息……」
斯隆表示和_圖_書不信，「對了，你和那個小女友……英迪婭埃斯利關係維持得挺長嘛，怎麼，打算收心了？」
「你該出發了。」
「放心吧。」琳達倒是沒什麼變化，還是那個黑水桶大媽，體態更臃腫，步履更蹣跚了一些而已，她已經從唱片公司的管理崗位上退了下來，「BOSS……」
「請正面回答我。」
不過那不是宋亞關注的問題了，對自己，戈登一直保持著感激，在眾院配合得也很積極。
宋亞稍露鋒芒反懟了一句旋即舉手投降，「我剛是開玩笑的參議員先生，我確實資助了一些競選活動，但我做的和其他對政治感興趣的米國白人沒任何不同。」
「咦？後面的女人是教育部長斯隆嗎？」編輯從後面的皮埃爾薩頓身邊發現了猛料。
當晚，拉希達就在ACN主播台一臉悲憤的痛斥，「這就是種族歧視！想想吧，APLUS如果是白人，他會受到這種對待嗎？」
米聯社編輯室，老主編看到前方發回來的現場照片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九……九六年？當時APLUS參加國會聽證的老照片存檔還在嗎？」他問編輯。
斯隆女士進門提醒。
「我沒那麼有正義感，就當玩解謎遊戲咯。」
「這個詞聽起來像是科赫章魚的劣質模仿復刻版本哈……」
2012年，APLUS在聽證會，年齡：37，個人財富：四百億米元。
「回頭聯絡。」宋亞悄悄沖她眨了眨眼睛，闊步入內。
很明顯，斯隆也不否認，「那名特勤局探員，林肯巴羅斯到現在仍拒絕認罪，他堅持他沒有槍殺安德伍德，這件事很蹊蹺。」她說。
「嗯，當時網景好像剛上市不久，非常火，大家都用網景的瀏覽器，你們年輕人不懂。」主編點頭。
「是啊，您一點沒變APLUS先生。」
「等等，這一幕……」
「如果有肯定在的。」編輯敲擊鍵盤，很快在圖片資料庫里找到了十六、七年前的新聞照。
『Come on，安德伍德，你要把時間浪費在玩母音字母遊戲上嗎？』
「哪的話，我很榮幸。」
幾分鐘后，質詢環節開始，「APLUS，我這裡有一份文件，上面顯示現任大統領的競選團隊在零七至零八年期間，從你旗下利特曼傳媒的一個互聯網諮詢部門購買了一種叫做『網路數據諮詢』的服務，用以輔助競選，你能確認其真實性嗎？」一位象党參議員舉起份文件，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