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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洲與冰川

作者:薄荷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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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等朱甜的整頭毛髮進行到了最後一步,夏川跟菜花已經人狗飢荒了。
真是好有報復的快|感……
被帥哥二字聽得美死的髮型師終究還是答應了。
跟狗留什麼情面呢?
「菜花都要餓了。」
這出乎她的預期,總覺得是自己開學以來的日子投入的努力得到了理想的回報。
啃得很短,很好,她想罵人了。
打了個盹醒來,時間是下午兩點。
她甚至還拋棄了自行車,改為步行。
朱甜提議:「你要不也做一個吧?」
直到出門已經五分鐘后,夏川仍舊想不明白自己當時怎麼了,怎麼就將狗鏈解松牽著出來了。
看起來很委屈啊,夏川提著膽子再走近,見它不像是生病,倒是渾身散發著看似被主人拋棄的孤單感。
夏川打著哈欠,好笑地看著她。
將聊天記錄往上拉,發現一個眼熟的昵稱。
小菜沒有理會朱甜,原地轉著身子東張西望,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走到旁邊的草堆裏面去尋找,接著在慢慢啄著,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
最活躍的是現班級的群,平時在校沒人發言,一放假裡邊就是各種試題探討和答案交流, 並附帶一些灌水娛樂型的聊天。
如此欠揍的昵稱掛在上面,被人注意到果然來了不少吐槽。
【五大洲少女的男神】
夏川:「……」
夏川試圖說了一句:「想不想出門玩?」
夏川果斷搖頭,她頭髮不似朱甜般那麼卷,完全沒有這樣的需求。也聽說過這種燙髮帶來的傷害,而且費錢又費時。
夏川沒有給這個昵稱號做過備註, 因為每回她登陸這個醒目的紅色昵稱就出現在她的好友列表前三位了。
出門前路過菜花的窩,出奇地安靜。
菜花終於放棄了那坨屎,這已經五分鐘之後了。
夏川揉著額頭,看人的眼神還彆扭著。
「我要出門了。」夏川冷冰冰地向它陳述著事實。
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去,她不想被群嘲。
夏川隨口解釋:「這傻狗非要跟我出來。」
朱甜已經提前等在那兒,見著夏川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把你兒子牽出來了?」
夏川後知後覺地望過去,下一刻便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後來夏川忍無可忍,以告訴蘇越洲為由威脅菜花,那傻狗一聽便收斂張嘴鑽了出來。
她獨自安靜地複習了半上午,累的時候開了會電腦上了下網。
她心情指數上升,因此當看到朱甜發消息央求她的事時,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如果可以報復,夏川想下一刻就將對方手中的剪刀奪過來,然後刷刷兩下將殺馬特的那幾撮屌毛砍了。
髮型師全是男的,紛紛留著時尚頂尖的髮型,有幾個還相當非主流,不時地翹著蘭花指撥弄額前本可以剪短卻非要遮眼的劉海。
長假第一天, 蘇越洲起早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火速吃完早飯去和方城會合拼殺。
話音剛落,某隻狗頭才亢奮起來的耳朵又雙雙落了下去。
夏川不想回憶:「臟不臟?」
一人一狗走在巷子里,菜花雖然很大隻,但很少有被牽出來的機會,唯有蘇越洲回家時才將它溜出來逛圈。
夏川微笑著堅決搖頭,心中說了一百遍我不需要我不需要……
後來陳佩寧出門辦事, 家裡只剩夏川一人。
朱甜在一邊笑道:「菜花他爹,你兒子好喜歡吃屎啊。」
這麼說來, 這炸彈裏面有什麼成分,他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還是得以一聽。
就是那最後一個回頭的瞬間,她覺得慈悲心要大發了。
她看了最後幾條消息, 才弄明白重量級炸彈其實是提前泄露出來的考卷分數。
夏川:「……」
夏川於心不忍,卻又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一隻狗而已,平時對她傲嬌得很,現在不過就是落和圖書單了,臉上就擺出各種我欲心碎的表情,也是會賣可憐。
夏川:別笑我的頭髮。
「……」夏川聽完瞠目結舌,「你真會編……」
夏川現在最不想見熟人,立馬搖頭:「我要先回去了。」
朱甜拜託夏川的事情是陪她去理髮店做頭髮,這個提議夏川已經聽她說起無數次,聽得耳朵都快起繭,這一回決定了下來,她終於可以不用再給建議了。
她不停地揉著那幾根可憐的短髮,試圖用撫平來增加它的長度,但是秋風一吹,立馬又亂了。
但她轉念一想,作為課代表的自己還啥都不清楚,是誰這麼急吼吼地傳播了開來。
夏川看著朱甜,她這個髮型確實讓她美了不少,相比之下自己就更加無地自容了。
夏川是無所謂的,她平時一般情況下都是自己在修剪,馬馬虎虎的水平,還沒出過什麼岔子,總體保留在一條水平線上。
「嗨,別說去不去了,他們來了。」
朱甜很有興趣地跟了過去,等看清現象時大叫了一聲:「夏川,你兒子在吃屎啊?」
帥哥髮型師將朱甜的頭髮吹乾,讓夏川坐了上去,手起刀落快速剪著。
朱甜的美髮在吹風機下面迎風飄揚,撇過頭來對夏川說:「要不你把你的劉海修一下吧?都這麼長了,帥哥,小小地修下頭髮總免費吧?」
但這是她心中的想法,誰讓她這是在享受免費服務呢,只能默認吃著啞巴虧。
朱甜動不了脖子,招了招手讓她過去。
既然不能帶走,只能原地就餐。
朱甜還坐在燙髮機下面,整個人如同觀音一樣,一動也不動。
劉海的發端完全將兩隻眉毛露了出來,丑得她不想見人。
再後來兩人一狗去麵館吃了碗面,而後才到理髮店,裏面正排隊需要等待。
「這是你說的第一句最動聽的人話。」朱甜貼上去。
出來的科目是數學, 從聊天中得出,有大部分人考得不m•hetubook•com.com太理想, 夏川想象著老魏到時候的臉色會有多難看。
「你們怎麼來了?」方城見著朱甜,傻呆地笑了笑,「我靠,甜,你現在美炸了。」
菜花在草堆中待了好久,久到夏川都差點懷疑那東西是香的。
夏川自見到人從對面走過來后,右手便撫上了劉海,一直沒敢放下來。
「你跟菜花?」朱甜看著身邊的狗。
夏川換了許多種坐姿,最後托著腮看地板數頭髮。
這叫做沒有很短?
毅然決然地轉身,到了停車棚底下取了自行車,剛打算提車出門,菜花在後面急急地追喊了一聲,狗鏈發出壓制的碰撞聲。
夏川起身走近,「怎麼了?」
夏川聽他說了長長的一串話,卻再插不進任何一句話,她只得默默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跟菜花大眼瞪小眼。
他是什麼時候入的她們班級的群?
夏川覺得剛才那畫面太美,今後無法再直視菜花的嘴了。
她覺得自己真是好笑。
「方城他們在網吧,我們去看看吧。」朱甜看完簡訊對身邊人說。
夏川走過去作勢踢趕它,也沒能阻止這種無法理解的行為。
朱甜撒起嬌來,「帥哥,你們這邊做頭髮這麼貴,幫忙修個頭髮也不行嗎?我們以後還要來的。」
但是,一下子囤積了這麼多消息,顯然是誰投放了一顆重量級的炸彈。
盯了一上午的卷子,腦袋很疲乏,她想起了某人說過的勞逸結合。
朱甜笑:「那你讓它回到剛才那個地方繼續吃。」
「你怎麼把菜花牽出來了?」某人上前就問,還沒發現異樣。
她小聲地說出了她的理由,沒想到被一旁的男髮型師聽見了,不解釋反而慫恿起她來:「現在做頭髮打折哦,你的頭髮有點枯黃,不想燙直可以做個柔順,絕對比你現在的要順滑。女孩子嘛,要打扮地漂漂亮亮的,髮型是第一步,而且你還這麼漂亮。如果你覺得貴了,hetubook.com.com可以辦一張卡,跟你朋友一起用,很划算哦……」
夏川一路上一直叮囑它別亂跑,菜花居然真就乖乖地跟在她屁股後面,只偶爾停下來去嗅路邊草叢中別人扔掉的餐盒。
朱甜滿臉笑瘋:「可能外面的屎比較香吧。」
朱甜一本正經:「你不知道有一種屎,叫做情人屎,菜花是雄的吧,能嗅出雌狗拉屎的味道,並且會很喜歡吃,估計這是菜花的命中注定。」
夏|川|純粹當個陪客,默默地坐在長椅上看雜誌,菜花在她腳邊乖乖坐著。
夏川忍不住翻起白眼:「它很嫌棄自己的屎,連碰都不要碰。」
夏川猛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用言語赤|裸裸地打擊著它:「就不給你去!」
朱甜彎下腰,跟菜花打招呼:「小菜,你爹呢?」
腹誹完畢,夏川還是好奇地點開了那份含有全年紀分數的新鮮出爐的Excel, 估計是從哪個先進班級那邊轉來的,裏面有幾個高分學霸名字的加粗批註。
夏川用查找看到了自己的成績,不算糟糕但是也並不高,在自己班中的排名倒是上升了不少,排在了第九。
朱甜攏著自己剛出爐的新發,信心滿滿地說:「我要去見方城那個大傻蛋了。你真的不一起嗎?」
蘇越洲:丑也別遮,看著我,丑瞎我吧。
朱甜突然驚喜地跳起來,朝前方興奮地招手。
朱甜的髮型師再次走了過來,搭訕夏川:「美女,真的不考慮做一個嗎?現在放假優惠哦,過了這個時間以後可能就沒有了。」
蘇越洲這才發現她手不對勁,直接將人右手拽了下來,待看清后愣了兩秒,直接爆出一句:「我去,你頭髮被狗啃了?」
「你這樣看還挺好笑的,我忍不住哈哈哈哈……」回去的路上,朱甜看她一眼笑一次。
「放心,沒有很短。」剪刀手安慰她。
想來想去,最好的解釋應該是跟朱甜約碰面的地方不遠吧。
看了看時間,就這和圖書麼會功夫,她將自己遺落在了一隻菜花的世界里。
夏川在一旁站了一會,俯下身子靠近它,手伸向菜花頭頂豎起的毛髮,動作輕緩地揉了幾下,再對它露出微笑:「你乖,在家好好守門哦。」
菜花機靈得很,即刻便聽懂了,抬起腦袋望著她,兩隻前腿支起,上身迅速坐起來,躍躍欲試地抖著毛聳著身,情緒突然間有些激動。
帥哥髮型師跟朱甜本聊得歡,到這裏欲言又止地解釋說不外包來著。
再仔細一看, 就在他扔炸彈前一秒。
這趟出來,夏川悔得腸子都青了。
某花流露出了悲傷的神情,失落地低下頭。
小劇場
夏川往角落走近幾步,看到盆中還有剩料,狗頭卻耷拉著腦袋懶懶地蜷縮貼地,以一副溫吞柔和的樣子回視她。
地洞找不到,腳邊的菜花一溜煙往前跑沒影了,同樣興奮地圍著一人上躥下跳。
蘇越洲:挺好看的。
結果睜眼的那一刻,她還真被啃光了。
登陸Q, 一群消息炸出來。
「我和夏川親眼看見的,夏川,你說是不是啊?」
夏川先前提醒過不要太短,剪的時候她也心慌,怕一不留神就被啃光了,所以一直閉眼提醒著面前的剪刀手。
夏川迎著面都能感受到一股赴湯蹈火的硝煙味。
夏川:很醜。
菜花兩耳一動,朝她眨了眨泛著水光的雙眼,鼻孔微微出氣,發出絲絲輕嗚聲。
在家好好的飯菜不吃,出來找野食,這確實是一條傻狗。
如此勤奮的搬運工,夏川都想給他頒一個勞模獎了。
都出來有段距離了,她已經沒有再牽回去的精力了。
夏川已經無力再解釋什麼,好像現在無論做什麼都沒用,她的行為已經註定被扣上了一頂傻帽。
蘇越洲板起臉:「你哪隻眼睛看到的?」
夏川回頭,那一刻彷彿看見了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孩。
時間過得太漫長,夏川險些快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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