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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越洲故作吃驚地回頭：「呦！你下來幹什麼？」

「我看這是女生的號吧？」

蘇越洲見她鐵了心似不想理會，也沒什麼毛病可以挑剔，微微起身打算離開，但方向卻是往樓梯口走。

所以當下午出操的時候，偶爾瞥見隔壁班的某人身上只到腰部的校服，別提多滑稽了。

「喂！李洋！你什麼時候來的？」某人急不可耐地先喊了起來。

聽起來還真有可能是李洋了，他怎麼就找到學校來了，這段時間他不用上課嗎？

但是, 總有人要給自己冠上一個丟物大王的稱號，不努力找找自個的，非要去問別人借。

那身姿看確切了，不是李洋是誰。

「我買吃的。」

蘇少大言不慚地說：「我家的妹子給我送來的。」

Boyfriend？

上場之前，按照班級序號排隊，所有班級都必須統一穿秋季校服入場，否則就得按人次扣分。

某人說完舉了舉自個手中的礦泉水。

「買什麼？」蘇越洲問，「話梅？」

李洋先看了眼蘇越洲，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接著目光落到夏川身上，輕輕地吹起一聲口哨，臉上笑起來：「我找夏川。」

夏川墊了墊手上的硬幣。

偏偏身邊人都湊起了熱鬧。

老魏跟侯哥常常在班級出操時碰面，在一排班主任中相談甚歡，可誰知道他們幾人之間的競爭又有多激烈。

旁人的戲總是格外多，夏川一門心思背著英語單詞，可背著背著腦中就閃現「boyfriend」這個單詞。

蘇越洲戲多地插嘴：「她那位啊，我剛才還見過呢，他們一起走路來著，喏，他拍我馬屁，還給我買水。」

「我買桃干。」

夏川：這校服我是嫌棄的。

「不謝！」李洋冷酷地笑了笑，心情很好地問起來，「你那隔壁班的化學課代表呢？」

走出小賣部，外面陽光迎面照過來，空氣有點悶，夏川揪住胸前的校服領子甩了甩，稍稍散了會熱。

「……」夏川盯牢他動向，「你不去？」

說完繼續背下一個單詞，中間不留停頓思考。

「什麼時候談的，鬼鬼祟祟。」

蘇越洲：不如就送hetubook.com.com給我。

夏川發覺自己說起謊來還挺溜的，「有時候是我自己，很多時候是別人。」

整個過程唯一的感覺就是累。

蘇越洲：上面有你體香呢。

李洋沒想到她會拋出這麼一個問題，不過也不難回答，他想了想之後說：「你哥哥也在這裏，我就直說了吧，我覺得你男朋友有些霸道，不太適合你，你要不要試著跟我交往？」

夏川：……洗乾淨還給我。

夏川真怕他胡來，看不懂他眼中的玩味是真是假，揪住他襯衫衣角急著道：「你下午不是有廣播操嗎？借不到校服是不是？我自己還有一套，你需要的話就給我閉嘴！」

當天中午，蘇越洲才臨時抱起佛腳, 到處串班找人借校服。

說這話的是蘇越洲，夏川側過頭望了他一眼，竟然臉不紅身不動。

李洋在邊上看著越來越不明白，他心說化學課代表算哪根蔥，這光是看著眼前的場景，就有些讓他懷疑人生，難不成他這趟算是白來了？

夏川嚇了一跳，走過去用手臂推了推他，小聲地警告道：「你敢！」

夏川握住手中的桃乾和奶茶，忍住沒有拍死身邊這個無形之中就在裝逼的人。

夏川真想揪住他往回走，人家說了找你嗎？

夏川一開始還懷疑找錯了人，經某人提醒倒是回想起來，半信半疑地想著，不可能吧？

「為什麼不自己上呢？我想跟你聊聊天。」李洋很期待地看著她。

「找我妹子什麼事？」蘇越洲厚著臉皮插嘴。

夏川腦中一直回想著上次電腦聊天那事，因此見著他時有點尷尬，但她知道自己可以完全當做不知曉，而身邊的人也可以裝蒜，這一切的矛盾點都只出在隔壁班的化學課代表身上。

「男的，直接報了你名字。感覺流里流氣的，是你男朋友啊？」

他真的閑得慌，幸虧她出來了，不然是不是會錯過什麼。

說不好吧，貌似就掉進了什麼圈套陷阱。

「有什麼不敢的。」某人無所謂道。

天氣還暖著，校園小道上的桂花已經開到最盛, 花香四溢，正適合開運動會www.hetubook.com.com。

夏川如同一根木頭一樣杵著，她可不可以選擇當啞巴。

不知是不是奶茶有點燙手，夏川差點沒捧住，她唰地快速看了一眼身旁人，見他面色不變，心說被坑死了吧。

夏川背完一個單詞，快速道：「不去！」

夏川的位置已經再次換回到了第一組，聽他在窗邊賣可憐，她幸災樂禍地想著，還真想見見你拔草的慫樣。

她根本沒有好嗎？這種時候千萬不能積極解釋，因為越是解釋越是無中生有。

「我路過，就想跟她說幾句話。」李洋簡潔道。

李洋見蘇越洲如此大牌，也跟他湊起熱鬧來，招招手與他走近，聲音很輕地詢問：「上次那事幫我說了嗎？」

長假過後回到學校, 梳理完畢月考卷中所出現的錯誤，各門課程的學習又循序展開了。

她低頭醞釀了會，淺笑回視：「哦，他在教室吧。」

蘇越洲被她的話說得一愣一愣，而後反應過來拍拍她頭頂，語氣輕鬆地笑道：「早幹嘛去了？燃眉之急不是這麼救的，非要我逼出來。說好了，待會兒一定幫我拿過來。」

但她沒有問出口，反倒被前面的人問了個先：「你跟我做什麼？」

在校期間，很少有人會在校門外找人，而且她也想不到什麼特殊的人。

幹什麼去？

按理說, 自入校以來人手就有兩套相同的校服，就算弄丟了一套, 總也能在這種重要時刻提前找齊另一套上身。

夏川朝天翻白眼，心說，你應該感謝我給你免去一個除草工的機會。

見鬼的去買水，他們班才搬過一滿滿桶裝水，說瞎話也不經大腦。

不過她沒見到他的慫樣，卻慚愧自己的行為有多慫了。

夏川在旁邊其實聽得很清楚，她疑惑地看向蘇越洲，後者臉上一派自然隨和，親熱地拍起肩來，抱歉地笑：「你自己問問當事人吧。」

蘇越洲：「……」

而每當蘇越洲提起他們班主任，總是一口一個侯哥，絲毫情面也不給，中午那會兒他找到五班來借校服，面上苦兮兮地說侯哥命令他們借不到也要買到，否則就蹲學校牆角去拔草https://m.hetubook.com.com。

蘇越洲目光冷冷打量這倆人，似笑非笑地提醒她：「接著啊，人家從千里之外買給你的，怎麼不接啊？」

夏川的確很喜歡吃話梅，酸酸甜甜挺入味，是她解題時候茅塞頓開的陪伴。

兩人默契地朝來時的路往回走，這段路程並不遠，但因為校內植物綠化多，從小道抄近路過去，一眼還望不到教學樓底下。

「哎，我說……」蘇越洲突然心熱起來，「你是不是很想見她那位，我現在可以讓你立刻就見到……」

「呃……」夏川拖長了音，眨了眨眼撓撓頭，小動作做完之後問他，「你想聊什麼？」

「稀奇，竟然有男生來找夏川……」

蘇越洲見別人起勁得很，她卻像沒事人般的坐著，哪壺不開提哪壺：「喂！課代表，不出去看看嗎？」

夏川覺得自己這時候應該理直氣壯，況且她大概猜得到他這趟的目的是什麼。

是不是太直接了？

日子一周一周過著, 很快到了十月下旬。

「說吧，我聽著。」

夏川的腳步有些遲緩，因為她發現前面那人的步伐也慢下來了。

夏川一臉不明：「誰？」

夏川：有汗臭味的校服送給你了。

「我……我還是回去問問我男朋友吧，看他怎麼說。」

蘇越洲還身著一件短袖襯衫，他裡面包著白色背心，只在打籃球的時候脫露出來，透過午後的光線近距離看著，夏川彷彿能感受到那底下隱隱勃發的背闊肌。

夏川頭疼地想，她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應該也沒事吧。

她問還沒走的同學：「男的女的？」

不過夏川自覺在化學這門課上的表現不錯，常常得到侯老師的欽點起立回答問題，這種青睞是大部分人沒有的。

「我看看你幹什麼去。」

因此，六班的學生背地裡給她取了一個外號，人稱「侯哥」。

她搖頭：「不買這個。」

她難為情地看向李洋，接著看向蘇越洲，這倆人竟然都滿懷期待地看著她。

「那男的長什麼樣，我們去圍觀看看。」

搞大事情去么？

蘇越洲慢了一步，吃夠了閉門羹，索性也放棄求助，大咧咧地做好了為班級扣分的準備m.ｈｅｔｕboｏｋ.cｏｍ•coｍ。

遠遠地，人還未走近，就看見門衛窗口處站著一人跟大爺談天說地。

頭一天下午，學校的安排是走方陣和廣播操比賽, 另附升國旗與開幕致辭等一系列複雜的過場。

六班的班主任是女老師，主教化學，姓侯。

「哇塞，是不是你男朋友，你不敢承認吧？」

舉辦時間從周三下午開始，直至周五放假回家, 但對於高三生來說，還有周五的尾巴和周六的上午需要留下來度過。

侯老師個子小小的，總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梳著古板的髮型，時常穿深色調的衣服，教學風采也很嚴謹，偶爾面對學生失利會來一次課堂爆炸，對於她自班的學生則更是嚴格不懈。

夏川見他說完便頭也不回地下去了，心底罵了一聲，最終還是被迫起身從位置上擠出來，同樣往樓梯的方向跑去。

夏川噎了一下，「呃……不是。」

走出小道，是校內的主幹道，左邊教學樓，右邊校門口。

夏川一根神經繃著，餘光見他跨出一步，即刻緊張地叫住：「你幹嘛去啊？」

「那買什麼？」他跟在她身邊。

李洋站在伸縮門邊的欄杆外，還不能被允許進入，他兩手空空，身後是一輛不知從哪開來的電動車，看起來無所事事。

這回答根本就是傻子說出來的，夏川不知道自己腦子是不是被靠壞了，不過總歸還算有退路。

蘇越洲沒有阻止她跟隨的腳步，任她跟在屁股後面，一塊朝門衛的方向走。

蘇越洲一直沒說話，這會兒手叉起腰來，換了個站姿面對夏川，似在等待著她會如何接話。

幾乎大部分同學都只帶著隨身的一套，很少再有多餘的，就算有也提前被人預定了。

「記得幫我也買一份。」

當事人不予回視，將視線飄向學校對面的一家奶茶店，店外有路過的閑人在排隊，生意挺好。

蘇越洲懶懶回頭：「我口渴，去買瓶水。」

她付她的，他付他的。

兩人一塊進了小賣部，裏面還有一些同學滯留著在櫃架前挑東西，夏川直接拿了兩盒桃干去付錢，掏錢的時候瞄向蘇越洲，他也抽了一瓶水過ｈtｔｐs://ｗww.ｈeｔｕｂoｏｋ•ｃom.ｃoｍ來。

侯哥在六班扮演著山大王的角色，到了五班卻沒有這樣的震懾力，反而在某些方面多了些隨意的寬釋，或許這就是班主任的影響力。

夏川很想問你去幹什麼。

蘇越洲：附送一個我。

然後，兩男生一同看向當事人。

排隊伍混圈的時候，聽見有人問蘇越洲：「你這校服後來怎麼借到的啊？」

「我去啊。」

緊接著，沒有言語的，兩人竟然不約而同地一齊轉往右邊的方向走去。

李洋隨著她的視線回頭，看清楚主要內容時，很有自信地轉身往回走，從那輛電動車前變戲法似的拎了一杯奶茶過來，伸長手從欄杆上方遞進來，對著一臉懵然無知的夏川。

他們在一樓出口相遇。

夏川在心裏罵了一聲混蛋。

李洋沒料到有第三者在場，有些話說出來怕人家女孩子難為情，便想著先將蘇越洲驅走。

她都差點懷疑自己是一隻跟屁蟲，他才是此刻他們三人之中的重點人物。

夏川回頭就去宿舍箱底找校服，這是她在校備穿的，還沒有外借過，這會卻要借給一個她看不爽的人。

說好吧，那就是順了李洋的意。

夏川背負著不接就是無情不禮貌的罪名，默默地伸出了雙手，一臉感謝地捧過來，附帶一聲：「謝謝你！」

太陽下的背闊肌，夏川突然間聯想到了食堂第一窗口的大雞腿。

學校一眾領導全部站在主席台上俯瞰下面烏泱泱的一群人, 全校近三千學生則繞著操場走一圈，再按照所分配的地盤一一歸位。

李洋點點頭，又問：「你的號平時不是你自己在上？」

李洋笑起來：「我挺想見見你那位的。」

「……」

「我……」夏川結巴起來，這礙眼的不在場吧，她對於回答還有自主選擇性，這麼一來彷彿怎麼回答都有漏洞似的。

夏川：「……」

走得累, 還有應付得累。

剛巧這當口，蘇越洲就趴在窗邊，聽見這話不動神色地蹙起眉頭，然後別有深意地瞥著夏川的後腦勺，從牙縫中擠出一句硬邦邦的話：「這是來見課代表的吧？」

午休時刻，從學校門衛處領報紙回來的同學經過夏川桌邊時，提醒她說：「校門口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