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今天陰天，沒有太陽。」
「要不我們找點事情做。」
兩人相視一頓，這聲音相當特別，是數學辦的一個中年男教師，就坐在老魏隔壁。
「不做。」
「呃……我自己去找位置。」夏川指了指別的地方。
蘇越洲：親了。
她說著將手放下來，準備插到衣兜里，伸來伸去沒地方插，才想起來這外套沒有口袋，只能尷尬地往身後伸。
但下一刻，她看到某人的臉糾結了一下：「嗯，這有點甜。」
夏川眨了眨眼，一時間頓住了手，她看不到那醬有多少，只覺得都這麼長時間了，也只是被他看到，丟臉也丟盡沒啥難為情，任他幫她處理掉。
他只是隨口說冷，目光看向她身上穿的不禁風的棉衣，問了句：「你冷不冷？」
走出食堂門口，迎面一撥撥覓食的人流，夏川趁亂趕緊加快腳步將人甩在了身後，但沒多長距離，就在教學樓底下被人追了回來。
她沉默，回答不上來，只想著手上也沒多暖和，反倒是她的冰冷將他的餘溫也化沒了。
夏川：叮鈴鈴……到了。
坐在對面的陳琳這時也沒話聊了，咬完了最後一塊雞蛋餅，都還沒有咀嚼完畢，呵呵一笑道：「你們倆感情真好啊。那個，我還有事忙我先回教室了。回頭見！」
到了三樓，他們才發現似乎來早了。
夏川：嗚……上課時間到了。
夏川想起要去拿自己的面碗，卻發現被人撥到了裡邊，就在他的左手邊的位置上。
這會兒，夏川才想起，先前兩人的豆漿一直放一塊，只靠離手近的位置來區分是誰的，而她才只喝了一口，目前這樣看來她自己都有些弄不清楚。
他笑了一聲，望了一圈周圍，走過去直接將她的雙手拽過來放一起ｈetuｂ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然後用自己的包圍住，他手掌大她手掌小，這包容度剛剛好。
「能親嗎？」
「冷你就去男廁所待著。」
下一刻，兩人想也沒想，往走廊的另一頭跑去，腳步繁亂，他牽著她的手，第一時間沒有想到廁所間，而是趕往高二教學樓的方向。
「你怎麼沒扔掉？」她問。
「就這麼干站著？」他嘶了一聲，「這麼冷。」
夏川上前幾步，趴在窗戶上看著教學樓底，自嘲道：「怎麼跑這麼遠了？」
蘇越洲：我說高潮沒到，閉上眼繼續，大家別看。
「……」
夏川想著下去一時半會也可能還是等著，便隨他走了出去，這時天已經基本亮堂堂了。
在他身邊，就讓她做一個千年啞巴吧。
起先夏川的腳步還算快，因為她手上的豆漿著實燙, 想趕緊找地方放下來，但走到一半她發現，自己或許應該慢一點。
夏川搖搖頭，抬頭看他臉色，有些不高興。
夏川怔住，趕緊抓住那隻不安分的手，質問：「你幹什麼？」
「那我們換個地方？」他轉過頭望了一圈，「好像也沒有藏起來的地方啊。馬上就會有人上來，你不想讓誰看到？」
他拿起來吸了一口：「還想喝，不想扔。」
蘇越洲靠在牆邊，一條腿支起晃著，「還早著呢，你得等到什麼時候？」
夏川回頭看他，發現他手上還拿著那杯豆漿，中途跑動的過程中，有些液體傾灑出來。
兩個人動作頓時都停了下來，相互看著對方，彷彿這一刻的風以及時間都靜止了。
班級門鑰匙只在班長的手上，夏川在自己教室外面駐足等待。
「嗯，吃完了。」他點點頭，也拿起碗，順便將那杯沒有喝完的甜豆和*圖*書漿也帶走，「走吧。一起去拔插頭。」
夏川還在考慮著他最後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恍惚間看到一張臉放大湊近她面前，將周身的風全部擋住，幾乎將天地掩蓋，眼中只望得到他同樣睜開的雙眼。
「好吧，我故意喝錯，這證明了什麼呢？」
夏川的手又凍了起來，她伸到自個袖子里，只敢站在門口附近的角落，不敢讓風吹。
他的面容近在咫尺，她沒敢看，扭過頭說：「待會兒有人來了。」
他及時上前拉住她：「來都來了，那就看看風景再走，沒見過天台的景色吧。」
「不冷你搓手幹嘛？」
夏川空出手來將他推開，堵氣道：「你喝過的，我不喝。」
這樣想來, 她腳步逐漸加快，打算放了豆漿捧起自己那碗面就走。
正想著抽出來，聽聞身後的樓道里傳來一聲重重的咳嗽聲，伴著拖沓的腳步踱上來。
蘇越洲聞言皺了皺眉，伸手將她手上的豆漿奪下來放在她面碗邊上，不容拒絕道：「這麼大的位置還不夠你坐，趕緊坐下來，面都要漲了。」
天色微亮，辦公室以及四個教室全部一片黑暗，絲毫不見人影。
蘇越洲：沒到。
「吃完了，我回教室了。」夏川拿起碗示意他起身讓位。
夏川看著對面偶爾飄過來的眼神，很想解釋其實我平時胃口沒有這麼大，今天是例外。
偏偏某人還指著她添油加醋：「她害羞了。」
陳琳似乎也察覺到這份尷尬，努力找同學之間的趣事跟蘇越洲搭話，蘇越洲嘴裏咬著面，聽一句回一個「嗯」或者「哦」。
由於夏川本身站的位置就很角落，蘇越洲將身子這麼一壓制性的靠近，她愈加退無可退。
他像是等到饑渴難耐, 一手接過她和_圖_書遞出去的咸豆漿吸了起來。
「我下去了。」她平復呼吸后，抬起腳步要走。
「什麼故意的？」
他算是沒轍，只說了一句：「等等我。」
噴嚏太響，引得他哦呦一聲。
沒想到身邊的人卻語出驚人：「沒關係，我們經常喝錯，我甜的也喜歡，買不一樣就能喝兩種口味了。」
「空蕩蕩的，有什麼好看的。」
夏川遲疑了會，桌上兩人同時抬頭看她。
「被逼的啊。」他呼出一口氣站直身來，「誰讓你反應這麼大。」
他說著將身子靠過來，近距離觀察著她側臉的表情，就差將頭直接搭在她的肩上。
夏川在兩道目光的注視下，頭埋得更低。
她實話實說：「我忘記了。」
夏川受不了他炙熱的眼神，直接擱了筷子起身，動作突兀地他抬起頭來看她。
「我在摸你啊。」
夏川遠遠地看去, 他們就像是多年相熟的好友，不管講什麼話題都很有聊頭。
她補充：「我是說有老師會來。」
只是，那隻手捻著捻著，居然就摸上了。
他後知後覺地回了聲, 兩人臨時一站一坐聊了起來。
夏川看著他：「你不是也等著？」
「能摸嗎？」
「……」
夏川將嘴裏的麵條咬到極碎，堅通道：「你是故意的。」
這邊兩人吃著大分量的麵條，吃相粗狂又滿嘴油膩，對面的美女則是優雅地咬著蛋餅，不時用紙巾擦著嘴。
夏川顧自吃著面，蘇越洲留了點碗底準備浪費，將吸了一口的甜豆漿伸到她嘴邊，哄口氣般道：「吃面多干，喝一口。」
為了阻擋空氣中不斷溢出的尷尬，夏川一直悶頭消滅著麵條，連豆漿都只喝了一口。
陳琳無奈地看著他，語氣有些嘆：「我就說你拿錯了吧。」
「我htｔps://ｍ.hｅtｕｂoｏk.ｃｏｍ.com看錯了，誰讓它們長這麼像呢。」他說話毫無歉意，「再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說完，他自己低頭挑起面先吃了起來。
「再見！」
「這你真不喝了？」他在後面緊追著，指著手上的豆漿問她。
「故意喝錯……」以及故意在人前說那些話。
「找個借口都不行？」
「來了又怎麼了？不都知道了嗎？」
夏川側過頭看了看陳琳，發現對方也在打量她，兩個女生彼此很淡地笑了下，隨即與同一個男生在一張桌子上面吃起了早餐。
在那裡面，她看到了自己不可思議的倒影。
沒過多久，倆人不知不覺到了高二教學樓頂，在安全門內停下來不住地喘氣。
蘇越洲：到上課之前。
夏川的心跳加速，沒有思考空間，只跟著他跑哪裡自己就去哪裡。
一對異班男女提早來教室門口傻站著，無論給誰看見都難免不想歪。
蘇越洲和陳琳坐在外沿，夏川剛走近他們，就聽他咕噥了句：「這麼慢。」
她說這話有一半目的是因為見他這麼緊張這個病毒而想嚇嚇他，到頭來卻被他突然的舉動給反嚇住了。
「我回教室喝熱水去。」
蘇越洲吸著豆漿，陳琳吸著酸奶，紛紛面無表情。
夏川為他突然間的動作感到吃驚，想抽手時聽他來了一句：「手這麼冷，別動。」
他皺眉：「怎麼不吃？你們班沒水？」
於是她拿著一杯甜豆漿和一杯咸豆漿，像找失蹤人口一樣搜尋整個食堂大廳, 終於看到那大爺在某個角落朝她招手。
「這邊……」他仔細地盯著她的臉頰，「有炸醬麵的醬。」
夏川吸吸鼻子，聽他笑過之後正色道：「有沒有泡葯吃？」
「不冷。」
夏川專心消滅著面，在蘇越洲第無數次拿起豆漿喝https://www.hetubook.com.com起來的時候，她聽見對面的陳琳停下話題及時提醒：「哎……你好像拿錯了。」
「看看日出。」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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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聞聲側過頭，發覺蘇越洲已經喝了起來，而他手上那杯豆漿看不出是甜的還是鹹的。
他沒說話。
夏川：親了嗎？
她捧著兩杯豆漿就快走到人前, 還差五米之遠的時候，突然觀察到蘇越洲的手勢往對面位置一伸，有邀請入座的意思，接著夏川看到陳琳捧著一盤雞蛋餅和酸奶回身, 大方地在那個原先放著一碗炸醬麵的位置落了座。
她以為他是惡作劇地撲一下，正想說他幼稚，臉頰上卻突然貼過來一隻手，似是在捻著她嘴邊的什麼東西。
他一手撐住牆，將臉湊了過來。
夏川將臉轉開去看別的，仔細回想覺得剛才的行為真的小題大做，他們之中但凡一人走開就行了，還惹得彼此都跑到岔氣。
這是打算長聊了？
蘇越洲見她不動，回身走過來，剛到跟前，就聽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說著，他恬不知恥地轉過頭來，看著低頭默不作聲的傢伙，將頭湊過去問道：「你是不是這麼打算的呀？」
夏川喜歡喝甜豆漿, 在這方面和某人的口味不一樣。
「……」
夏川目光望向四周，想著空位這麼多, 還是可以及時避免自己成為電燈泡的可能。
「我喜歡搓手。」
「坐進來啊。」他欠了欠身讓她。
蘇越洲找了一張寬敞的四人桌, 低頭鼓搗手機等待著，身邊路過一人打招呼，抬頭一看是陳琳。
夏川小心翼翼地回看他，自開玩笑道：「也許已經傳染了也說不定。」
另一邊的夏川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了，她想自己是不會再去碰那杯甜豆漿了。
夏川：親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