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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是其中一個猜測。」他說。

阮棠一顆心回落，也不計較他那句貶義大於褒義的「命和女主角不一樣」了，「我原來的衣服呢？」

「半天。」

阮棠沒找著廁所，聽著他在那打電話，心裏很是同情了經紀人一把。演技差居然還如此理直氣壯，不想著提高還要數落導演和製片，這種藝人可真夠難帶的。

他恍然，走到走廊頭，推了一下牆壁，露出後面的廁所。

她還真沒來得及思考這個問題，車禍來的猝不及防，她上午醒來一次，迷迷糊糊腦子根本轉不過來，等晚上清醒了，只顧上慶幸自己劫後餘生還能活著，還真沒認真想過以後的事。

「嚴昱澤，你是不是帶女人回家了！」

原來是一道隱形門。

電話那頭的經紀人聽見動靜，沉默一秒后，高分貝的音量穿透手機傳過來，連阮棠都聽得一清二楚。

阮棠點頭，「王筱以前對歷史文化方面完全不感興趣，更不會去相信神話傳說的東西，是那個人引導她往這方面學習，真正到了飯局前，卻不去了。我覺得這一定有問題。」

嚴昱澤打著電話一轉頭，發現阮棠站在廳里對著四周張望，他一個疑問的眼神過去。

嚴昱澤沒好氣地回：「是只貓。」

「還有一個可能，剛才你說，病倒的那三天，一個人在家那裡都沒去，身邊也沒有人。」

嚴昱澤：「什麼女人？」

阮棠站在沙發前，嚴昱澤掛上電話，問她：「你現在身體怎麼樣？」

阮棠看著走廊盡頭三面m.hetubook.com.com空空如也的牆壁，依舊很茫然。

嚴昱澤嘴角一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這突然這麼一問，跟我以前接過的一個劇本一樣，不過你放心，你的命和女主角不一樣，我讓家政阿姨給你換的。」

嚴昱澤說，「你們女人聽見能夠不老，是不是就覺得是好事？比起不老，麻煩更多。一年兩年十年樣貌不改都還可以解釋，但要是幾十年都一樣，肯定要被送進實驗室。要說躲起來，身份證明也很麻煩，還到處都是攝像頭，東躲西藏的日子還會跟壽命一樣長，甚至沒有期限，這樣的日子，你過得下去？」

「在客房床頭柜上，你沒看見嗎？」嚴昱澤說，看阮棠馬上要去拿，他又說，「先別急，上午說到一半，咱們先討論一下這個事。」

對方怒吼一聲，「嚴昱澤，你真的帶了一個女人回家！」

她睜開眼，這一次腦袋沒有疼痛和沉重的感覺，十分清醒。

阮棠進廁所，面積之大，和一般人家的客廳都差不多，她已經失去感嘆的能力。洗手的時候，她抬頭看看鏡子，眉眼五官還是原來的樣子，還好還好，自從知道身體有了不同尋常的變化后，她真擔心自己會顯現什麼異常。

阮棠連忙擺手，示意自己不是偷聽他打電話，「找不到廁所。」

阮棠聽著他的形容，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電話那頭的經紀人似乎是急了，不肯放棄勸說，嚴昱澤語氣也沒半點轉圜，兩人在聊電視劇。和_圖_書經紀人大約說了這次通告就算了，但是電視劇要他好好磨練一下演技。嚴昱澤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笑，「我演技什麼樣導演難道之前不知道，現在來和我說要提高，當初選角的時候怎麼不去找個演技派。宣傳的時候可勁把我拿出來遛，要流量要人氣，現在要求這麼多。他怎麼不上天，找個神仙來拍算了……對，你就原話告訴他們，要是不合適趁早散，也別互相埋汰，反正還沒開始拍，各求所需去。」

阮棠一算日子，周六車禍，現在已經是周一的晚上，她已經在這裏待了整整兩天。

嚴昱澤聽完她的分析，「你覺得你同學原本約的那個人有問題？」

他的語氣柔和許多，「就休息兩個禮拜，沒什麼事，你乖乖拍戲，過兩天有空我來看你。」

阮棠覺得這人說話就是有點欠，她還好好活著呢，哪裡稱得上是凶衣。看在她被撞之後他擔著風險救她回來，她就不和他計較這些口舌。

阮棠在深度睡眠中恢復身體的機能，她幾乎能直觀地感受到骨骼，血肉，還有細胞在逐步地恢復活力，車禍給她來帶的創傷正在一點點被修復，這種感覺玄而又玄，彷彿回到了胎兒時期，她幾乎沉浸在這種奇特的感覺里，但是外界的聲音卻打破這種寧靜。

阮棠抬眼看了嚴昱澤一眼，他這張臉家喻戶曉，隱藏難度更高。

阮棠問：「你既然沒有長生不老的打算，為什麼去參加那個飯局？」

這時嚴昱澤手機響起，他看了一ｍ•hｅｔuｂooｋ.ｃoｍ•ｃｏｍ眼後接起，沒好氣說，「說了休假不要打擾我。」

兩人一時陷入沉默。

嚴昱澤回頭一看她還站著，擰著眉，脫口而出，「你怎麼還在？」

阮棠心想，原來他的情況和她差不多都不是自己要去的。

真該讓粉絲來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哪裡有辛苦，辛苦的是經紀人，導演和製片……

嚴昱澤手一抬，指著客廳走廊盡頭。

「你是說，任其自然才是活下來的關鍵，一旦吃了葯採用治療，反而會引發死亡？」

想到房子里只有嚴昱澤和她，還有上門來過的私人醫生，阮棠整個人都不好了。

嚴昱澤還在打電話，這回不是經紀人。

「現在是什麼時候，我又睡了多久？」

「起碼這個人應該知道更多東西，」嚴昱澤說，「還有一個問題，當天吃飯六個人，為什麼其他人都死了，就我們兩個活下來。」

這個問題之前阮棠就已經想過，「我記得，當時沒有把湯喝完的就我們兩個。」此刻回想，其他人都是抱著要長生不老的目的去，當然不願意浪費一點。

實際上以現在社會的科技，最有可能的還是像他說的那樣，東躲西藏地過日子，時刻擔心自己的異常什麼時候被人發現。

仔細照一圈鏡子，她忽然覺得哪裡不對。看到衣領忽然反應過來。她撞車之前穿的是衛衣，現在身上是一套棉的女式睡衣。

阮棠用口型問他，「廁所？」

「其實前幾天我也在調查那個飯局的情況，」阮棠說，「王筱和我說的不多，我只能hｔtｐs://ｗwｗ•he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m從她身上試著查，有一點發現。」

「恢復的挺好的，」阮棠問，「我的衣服誰換的。」

無論是電影電視里都把長生不老給美化，身體不受時光的侵害，在最好的時候停留住，在人間嘗試百態，過得特別滋潤。

有錢人真會玩。阮棠趕緊走過去。

「你現在知道了，我們兩個，如果真的長生不老，以後打算怎麼辦？」嚴昱澤靠在真皮沙發椅背上，姿勢很隨意。但皮囊好的人就是有這種優勢，做什麼都顯得賞心悅目。

「……我不是說了這兩個禮拜的工作都給我推了，什麼通告這麼重要，不去，」嚴昱澤語氣不耐煩，「我管你什麼資源什麼路數，休息的事情我上周就和你說清楚了，現在安排的活要不你找別人去，反正我不去。你手下也不止我一個藝人，我發揚風格，把出頭的機會讓給後輩，這麼好機會你可別浪費了，也別只盯著我一個，就這樣，別再電話煩我，我就想休息一段時間。」

嚴昱澤頷首，繼續分析，「據我所知，那幾人都是做了完全的安排，病兆一出現，吃藥打針，最後還送了ICU進行各種治療。」

阮棠一邊感嘆當明星就是賺的多，一邊聽著他對著經紀人也是頤指氣使的態度。

阮棠擔心兩天里爸媽和朋友有沒有聯繫，還有她在等面試結果，也不想錯過通知。不過和身上發生的事比起來，緊急度都可以降一降。

阮棠沒想到嚴昱澤分析問題起來，一點不含糊，邏輯思維縝密，還能注意到這個細節。

阮棠從https://www.hetubook.com.com床上起來，手腳自如，沒有任何問題，她心頭大石總算踏實落地，走出房間去找廁所。到了客廳才知道嚴昱澤的房子有多大，客廳就寬敞的就跟演播廳一樣，難怪他打個電話就跟有迴音壁一樣直往房間里竄。

清醒到能聽見客廳里某人打電話的聲音。

經紀人：「別和我裝傻，你剛才和誰說話？」

「本來不應該我去，家裡一個長輩定的，他身體不行，飯局之前已經住院了，我就想看看讓他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一頓飯到底什麼樣，就替他去了。」說完他扒了一下頭髮，像是有些懊惱。

誰換的衣服？

她坐到單人沙發上，正好和嚴昱澤斜對。

阮棠目光一動，看向他，「你也是？」

嚴昱澤明顯也知道這一點，眉宇間隱隱透著一股煩躁。

也就是他流量高，粉絲多，一般藝人要是這個德行，恐怕早就從屏幕上消失了。阮棠想起這兩天混在他粉絲群里，但凡有點照片視頻出來，就有一大群人出來吹彩虹屁，什麼「哥哥好帥」「哥哥神仙顏值」「哥哥辛苦了」。

她推門出去。

阮棠聽到他的問題，蹙起眉頭。

「處理了，」嚴昱澤說，「都是血，要不是你當時身上傷口已經全部沒有了，家政阿姨都要懷疑我是不是殺了人，留著當凶衣嗎？」

阮棠把從王筱媽媽那裡得到手機隨筆等信息托盤告訴嚴澤宇。畢竟現在僅有他們兩個活著，無形中就站到同一陣線，不然以他們只見過一面的陌生關係，嚴昱澤也不可能冒險把她就這麼帶回來。

「我的手機呢？」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