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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昱澤回頭看一眼桌上孤零零的番茄炒蛋，炒青菜，紫菜蛋花湯，忽然就有淚目的衝動，「2020都脫貧了，你是國家的漏網之魚嗎？」

她一擺手，沒有一點招待客人的熱情，「拖鞋在鞋櫃里，自己拿。」

這是聞璽和阮棠一起碰到的事，他不好去問老闆，問題全是對著阮棠。

剛才在咖啡館阮棠錄了音，不需要轉述，直接播放給大家聽就可以。會議室里無人說話，極為安靜，女孩講述紋身的故事讓在座的人都微微皺眉。阮棠已經聽過一遍，對故事不新鮮，但還是聽出點不一樣的東西，女孩在說到紋身時聲音微微顫抖，需要仔細辨別才能聽出來。

他是來拿留在桌上的筆，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微笑著問阮棠：「知道我們公司的報銷流程嗎？」

嚴昱澤低笑：「差點以為自己打了個回聲筒，你先說吧，我這個光說不行，還要給你看照片。」

阮棠看看廚房，覺得他說的晚了點，就回了消息htｔps://ｗww•ｈｅｔuｂｏok.ｃｏm•cｏｍ過去，說自己在做飯，不出去吃了。

錄音播放結束，黃宇興奮地問：「不死樹的畫？在哪裡？真的是畫在人皮上的？」

會議結束后，黃宇倒是從化失戀為學術研究，盯著不死樹的照片看，跟看著初戀情人似的含情脈脈。

阮棠在廚房盛菜，頭也沒有回一下，「給我爸準備的，本來他說要來看我一趟。」

阮棠覺得論臉皮厚，嚴昱澤在她人生榜單里排個前三那是完全沒有問題的，甚至還有低估的可能。

嚴昱澤義正言辭，你在我心裏早就跟過命的哥們一樣，咦？難道你有什麼想法？

蹭吃蹭喝還說得如此清新脫俗，慣得他毛病。

會議結束聞璽是第一個離開的，沒想到又折回來。

放下手機覺得不對，拿起來再看一遍，又惡狠狠地說，誰和你關係不一樣？

聞璽直接在群里通知他明天來一趟公司。

下班回家路上，阮棠一邊腹誹萬ｈｔｔｐs://ｗww.ｈetｕbｏoｋ•ｃｏｍ•ｃｏm惡的資本家，下車後身體很老實地去了一趟菜市場，帶點菜回家——畢竟這個月連外賣都吃不起了。

阮棠覺得和黃宇認識時間長了，翻白眼快養成習慣了，也不知道眼皮會不會留後遺症。

言下之意，沒有發票的報銷不知道要猴年馬月了。

嚴昱澤的消息已經急著跳進來，少爺我餓了，還沒吃晚飯，既然你都燒好了，乾脆我就到你這裏將就一頓吧。

阮棠慢慢回頭，對上聞璽似笑非笑的眼，瞬間身體就有點僵硬。

阮棠接起嚴昱澤電話，立馬想告訴他今天遇到的事，興沖沖地開口，沒想到嚴昱澤居然說一樣的話。

阮棠把拍著那一頁不死樹圖畫的照片發到群里。

默契的驚人。

嚴昱澤馬上就問一句，燒的什麼？

阮棠朝錢佑曼看了眼，她默不作聲點頭。

阮棠想起賬戶餘額，頓時就憂傷了，這才月頭呢，她居然只剩下七百「巨款」。

嚴昱澤進門的時候就把房子打和_圖_書量了一圈，一室一廳的房子，在他眼裡顯得空間狹小，每個空間都被利用的夠夠的，書架起到隔斷作用，把沙發和餐桌分開，沙發上的抱枕都是水果圖案，西瓜草莓一樣大小。

很久沒進廚房，手勢生疏，阮棠忙碌了一陣出來，看見手機有不少未讀消息。嚴昱澤問她群里那張是什麼照片，血淋噠滴怪滲人的，好一會兒沒見她回，連珠炮似的問她在哪，最近的一條是喊她出去吃飯，順便交流信息。

不過話還是要說明白的，「不是我和聞總，這錢是聞總自己出的。」

阮棠有想法，想找一包耗子葯給他放菜里。

「端個盤子就不叫吃白食了？你咋定義白食的。」阮棠唾棄他，「別在這裏晃了，菜都在桌上了。」

換鞋的時候，他狀似隨意地開口，「準備挺周到的，連男拖都有。」

「發票簽字，部門審批，財務做賬，效率高點的話，錢到手上也就差不多一個半月。」聞璽說。

既然人員不齊，這個會也沒深入m.hetubook.com.com研究，等明天嚴昱澤到了再開會討論。

「聞總，你看這報銷流程是不是太長了，咱們公司開務虛會不？員工意見箱有沒有？有沒有渠道可以反映改進工作流程的……」

就聽見會議室門口傳來聞璽的聲音，「所以被忽悠也是我一個人損失是吧？」

聞璽把唇角硬壓下去，「怎麼說你也是直接找我報，不需要走財務，差不多就一個月吧。」

她咬牙切齒地回語音：大晚上你跑未婚女青年的家裡，不適合吧。

……

她氣壯山河地回了一個字，呸。

阮棠心裏咯噔一下。

阮棠正在輸入番茄炒蛋和炒青菜。

正打算離開的張誠和刷著手機的錢佑曼同時停下動作朝她看過來。

聞璽回來之後沒耽擱，馬上召了小組的人開會，布置調查那個女孩姨媽的事。張誠也來參會，不過他向來話少，聽的時間居多。

嚴昱澤看著有點想笑，等打開鞋櫃，看見第一排的角落裡放著一雙棕色男士拖鞋，他目光頓了頓。

阮棠就要把今天去ｗｗｗ•ｈｅｔuboｏｋ.cｏm.cｏｍ電視台的事講了，剛開了個頭，黃宇從辦公室門口探出半個身體，喊她開會。阮棠只好跟嚴昱澤說等會兒再聊，掛了電話去開會。

兩人一怔之後又同時說：「你先說。」

嚴昱澤：是夠危險的，不過以我的才貌，跑哪都覺得危險，看在咱們關係不一樣的份上，我決定信任你一回。你萬一有什麼想法也要克制住啊。

阮棠整張臉都開始泛苦，眨巴眨巴著眼。

嚴昱澤走進廚房，「我也不能吃白食，給你端個盤子吧。」

二十分鐘之後，門鈴響起，阮棠剛把青菜放上餐桌，心不甘情不願地給嚴昱澤開門。

「除了高大威猛一點，和其他樹看起來也沒什麼兩樣，那個小姑娘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和聞總不會被人忽悠了兩萬？」

阮棠：這是該知道呢，還是不知道。

聞璽說：「已經算快的了，這還是有發票的情況。」

這個在斜塘成立的工作群一共六個人，嚴昱澤也在裏面，他發了張問號臉的表情，大家才想起來，項目組還有個外包人員沒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