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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昱澤掃他一眼，「一個卦相就把你嚇成這樣。」

在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嚴昱澤想起曾經看到過的長生宴菜單。

「就是那一刻，我知道必須要離開萬源，」林志遠說，「而且我要弄明白他們到底在研究什麼，當時萬源管控最嚴的地方，藏著一杯紅色的液體，就是赤泉。我決定要把它弄出來。」

「有什麼奇怪的，風水界里做這些事的有不少，久城也就是規模大了點，能力好了點。」

嚴昱澤反問：「我你就放心？」

「在我加入進去的時候，已經有百年以上的歷史，實力非常雄厚，當時還有軍閥偷偷拉攏他們，戰火年間也左右逢源，過得很滋潤。」林志遠說，「在我加入后，有一天無意中發現自己的名字早就記錄在一本冊子上。我趁著查資料的時候，把那本名冊翻了個遍，發現那是一本參加長生宴的記錄冊。」

嚴昱澤挑了一下眉，「這和我小心久城有什麼關係。」

林志遠說，「也不相信，但你家和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三代的香火情。看在這些年對我的支助上，告訴你也不虧。」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嚴昱澤從中聽到的卻是困難難以想象，「你在萬源所有方士的眼皮子底下，把赤泉偷出來。」

林志遠說：「先別急，聽我說，我曾在萬源工作過幾年，他們承接所有業務，換的錢和資源，全部投入到一項研究里。」

自從成為長生不死人後，死亡的威脅已經變得很弱，但當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在被關注著時，所謂的不死依仗，變成了另一種可怕。

嚴昱澤臉色微微沉下，當時林嘉發現不對，到了美國還追查過情況，卻沒有什麼收穫。原來他母親是知情者，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從小到大的記憶和他母親有意的引導。

林志遠慢條斯理地吃著面，動作和表情和他嘴裏說的兇險完全不符，他吃了幾口后說，「現在和你說天道你也不會全信，反正記著吧，長生不死ｗｗｗ.hｅtuｂｏｏｋ.cｏｍ•cｏm的日子越長，越會覺得，天道安排的命運才是最不可違逆的。澤水困卦是坎、屯、蹇、困四大凶卦之一，不重視不行。」

「何止好了一點，」林志遠說，「簡直是出類拔萃，久城的人，在方士之術的造詣，是風水界內的翹楚，唯一能夠比肩的是萬源榮達，你知道萬源嗎？」

「聽說過。」

嚴昱澤目光在他臉上一轉，似乎在探究這句話的真假，「什麼卦相。」

「就算卦相是真的，你找我是想幹什麼？」

林志遠神色微斂，「你進久城也有段日子了，就沒有覺得奇怪？」

林志遠眼眸沉沉的，「萬源和久城，背後應該是同一個老闆。」

林志遠毫不猶豫地回答，「124歲。」

林志遠一點也不忌諱地點了點頭，又說：「你不是有問題想問我？」

林志遠很難形容當時看到冊子時的心情，一股森寒的涼意從脊椎骨竄上來，四肢百骸都被冷透了，內心深處是戰慄和畏懼。

「聽說就是不了解。和_圖_書萬源的規模和久城不能比，但接業務葷素不忌，就是下咒，破風水局，奪氣運這種事，只要能出得起價，萬源都能接。」

林志遠說：「澤水困卦。剛占卜出這個卦的時候，我以為換個地方就能破解，最近兩個月里，我走了很多地方，可是卦相一點都沒改，看來問題不是出在地方，而是我身上。」

嚴昱澤在他說的時候已經咯噔一下，心底發寒，不過他還沒忘記重要的事，「那是萬源榮達的事，和久城有什麼關係。」

林志遠說：「林嘉是我家族一個遠親的後代，長相和我有幾分相似，當初他母親要去美國之前來找過我，說缺少旅費和生活費，一個人也沒有能力撫養孩子，希望能得到家族支助，她只是一個外室，林家不可能花大錢來供養他們母子，不知道她用什麼渠道找上我。我就說了以後需要有個人代替我出面辦一些事，還有危險。她回去想了三天，回來告訴我，她的兒子可以幫我，雖然年紀還小，但勝在可以好好栽培www.hetubook.com.com。我同意了。後面的事你應該很清楚，我不用再複述一遍吧。」

「赤泉是我找了很多古方和資料，才弄懂怎樣使用，也證實了我一個猜想，萬源在畜養長生人。近幾百年來出現的長生人，都是他們設計產生的。」

林志遠說：「我和你一樣，是參加長生宴后活下來的長生人，自從發現身體的異常后，就不止一次想找到原因，這個你應該也很清楚。不過我那個時代很特別，兵荒馬亂，很動蕩，無論是人還是資料，都是朝不保夕。我為了擺脫家族，也嘗試過普通人的日子……」說到這裏，他臉上顯出一絲譏諷的笑意，「後果你也知道。有段時間，我甚至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答案。結果後來被無意中弄到萬源榮達，在那裡我才找到一些過去難以弄明白的答案。」

林志遠吃了半碗面，問：「這麼好的機會，你就只想知道我的事？」

林志遠在那瞬間突然就明白，自己能到萬源榮達來工作，也不僅僅是巧合，而是安排。

「林嘉在斜塘做的https://m.hetubook.com.com事是你的安排？」

「原來是看在錢的份上。」嚴昱澤說。

「赤泉？」嚴昱澤不費力就猜中。

嚴昱澤略一沉吟，「你活多久了？」

「如果是這個時代，那肯定沒戲，」林志遠說的極為坦誠，「那個時代畢竟特殊，世道亂了，什麼事情都會發生，為了偷出這份東西，我設計了一小場動亂，差點引起局部戰爭，幸好東西安然到手。那之後，我就躲著萬源榮達的人。」

「你還模仿萬源的方法，搞出一次長生宴。」嚴昱澤冷聲說。

嚴昱澤插話問了句，「萬源榮達是以前留下來的方士組織？」

嚴昱澤說：「上次你說讓我小心久城，為什麼？」

「不幹什麼，」林志遠說，「如果我遭遇什麼不測，有些事總要交待出去，別人我不放心。」

林志遠繼續說著，「上面有我，還有曾經一起參加長生宴的人，不過名冊里絕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死了，所以都被標紅，偶爾有活下來的人，是黑色字。而這些活著的人，下面還有一條條的記錄，是他們的人生軌跡和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