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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璽帶著阮棠拔高几米，繼續往前衝著，根本沒理會。

鄭炎說：「你虛構的再像，也是在我殘留的精神陷阱里，回去！」

「岳城，你是故意引我過來，還是不願讓這個小姑娘看到真相，」鄭炎暗啞地笑了兩聲，「是你一手安排朱允炆離開京城來到崑崙，又是你以復國為籌碼，讓不死族以全族之力培育不死軍，如果不是天譴降雷，只怕如今歷史早已經改寫……」

他左右搖擺兩下頭，模樣怪異，忽然笑了一下說，「弄出這麼一個虛假的回憶，你在糊弄誰？」

朱允炆死死咬住牙關，用力掙扎之下，居然從兩人轄制中掙脫出來。他從袖子里拔出匕首。

鄭炎的表情和剛才憤怒完全不同，瞳孔幽黑無光，神色陰沉，身上散發著一種難以形容的讓人害怕的氣質。

鄭炎的憤怒也停止了，他額頭每一根突出的青筋，阮棠都能看得清楚。

阮棠被雪迷了眼睛，伸手揉了兩下，眼前突然和圖書一花，有一個人已經飛速追了上來，還攔在兩人面前。

兩人已經一頭撞進風雪裡，大雪兜頭兜腦地罩過來，冰冷刺骨，吹在臉上的風也如同風力的小刀，刮的人皮膚生疼。

阮棠忍不住問：「怎麼又回來了？」

不死族的人笑道：「陛下糊塗了，以為我們怕這個？」

昆崙山搖動，在不死族人驚恐的目光中，不死樹從中斷裂開。

強烈的光芒爆炸。

地動山搖，風雪亂卷，很快失去了方向，山川河流全部碎裂，倒吸著往天空吹去。天空撕裂開，露出碧藍。

鮮紅的液體從樹榦中流出，赤泉的池底也湧出水來。兩者都如同鮮血般，染紅了大地。山體的震動變得更加強烈。

就在他專心致志地畫到最後一筆。岳城手中的劍已經爆發出來。

阮棠回頭朝斷裂的不死樹，沸騰的赤泉，還有被定住不動的鄭炎。就在這時，她發現鄭炎的眼皮微微抖動一下。

腳下是https://m.hetubook.com.com一片無邊無際的水澤，別無他物——他們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就在幾人要衝上前時，朱允炆把匕首貼到自己脖子上。

爆炸的光都成了靜止的畫面。

岳城反手把手裡的劍插|進樹榦中，嘴裏飛快默念幾句咒，同時吐出一口血。劍上藍光湛湛，光芒有靈性似的，壓縮膨脹，又再次壓縮，如此反覆三次。

就在此時，忽然聽見有人驚叫，聲音驚恐之極。眾人立刻回頭。鄭炎和岳城已經分出勝負，鄭炎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而岳城雖然天賦驚人，修習方士之術的時日畢竟還短，很快就落在下風。全身上下都是被風刃擦到的傷口，遠遠看著已經是血人。就在鄭炎又是兩道風刃砍出時，他不避不閃，胸口中了一擊，身體被強大氣勁衝倒，撞在不死樹上。

「是我。」岳城溫和地笑了一下，身上的傷口消失，衣服也變城現代樣子，恢復成了聞璽和_圖_書的樣子。

「聞總？剛才是你？」

阮棠不由哆嗦一下。

他動作飛快，腳下輕輕一點，兩人就飛離了赤泉的範圍。

鄭炎緩緩從天飄落，降落在兩人面前。

天地驟然一變。

一句冰冷的「回去」，整個世界都震蕩起來。

眾人愣住。

聞璽在阮棠的耳邊說：「等會仔細盯緊縫隙的出現。」

「他……」

樹枝斷口位置流出几絲殷紅的液體，看起來比赤泉更濃郁幾分。

「岳城……我不死族讓你修習方士之術，與你分享長生之秘，卻被天道傾覆滅了全族，這些難道不都是你的錯……」

鄭炎眼睛一眯，忽然感覺不好。

他的聲音穿透了風雪，鑽進阮棠的耳朵里，她心頭劇震，下意識抬頭要看聞璽。結果被風雪糊了一臉，又只好縮回去。

樹下忽然黑影一閃，岳城飛身躍起，來到阮棠面前，一把勾住她的腰。

他已經踩著虛空來到不死樹下，周身的風刃圍繞，聲勢驚人。岳城和圖書在躲避時，肩膀被風刃刮到，頓時裂開巨大的口子，之後就越發小心。

鄭炎目眥欲裂，咬牙嘶吼，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里發出的，「岳、城！」

「你的錯，你的錯……」鄭炎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聞璽環著她的腰輕輕一跳跳，眼前一切景色扭轉又分崩離析，迅速換了一個模樣。

鄭炎神色猙獰，飛快在手臂上一抹，傷口崩裂，鮮血湧出，他以自己的血液為介質，領空畫了一道極為複雜的符咒出來。

聞璽至始至終都沒有回答過一句。

阮棠點頭，集中精神觀察周圍。

鄭炎追在兩人身後，動作靈敏。風雪朝著他兇猛地衝去，卻半點沒有妨礙到他。

阮棠轉頭朝朱允炆看去，神樹對不死族人而言，不僅僅是信仰，更是生命延續的象徵。鄭炎和岳城的打鬥太過兇險，旁人很難插手。但朱允炆不懂術法，就成了其餘人攻擊的目標。此時眾人哪還有平時恭敬柔順的樣子，兩人死死按住他的肩膀，m.hetubook.com.com一個身著斗篷的女人，從匣子里取出人蠱，掰開朱允炆的嘴喂進去。

阮棠在聽到這個聲音時，心臟不可抑制地極速跳動，身體也跟著緊繃。她覺得哪裡不對勁，四下環顧，發現周圍的所有的動靜在這一瞬間都被定格住。

鄭炎大怒，額頭和脖子上都爆出青筋，「岳城，你學我族術法，不思感恩，居然還要毀我族神樹……」

鄭炎實力驚人，但也顧忌著不死樹，所有施法範圍都縮小在樹下，束手束腳。兩人的鬥法你來我往，實力相當。

到處都有崩裂的痕迹，可這些都沒有給她任何感覺，應該不是縫隙。

從不死樹上斷裂下來的枝椏樹葉迅速枯萎，化為了黑灰。

聞璽臉色有幾分凝重，「他就要來了。」

「是我。」聞璽說，「現在是在我構建的精神範圍。」

岳城在躲過的同時，手裡的反手朝樹冠上砍去，劈中的地方掉落一根拇指粗細的樹枝。

聞璽說：「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我是在這裏構建出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