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嚴昱澤突然伸手，越過了符陣範圍，在觸碰到符陣靈力時，他的手絲毫沒有被符陣上附帶的靈力所排斥，很容易就穿過，抓了一隻殘蟲過來。殘蟲翅膀下的黑影也想跟隨，結果被符陣所絞殺，冒出一絲青煙。
方子珩手裡有張銀色的符紙，時而搖曳，時而綳地筆直，他面色沉肅，眉宇擰地死勁，鬢角流下一條汗跡。聽到窗戶破裂聲音，他飛快掃來一眼，「你怎麼出來了，裏面很糟？」
嚴昱澤笑笑，「趕緊行動吧，裏面可能抗不了多久。」
阮棠聽得心驚肉跳，這種感覺並不是虛幻的，她的心跳真的越來越快，可能已經快要達到150。
聞璽嘴巴微微張開。
阮棠適應黑暗后，依稀能看到輪廓，看到的是聞璽站立不動，而身周水形變換不斷。
……
殘蟲翅膀撲騰，尾巴上熒光亮起來，劇烈閃動，似乎在掙扎，又像是在消耗能量。
鄭炎如附骨之疽，「大明已經亡了，你這個皇族棄子卻長生不死地活下來wｗｗ.heｔuｂook•ｃｏm•com，如何，眼看著江山不保是何滋味？岳城，你當日讓允炆陛下來到崑崙，把我族拉入靖難之亂，想用方士之術對抗燕帝，真的是為了讓陛下重歸正統？還是你自己存有異心，圖謀皇位？」
鄭炎大喜，卻聽見冷厲的一聲，「滾。」
「我當日還覺得奇怪，你這樣的人物，居然不求回報的為朱允炆謀划，即使明明看出他根本不是帝王之才，難道是血脈親情……哈哈哈，真是笑話……」
「都求救了能不糟嗎？」嚴昱澤在初時驚訝之後，見符陣還支撐地很穩，還能調侃一句。
方子珩沒再問什麼，只是問：「有把握嗎？」
聞璽睜開眼，眼眸隱隱透著血色，表情如冰雪化成，既冷漠又無情。
鄭炎的靈力把聞璽包裹地水泄不通，可即使如此，他還沒有找到聞璽的破綻。
鄭炎猝不及防，發出凄厲的叫喊。
之所以沒有完全圍上來，是被房子四個角落的符紙構建出和-圖-書的符陣阻擋著，地面上有個特殊圖案的靈力運轉著，如同無形的保護罩，讓殘蟲無法突破。
聞璽閉眼靜立，面無表情。
聞璽呼吸一窒，水泡中忽然冒出空氣。
「我想實驗一下。」嚴昱澤說。
嚴昱澤捏著一隻殘蟲看了幾秒，發現只要避開它的撕咬，就不會有事。
嚴昱澤說：「總要試試，沒時間考慮了。」
「剛才這些殘蟲還一閃一閃的，現在倒沒亮了？」
「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身不由己，因為你早就被人下了蠱——是共生吧。要十年時光，還要機緣巧合才能煉出的蠱，在煉成之時，蠱蟲會一分為二，此時下蠱，宿主之間共享生命，其中一人死亡，另一個也會被蠱蟲獻祭而亡……你和朱允炆身上就有這種蠱。」
「給你們下蠱之人，看中你的才華，又怕你難以利用，用了如此陰毒的蠱毒。你為了解開身上的蠱才修習方士之術。你利用朱允炆想以正統之名奪得天下，而不死族，擁有天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術法起源，既可解蠱毒，還可以用異術對付燕帝。好一招一石二鳥。」
方子珩說：「就在剛才你們進去，這些蟲子就成群結隊飛過來，圍住這裏，剛才全部飛起，身上突然沒了閃光。」
方子珩朝地上下巴一撇。
「你是真龍血脈，卻始終沒有被承認身份，他們叔侄斗得再厲害，也至少是名正言順可以繼承大統的人，而你卻只能准守誓言護著朱允炆。」鄭炎笑道，「陛下這個人，書生意氣，婦人之仁，若是生在平民之家，當然無礙，別人見了還要誇一句純善君子，生在那個寶座上，卻是再可憐不過。你對他的諫言，他都沒有採納，反而聽那些腐儒的話，連江山都敗了。」
鄭炎以水為形，往他七竅鑽去。
方子珩一邊凝神控制符陣一邊說，「外面情況也不好，裏面的你們自己想辦法。」
天空漆黑一團如同濃墨，乍眼一看會以為今夜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但耳邊嗡嗡的聲音不斷，再仔細看，和圖書遮天蔽日的是一群飛蟲，正是之前說過的殘蟲，這些蟲子把尾部的熒光隱起，每一對翅膀下必然會弔著一團黑影，烏壓壓的一片籠罩過來，把房子周圍堵了個嚴實。
金色火焰大盛，席捲而來，溫度高地嚇人，最近的水直接被蒸騰為氣體。
大家沉浸在黑暗中時間太久，幾乎已經忘記了光亮，突如其來的光線，猶如利劍般刺破黑暗的包圍。
嚴昱澤突破了窗戶上的封鎖，翻到牆外，抬眼一看，整個人都愣了一愣。
鄭炎獰笑：「你的心亂了。」
他的聲音在水裡震蕩，在整幢房子里回想，不知道用了什麼異術，引得人跟著他說話的節奏，心跳如雷。
鄭炎動手前顯然已經計劃，把所有的光源都破壞了。
嚴昱澤當然知道外面的兇險不下於裏面，於是問：「有什麼東西可以借點光進去。」
地上的陰影涌動著，變得越發濃稠。
嚴昱澤若有所思，忽然站到符陣邊，地上有道靈力線，一般人看不出，如果有人看到此刻的場景，只會覺得和圖書有種無形的隔絕。
方子珩目光有幾分奇怪地看著他，「你的靈力很特殊。」穿過正在運行的符陣時連布陣的人都沒有驚動。
周圍的靈力場一下變得混亂。
「可惜朱允炆實在迂腐，不肯用活人淬鍊不死軍，居然還自己跳入赤泉……」
對陰影和風忍的靈力控制爐火純青，但最厲害的還心理控制，嚴昱澤很快對鄭炎進行判定。
這時窗戶那頭透進一束光，直接照在地上。
鄭炎大驚，「不可能。」
心靈的動搖，才是吞噬對方的最佳渠道。
方子珩不解，不過周圍殘蟲聚攏的很多，他無法分心。只能用眼角餘光關注著。
嚴昱澤在地上撿起手電筒，打開發現沒有亮，再檢查一下，發現已經損壞。
「手電筒沒了，就用這鬼蟲子來當光源。」
「當心別超過了，過線我也救不了你。」方子珩提醒。
鄭炎化成一團水，衝上來后就包裹住聞璽，他此時的樣子彷彿置身在一個水泡中。其中蘊含著驚人的壓力，還有一股靈體，如針刺般往他身體內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