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阮棠心裏彷彿已經有一隻尖叫的浣熊在咆哮，趕緊捂著鼻子奪門而逃，在廁所里把臉洗乾淨再回辦公室時，她整個人已經有點蔫蔫的。
聞璽面色微沉。
張誠臉色變換不定，「就沒人反抗？」
阮棠說：「我畫的是符籙。」
聞璽把人橫抱離開科研室。
張誠不假思索地回答：「肯定沒有。」
阮棠瞪大眼睛，回頭向聞璽看去。
指尖碰到玻璃試管，驟然眼前五光十色，各色畫面片段衝擊過來，瞬間好像有無數的紙片刺進腦海，阮棠鼻子一熱，兩串血流下，她悶哼一聲，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軟倒。聞璽兩臂順勢一撈，就攬住她，他低頭一看，人已經暈過去。
阮棠接過，咕嚕咕嚕一口就喝乾，用紙巾擦了一下嘴，問：「我怎麼了？」
阮棠皺眉使勁回想，「除了那個符籙，其他都記不太清楚了，畫面太快。要不然再回去摸一下？」
張誠把紙收起來，覺得用畫畫傳達和*圖*書這個途徑基本已經堵死了。
聞璽說：「這份赤泉是試驗了幾個人弄出來的？」
聞璽攔住她，「算了，先放著，等回頭再和資料室里的符籙核對一下看看有沒有相似的。」
聞璽問阮棠還記不記得其他的。
剛才她就算就以這個樣子侃侃而談。
張誠倒抽一口氣，本來想說萬源財大氣粗，又覺得長生人不是貨物，很不妥當，於是就沒說。
等他走了，聞璽看了阮棠一眼，「先去洗洗臉。」
張誠拿著剛才阮棠畫的那張紙站起來說：「我先去把科研室鎖了。」
「還有些符籙圖案，和靈器。」
聞璽溫聲說：「慢慢想，不用急。」
張誠：「……」她美術可能是數學老師教的。
「你剛才暈過去，是看到什麼東西了？」聞璽說。
張誠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辦公室內寂靜地落針可聞，只有阮棠鼻尖在紙上摩擦的聲音。過了十分鐘左右，她m.hetubook.com.com把紙轉向面對聞璽和張誠，「這個出現的次數最多。」
守在走廊里的陸一葦和張誠在大門打開的一瞬，臉色瞬間就變了。幸好赤泉的香氣泄露了片刻，很快門關上香氣很快消失。陸一葦手上青筋爆起，臉色緊繃，等關門后緩下來的時候長長嘆了口氣。張誠的情況也差不多。
張誠剛才聽著長生不死人的事正覺得腦子有點亂，正好可以緩一下，說：「我拿紙和筆給你，畫出來給我們看看。」
張誠頗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赤泉對周圍的影響是巨大的，尤其是具有靈感天賦的人，除了傳說中的不死族修行過特殊的術法，一般人根本無法抵抗這種特殊的引力。他沒想到阮棠還真能用上通術，要知道幾個月前，阮棠對風水常識才剛剛入門。
聞璽抱著人微微轉了轉，避開他的手，徑直朝電梯走去。
兩人這時才注意到聞璽抱著阮棠。
聞璽說：「有這些ｍ•ｈetｕｂｏoｋ.ｃｏm.cｏm已經足夠，赤泉影響很強，先封印起來，不要再接觸。」
阮棠：「……」
他們兩個看著畫都沒說話，氣氛一下陷入莫名的安靜，阮棠追問：「看出什麼了？」先看看張誠，他目光明顯躲閃。她又看向聞璽。
阮棠說：「好像是三個，一個失敗了，另外兩個幾乎抽幹才有了一份赤泉。」
聞璽的手乾燥溫暖，覆在她的手背上，從掌心傳過來的溫暖，讓阮棠對抗赤泉多了餘力。她剛才被赤泉的香味勾得血液沸騰，心跳失速，幾乎快要失去控制。聞璽不但手包住她的，人也站在她的背後，從姿勢上看，幾乎是把她環在懷裡。
陸一葦略有些奇怪地看著聞璽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
聞璽面不改色地點評，「畫的很後現代抽象派。」
阮棠回想剛才一下子看到的眾多雜亂的畫面，臉色發白。
聞璽凝神思考，「可能是有耳的玉瓶。」
他似乎也注意到她的動作，唇角略彎和_圖_書，似笑非笑。
張誠聚精會神，「這好像是個什麼鼎。」
張誠一直都充當辦公室保姆一職，見狀條件反射馬上伸手要把阮棠接過來。
阮棠意識到他們根本沒看出來，把紙拿回來，在這頭又添幾筆，在那頭又刪掉兩根線條。
阮棠沒有多想，全部心神都在赤泉上。
聞璽說：「算了，素描基礎班讀完也要一年時間。」頓了頓，又補充，「還要看天賦。」
阮棠想了想，「我看到的長生人，他們都是睡著的樣子，沒有一個醒著。」
阮棠醒來的時候，頭昏腦脹，晃了晃腦袋，一側臉看到聞璽和張誠的臉，再看周圍，發現自己躺在聞璽辦公室的沙發上，趕緊坐起來。
張誠則是震驚，「萬源有長生人可以進行這種活體實驗？」
在他暗自感嘆阮棠進步巨大的時候。她已經開始描述昏過去之前看到的片段，「萬源的人體試驗，從研究血液開始，改為抽取生命力。現在的儀器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他和圖書們就採取刺|激的方法，就是不斷用電擊和其他傷害手段，逼迫長生不死的體質修復傷口，在這個過程中，提取細胞再生瞬間產生的生命力，直到抽取到身體無法修復為止。」
張誠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阮棠臉立馬就紅了，看著被修改的圖，覺得無處下手，打算再拿白紙重畫。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新的尷尬出來了，舊的尷尬好像就可以混過去。阮棠絕望地閃過這個念頭。
過了好一會兒，阮棠把腦子裡的東西整理一遍，再次開口，「我看到很多東西，但不是很全面。有些只是一閃而過，看的也不是很仔細。」
阮棠說：「我看到，好像不止一個。」
阮棠說好，等紙筆來了后，就依照腦里想的東西開始畫。
聞璽問：「還有沒有其他的？」
阮棠有些莫名，不過還是聽話地站起來，離開之前，臉正好對著書架上一塊光滑金屬上，她就看見自己鼻子下面掛著兩條鮮紅鼻血，已經凝固了——看著極其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