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進到山洞里，牆面上自帶光芒，剛才那些光團湧進泥土中，好像為整個洞口提供了光。阮棠繃緊了神經，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時不時還往地上看看，生怕突然鑽出什麼東西來。

阮棠終於看清前面的燈火是怎麼回事——一團團米粒大小的光團匯聚在一起，形成像燈籠似的形狀，很有規律地往前面飄浮。

聞璽腳下的符籙眼色越來越淡，直到完全消失，聞璽也停了下來。

聞璽站著不動，片刻之後，嘴角微勾，「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山洞通道很長，走了不知道多久，回頭看不到來時的洞口。

森林深處，一片朦朧的燈光透出來，遠遠看著好像有人居住似的。

阮棠說：「這就有點奇怪了，白天沒有聽到一點水聲，林志遠也說過，只有夜裡才能聽到，難道還有河是晝伏夜出的？」

「難道是海市蜃樓之類的東西？」阮棠問，「怎麼感覺一直在動。」

一想到上次岳城出現時變現地暴和圖書戾和強大，阮棠心頭有些發毛，情不自禁腳往後挪了挪。

阮棠走了一天的路，卻沒吃什麼，剛才走的時候已經有點腿軟，現在想提速腳也重地抬不起，「讓我緩一緩再跑。」

阮棠拿出手機照了照面前，一條二十米寬的河流就在眼前，水流湍急，像是黑夜中急速遊走的巨蛇。阮棠不知道怎麼會有這樣的聯想，把自己嚇了一跳。

阮棠咽了一下口水，「你……是岳城？」

「什麼？」

加快速度后，離燈火就近了許多。

阮棠一點頭，「對。」

「水是真的，不是障眼的術法。」聞璽淡淡說著，站起身。

聞璽抬頭瞥她一眼，甩了兩下手，「是真的。」

聞璽說：「你知道這是什麼？」

「能進嗎？你剛才還攔著。」

「當心。」阮棠情不自禁喊了一聲，剛才覺得河水透著危險，聞璽就去接觸，她才條件反射地提醒。

阮棠往山洞里走去，剛到門口，忽然被聞璽格臂擋和*圖*書下，「怎麼了？」

聞璽說：「子時到了。」

他冷冽的聲音讓阮棠驟然一醒。

兩人一路沒話，阮棠甚至還有些緊張，不自覺總是盯著聞璽的背後。

阮棠搖頭，「不是，只是這個場景有點眼熟。」

聞璽扭頭看她，「看出寫什麼了？」

走了不知道多少時間，喝水的聲音已經近在耳邊，聞璽停下，說：「到了。」

阮棠說：「我們現代人的縮地成寸是坐飛機。」

跟著閃光的燈籠往前走，很快來到一個巨大的山洞前。

阮棠隔著幾步的距離跟著。

阮棠轉頭四處觀察，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森林里的光線比剛才好了些，樹叢枝葉都能看清了——不對，光線？今晚只有繁星，連月亮都沒有，哪來的光線。

「醒醒。」

「眼熟？」

聞璽說：「那是你糊裡糊塗的，現在清醒了，應該進去看一看。」

「走吧。」聞璽抬腳往燈火方向走去。

阮棠掙扎了幾秒，「和圖書去。」

聞璽看著她，臉色晦暗不明，「不去河邊看看了？」

阮棠嘴皮子哆嗦了一下，臉色有點難看。

聞璽不置可否，轉頭查看周圍環境，「現在幾點？」

聞璽在河邊蹲下，伸手探進水裡。

兩人追著燈火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但燈火始終不遠不近，好像距離從沒有縮短。阮棠又看一眼時間，快十一點半了。

眼前突然出現一座廟門，兩側各有一根粗壯的石柱，上面刻著文字，是一對楹聯。不過字體又是狂草，阮棠很艱難地去認字，心裏不由腹誹一句，自從遇到狂草，感覺自己都是個文盲了。

那些光點撞上山洞周圍的泥土，融入其中，讓整個山洞都隱隱透出光彩，好像裏面藏著什麼驚人的財寶。

「像一部已經記不清名字的香港電影，對了，接下來要出現的不是吃人的姥姥，就是黑山老妖接親的隊伍。」

阮棠眨了兩下眼，還有點不敢置信。

聞璽拿出一張符紙，在山洞口點和圖書燃。

阮棠看手機，「十一點。」

符紙沒有絲毫反應垂下，如同一張普通的紙。

聞璽似笑非笑，「一覺睡西天，誰知夢裡乾坤大；隻身眠凈土，只道其中日月長。」

聞璽回頭。

阮棠剛才看到燈火時心裏發涼，不過很快恢復過來，既然林志遠提到的異狀都已經出現，里找到嚴昱澤又近了一步。

阮棠心道，當然是直覺。不過自從認出來后，她就發現岳城和聞璽之間極其細微的差別，比如岳城的聲音更低更冷，聞璽的更溫和，當然這種差別平時是幾乎察覺不到的，需要很認真去分辨。

聞璽側過臉來，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凌空畫了一道符。

聞璽看她居然興緻勃勃的樣子，意外地瞥她一眼。

靜悄悄的樹林里，聞璽突然停步回過身，「怎麼不走了？」

「哎。」阮棠叫了一聲。

「縮地成寸，這麼簡單的符籙都沒見過？」聞璽的口氣有些不以為然。

聞璽繼續往水聲反響走去。

聞https://www.hetubook.com.com璽說：「是在移動，要追快點。」

阮棠感覺肩膀被人抓住，驚訝地抬頭，看到聞璽挺括的下巴。

周圍的景色飛速倒退，像一下子坐上雲霄飛車似的。阮棠驚訝地張大嘴巴，這才發現聞璽腳下有一道淺金色的符籙，暗自光彩閃爍，每次閃動，聞璽跨出一步就能劃出很遠，按他這個走路速度，什麼奧運短跑飛人都不夠看的。

聞璽：「……」

他們白天進入森林，走了幾個小時只看到樹叢和野生動物，根本沒見到一個人，又哪裡來的村莊燈火。

「這是什麼？」阮棠一張口，就吸進一口大大的冷氣。

從看到光亮和山洞開始，她的情緒受到無形的影響，好像山洞里有特殊的吸引力。

阮棠硬著頭皮，「一什麼天什麼大，什麼土什麼長。」

阮棠回顧電影后，那一點點害怕的情緒也拋到九霄雲外，說：「它們去哪裡，我們跟上去吧。」

「這裏混沌之氣太濃郁，符紙無法激活。」聞璽說著，抬腳就往山洞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