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阮棠愣住了，眨巴著眼看他，「……你還知道社會。」
很快人們來到一個高台前的廣場，依次進入，然後站著不動。
阮棠眼裡不禁露出失望。
到了晚飯時間，兩個男人一起出現，送來晚餐。
她正想著這句話的含義，聞璽站起來到窗前往外望，觀察外間偶爾經過的路人的行為舉止。
聞璽把面具戴上，阮棠也有樣學樣。
男人聽他這樣單刀直入的提問，條件反射要站起來，聞璽一擺手，示意他坐著說話。男人表現的很拘謹，「回稟貴人，入侵者是四天前出現的，好像是個年輕男人，聽傳聞駱大人剛醒時，神廟中就出現了此人，他見勢不好跑了，駱大人要求活捉他。這幾天上宰區的陣，靈二部都已經全搜了，只剩下器部。」
身上的衣服都是絳紅色，腰帶純黑沒有紋路。
阮棠有點發懵，沒想到這位聖者居然以「勤儉節約」為主題，給大家傳道。
阮棠卻知道，這不過是聞璽和_圖_書的故布疑陣。
忽然一道碧綠的火焰在高台上燃起。火焰和煙霧中，一個身穿玄色長袍的男人出現在上面，手裡比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聖者雙手掐訣，很快綠色火焰消退，他站在高台上，說：「世間萬物皆有靈，陽光，泥土，植物，動物，都是資源，我們僅食身體所需，不要縱容口腹之慾，僅穿蔽體所需，不要攀比穿著，僅用生活所需，不要浪費外物。盡我所能，莫讓繁瑣虛榮遮蔽我們來到世上的初心，克制才是我們生存之道……」
男人也穿著絳紅色長袍，面具已經戴在臉上，乍一眼看過去臉刷刷白。
阮棠他們所在位置偏後一些，等廣場站滿了，偌大一個地方，只聽到大家的呼吸聲，沒有一個人說話。
「在曾經的大陸上，我們是方士之後，被永樂大帝封禁，才被逼困在這裏，世世代代不能解脫，世間只有這一方的神明庇佑我等，在此污穢之地生存，https://m.hetubook.com.com我們信奉帶給我們生機的神明，祂的名諱為『滄神』，克制自我，延續生命，將身體和靈魂交給滄神，讓我等的靈魂終獲自由。」
阮棠無語，原本以為岳城只是上次天雷刺|激下出現，難道平時也可以出來？
阮棠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聞璽說：「一半一半。」
阮棠動作慢了一拍，不過還好及時反應過來，和大家做同樣動作。她餘光注意著岳城，就怕他不屑行動，事實證明她多想了，聞璽的反應比她還快一些。
晚餐依舊是一盤綠葉菜，上面只放著一小塊魚肉，淋著香油。
聞璽和阮棠拿著面具走出房間。
男人愣住，「貴人莫非要看我們的祭禮？」
聖者四周都燃起火焰，碧綠幽光，看著人也泛著綠光。
廣場所有人忽然齊齊鞠躬，口呼，「聖者。」
「重回永樂之地。」
聞璽說：「下執區沒搜？」
聞璽唇角勾起一絲冷笑，「你不會以和*圖*書為一直都是聞璽出現吧？」
男人腦子飛轉，試探著問：「貴人是為了入侵者來探查？」
聖者的聲音回蕩在廣場，很快，所有人跟著一起呼喊「克制自我，延續生命，重回永樂之地。」
阮棠暗自瞥他一眼，心想這話還是路上碰到那個姑娘說的，沒想到被他用來提問，顯得好像熟知情況一般。
阮棠被這種沉寂的氣氛壓得有點難受，轉頭看看四周，總有一種是幽靈們齊聚的錯覺。
見他這樣說，聞璽知道他所知的並不多，冷淡地讓他離開。
男人應聲答應。
阮棠臉色古怪了一下，心想這到底什麼宗教，居然把自己弄得這麼綠。
聲音共鳴，形成一股激蕩，震得廣場都有一絲顫動。
「入侵者的情況你知道多少？」聞璽坐著，姿態很隨意，神色略透著倨傲。
吃過晚飯，聞璽讓阮棠換上剛才準備的衣服，然後等男人來了，送來兩張白色的面具。面具上除了眼睛和鼻子有孔，其他全是空白hetubook.com.com。聞璽把面具戴上。阮棠一抬頭，被他那張沒有五官的面具嚇了一跳。
聞璽說：「那是你沒經過社會的毒打。」
聞璽聞言冷嗤一聲。
這下換成聞璽一怔，不過他面無表情，外人一點看不出他的想法，「準備一下。」
話說的含糊，當然是引人遐思。男人又發揮聯想的本事，頓了一下說：「貴人有任何差遣都可以告訴我們兄弟，我們兩個願意為貴人效勞。」
「是將我們幾族繼續繁衍下去，為了後代，為了一絲重歸世界的希望，我們必須有要克制自我，直到身體重新歸於塵土。」
聞璽又摘下來，放在手上觀察面具。
阮棠看見，附近的房屋裡不斷有人走出來，打扮全是一模一樣，絳紅色衣服和白面面具。所有人都在往一個方向走，隨著人不斷從兩旁房屋中走出，匯聚成人流。沒有人說話，場面肅穆而安靜。
聖者還在繼續說著：「大家都知道，我們的祖先劈開這個空間給我們生存，這裏五https://m.hetubook.com.com行混沌，術法無法施展，土地，水源都和外界有著區別，我們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生存，還時刻受著身體崩潰的威脅，活得如此辛苦，為的是什麼？」
廣場內一群帶著面具的人，看不出表情神態，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聽進去了。
聞璽開口：「今晚我們要出去看一下。」
四人離開小樓，走到外面。
男人怔忪，還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果然男人沒有絲毫懷疑，點頭說：「聽說入侵者當時是在上宰區消失不見的。而且昨日萬家言靈說人還在上宰區，所以下執區還沒有搜查。」
主要還是怕自己學不像他們說話，同時也是為了維持高神莫測的形象。
阮棠目睹問話的全部過程，嘖嘖稱奇，「還是頭一次看到越是擺架子，對方越是恭敬的。」
天完全黑透的時候，門外敲門聲傳來，男人提醒，「貴人，祭禮要開始了。」
男人中很識眼色的那個說：「還請貴人見諒，禮部的餐食講究清淡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