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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柯，他、他就是你說追上來的人？」兩人看到喬柯神色沉凝，一點都沒有之前輕鬆的態度，跟著緊張起來。

聞璽遊動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議，轉眼來到三人不遠處。

很快兩人就下沉到海水深處，阮棠遠遠看到幾個人影。

兩人腳下的海水不是水泡就是亂流，遮擋了視線。

聞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抓著她的手又收緊一些，什麼都沒說，直接往下沉去。

聽他這樣說，阮棠就知道情況有多危險，她還是點頭，「不用管我。」

阮棠轉過身，和喬柯打了個照面，她往後一仰，突然伸手抓住喬柯的手。

喬柯一咬牙，對身後彷徨害怕的兩人說：「去把鐵鏈切開。」

準確來說，她此刻是在通術施展下的精神體。

海水底面原本就激流不斷，隨著天譴兩個字出口，整片海水好像沸騰了，從下方浮起無數氣泡。無論是阮棠還是喬柯三人，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奇景，猶如置身於奇幻的和_圖_書水下空間。

「喬柯，別管了，我們靈氣泡已經快完了，氧氣瓶也用不了多久，快走吧。」

喬柯咬牙，他對剛才鄭炎所說的師徒很感興趣，但現在也到了生死抉擇的時刻，他朝兩人喊，「好歹你們也是方士家族之後，身上肯定還藏著保命的東西，我勸你們現在就用上。要長生想著撿便宜可不行，總要付出些什麼。」

這兩人跟他一路，知道現在立場已經定了，根本沒什麼反悔的機會，於是也不啰嗦，趕緊拿著匕首和符紙過去。

他怒目圓睜，朝著喬柯吼，「還不趕緊幫忙？」

人頭臉色一變，飛快躲開，頭髮亂糟糟的一團，他仰面對聞璽怒吼，「岳城，你來的不是肉身，還想控制整個法陣嗎？妄想！」

入水的一剎那，阮棠被灌了海水，閉氣的時候腦子一片空白。

那兩人不清楚情況，看著聞璽和阮棠，還有些不敢置信。之前看到海底的人頭忽然開ｍ•hｅｔubook•ｃｏm.ｃoｍ口，已經把他們嚇得半死，現在又看到兩個人如履平地在海水中，兩人幾乎快要麻木了。原本以為在普通市民里他們懂得方士之術已經足夠特殊，今天的見聞讓他們恍然有種世界觀需要重塑。

喬柯他們的靈氣泡已經快消失，正在往上遊動，三人的腳下幾米的位置，跟著一個如同海草晃動的人頭。

聞璽面色慎重，把阮棠拉近，貼著她的耳邊說：「我要下去。」

跟著喬柯的兩人用老辦法對付鎖鏈，已經切了一半，但眼睛往下一瞟，發現更多的鎖鏈纏上來，兩人嚇得膽顫。

在被捲入亂流中，聞璽每一步往下就有一道隱隱的金光，沒有被海水捲走。忽然身邊水泡中飛速刺來什麼，他一偏躲過。飛出的東西又轉向飛回來，近了才能看清是個不畏水的紙人。

人頭躲避時張嘴怒吼，沒有聲音，引發的是滾圓的水浪，水底不知何時聚集了一群細長的魚，嘴尖身長ｈｅｔuｂoｏk•ｃoｍ•ｃom，猶如箭頭的模樣，它們受到指引似的，一大群朝著阮棠和聞璽游衝過去。

「回去！」聞璽冷漠地開口。

聞璽說，「下去可能顧不上你。」

聞璽一手牽著阮棠，另一隻手在海水中猛然一抓。從阮棠的角度，可以看到整個海底彷彿有閃爍著亮光的一條條線隱約閃過，就好像有人在海底鐫刻了一個圖案，或者是說法陣。

聞璽卻根本沒理他，視線穿過三人，直視下面漂浮不語的人頭。

他的聲音穿透了海水，傳到眾人的耳里猶如一擊重鎚。海底更是反應劇烈，剛才被切斷的鎖鏈抖動起來，破裂的地方符文閃動，重新連接起來，一端搖晃著，忽然綳直了朝人頭射去。

聞璽甩手一道金色波光，不如在陸地上的靈活，但正面撞上的魚很快就被碾碎。

還是在海水裡，身上的靈氣泡已經失效，他在陷入記憶中的那一刻，差點就窒息了。

喬柯眼前一花，海水好像頃刻間消和圖書失了，他站在一條青石板的路上，周圍的人都在拚命朝前奔跑，拖家帶口，哭聲陣陣……他恍惚了一下，忽然嘴裏全是又苦又鹹的水，呼吸不上來，他頓時驚醒。

喬柯手裡攥緊繩吊的黑水晶，「你來晚了。」

阮棠想起自己並不是真的來到這裏，冷靜下來之後，海水果然不再對她有壓力，呼吸也完全不受影響。

阮棠被海浪衝擊，身體朝後翻滾，幸好被聞璽拉住。

喬柯首先察覺，臉色難看地說：「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他露出白的嚇人的一口牙，神情猙獰。

鎖鏈一下繃緊，人頭被拖著往下沉，他神色陰翳，掀起眼皮說：「你將我屍首分離，鎮在千尺海下，岳城，你我師徒一場，你居然如此對我，不怕天譴懲罰嗎？」

兩人苦著臉，忽然看見人頭在把海浪攪地更加混亂之後，他張大嘴，頭整個翻過來，一口咬上鎖鏈，剛才匕首都割不開的鎖鏈，在他一咬之下，居然繃開一個口子。兩人對視一眼m.hetubook.com.com，一咬牙一發狠，也不怕了，乾脆上去幫人頭。

聞璽手一揚，海底激流涌動，一道道鎖鏈從下方鑽出，不知來源，突兀地出現在海水中，一條又一條朝人頭方向迅速射去。人頭左躲右閃，但鎖鏈眨眼就來了幾十道，一擊不中消失，又有新的衍生出來，在水中織出一張網。

為了在亂流中穩住身形，他們幾乎是緊貼在一起，阮棠一抬頭，就可以看進他的眼睛里。她點頭，「好。」

聞璽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聞璽的聲音在她的身邊，「別忘了你在施展通術，實際上海水不會對你有影響。」

就在聞璽注意紙人的時候，海水激流里卷著一個人來到他的背後。手裡一根細長繩索，往阮棠的脖子上套去。

附近的海域一下被攪和地水浪滾滾，魚肉漂碎，眾人的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

聞璽牽著她的手，筆直往海下沉，這個過程沒有讓阮棠指過一個方向，他似乎很清楚對方在哪裡。

一根極細的鎖鏈纏住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