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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往他手裡的紙上的字看過去。岳城立刻把手挪開。他手長腳長，阮棠根本夠不到，「哎？」

「你慌什麼，房裡就我們兩人，誰能聽得去。」那人道，「將軍平日瞧著倒還好，就是有時脾氣實在嚇人，聽說府里很快就要多個夫人，希望到時能勸勸將軍。」

「你認識？」岳城意外道，「這是府軍衛指揮使魯明家的案子。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圖案？」

她該去哪裡？是去丫鬟房裡混混，還是乾脆就在院子里，反正也只是虛體狀態，要求不能太高。以後用飯的時候，她那每次吃一口的習慣也要改了。岳城娶妻之後，可能連和她說話的機會都不多了。

岳城頗有些不習慣，舀了小半碗湯道：「什錦湯燒的不錯，不過來吃一口？」

「夫人？你聽誰說的？」

新來的小廝最會察言觀色，一看他臉色露出不對，腳底抹油就溜了，丫鬟們也沒留下，這都是府里的規矩。

阮棠一下午都hｔｔps://ｍ•ｈｅｔｕｂook•coｍ.com想著岳城成婚的事，也沒怎麼想明白，此刻轉頭一看，見岳城在燈下看公文，臉上被燈光映地半明半暗，越發顯得眉目深刻，英俊卓然。她心裏那股酸酸澀澀的感覺又泛了上來。

阮棠當然不認識什麼魯明，不過既然出現了不死樹圖騰，和長生不死肯定脫不了干係。她看著岳城，認真地問，「什麼案子，能和我說一下嗎？」

「陛下要為將軍指婚，這事府中早已傳遍，只是將軍新定的規矩，不許私下議論，所以才沒人提起。」那人喝的滿臉酡紅，「聽說是方家的姑娘，書香門第，官家小姐，必然是懂禮知儀，懂得持家……」

「沒聽到什麼傳言？」岳城又問。

阮棠從長榻跳下來，幾步奔過來，伸手去夠那份公文，撲了個空，她才反應過來，先去拉住岳城的手，指著公文說，「這是什麼？」

不僅認識，簡直是印象深刻和*圖*書，那是不死樹的圖騰。之前見到的都是陳舊的，從其他地方拓印下來，有些模糊，但岳城手中這個，卻很清晰。

她突兀的動作讓岳城疑惑。

阮棠看著他，在心裏提醒自己，600年後的那個叫聞璽，默念了三遍后，她搖頭，「不吃了。」

阮棠驀然心裏一酸。低下頭來。

岳城道：「今天給你吃多一點。」

阮棠理直氣壯地回視他。

等人全部離開，房內又只剩下他們的時候。

阮棠想著府里僕役已經一半是生面孔，可別剛熟悉又要換，沒提從僕役處偷聽到他指婚的事，頓了一下后反問，「有什麼傳言？」

岳城忽然道：「睡吧。」然後就沒了聲。

阮棠在門口愣住了，聽到裏面醉酒的說了好些個方家姑娘的好話，慢慢走開。已經是秋風乍起的日子，花園裡花凋草謝，再沒有夏日濃茵的繁花景象。她坐在廊下抬頭望天，萬里無雲的秋高氣爽，原是極怡人的天氣，和圖書她卻心裏空落落的，說不出來的滋味。

「要我說，咱們府里什麼都好，就是規矩太奇怪，私下也不許說事，你說將軍是不是管的太寬了。不過月銀給的足，每月喝酒不愁。」

岳城慢條斯理地用飯，吃到快一半的時候，阮棠才從外面進來。

岳城伸手拉了她一把，阮棠坐到他身旁。岳城把公文鋪開擺在炕桌上。他身材高大，手臂展開，好像是攬著阮棠一般。

岳城問：「白天做了些什麼？」

另一個趕緊手指在嘴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灌二兩黃湯就把不住門，少說，少說。」

往常這個時候，她早就為一口的食量選哪個菜掙紮上了，但今天往桌上瞟了一眼后，她沒湊上來要吃的，而是坐地稍遠。

岳城不答反問，「你看到什麼？」

「說！到底看到什麼讓你這麼在意。」岳城道。

岳城深沉的目光看了她一回，吃完飯，丫鬟又進來收拾乾淨。

岳城傍晚回來，在書房忙了一個wwｗ•ｈｅtubooｋ•cｏm.coｍ多時辰，小廝在門口來回踱了五六趟，提醒說該是用飯的時候了。岳城揉了下額角，帶著還沒看完的一卷公文出來。

岳城抬起頭，正好看過來，兩人目光交錯，有一瞬的怔然。

阮棠不由有些心虛，目光漂移，從他的臉上往下，落到公文上，然後移開。她忽然擰緊眉頭，立刻又看回去。

岳城轉身拿了公文在燈下繼續看。

阮棠沒好氣地說，「沒錯，就是現在。」

「新夫人還沒來，你這馬屁也拍的太早了些。」另一個取笑道。

阮棠道，「胃口不好，不吃了。」

阮棠發現府中僕役的口風變嚴了，驟然失去了很多樂趣，可是人畢竟是人，不是機器，過了幾天有兩個正好不當值的僕役在房中喝酒，說著說著就管不住嘴，說到了岳城身上。

到了正房，丫鬟送上飯菜，都是剛熱過的，葷素都有，還有熱湯和糕點。岳城把公文扔在一旁，擦了手左右一看，居然沒看到阮棠的人影，他皺了下和圖書眉頭。

阮棠聽得不是很清楚，側過身來面對內室方向。

岳城從她聲音里聽出一絲隱藏的賭氣的成分，他拿了一塊桂花糕，走到長榻邊，在她面前晃了晃。一股清甜的香氣就飄進阮棠的鼻子。她飛快地瞥了一眼。

阮棠道：「沒做什麼，到處閑逛。」

阮棠抿了下嘴，看看他又看看公文，道：「那上面的圖我認識。」

空氣突然就安靜下來。裡頭岳城似有若無地冷哼一聲，極輕，很快消散在夜裡。

阮棠目光在府里轉了一圈，心想當初岳城在這裏落腳，宅院並不大，如果要娶妻，正房肯定要好好修葺打整一翻，她現在躺的長榻肯定是不能用了，人家新婚夫妻，她在外間守著成什麼樣子。

阮棠沒有注意到，她已經完全被紙上的內容所吸引了。

岳城挑眉，「你還能胃口不好？」

阮棠頗有些莫名其妙地感覺，不夠此前岳城還從未過問過她身體的事，不知道今天什麼事影響了他。

岳城目光在她臉上轉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