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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想解釋什麼，又無從說起。

阮棠打斷他，「不是錯覺。」

阮棠：「……」她有些彆扭地稍稍挪動身體，嚴昱澤馬上伸手過來幫忙調整她身後枕頭的位置。阮棠側身看到他的臉，明明是俊美至極，卻透著一股隱約的討好。如果是曾經那段日子，她大概也是會覺得很甜蜜很高興的吧，不過到了現在，兩人早已不像過去那樣親近，想對著有種說不出的疏離和客套。

這已經是很委婉的逐客的意思，要按嚴昱澤以往的脾氣，肯定就直接走人了。但他蹙了下眉頭，還是坐著沒動。

這裡是藏區，不知道多少人崇信著非凡的事物，到時候給熱情的藏民傳播出去也是一大麻煩。

然後轉頭看向門口的陸一葦和張誠。

阮棠臉上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的，「那個……」

等嚴昱澤把枕頭給放好，阮棠差點又回一個「謝謝」，好不容易把這句給咽回去，她說：「……你還有什麼事嗎？」

阮棠點點頭，話說的不多，但還真的有點累了。

嚴昱澤看她一力維護和圖書聞璽的樣子，心裏更難受，一咬牙說，「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像他這樣的老男人，騙你這樣小姑娘家家的最容易了。」

阮棠憋了好一會兒，說：「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

嚴昱澤說：「我能有什麼事。」

嚴昱澤說：「我陪你坐著說說話。進無人區那麼多天，就不想找個人說說話？」

嚴昱澤沉默了一下，剛才氣急他說了不少，只在女人面前抨擊情敵這種事他也是不屑的，按以往脾氣來說，這對男人來說是無能的表現。嚴昱澤苦笑了一下，極其隱晦的。他也不想在阮棠面前表現出軟弱的一面，緩緩站起來，他說，「你剛醒，身體還累，再休息一會兒。」

阮棠其實很想洗漱一下，但對著嚴昱澤實在不好意思提，只好搖了搖頭。

「阮棠……」張誠起了個頭，卻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嗯，我們在談戀愛。」

阮棠沉默片刻，說：「我還有點累。」

其實這個樣子才是嚴昱澤，剛才他那樣小心表現的樣子多殺讓人感覺htｔｐs://ｗｗw.heｔuｂook.ｃom.ｃｏm到無可適從，阮棠心想。提起分手時間，她還真有些愧疚——是啊，其實他們分手的日子並不算長。但不知怎麼的，再回憶過去時，阮棠已經有種隔了很久的感覺。

嚴昱澤臉色微沉，「聞璽之前就對你有意思，把你帶到這裏來全是他設計好的。」

嚴昱澤挑眉，「我們這才分手多久。」

一時間是兩人都沒說話，房間里的氣氛變得沉悶起來。

聞璽的表情是兩人跟隨多年都不曾見過的溫柔和專註，他撥開阮棠臉頰上的散發，動作輕柔地好像在面對世上最珍貴的瓷器。阮棠睡得很沉很香，還打著很淺的鼾聲，小動物似的。聞璽盯著看了許久，低頭在她唇上啄了很輕的一下。

兩人瞬間都感覺到刀刮過般的刺痛，不由自主退後兩步，又等了一會兒，聞璽才從房裡出來。

別說外人吃驚，師兄弟兩人心裏也都有疑惑，聞璽不一般的地方多著，他們都習慣了，可沒想到連阮棠都顯現出那麼驚人的恢復能力。

嚴昱和*圖*書澤把碗收拾到一邊，又問她要什麼。

嚴昱澤眉頭死死鎖住，很快又鬆開，重新坐下，「我沒有怪你，咱們之前吵架你沒安全感，無人區里環境特殊，他又一直護著你，你難免會產生錯覺……」

阮棠重重打個哈欠，想著等睡醒之後好好洗個澡，然後乾乾淨淨地去看聞璽，一定要洗刷自己在無人區里一副乾屍的模樣。

張誠搖了搖頭。

嚴昱澤猛地一下站起身，椅子腳摩擦地面發出極其刺耳「滋」的一聲。

他這一忙就忙到晚飯，吃完之後找上陸一葦一起去看聞璽。

陸一葦瞥他，「你想說什麼？」

阮棠抬起頭看他。

嚴昱澤走到房門口回頭看，阮棠已經重新躺下了，他很想問一句我還有機會嗎？話到了嘴邊，始終沒有吐出來，他大步離開。

……

嚴昱澤看著她，他的眼睛很漂亮，網上曾經就分析過，這種眼型是天生的桃花型，正面直視時會給人一種深情的感覺，只是他平時少爺脾氣足，所以沖淡了這種感覺。但他此時收斂了脾氣，神色認真，「糖糖和-圖-書，他年紀比你大得多，想要引導你輕而易舉……我知道之前的事是我沒做好，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現在我都知道了，以後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你不喜歡的事情我都不做，有什麼事我事先都會和你商量，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

阮棠心想老男人倒是說對了，以實際年紀算，都不是一般的老了。不過就明面上的年紀，聞璽也才比嚴昱澤大幾歲，她嘆了口氣，說：「我是成年人，有自己的辨別能力。」

在分手的時候其實嚴昱澤也說過類似的話，但從沒有一次他的態度這麼誠摯，阮棠心一顫，不是動容，是愧疚的感覺更深了。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阮棠神色也同樣嚴肅，「之前的事已經過去了，我沒有怪你，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不全是你的錯，不過都過去了，我們都往前看吧。」

腦子裡有片刻的混亂，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氣氛有點奇怪，嚴昱澤的身份變成了前男友，身份上的轉變註定了會有彆扭的適應期，尤其是她剛從冰川上只考慮生死，突然又回到人間，各種和_圖_書嘈雜世俗的思考，全一下子回來了。

「不是的，」阮棠馬上反駁，「那是鄭炎有意把他引過來，還有崔茗……這裏面有很多事，等他身體恢復了會告訴你們的。」

這裏安心躺著休息，卻有人根本無法休息，張誠忙裡忙外就沒歇停過，幸好還有次仁兄弟幫忙，借藏民家，找醫生，還要想辦法隱瞞聞璽和阮棠的恢復速度。自從兩人從無人區出來，藥師喇嘛和次仁兄弟都想來探望，都被張誠攔住，開什麼玩笑，前一天還跟半個腳踏進棺材一樣，一個晚上就恢復的七七八八，臉色都紅潤了，給外人看到還不得浮想連篇。

「阿澤，」阮棠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嚴昱澤神色微微一動，為了她這一聲稱呼。他覺得自己可能真是有毛病，以往從來不覺得，原來聽她這樣喊一聲「阿澤」都能心情激動。他把心裏那股躁動壓下去，努力擺出平時那種似乎很隨意的口氣，說：「我看聞璽的樣子對你很不一樣。」

兩人來到聞璽房間，看見床上空空，馬上到處找了找，最後在阮棠房裡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