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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炎笑笑，但在他這張老臉上，即使是笑，也顯得極為可怖，「你了解我，所以當年才能算計我，我在海底困了這麼久，出來第一件就查你的事，你的行事風格倒是變了不少，莫非是受了這個文明社會的影響？」

消瘦男子倒退一步，剛才得意過之後聞璽沒有給他半點回應，他自覺受到輕視，不免也有些惱意，「這是針對你做的布置，每一處都是精心設計，還是別妄想掙扎反抗了。要我說，你們久城還真是死腦筋，這麼多年也沒變過，死守著老規矩不變。如今是科技時代，該輪到我們萬源做主了。」

鄭炎轉過身，不再理會阮棠和狐狸，剛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他隨手所做，甚至連沉浸在噩夢中無法自救的消瘦男子，他都沒有在意，而是直接走到聞璽面前。

一隻冰冷的大手抓住她的手掌，阮棠被凍地身體一顫，他的力氣不大，但在皮膚觸碰到的一剎那，她的力氣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好像被抽走了，比起剛才被硬抓著頭髮不知兇險多少倍。

他桀桀怪笑，「當年的你可比現在強多了，莫非是身體已經進入到衰敗期了？」說著，他伸出手指，如同尖刀一般直接刺進聞璽的肩膀中。

此時的他看起來比六百年老了不少，滿是溝壑的老臉皮膚都垂下來，頭髮蒼白。五官衰老的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相比起臉，他的身體更詭異，那是和剛才青灰色皮膚的人一模一樣的體格和皮膚，他蹲著和阮棠的目光對上，像是一個臨時拼湊起來的怪物。

語言上的刺|激遠遠比不上態度的輕視。消瘦男子由得意轉為憤怒，他蹲下身體，一把揪住阮棠的頭髮，把她的臉提起來，看著聞璽臉色陰沉，消瘦男子又笑了兩聲，「創始人，這是你女朋友吧。」

事情發生的太快，阮棠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一個符籙和圖書都來不及畫，莫尼已經變成了玉石，她眼眶一下就紅了，腳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好，她把靈力蘊藏在手心裏就要撲過去抓鄭炎的腳。

鄭炎滿是溝壑的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手指上冒出一絲黑氣，纏繞在莫尼身上。它恐懼地四肢都扭動起來，可是沒有絲毫作用，身體毛髮僵化，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它的身體已經變成玉石，還維持著剛才它害怕掙扎的樣子。通體晶瑩光滑。

消瘦男子的全部注意力幾乎都在聞璽身上，他聽到阮棠的壓抑在喉中的喘息，並沒有特別在意。

話音剛落，阮棠突然伸手按在他的腿上。

安靜的室內一聲巨響，玉石在地上砸落，幸好材質堅硬，看起來並沒有損壞。

阮棠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他此時的眼神陰氣森森，還有一絲垂涎，像是要把她的皮膚剮下來貼到自己身上。

莫尼發出嘰嘰的叫聲，阮棠大急，伸手去夠。鄭炎站起ｈｔｔps://ｗｗｗ•heｔｕbooｋ•coｍ•ｃｏm來，把莫尼晃了晃，「天生靈物，可惜原本就是低級物種。」

消瘦男子身體僵住，眼睛突然瞪大，好像要眼珠子要從眼眶裡瞪出來的似的，他的臉上得意張揚還有憤怒等等情緒漸漸消退，慢慢取而代之是的恐懼，開始他還能抵抗，隨著符籙的力量完全激活，他的表情不可抑制地變得扭曲，眼神也瑟縮躲閃，空茫地看著前方，好像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岳城，」鄭炎一雙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眸看著聞璽，「六百年，我們的恩怨應該要了結了。」

阮棠抬起眼，看到一張滿是皺紋的臉。

阮棠拍開他的手，正要從地上爬起來。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這是通術中的詭夢？用的倒是不錯，天賦絕佳。」

——鄭炎。

莫尼叫了兩聲已經不敢再叫，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個球。像它這種靈物最是敏感，之前以為聞璽是他見過最大的存在，而眼前這和*圖*書個怪物，傳遞過來的感覺比聞璽更要可怕一點。它不敢反抗。

草葉劇烈掙扎，但莫尼是天生靈物，對這類帶著一些靈性的活物天然帶有壓製作用。草葉就像剛才那樣扎進莫尼的血肉內，但在碰到它蓬鬆柔軟的毛髮時卻發現怎麼也扎不進去。莫尼把草葉從阮棠的腳踝的筋骨里徹底叼出。

一道極為隱蔽的符籙突然爆發出靈光。

阮棠疼地渾身都在顫，額頭上的汗大滴大滴往下淌，極其狼狽。

此時聞璽被重重枷鎖困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阮棠在等腳踝的傷口恢復，在她腳下已經匯聚了一小灘鮮血，全是剛才被草葉割裂的傷口所致。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血腥氣。聞璽視線掃過來，昏暗的室內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和目光，突然之間，他身上陰氣所化的枷鎖突然發齣劇烈顫抖，變得更加粗狀，在他身上蹭蹭繃緊。

鄭炎說了這句后就放開阮棠的手，然後把她旁警惕炸毛的莫尼用兩根手指捏了起來和圖書。

鄭炎在她手上輕輕撫摸了一下，道：「年輕的生命就是鮮活。」

他語氣高昂地說完，聞璽的視線始終看著地上阮棠躺著的方向，沒有一絲一毫搭理的意思。

他看著老邁，動作卻極為敏捷，抬腳踹開她，隨手把狐狸玉石丟開。

低沉，嘶啞，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陰冷，像是吐信的毒蛇在遊走。聽到這個聲音，莫尼渾身的毛髮全都鼓張開，背脊也弓起，阮棠頭皮發緊，腦中來不及多想，手指一動，就要畫符，趁著這個時候幫聞璽解脫。

青灰色皮膚那人手臂也更加夯實，死死壓制著聞璽。

之前曾經見過面，不過那是在鄭炎部分魂魄佔著別人身體，或是只有一個腦袋從深海中脫困，不過阮棠也曾見過他的全貌，那是在通術中。所以一眼就能認出他來。

阮棠瘮得慌，還有一種難言的恐懼，被他捉住的手幾乎沒了觸覺，凍的發麻。

聞璽神色平靜，並沒有因為被鉗制住而有絲毫的弱態，「我也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