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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贖罪。」

那是通術中唯一一個有毀壞的術法，對實物並無所用，只能摧毀虛無狀態。

阮棠試著動了一下手腳，身體已經恢復自由，她看著四周，濃稠的黑夜包圍過來，是要將她吸納其中。

「我錯了？」阮棠迷惘地問。

阮棠手指抓向周圍的濃霧。

巨雷從天而降，直劈到她的身上。

天上又是一道雷落下，打得她渾身抽搐，疼痛難忍。

從四周蜂擁而至的「贖罪」聲，開始還只是呢喃般，隨後越來越響亮，直至黑暗中全是這個聲音在激蕩。

隨後朱允文下旨調兵，善用兵事，很快化解燕王的叛亂。

這是一個感覺不到任何生命氣息的空間，而黑暗居然全是靈力所化。阮棠身體沒有受到傷害，也沒有察覺到危險，但空間內除了她再沒有其他存在，孤寂的感覺好像亘古不變。

阮棠在離開之前，飛快畫了一道符，沖向黑暗中的綠芽。

綠芽果然並不實質https://m.hetubook.com.com，被靈光衝擊地化為碎片。

阮棠眼淚緩緩掉落，看著黑暗的中心亮起一道光。

阮棠看著，臉色晦暗。

旁邊忽然飛出幾道風刃，比刀鋒更鋒利，切在鄭炎的手臂上，裂開巨大的口子，露出裏面的血肉筋骨。鄭炎手一松，阮棠摔下來，直衝向血腥的池裡。

阮棠臉色煞白。

「我沒有，」阮棠有些皇，「我雖然透露了些事情，但沒有改變任何歷史。」

「你是神物，但神物也並不永恆，」阮棠摸了一下衣服的口袋，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原來這就是一線生機的意思，在消亡的那一刻，有新生的意志，這就是生機。不過你找錯人了，我不會帶你走。」

阮棠抬頭一看，就看到倒地不起的陸一葦和嚴昱澤，還有身上插著一柄長劍的聞璽。

阮棠心抖地厲害，這一幕她見過，曾經在夢中就見過一次——原來hｔtps://ｗｗｗ.ｈetuｂｏoｋ•cｏm•cｏｍ真的發生了。

阮棠浮出黑色霧氣，眼前的景色已經全變了。頭頂一痛，被鄭炎抓著頭高高提起，她看到他一張灰白氣息交錯的臉，眼裡是滔天的仇恨。

阮棠心驚不已，落地才站穩就要朝他過去，這時從聞璽身後緩緩走出一個人來。

「你做錯了。」

「把它帶走。」那道恍若神明的聲音說。

「你怎麼知道歷史沒有改變，你所知的歷史，難道不正是改變過後的嗎？」那個聲音好像從四面八方傳來，威嚴而莊重，猶如神音，「你可曾見識過真正的歷史。」

阮棠眼前亮了起來，她看到兩股軍隊交戰，有人喊著「靖難」的口號，遍地屍骸，血流成河，她飛快穿過交鋒的士兵，越過高牆，看到寬闊而雄偉的宮內，朱允文和岳城正說著話，岳城忽然拿出符紙，朱允文被符紙定住后臉色大變，隨後臉色變幻不定，岳城也是同樣，不久兩人的m.hetubook.com.com表情同時有了變化。朱允文斯文的臉上變得陰冷肅殺，而岳城卻是臉色大變，害怕驚恐。

阮棠再也承受不住，身體彷彿被巨石擊中，膝蓋一彎跪倒在地。

原本被埋下的的不死樹葉子已經失去生機，變得枯萎。

她忽然抬起頭，問：「你是誰？」

那道聲音有些著急，「你難道不想得到真正的永生？」

阮棠眼前黑色層層翻滾，好像見不到底的深淵。她原本以為充斥著陰氣的水池應該是冰冷的，卻錯愕地發現居然周圍是微微的暖意，還有一股讓人很舒服的氣息。

「不想。」阮棠斷然拒絕。

「我存在，我痛苦，我永恆……」

一道蒼老而悲憫的聲音忽然響起。

「贖罪！」

這股力量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她被壓制地幾乎站不住。

「你在時空中回溯六百年，透露未來造成了歷史的錯亂……」

阮棠已經想明白，眼前的綠芽就是不死樹的形態，這裡是時空流和_圖_書的入口。每次她在回溯時總會經歷一段昏眩的過程，這就是昏眩的真實的面目。

阮棠伸出手，緩緩伸向綠芽，手指還沒有碰到。

鄭炎懸浮在水池上方，池底在八個方位都有個細孔，汩汩流著鮮血，已經在池底蔓起淺淺的一層，血腥的臭味充斥鼻端。不過這幾個孔明顯有些後繼無力，有幾個眨眼就乾涸了，只掛著一絲血線。

那個聲音說：「我是天道，是規則，是永恆……」

一道金色的靈光橫卷過來，拉住她的腰飛到地上。

他嘴裏發出嘶吼，「你該死。」手臂肌肉賁張，就要來捏斷阮棠的脖子。

地上如墨入水，層層暈染，形成一個極小的水窪。澄澈的水中有一小根幼苗，青翠欲滴，雖然才露出一點點細芽，卻已經煥發出濃郁的生機。

「因為你的緣故，岳城失去帝業，與不死族反目，甚至還砍斷不死神樹，承受天譴。」

阮棠從未聽過這樣的聲音，蘊含著至道大理，攜著煌煌和*圖*書天音，讓人想要頂禮膜拜與臣服。她沉默許久，手指一張，靈力衝出，擊向綠芽。

綠芽輕顫。

「罪人。」那個聲音怒喝。

阮棠眼角有些濕潤，不知道為何，她居然有一種從心底蔓延而來的悲愴，這種情緒不知從何而來，衝動而洶湧，幾乎要瓦解她的理智。

聲音剛落，四周震蕩，濃霧翻滾，她剛到來自時空的壓力正將她排斥，另一股吸力將她帶走。

「裝神弄鬼，你算什麼天道，」她衝著綠芽的方向喊，「血腥的味道都還沒藏好，還自稱天道，不死樹六百年前就已經滅亡，人道是生老病死，天道是成住壞空，不死樹才是悖逆天道的存在，想騙我在時空流中帶著你離開，想的美。」

聞璽身體半跪，那柄細長的劍從他的後背插入，刺穿身體，血順著鋒刃往下滴，他在救了阮棠之後，咳嗽兩聲，吐出的全是血沫。

鄭炎青灰色的手臂驀然伸出，抓住阮棠把她拖進湖中。

這就是鄭炎幾乎要發狂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