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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亂

作者:朵朵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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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如霜少年

第二章 如霜少年

老者傻在當場,嘴裏還念念有詞:「現在的少年人……都長如此好看嗎?」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文士也不再說話,少年依然帶著警惕的神情,看著窗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歸晚覺得窗外的士兵開始變多起來了。
第二天,更大的震驚等著她。正在吃著早餐,丈夫匆匆趕回來了,她也許怎麼也忘不了這一刻,她一抬頭,就愣住了。
她的丈夫就是半年前陪著姚螢去求籤的男人,與半年前有所不同的是,那男子比前一次見面更加深沉,多了種含而不露的威嚴。
樓澈柔聲道:「除了感情,什麼東西我都能滿足你。」
「當然了,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是兩個貌勝芙蓉的美女子。」文士笑出聲,看到少年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又接著說,「有時候,女人的美是一種武器,越美的女子越危險,比起真刀真槍更要可怕。」
自己的妻子有多美,他是知道的。
……
歸晚確認自己身上真的沒有一分錢,開始有點頭疼,現在這情況該怎麼辦?值錢的首飾都因為扮成男裝而放在家中,而身邊又沒有錢……
樓澈真誠地,溫柔地繼續說道:「你可以把我看成哥哥,只要你願意,我會關心你,保護你,寵你。只要是你要的,無論是金銀珠寶,奇珍異玩,還是地位權勢,我都會盡我所能滿足你。」
小二滿場跑,忙碌非常,一眼看到又有客人上門,兼且穿著不俗,馬上迎了上來,嘴裏還招呼著:「客官,裡邊請。」走近一看,心一跳,做跑堂三四年了,還沒見過如此俊美過人的少年。
似乎看透她心中所想,小二滿臉堆笑,安撫道:「公子,別擔心,我幫您找個好位子,您稍等。」話音剛完,他已經穿梭在桌子之間,靈活度可見一斑。
而歸晚似乎就碰到了例外。當她才走進巷子,還沒走幾步,忽然看到眼前黑影閃過,還以為自己眼花,下一刻,一把匕首已經橫在脖子邊。
跟著小二來到窗邊,原來是個靠窗的位子,半扇窗子開著,外面喜慶場景一覽眼底。桌子邊已經坐著兩個客人,一個是中年文士的打扮,衣料普通,帶著笑,倒有點風雅的樣子。另一個,是個二十幾歲的少年,面目英俊,目如朗星,就是表情冷淡,一副生人勿近的氣勢。
口微張,想要說什麼,卻怎麼也想不到好的稱呼,索性就不說了,等待著他開口。
原來這個權勢滔天的男人也有做不了的事,也有無奈和遺憾。
聽到這裏,歸晚忍不住笑出聲,心想,要是少年知道對面坐著吃飯的就是他說的禍水,還不知道什麼表情呢。
老者頭也不抬:「年輕人,平時只會玩樂,不關心國家大事。今天是林少將軍回朝,再過一會就要路過百華街了。」
認清了方向,她向著京城最熱鬧的地方——百華街走去。
樓澈看著她如同孩子般的表情,感染到一絲歡快不已的氣氛,隨後跟著。
想不到他就出現在她的眼前,還是用這樣的身份。
歸晚雖然從沒有進過這種酒樓,但是她本性洒脫自然,對新奇事物的接受能力也非一般大家閨秀可以相比,半點也不扭捏,舉步走進酒樓。
歸晚一看,心裏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淡笑如風。
樓澈愣住,帶著無奈,回答說:「是的。」
這一路上,張燈結綵,的確熱鬧非凡,歸晚從未在這個時間出過門,一切顯得新奇無比。
伸手叫來小二結賬,看到小二一臉的巴結和殷勤,多賞他一些賞錢吧,當時還在這麼想的歸晚,在手伸進腰囊時,臉色一變。
怎麼也沒有想到,新婚之夜,她連這個傳說中完美無瑕的丈夫是什麼樣都沒見到和*圖*書
「在家很悶吧?」半個月來,每天都有達官貴人的夫人來訪,他知道她處理得很好,她有她自己一套對付世俗的辦法,甚至還遊刃有餘。

歸晚輕遺出一聲嘆息,弄不清自己的想法,這半個月來,她多少已經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但是對那個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她也分不清自己是恨是惱還是無奈了。
小二已經從剛才的笑臉迎人變成了沒有表情。說實話,要是平時碰到這種付不出錢的客人他早就破口大罵了,可是對著這個美得有點過分的少年,這重話怎麼也罵不出口,何況當小二這麼幾年,看人已經看出精了,這少年分明是富貴人家出身,說不定真是出了什麼差錯,才付不出錢。
看到歸晚,中年文士朝她點了點頭,算是招呼,歸晚如法炮製,還了禮,那冰冷如霜的少年則紋絲不動,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
身後卻沒有任何動靜,歸晚到此刻有點心慌了,這種讓人窒息的沉悶讓她有點不知所措。感到身後的那個人呼吸有點亂,時細時粗。
安全,這是對普通情況來說,當然也會有例外的時候。
伸手撥弄水,一道道漣漪從她的手向外擴散,似乎感到有趣,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做同一件事,思緒卻已經飛得很遠了。這半個月來發生的事,耐人尋味,她需要好好整理思路。
清水伴著玉階,玉階上坐著歸晚,正對著清明如鏡的水拂弄頭髮。自然優雅的動作,絕美動人的容顏,真是芙蓉面、玉柳姿,說不盡的風情,看不厭的絕代風華。
暗笑自己想得太遠,還是先去把衣服換了,等會兒就能上街了。隔了一炷香的時間,樓相的府邸後門,平時不常開的門忽然從裏面打開,一個纖細的身影走出來,銀線綉工的衣袍,玉帶紙扇,秀美絕倫的容貌,顧盼之間,流露出絕代神采。
她不喜歡自欺欺人。
少年正低頭喝了一口酒,聞言,抬起頭,看著歸晚:「不用了。舉手之勞。」
突然感到腦子有點混亂,半年前遇到他時,並不知道他的身份,還以為他和姚螢是一對璧人。拜佛之後一個月,就聽說姚螢入宮為妃,當時自己還為她感慨不已,偶爾也想到過那個陪伴在旁的溫雅男子。
歸晚一踏進里堂,心裏哀嘆,滿堂的嘈雜聲,竟然沒有一張空的桌子。
少年悶悶地回了一聲:「不用。」就再沒說任何其他字眼。
「樓相怎麼相同,他可是得了令牌,可以出入自由的,皇上還在宮中給他設了別館呢。」
也許真是發生什麼事了,這麼想著,連逛的興趣也沒了,何況身無分文,想到這,回想起剛才的情景,歸晚忍不住一個人笑起來,從小到大,這樣的事倒是頭一回,這感覺還真新鮮。
情不自禁,她這半月來時常想起姚螢。
原來他也有表情的,歸晚暗想。
文士和少年不約而同看過來,不知道「他」為何發笑。看到歸晚的笑容,少年冰冷的臉顯出一種不懂其含義的表情,而文士也吃了一驚,接著暗嘆了一聲。
「宮裡不是晚上不能留男人的嗎?」
手還是冰涼的,她伸出手,凝視自己的纖纖十指,忽然注意到手腕上戴著的玉鐲,跟她的肌膚一般,晶瑩剔透,白玉中還帶著紅色的血絲般的花紋,手一抬,就輕輕流動,活的一樣。一般人根本想不到,這個鐲子是用天下聞名的白玉羊脂精心打造出來的,更珍貴的就是它的紅色流絲,大瓊國的貢品——紅吟羊脂鐲,就戴在她的手腕上。
少年飛快地掃了文士一眼,說道:「沒有其他可說的了嗎?」似乎對文士剛才說的話題很厭煩。
一個m•hetubook.com•com硬聲硬調的聲音在她耳邊說:「不要回頭,慢慢往前走。」
半個月前,她作為全京城最風光的女人,嫁進丞相府,嫁給一個地位僅次於皇帝的人。
歸晚訝意地看著他,意識到他是在向她許一個承諾,是一個極其珍貴的承諾。
轉身離去,走出酒樓,已經是上燈時刻了,一陣冷風迎面吹來,歸晚看著街上的人比起她進酒樓時真是少了許多。倒是官兵多了不少,三兩個一組,不知道在搜索什麼。
原來他有一雙如此漂亮的眼睛,歸晚感嘆,就是太過冷漠了一點。
在市集輾轉了近一個時辰,天色漸漸暗下來,雖然處處傳言林少將軍進京要經過百華街,但到了這個時候仍然沒看到任何軍隊經過百華街。
不理是亂,理了還是亂,有可能還是亂上添亂。
聽到這麼斬釘截鐵的回答,怔住的反而是歸晚,抬起頭,看著樓澈。
聽說姚螢被選入宮,極受寵愛,僅半年時間,已經是貴妃了。但是宮內的權利鬥爭,她似乎還沒辦法完全適應,全靠樓澈做她的後盾,為她遮風擋雨,為她鞏固權勢。
雖然心裏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是接下來的話還是給她帶來了震撼。
那個入了深宮的女子,她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這個鐲子的價值可以讓全京城的人活三個月,多麼珍貴、多麼奢華、多麼諷刺啊。
她的丈夫權傾一時,權勢無人可敵,更難得的,他還是個翩翩美男子,溫文爾雅,體貼過人,似乎沒有任何的缺點呢。帶著點諷刺,她笑了。
歸晚難免有點失望,何況肚子已經飢腸轆轆,正在猶豫間,一眼瞥到街口有家「來福樓」,陣陣香氣往外飄,正在沉思要不要在外面用餐,腳已經很誠實地走到酒家樓下。
歸晚笑了,笑得嬌柔,笑得傲慢,笑得輕狂。她不明白啊,真的不明白,她得到了一切,又好像什麼也沒得到,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連自己都糊塗了。
出門前,明明帶著錢袋,為什麼現在不翼而飛了,難道是剛才那群孩子飛奔過來時,不小心撞掉了,還是無意中被偷了呢?原因倒不是很重要,沒了這點錢也不是很在乎,但是……
文士也對著歸晚笑道:「是啊,小兄弟,出門在外,難免有不方便的時候,你就不用客氣了。」
抬頭一看,天色快要全暗了,還是回家吧。儘管知道,樓澈今天是不可能從宮裡回來,但是晚回去,玲瓏會擔心的吧。
她並不像外表所表現出來那樣純真,比起嬌柔的外表,她應該有著更自我、更堅強的內心吧。
同桌的中年文士邊吃飯邊對著少年說話,說的都是些京城趣事和在民間流傳的話題,雖然只是他一個人說,少年聽,但是他的口才頗為了得,歸晚也聽得津津有味。
這一笑把僵局給打破了,樓澈帶著欣賞,看著歸晚那堪稱春花乍放的笑顏。忽而,又想起什麼似的,表情雖然不變,眼裡卻連半點笑意也沒有了。
樓澈聞言,笑了一下,不知不覺,已經習慣她這甜美的呼喚。
遣走了所有的僕人,大廳只剩下兩人。
看著他笑得溫和,翩翩風度,她不以為意:「沒關係。我自己去就行了。」
兩人安靜了許久,歸晚突然發話:「那我以後該怎麼做呢?」
……一切都是亂,不明白是亂,明白也是亂。
「螢妃受到皇上的寵愛,可謂是三千寵愛於一身,聽說螢妃喜歡江南的風景,皇上已經在宮中大興土木,打算要在宮中造一座景儀殿。」中年文士突然提起這個話題,歸晚聽到,事關姚螢,難免注意起來。

果然是這樣,歸晚波瀾不驚和圖書。樓澈接過冊子,迅速瞥了一眼,臉色沒有絲毫變化,笑著轉頭,對著歸晚,愧疚地說道:「歸晚,宮裡有事,今天我不能陪你了。真是抱歉。」
除了美,她還有更加深刻的東西,淡然、高貴,還有一種自如。
樓澈對她說,他不能成為一個好丈夫,要她多多諒解。
倏地回頭,在看到他時,歸晚露出一個如花嬌艷的笑容,「夫君大人。」
只手撐起身子,輕輕揉揉有點發酸的腿,她撩起散落的髮絲,對著明凈的水,整理自己的儀容。
跟在宮裡的那個柔弱女子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這樣的熱鬧,歸晚第一次親身接觸到,以前曾經參加過節慶,但是身為高官子女,每次都是坐在高高的樓台上,俯視著百姓的歡慶,總像隔著膜,朦朦朧朧的,看戲似的。從來都不知道,這樣站在百姓中,切身感受到這種喜慶,竟能這樣觸動心懷。
終於可以出去了嗎?歸晚心裏雀躍不已,忙支起身,站起來,很老實地回答:「我早就悶了,可以出去嗎?去哪兒?」
……
這是新婚後,給他的專稱,夫君是身份,大人是地位,多麼貼切的稱呼。
他虧欠她,欠她一個幸福,所以他極盡所能,從別的地方彌補她。
溫文男子淡笑著,如春風拂面,眼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少年沉默,忽然說道:「因為兩個女人?」
對方都這樣說了,再客氣就太扭捏了,歸晚這樣想,站起身來,對著少年和文士,欠了欠身,「多謝了,那我先告辭了。」
看著她略帶詢問的眼神,他建議:「我帶你出去逛逛,如何?」語音裡帶著寵溺。
不幸之中的大幸,從他說話中明顯表現出的氣弱,歸晚可以肯定他是受傷了,也許還不輕。何況他生硬的語調讓她起了疑心,趁著刀離開脖子,她突然回過身。
聽話地往前走,並不反抗,走了一小段路,已經聽不到任何的喧嘩聲了,身後的那個生硬聲音才命令道:「停。」歸晚聽話地停了下來。
注意到她尷尬的境地,連那冷漠少年都把眼光移了過來。歸晚心中叫苦不迭。正想叫小二拿紙筆,她立張字據什麼的,少年已經一錠銀子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歸晚完全怔住了,凝視他的眼睛,問:「滿足我所想嗎?」
轉過身,決定從小路走,然後從後門回家,如果讓下人看到自己的男裝,有損她丞相夫人的美譽呢,儘管名譽這種東西虛偽得讓人厭煩,但是還得時刻維護它,還真是矛盾無奈啊。
幽靜的亭台連著池塘,沒有任何圍欄,藍色的水,白色的玉階,猶如融成了一體。一個娉婷的身影坐在玉階上,和水和玉化在一起。
他在討好她,盡他所能地滿足她。
手已經完全冰冷了,她收回手,看著淺淺的波紋趨於寧靜。她笑了,水池倒映出她的樣子,竟好像有兩個美人對視一般,顯得有點詭艷。
漣漪一圈又一圈,手感到涼意上涌,卻沒有收手的打算。
不一會,歸晚叫的菜已經上了,肚子餓,吃起來覺得都很美味。
她的丈夫還真是權大於天啊。
……
管家恭敬地一行禮:「爺,夫人,這是宮裡急召。」
那條巷子既清潔又安靜,其主要原因是巷子的另一頭通向京城好幾家高官的後門,其中也包括樓丞相的府邸,所以即使到了晚上,這也是非常安全的。
他居然問自己早膳好吃嗎?歸晚抑制不住,笑出了聲,實在想象不出他是個權傾朝野的人。
不想了,不想再想了,心,煩了。
老者還在那裡低噥:「現在的少年人,真是……」話音沒完,一抬頭,看到帶著微笑的歸晚,一怔,下面的話全吞進肚子和圖書,一時間說不出話。
兩人剛走到門口,管家已經匆匆忙忙地趕過來,表情嚴肅。
管家一點頭,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表示,依然恭敬地退下。看著他,歸晚知道,不到一炷香的時候,衣服就會在她面前出現,看過家裡的僕人,她就明白為什麼樓澈能在官場通暢自如了。
聽到這話,歸晚愣住,冷漠的少年聽了,也露出深思的表情。過了半晌,少年冷哼了一聲,冷冷道了聲:「禍水。」
「是的,滿足你所想,我會給你這世界上所有女人所能幻想得到的虛榮。」
歸晚剛吞下據說是來福樓招牌的香滑牛肉絲,聽到這話,一怔之間,咀嚼都來不及,肉絲就滑下喉嚨,哽了一下,頗不舒服,微微抬頭,想聽他如何議論此事。
新婚之夜就在別人拚命的奉承、讚美和客套中,糊塗地過去了。
就在她苦思對策的時候,刀離開她脖子少許,身後人突然又開口:「把衣服脫下來。」
難道他受傷了嗎?這念頭飛快閃過歸晚的腦海,轉念一想,對方有武功,即使受了點傷,自己也不可能靠武力取勝。
歸晚不以為忤,想想對方應該是個不愛交際的人,但是就這樣欠一個陌生人的人情,實在不是很妥當。心下一轉,問道:「兄台家住何處?我明日定當歸還。」
從小在富貴之家成長,看慣了鉤心鬥角,見慣了三妻四妾,她對感情早就淡了,沒有執意的追求。這樣的丈夫已經算是最好的吧。
小二笑著拿著飯錢和賞錢走了,歸晚愣在當場,真是沒想到那冷漠的少年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帶著感謝對著他笑了笑,低聲說:「謝謝。」
注意到他眼神里的波瀾不驚,歸晚斂去笑容,冷靜地看著他,直覺告訴她,她的丈夫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她說。
她是怎麼想的,感到愧疚,所以為自己的情人找一個不比自己遜色的妻子?難怪自己當初接到御旨賜婚,覺得不可思議,原來竟是這樣的內因。
感嘆著,歸晚走到了百華街的街尾,拐進一條靜謐的巷子。
她笑,問他:「是不是因為姚螢呢?」
中年文士也注意到他有些不滿,笑了一下,接著又說:「說來也有趣,無獨有偶,樓相不久前娶妻,據說也是寵愛非常,為博妻子歡心,最近在收集天下奇珍。」
「嗯。我好像很久沒有出去了。」一拂身上的塵埃,她舉步就往外走,回過身,「不是說出去嗎?太陽快下山了。」
看著她高興的樣子,心裏也跟著高興起來,樓澈笑語:「今天外面很熱鬧,你一定會喜歡的。」
「他到宮中去了,宮裡有急事,新郎沒辦法脫身,你這個丞相夫人還是體諒一下吧,他畢竟是少年得志,以後還要你支持他呢。」張嬤嬤笑著跟她解釋。
如同綢緞般的漆黑長發柔順地被銀色絲帶挽著,更加襯得歸晚膚白如雪,那張秀麗無雙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玉階上,沉靜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承諾她,滿足她所有要求,在她需要幸福的時候,他願意像哥哥一般,給她自由,讓她高飛。
那個少年不是普通人吧。那種冷淡的氣質,還有那種嚴厲時肅然的眼神,再加上那中年文士,談吐不俗,兩個人必定有些來歷。
歸晚向他一點頭,笑著道了一聲謝,往著百華街的中心而去。
新皇登基,邊關戰事大捷,民眾無不歡慶,每張臉都在笑,親切的、歡快的,受到感染,歸晚也帶著笑顏。
來福樓在繁華的京城只能算是二流的酒店,龍蛇混雜,既有有身份的官家人,也有來來往往的江湖人,酒家坐滿了人,頗為熱鬧。
看到管家還恭敬地站在原地,歸晚吩咐:「給我準備一套和圖書合身的男裝。」
冷少年聽到這個,臉色更冷,眉一蹙,有點不滿的樣子。
真誠地一笑,樓澈看著眼前這個美麗動人的女子,心裏有無限的歉意想要表達,也不知道如何說起,想了一會,第一句話居然是:「早膳還可口嗎?」
可以不對她有任何要求,沒有任何負擔;還承諾給她這世上最好的物質享受,容貌、權勢、地位,什麼都不缺。這半個月來,正如他所承諾的,兩人像兄妹一樣相處,而且他對她是極盡寵愛,全國的奇珍異寶不斷地送到她的面前。她的哥哥在一夜間官升三品。一切榮華都在向她靠攏。
人人臉上似乎都有喜色,她不由得有點納悶,今天並非節日,為何會有這樣歡慶的氣氛。正好看到一個面色和藹的老者在擺攤,她湊上前,壓低聲音道:「老伯,今天特別熱鬧,是有什麼緣故嗎?」
……
但是現在付不出錢,真的是很窘迫、很丟人啊。
那件嫁衣有道口子,在玲瓏的巧手下,一點瑕疵也看不出來,可是……看不出來就代表沒有了嗎?破痕被綉工給掩飾了,破痕就不存在了嗎?
看到歸晚平靜的表情,樓澈有種解脫的感覺。不管怎麼說,他對她有著說不盡的歉意,表達不完的愧疚。
聽到這話,歸晚頭痛了,本來身外之物,他如果是搶劫,她倒也好應付,可是現在面對這樣匪夷所思的要求,她還有她丞相夫人的美譽要維護,是堅決不能答應的了。
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後來,歸晚數次後悔當初自己這個小小的決定,如果當初選擇的是大路,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了吧,可惜當初自己並不知道。
能滿足她所想。
歸晚隱隱感到一絲緊張和不妥的氣氛,正好肚子吃飽了,還是早點離開吧,看向桌子邊另兩個人,他們依然坐著,還沒有想走的意思。
得夫如此,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出去多帶些人。」一個女子出門,尤其是一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出門,安全應該是放在第一位的。
歸晚莞爾,狡黠地一笑,「放心吧。」
是那個號稱「啟陵之牆」的少年戰將?歸晚心眼一轉,倒有點想看看這個據說和她丈夫平分秋色的少年英雄。
走到歸晚的身後,溫柔地喚她:「歸晚。」
坐下身,隨口叫了幾樣小二推薦的招牌菜,她安下心來關心周圍環境。這個位子的地理位置真不錯,既能看到整個大堂的情形,又能把外面的情況盡收眼底,在觀察的同時,她發現那個冰冷的少年在時刻注意窗外的情況,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是歸晚還是注意到他盯著窗外時會流露出一絲肅然。
而她那溫文的丈夫到底又是怎麼想的呢?和皇帝愛上同一個女人,因為權勢的差距,不得不放手,卻又心甘情願為她玩弄權術,這算不算成也權謀、敗也權謀呢。
該怎麼辦呢?到底該怎麼辦?
看著那笑,他安心了,轉過頭,向門口快步走去,一轉眼的時間,已經從歸晚的視線里消失了。
歸晚莞爾,開始仔細打量四周,倒也自得其樂。正在她放眼看的時候,小二已經轉了回來,笑嘻嘻地說:「位子已經找好了。」
看到那文士注意的眼神,歸晚苦笑一下,一時間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樓澈走到自家的後花園,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美景。
文士雅然一笑,說道:「這可就是最近的京城大事了,無論是螢妃還是樓相夫人,她們的娘家都雞犬升天,不是官運亨通,一夜之間連升三級,就是御賜金銀和良田。」
文士不再往下說,反倒是那個沒什麼表情的俊朗少年,把頭從窗口方向轉回來,和歸晚帶有研究的眼神剛好撞上,少年眉頭皺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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