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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在蘇維然那裡留宿。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冰雪消融，春暖花開。

她收了線，走去窗邊，對蘇維然說了聲：「對不起，學長，我……」

響聲加震動，刺|激得寧檬條件反射般向後一撤，就那麼自然而然地撤離了蘇維然的吻及他的摸索。蘇維然還維持著吻人的狀態，睜開眼，鄂然地看向寧檬。他眼神里有著情慾涌動的一點迷離

陸既明坐在樓梯間的黑暗中獨自舔舐傷口的時候，頭上的感應燈忽然一亮。

寧檬感嘆于蘇維然廚藝的精妙，以及他做飯的速度。她倒是也會下廚，只是去年她自己做那四道菜，簡直每道菜花了一小時。然後她只用了十分鐘就把忙活了四個小時的飯吃完了。

寧檬看著站在窗口挺直脊背的蘇維然，心懷愧疚，於是大聲地說：「我在我男朋友家，陸總，也祝你新年快樂，不打擾了！」

柳敏薈激動地指著上線后劇集上波濤滾滾的彈幕問寧檬：「這是咱花錢買的水軍嗎？」

陸既明抬起頭，曾宇航看到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他眼睛像充血了一樣的紅，睚眥欲裂般，像只被掠奪了巢穴無家可歸的野獸。

是有人拍了個巴掌激亮了它。

而蘇維然剛剛一定是看清了來電顯示上跳躍的名字了。

「她今晚在蘇維然家裡！」陸既明對曾宇航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在空氣里幾乎震蕩出嗚咽的悲鳴。

聽到這句話，蘇維然的溫柔微笑不那麼像武器了。他背在身後的拳頭舒展開，伸到前面來，摸寧檬的頭，聲音旖旎起來，說：「要不今晚別走了，就睡在這吧！」

很累吧？

這一天寧檬想都不用想其他的可能性，她必定將以女朋友的身份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度過。對於情侶來說，一起跨年彷彿是件天經地義的事，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

這三個字讓寧檬忽然覺得，在沒人看的時候她的腰板其實可以不必挺得筆直、挺到發僵。她其實可以讓自己歇一下的。

讓寧檬有點意外的是蘇維然的經濟實力。她知道蘇維然應該挺有錢，但沒料到蘇維然能這麼有錢，三千萬的房子，他直接付了全款，眉https://m.hetubook.com.com頭都沒皺一下。

曾宇航穿過熱鬧人聲向他走來。熱鬧的人聲與陸既明無關，這些都是他帶來的朋友，陸既明的那些朋友因為那次驗尿事件都被他得罪光了。

寧檬一時怔住了，機械地回了句：「是嗎……」

還是我不該因為有點不想繼續下去這種男女間過分親密的行為，所以以接電話為由中斷了它？

她問：「你怎麼又在這坐著，不回去睡覺？」

陸既明動了動眼皮，讓它在微微刺痛中適應了光的穿透。

真好。

寧檬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她的臉騰地紅起來，說起話也有點結結巴巴地：「不，不行，我媽跟我說，女，女孩子要自愛一點，結婚前不能隨，隨便留宿在男朋友家……」

柳敏薈眼含熱淚：「寧檬，你知道一部劇上線火不火，看什麼嗎？就是看彈幕能不能多到把人臉都擋住！你看你看，我們這劇的彈幕，別說擋臉，字幕都擋住了！這密密麻麻的盛世，如我們所願啊！」

追加了投資的大功臣王總說：「寧檬，你什麼時候有空？不如我們談一談未來十年戰略合作的事情吧！」

他像傻了一樣坐在沙發上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髮。

寧檬計算著可以形成一致行動人的幾方持股比例之和。她覺得陸既明可能快要找她了吧。

蘇維然把寧檬帶到了他的新家裡，他自己買菜，自己動手，親自做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餐。

可該怎麼辦呢？他是她男朋友，她沒有理由拒絕他對她索取男朋友該享有的這份福利。

在人們的拭目以待和吃瓜看戲中，國宇最終有點辜負了大眾的萬千期待——它沒能也像雙勛那樣，增持欽和直到超過20%；它從原來的持股欽和15%，增持到18%后，就停止了繼續買進的行為。

寧檬和蘇維然在茶餘飯後也討論了一下這件事情。但這一次寧檬沒用蘇維然開啟科普模式，她自己主動分析了一下國宇不再繼續增持下去的原因。

蘇維然轉過身，面向寧檬。他垂在身側的手有點抖，但寧檬沒有發現。他把手握成拳，背在身後，若無和-圖-書其事地溫柔地微笑著說：「陸總對你還挺有心的，特意趕在十二點給你打電話。」

寧檬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向下數。她感覺蘇維然的手向她身上上下摸索過來了。寧檬下意識地有點抗拒。

寧檬覺得自己何德何能，能讓這位叱吒職場的蘇總紆尊降貴給她洗手作羹湯。他這一份肯紆尊降貴的情分，她在心裏是領受了的。領受了這份情分后，兩個人挨在一起坐在沙發上看著跨年晚會，看到時間逼近零點時，寧檬沒再抗拒蘇維然對她壓過來的吻。

然後他抬起頭。

這吹捧雖然浮夸了點，但寧檬覺得很受用。

曾宇航坐到陸既明身邊，拍著他的肩膀關切地問：「怎麼了明明？不是說給她打個電話就能好過一點嗎？怎麼更難過了？跟活不下去了似的？」

結果蘇維然一句輕描淡寫的話直接敲醒了她天真的腦袋：「沒關係，做投資的現錢還是另外有的。」

2016年了。她又在陸既明的電話中跨年了。

寧檬還很天真地以自己所在階層的經濟實力去標榜了蘇維然一下，問他：「學長你怎麼不貸款？貸款可以慢慢還，不用佔用這麼多現金，而這些現金如果拿去做投資的話，不就可以錢生錢了！」

她站在六樓半的樓梯平台上，正仰頭望著她。

電話已經被接通，寧檬只好硬著頭皮地聽與講。陸既明在電話那邊，用幽沉沉的聲音對她說：「朋友，新年快樂。還有，別懷疑，我沒打錯電話，今年沒有，去年也沒有！」

寧檬搖頭，表示：「本來想用水軍帶一集節奏試試的，結果天然彈幕太多，水軍都被淹得找不著在哪了，所以後面乾脆就沒用。」

寧檬連忙說：「我當時要是反應過來是他的電話，我一定不接，我以為是我家裡打來的！」她看到蘇維然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認真強調，「真的學長，如果我反應過來是他，我真的不接！我……我也是被你親暈了……」她是真的有點暈了。

我不該接電話？

這個月里首先發生了一件讓寧檬不負所望的大大的好事——薈影視不計成本傾盡心力重拍的超級網劇《快對我為ｍ.hｅtｕboｏｋ•ｃｏｍ.ｃom所欲為》終於上線了！寧檬動用了身邊可動用的一切資源來宣傳這部劇，真金白銀地往宣發上砸。衝著寧檬的面子，之之科技簽約的人氣主播全都無條件在直播中幫忙推廣這個劇。柳敏薈再一次折服在寧檬裹在職業套裙里的大白腿下。他眼含熱淚的吶喊：就沒見過像你這樣除了給錢還什麼都親力親為的投資人爸爸！寧檬你好得簡直就不像人，你是仙女！

最後一個打電話過來的，依然是陸既明。

掛了電話的陸既明心都碎了。滿屋子的熱鬧人聲，都抵擋不住他驀的湧上心頭的悲愴欲絕。

聽到滾床單三個字，陸既明發了狂失了控。他砸了個酒瓶，摔了幾個酒杯，踩著一地玻璃渣破門而出。

我什麼呢？

對於國宇轟轟烈烈下場一次，卻只增持3%欽和股票的舉措，資本圈又引發了熱議。

12月的另一件好事，是發生在蘇維然身上的。他的北京戶口辦下來了，他買了早就看好的一套別墅。現房，精裝修，付了款拎包入住。

他看到了寧檬。

寧檬承受著這個吻，腦子裡清醒地計算著時間。剛才看電視屏幕，顯示的時間是23：58分。所以這個吻是要持續兩分鐘以上直到2016年嗎？好漫長。

這個月的第二件精彩事，來自於二級市場。

12月31日，跨年夜。

再然後是蘇維然：「我的學妹小姑娘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了！」

蘇維然笑了：「真可愛！那好吧，我們就聽媽媽的話，我開車送你回去。」

寧檬搖頭婉拒，下了車，目送蘇維然離開。

寧檬暫時還不敢全然地認領蘇維然對她的這個評價。她雖然因勝利而喜悅，但她還沒被勝利沖昏頭腦，她很清醒地知道自己離「獨當一面」四個字暫時還是有一點距離的，她還得繼續努力。

寧檬走去電梯前，等了半天發現電梯停在最高層不下來，她乾脆轉去樓梯間，腿著往樓上走。

寧檬想著想著笑起來。蘇維然問她笑什麼，寧檬於是把她去年做菜四小時吃飯十分鐘的事情說了，蘇維然聽完也笑起來。

然後是石英：「寧檬，好樣的！等薈影視的投資到期hetubook.com.com退出后我升你做合伙人！」

而這偏高的股價，有很大程度是雙勛在幕後做操盤手拉升上去的。

沒有追加投資成功的唐正旺說：「寧檬寧檬，我的公司因為給這部劇做服裝贊助商，這個月公司服裝銷量爆掉了！天啊我從來也沒有一個月賣掉過這麼多衣服！天啊早知道這個劇是這種火法的，我就算對陸總背信棄義我也要追投一點呀！」

寧檬只能用數數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數完90時，寧檬放在桌面的手機響了起來。

寧檬咂咂舌，噤聲不說話了。

她感謝年中時那個自己，年輕氣盛，不肯服輸，沒有被各種困難擊倒，沒有因為資金缺口畏縮，憑著一腔孤勇決然敲定重拍一次。她希望未來的自己，這份孤勇不要被歲月磨平，她但願十年後的她還能像現在的她這樣，熱血莽撞，充滿力量。

寧檬私下又計算了一下欽和目前各股東持股情況。看得出欽和本來是把希望寄托在國宇方面的，可惜國宇有顧慮，不願意自己承擔起這份希望，所以現在欽和想對抗雙勛的貪婪收購，只能聯合其他股東形成一致行動人了。

陸既明聽著她這邊的聲音問：「你沒在家？」

他臉色一沉，眼神里那點情慾的迷離瞬間不見了。他起身走到窗口，一副把講電話的私人空間留給寧檬的姿態。

他說：「恭喜你。很累吧？但是覺得值得，對不對？」

「如果國宇繼續增持下去的話，欽和的股價還會繼續升高，那麼國宇增持的成本也就越來越高、且遠高於增持在先的雙勛的成本。增持的股票有六個月鎖定期，這期間不能在二級市場出手套現；而雙勛先增持的股票會先滿六個月期限從而先解禁，雙勛所持欽和股票解禁以後，完全可以趁著高位股價減倉套現，而雙勛的大量套現行為又會導致欽和股價下跌，那麼高價增持的國宇就會被直接套在裏面。所以現在看，國宇只增持3%其實是很明智的行為，再多的話，解禁后很容易被套住。」

寧檬看著山洪海嘯般滾過的彈幕，翻著微博上網友們自發的一條條熱議和安利，看著微信公眾號里的文章評說該網劇經過換和_圖_書角低谷后一飛衝天成為今年最現象級爆款網劇，她的內心有激動也有唏噓。

蘇維然把寧檬送到樓下。下車前寧檬想了想，主動親了蘇維然一下。蘇維然怔了怔，受寵若驚般回了神，拉回寧檬吻了一通，呼吸都粗沉了，說：「不然今晚還是跟我回去吧？」

卡住了。

「以後做飯的事情，就交給我吧，女孩子的手不能沾油，會老得快的！」蘇維然柔情蜜意地握住寧檬的手。

他回視著她，說：「看見你真好，我的朋友！」

各界人士又像當初那樣紛紛給她打來電話。

她主動親他，不是為了勾起他的情慾。她是覺得跨年那一刻她居然是在別的男人的聲音里度過的，她感到有點愧疚。

蘇維然給了寧檬一個大大的贊：「你說得一點都沒錯，看來你在二級市場就快要出師了！」

窗外有煙花突然爆開在空中，電視里主持人激動地倒數完三二一在大聲喊著新年快樂。

於是她豎得筆直的脊樑，在那三個字的問候中，舒舒緩緩地軟蹋下來。

在雙勛四次舉牌欽和之後，欽和原來的第一大股東，地位不保的國宇集團終於發力了——國宇正式下場，開始在二級市場買進欽和的股票，進行增持。

寧檬忙朝桌面一指：「電話！」她一邊說一邊撈起電話就接通，喂了一聲后，才反應過來這電話是誰打過來的。

是的，很累。是的，但很值得。

還是對不起學長，我想我可能是個性冷淡？

2015年的12月，對於寧檬來說，是很精彩紛呈的一個月。大家都好像還沒過夠馬上就要翻過去的這一年似的，盡情地讓各種事情可了勁兒地發生在這個月里，拼了命地要在這一年的尾聲中留下自己最後的奮鬥痕迹。

曾宇航一臉同情，又拍拍陸既明的肩膀：「明明，看開點，人倆是情侶關係，滾床單是早晚的事！」

「首先國宇是個國企，各種決策上傳下達起來的流程非常麻煩，不過這隻是一小部分的原因；真正導致國宇沒再繼續增持的原因應該是現在偏高的股價。」

經過人為的努力，加上劇本身過硬的品質，網劇一經上線就反響熱烈，點擊量像坐了竄天猴一樣向上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