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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叫我總監

作者:紅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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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天不報我報

第一百零六章 天不報我報

但就像她之前勸自己那樣,為了人渣把自己搭進去,不值得。所以他牢牢地攔著寧檬,讓她靠嘴泄憤,不讓她以武力犯傻。
寧檬已經知道,他只有在情緒處在某種極端的情況下才會吸一支煙。極度思念時,極度絕望時,極度無力時,對自己極度厭棄時。
寧檬身後跟著急匆匆趕來的前台。
他把所有事情全都放下了。義無反顧地放下。他得做驚慌失措的她的守護者。就像之前他了無生趣萬念俱灰時,她守護他那樣,所有其他事情全都義無反顧地放下。
好一會後,她從陸既明懷裡脫離開。她抹乾了眼淚,說:「不好意思,我弄髒了你的襯衫。」
警員同志搖搖頭,嘆息一聲:「女士,我的話還沒說完。那位跳崖的男同志被送到醫院后,我們從他身上找到一封事先寫好的遺書,上面有兩個人寫的話,已經核對過筆跡。」
尤琪絕筆。
寧檬掛斷電話又用手捂住了面孔。
楊小揚說:「寧總啊。」
下了飛機,落地在熟悉的首都機場,寧檬從飄飄蕩蕩的不真實感中清醒了。
「我好自責!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把尤琪扯進來,她就不會死!如果我不讓安中去陪她,她可能也不會死!我怎麼那麼粗心,安中明明得過抑鬱症,而我卻因為他說話好笑忽略了這個問題,我以為他能逗尤琪笑的,結果他們全都不快樂!」原以為是救贖,可原來是更快的墜落。寧檬用手掩著臉,淚水在她掌心下肆虐蔓延。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想和陸總你周旋有的沒的。我還有事,不如你請自便。」
寧檬在那一瞬忽然就原諒了尤琪的選擇。
寧檬漸漸從憤怒后的空白中走出來,但好像又漸漸走進了哀傷的新的空白中。
他抬手輕拍她的背,希望能給她帶去撫慰和力量。
寧檬紅著眼睛搖頭笑:「不是這樣的!你們全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尤琪那麼傻白甜那麼善良的人了!你們都覺得我為她做的更多,對嗎?可其實她才是我的精神支柱啊!沒有她的鼓勵,我不知道我暗戀失敗是怎麼熬過來的;沒有她的開導,我不知道步入社會做一份我不想做的工作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沒有她的支持,我又怎麼有足夠勇氣踏出辭職換新工作這一步?我生命里所有重要節點都是她在支撐我啊!你知道嗎,沒有她,我的耳朵,一早就聾掉了!」
他攬著她,手掌輕拍她的背,安撫她,勸慰她,逝者已矣,要克制悲傷。這是當初她告訴他的話。

但第二天陸既明一早到公司時就從楊小揚那裡收穫了一波不安。
陸既明聳聳肩,一副你真健忘的樣子:「你又不是第一次弄髒我的襯衫。你以前吃的土豆牛肉大米飯可都反芻到我衣服上過,直到現在一回想起那個味道我都還想去死一死!」
電話通了,她控制自己的顫音喊了聲阿姨。
寧檬看著陸既明,一字一句地說。
再見,世界。再見,煩惱。
寧檬告訴陸既明,尤琪沒了,她自殺了。她拜託陸既明立刻幫她買張機票,她得飛過去看看尤琪,看看她是不是在搞什麼惡作劇。
何岳巒護好了人前的面子后,終於可以釋放出針對寧檬的矛頭了。
何岳巒倒也和-圖-書沒慌,也沒撕破臉,反而從椅子里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外,在離陸既明大約三米處站定。
結果讓他意外,何岳巒的辦公室只有何岳巒自己在,而他正在低頭看手機,表情凝重。聽到有人闖入,何岳巒抬起頭,看到來的是陸既明時,他整個人一怔。
陸既明轉身要往寧檬的辦公室里走。
寧檬又哭又笑。
寧檬到當地醫院去看了安中。這是她第二次看一個人毫無知覺地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了管子。
有淚水無聲無息從她指縫間滲透出來。
他撇開嘴角像賞賜誰那樣,賞出個笑容:「前幾天何總叫那麼多人來關照我,我怎麼也應該過來說聲謝謝。」
那條新聞。
之前那一次她看到這樣躺在病床上的人是陸既明的父親。後來他的父親離世了。
這封遺書的最後,真真切切是尤琪的筆跡,它徹底封死了寧檬心底祈存的任何希望。
她說:「你們一定都覺得尤琪傻白甜,我對她夠好了,我可以不要這麼自責難過了,對不對?」
寧檬再開口時聲音都變了,那麼低沉嘶啞,彷彿半生中所有的鄙視與仇恨都滲透進了聲帶中,才發出這樣凄厲而苦澀的聲音:「何岳巒,你說出這樣的話,你還是人嗎?你會有報應的!天不報,有我來報!」
我不後悔我來過這個世界,我也不後悔現在決定離開。
寧檬用一種悠遠又溫柔的聲音,告訴陸既明,她和尤琪的友情始發於哪裡。
反正來都來了,就順便膈應一下吧,總不能白來。
這世上,其實清醒活著的人更加可憐。
同行的路上,有你摯友尤琪相伴,我不孤獨,這樣已經太好。
眼淚從她眼睛里清醒地流出來。她捂住面孔,問陸既明:「我該怎麼對尤琪的爸爸媽媽說呢?我怎麼張得開這個嘴?他們只有尤琪一個女兒啊!」
陸既明連老闆派頭都不要了,沒有通知公司負責訂票的行政秘書,立刻親自買票,一共兩張。寧檬的,和他自己的。
寧檬說好的。
何岳巒一邊說話一邊抬手往門外做著「請」的手勢。
寧檬根本沒辦法冷靜面對這篇胡說八道的新聞里那些用別人生死博眼球的齷齪文字。她打電話給推送這條新聞的媒體,請他們撤掉這篇不實的報導,請他們有點職業道德,不要用別人的生死來博點擊,這樣的行為非常下作。如果他們不撤掉這條不實新聞,她一定起訴到底。
抑鬱症,太難熬了。也許難熬的不是抑鬱症本身,是我們對這個世界已經再也提不起興趣。我們也曾互相鼓勵,再熬一熬,或許活著沒有那麼可怕。可是我們真的熬不動了,當活著比死還叫人辛苦,活著便已經失去意義。於是我們選擇在我們還沒有變成麻木的行屍走肉前,用最後一分生動與刻骨,和這個世界勇敢訣別。
陸既明直接乘了電梯上樓。出了電梯他直奔仁和保險。前台居然沒人,這讓陸既明更加覺得大事不好。
楊小揚被寧檬的狀態嚇到了,想跟進去問問怎麼回事,需要叫醫生嗎,但她被陸既明攔在了門外:「我和寧總暫時誰都不見,有人來找我們就讓副總先頂上。」
寧檬滿心的悲憤無處申訴。

陸既明沒有看到想象中那一幕www.hetubook•com.com,在心裏鬆了口氣,鎮定頃刻回了籠。
然後他關了門。
陸既明把寧檬送回家,請求她第二天在家休息一下,無論是路盟還是鷹石,就都先不要去上班了。
他們趕緊按人中,按不醒。於是他們打了120。他們又想起之前的一位陸姓住戶似乎跟二房東關係密切,於是善意地自作主張翻了二房東的手機通訊錄,結果看到的第一個人就姓陸:a陸。
陸既明給寧檬打電話,怎麼打都沒人接。他把公文包往楊小揚懷裡一塞,轉身就跑。那是楊小揚第一次看到陸既明慌張到跑起來。他是為了一個叫寧檬的女人。
「扯她進來的人,不是你,其實是我,這都是我的錯!」他努力強調著,問題的根源在他而不在她。
從聽到尤琪自殺的消息開始,寧檬整個人就處在混沌中。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暈倒中醒來的,似乎是隔壁住戶聽到了她倒下時的那聲巨響,驚到了,於是來敲門。無人應答后,他們試探著推門進屋,看到了躺在地上無知覺的人,以及屏幕還沒來得及滅掉的手機。
「第二天的考試,第一科她沒趕上,第二科她沒考好。不論幾等獎學金都和她無緣了。而補考費,我要替她交,她說什麼也不要。
他把寧檬的臉扣在自己胸前。
寧檬忍住一陣陣眩暈。陸既明緊緊扶住她,她的背抵在陸既明胸前,以此讓自己有了依靠不會立刻摔倒。她不願意承認事實,於是企圖用細節挑戰事實存在的可能性:「沒有看到人,憑什麼能確定她就是跳崖了?萬一跳的只是安中呢?」
這是陸既明第二次聽寧檬說髒話。第一次是他戒酒行兇親了她,她對自己說了一句你他媽是不是瘋了。他知道寧檬此刻心裏一定是怒到極點了。如果殺人不用償命,他現在絕對會放手不攔著,讓寧檬隨心所欲去捅死面前的人渣以泄憤。
前台戰戰兢兢從外面關好門。
不久后這位陸先生和120幾乎同時到達。
到了貴州,寧檬打起精神,強迫自己不要被再一次聽到的看到的事情擊垮。現在不是她垮掉的時候,她沒資格把悲傷放在處理事情前面優先發泄。
寧檬搖頭:「不是的,如果我早點警覺,早點發現何岳巒是個什麼樣的人,是可以避免今天的一切的!何岳巒出軌,我明明之前就有所懷疑過的,我為什不堅定一點呢?」
最後還是由陸既明處理了一些後續事宜,買了機票把寧檬帶回北京。
倒是對面的聲音先流露出了悲愴。
寧檬被何岳巒的無恥激怒了,她像只憤怒的小獸一樣往前沖:「你放屁!」她及時被陸既明攔住了,她隔著陸既明兜住她兩個肩膀的手臂沖何岳巒痛斥,「你灑那點錢,是為了尤琪嗎?你是想彌補你自己吧!好像這樣假惺惺地給點錢,你乾的那些劈腿約炮的齷齪事就不必愧疚了?誰他媽稀罕你那點臭錢,你那點髒錢尤琪早替你積德捐了!尤琪她真傻,她怎麼會為了你這種人自殺!」
尤琪媽媽說:檬檬,我們都知道了,警方已經通知了我們。我和琪琪爸爸現在正在貴州。但我不難過,既然沒有找到琪琪的屍體,那我就認定她還活著,我和你叔叔就會一直等她回家來。
hetubook.com.com還好因為治療及時,後來我的耳鼓膜自愈了,我沒有聾,而這都是托尤琪的福。
寧檬抵著陸既明的胸口,藏起自己的臉和表情,悶悶地嗚咽,直哭到手腳都麻了。
再見,世界。再見,煩惱。
她不知道安中挺不挺得過這一劫,畢竟他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喪失了求生意識的人。
陸既明一聽心就慌了。
陸既明由衷地點了下頭。他確實是這樣想的。在寧檬與尤琪的關係中,他看到似乎一直付出的那個都是寧檬。
她抬起頭看著陸既明,眼神是空茫的。
陸既明一直把寧檬帶進自己的辦公室。
陸既明定定睛,看到來的人是寧檬。
陸既明還沒來得及把更膈應人的一句話說出口,他眼前一花,一個人影衝進來,直接衝到何岳巒面前,抬手就掄了一巴掌。那巴掌啪的一聲響在猝不及防的何岳巒的臉上。
陸既明給她鼓勵:「你要是承受不住,就由我來說吧。他們總該有個知情權。」
她顧不上對他大義凜然地說一句,這都不叫事。她知覺迷茫的結界被陸既明的說話聲劃破了,她想起了暈倒前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當她一張嘴,那些難以自抑的悲愴嗚咽立刻給剛剛那些病名又增加了一個夥伴:悲傷過度。
陸既明站在她身旁,有點手足無措。心疼最終戰勝一切顧慮和矜持,他雙臂一攬,把寧檬攏到自己胸口。
一堆過度疲勞,亞健康,營養不良,低血糖的白領病詞語向她砸過來。醫生把她暈倒這些病因說完,她在朦朧一片的迷茫中聽到陸既明用很揪心的聲音在說:你為了幫我,把自己累成這樣,而我卻到現在才知道。
那位女同志和那位男同志進山之後一起跳崖了。那位男同志比較幸運,掛在崖中間樹叉上,沒徹底掉下去,被當地進山采中藥的老鄉發現時已經重度昏迷。現在他人正在當地醫院搶救著。至於那位女同志,我們沒有找到她,但根據地形推斷,她存活的可能性不大。
他們把電話撥過去。
「這樣無私善良的尤琪,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了!」
陸既明時刻警惕著,防止寧檬下一秒就衝上去要人渣的命。
「我怕影響她,不同意去醫院。是她二話不說拉起我就走。我們在打車去醫院的路上,我耳朵里的鼓膜就被血和膿鼓破了。到了醫院,挂號打針,很快一整宿就耗沒了。我怕耽誤尤琪考試,我讓她走,但她不肯,她說要和大夫問清楚,我的鼓膜破了,那我會變聾嗎。
何岳巒臉上的表情從憤怒中分解出了几絲疑惑和逃避:「她人不在了,我也很難過,但這不代表就該由我去承擔她自殺的後果。我自問對她並不薄,就算分了手,除去房租我又給她交了三年之外,每個月我都還在往她的卡里打贍養費,就算有法律義務的離了婚的丈夫也未必能做到我這樣吧?」
寧檬冷笑后咬著牙根,對何岳巒說:「尤琪的一條命沒了,我扇你一巴掌不應該嗎?我要了你的命都應該的!」
從安中身上找的遺書是這樣寫的:
寧檬說到這時,終於從空白的情緒里走出來,真真切切地哭了。
他直接暢通無阻地奔向何岳巒的辦公室。
寧檬看著安中安靜地躺在那,一副不問世事煩惱的樣子,和-圖-書她心裏起初想一到醫院就搖醒他問清一切的念頭漸漸消失了。他那樣睡著似乎也挺好的。
然而寧檬的強硬收效甚微。對方的態度油滑無賴得毫無道德底線。他們對寧檬的回復是我們新聞社可都是有一線記者深入調查后才發的新聞稿,您覺得我們是胡說八道,那歡迎您隨時去告好了呀,我們靜候您的傳票。
陸既明連這點空白的擁抱都很留戀。他沒撒手,就那麼攬著她,就那麼站在門口。他怕走到沙發上坐下,他和她無意識黏在一起的擁抱就散了。
寧檬站在原地冷笑。她的笑容讓何岳巒不知不覺地向後退了兩大步。
那位女士和那位先生,據和他們住同一層的醫生說,兩個人都有嚴重的抑鬱症。然後前兩天他們進了山就沒再回來了。——客棧老闆說。
陸既明陪在她身邊,問人要了根煙,點上默默地吸。
活著,真的要背負太多無能為力了。
陸既明心裏像有刀在剜一樣難過。
安中絕筆。
死都要保住面子的何岳巒立刻放下了被抽后回擊的念頭,在第一時間選擇對門外的人吼出命令:「出去!把門關上,所有人都不可以進來!」
寧檬不知道聽到這個消息時自己是一種什麼感受。這消息對她來說,要麼是死不見屍的壞,要麼是人沒死只是失蹤了的沒那麼壞。
寧檬抬起頭,看著陸既明,眼淚在她臉上布滿悲傷和後悔的軌跡:「如果我能早點警覺,你父親也不會中風去世了,你也不會身無分文,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第二天新聞app推送了一條新聞,標題是新銳美女攝影家和新銳編劇男友雙雙跳崖殉情,生前曾通過多幅照片展現過厭世傾向。正文內容里有一句話是這樣的:男子身邊多位好友曾有吸毒致死及被抓前科,這讓兩人具體死因蒙上一層迷色。
陸既明和寧檬一下都明白了,何岳巒看到了那條歪曲事實的新聞。所以他聽到寧檬說出尤琪一條命沒了時,是並不意外的。
何岳巒對寧檬的指控並不買賬:「她自殺我他媽也很難過!可是你憑什麼把帽子扣在我頭上?你難道不應該去找帶她一起去殉情那個男人嗎?她分手之後都已經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為什麼現在還要把一切過錯都扣在我頭上?憑什麼?」
陸既明就這樣陪著寧檬到了貴州。
陸既明吸著煙,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寧檬卻從裏面聽到了極度的無力和自厭。
楊小揚說:「咦陸總,你們今天怎麼都這麼早?」
她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麼憎恨過一個不負責任的新聞媒體。當負責為大眾傳播真相的新聞媒體為了博點擊博眼球說了假話,這簡直是一場良心的災難。
寧檬一眨不眨地看著陸既明,被淚水洗過的眼睛清亮得像被冰藍火焰淬鍊過的鋒芒,任何污穢都要在它的逼視下灰飛煙滅:「但是,我不會放過何岳巒他們的,為了尤琪,也為了你和你的父親。」
「大夫說大部分可能是會的。我很難過,但幸好有尤琪一直陪著我,一直開導我。後來她說,她那天要是先走了,留我一個人,她擔心我會崩潰的。是的,我一定會崩潰的。
寧檬悲憤得簡直要發瘋。她想不通為什麼最該還原事實真相的職業里,會有越來越多的從業者為了博點和_圖_書擊博眼球,連良心都不要了,完全地喪失掉職業道德?這個社會生病了嗎?
陸既明的心被她的淚水浸染得無比難過。
「寧檬你是不是瘋了?你們倆,趕緊滾!否則我報警!」
「這家媒體的老闆我家老爺子認識,如果是從前,如果老傢伙還在,他是有辦法的,一句話的事。從前我一直跟他較勁,等較來較去他人沒了,我才看得清我確實不如他,他能擺平的事,看,我卻無能為力。」
楊小揚在他身後說:「寧總不在辦公室。」
下樓時在電梯里他就打電話告訴楊小揚立刻掃清通往他辦公室的閑雜人等,於是當他摟著抱著寧檬一路走進屋時,只有楊小揚看到了他們。
他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跨步奔到寧檬身邊。他一則得防著何岳巒惱羞成怒回打寧檬,另一則要提防寧檬變出一隻水果刀來做傻事。
「你好好哭一哭吧,今天哭完了,明天得打起精神來,壞人還在笑,我們沒有太多時間難過,我們得攜手去戰鬥!」
從客棧老闆、當地居民、當地警方等人的口中,寧檬拼湊起了事情的全貌。
寧檬在貴州逗留了幾天,等搜救人員的消息。幾天後,警方確切地通知她,找不到尤琪的屍體。
寧檬擦乾眼淚,走出機場,在北京秋天薄薄的霧霾里,給尤琪的媽媽打電話。
然後她抹乾眼淚,收起悲傷,對陸既明說:「我知道你剛才把水果刀從我口袋裡摸走了。你放心吧,過了今天,我不會再有做傻事的念頭了。」
後來寧檬在醫院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打著吊針。
陸既明心頭一跳,問了句:「還有誰也來了?」
「我大學期末考試前發燒引發中耳炎,耳朵痛到我要發瘋。但大家都在為了考試鉚勁看書,誰也顧不上我。直到熄燈睡覺,我咬著牙在黑暗裡硬挺著。後來是尤琪實在聽不下去我磨著牙硬挺的聲音了,她掀了被子就下了床,走到我床前,乾脆果斷就說:起來,我帶你去醫院!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第二天上午有兩門科目要考,尤琪雖然不是特別學霸,但二三等獎學金她也是拿得到的。她那時陪我去醫院,可能整夜都沒法休息了,毫無疑問是要影響到第二天的考試成績的。
附:
陸既明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何岳巒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悠哉哉地坐下了,還翹起了二郎腿。
寧檬說完想衝去何岳巒那裡,一副要拚命的架勢。陸既明覺得差不多了,再讓寧檬待在這裏她真要掏出水果刀了。他攔著寧檬,半拉半抱把她抱走。
寧檬正在他懷裡顫抖。她的腦子裡應該還是極度憤怒后的缺氧和空白,不然清醒的她是會撤離他的懷抱的。
楊小揚回答說:「她到了之後坐了一下,然後估計下樓到超市買水果去了吧?因為她走前從我這要了把水果刀才出去的。」
他想壞了,她一定是上樓去找何岳巒拚命去了。
陸既明心頭又是一跳。他迅速轉身問楊小揚:「那她去哪了?」
大夫告訴寧檬,安中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什麼時候醒還不好說,等生命體征再穩定穩定,人就可以轉移回北京。
「你怎麼進來的?」言外之意,都沒有人攔著你嗎。
她在接受現實和自欺欺人的兩種可能里打晃,晃得自己快要神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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