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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收起笑容，換上一副認真的樣子。

她洗鍋的時候聽到背後響起稀里呼嚕的聲音。洗好鍋回頭看，周易已經把大碗麵條吃了個精光，正覬覦著她那一小碗，伸出去的筷子已經停在了離麵條不到一寸的半空中。

黎語蒖一臉驚悚，他居然知道寧佳岩和她們姐妹之間的關係。

「嗯，他人挺好的這個我知道。」

「我猜因為膽怯，你一定沒有認真搜過自己的名字到底是什麼意思。蒖，確實是野生的，不過並不是不堪的野草，它是瑞草的種子，是吉祥的仙草。」

周易問：「你媽媽脾氣好嗎？」

為什麼呢？因為不出來的話，整天待在那個家裡，看其他人每天和樂融融的樣子，尤其以後可能會看到自己傾心的小夥伴也將融入進去——這些會時時提醒她，她就像一個外人一樣。

他們慢慢喝著酒，慢慢聊著天。從不知醉字怎麼寫的黎語蒖漸漸有了微醺的感覺。

她說她會努力去敬愛黎志。可是沒有必要愛那個家裡的每一個人吧。

周易的眉眼舒緩開來，笑著指著黎語蒖：「從小不學好，真有你的！」

於是他們邊喝酒邊聊天。

黎語蒖有種感覺，周易接下來的話，會很有價值，她得認真去聽。

「因為覺得，自己待在別人的家裡，是件挺不受待見的事。」她想了想，這樣回答。

黎語蒖說：聽明白了，玉米想要成熟需要受精。

黎語蒖噴了：「你是因為自身性格原因還是智力原因才填了這個數字？」

第二天黎語蒖下了課到店裡去。她前腳剛到，閆靜後腳就像個風火輪一樣衝進來。她身後還跟著條壯碩的大尾巴唐尼。

黎語蒖從周易手裡奪過酒瓶，給自己又倒了點酒。

「四歲還是五歲？忘記了。」

而要命的是，明明知道防線將傾塌，她卻並不想停止抬起小斟小酌的酒杯。

周易笑了：「如果是那樣，你們的弟弟還有出生的機會嗎？」

黎語蒖說：「不惹她的時候超級好，惹到她的底線她會把我屁股打爛！」

盛麵條的飯碗被奪走了……耳邊又響起稀里呼嚕的吃面聲。

「那個眼盲心盲的小男生嗎？」

黎語蒖：「大師兄原來你也很八卦！」

黎語蒖聽著周易給予她的「好姑娘」的定位，莫名覺得酒勁有點上頭，燒得臉頰愈發的熱。

腦洞正要打開的時候，她聽到他說：「走吧，插蠟燭，唱生日歌去。」

黎語蒖真的笑了：「不可能，我有什麼好讓她嫉妒的呢？人沒有她美，氣質沒有她好，朋友沒有她多，土得掉渣名牌一個都不知道。」

周易「嗤」的一聲笑：「城裡富人圈子就那麼點人那麼點事，牆又沒有不透風的，有什麼事能藏得住。」

他半逼迫黎語蒖和自己一起吹蠟燭。黎語蒖開始不幹，後來終於同意。可是當周易真的喊完「預備，吹！」之後，黎語蒖發現自己上當了——他沒吹，只有她一個人在吹。

周易：「不然我要受不了了！」

黎語蒖不出聲了。

她久久地和圖書呆在那裡，拚命地壓制著想要奔涌到眼睛里的熱流。

「今天出門前，我接到了我爸的電話。我其實心裏特別高興，以為他是在今天特意打來電話的，可是我想多了，他只是跟我寒暄了一下，但我最想聽的那幾個字，他從頭到尾都沒說！」黎語蒖喝了一大口酒。

黎語蒖假假地笑了笑：「一塊蛋糕一碗面而已，不用這麼客氣吧！」

後來黎語蒖真的去打聽了，可惜誰也不知道這支筆確切的價格，只知道價格肯定低不了，因為筆桿上面那顆鑽大大的沉甸甸的，晃得人想要流淚。

面前這個大妖怪會讀心術的嗎？

閆靜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雙手舉起一個禮物，遞給黎語蒖：「語蒖，抱歉我居然忘記了昨天是你的生日！今天上午商店一開門我就衝進去買了禮物了，抱歉抱歉！」

故事講完，周易問黎語蒖聽明白其中的含義了嗎。

黎語蒖翻白眼：「呵呵，你們城裡人真會玩！」

周易哈哈笑。

「你能吃快點嗎？」周易敲著桌子問。

三口兩口吃光，他把筷子一放：「小丫頭，還真當我治不了你！」

黎語蒖已經被酒精染了面，臉頰緋紅。她笑著說：「好吧，是我爸爸的家裡。」她抿了口酒，「在那個家裡，我是個外人。那家裡的女主人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生理上我所謂的妹妹把我當做一個掠奪者，連管家母女也覺得我的存在佔用了本應該屬於她們的資源。」她頓一頓，平日里絕不會出現的落寞，在今天這樣的日子里，爬上了她的面頰。

周易給她的杯子里續了點酒：「別人的家裡？」

當周易這樣問，黎語蒖變得安靜下來。

黎語蒖說：「我開了車。」

黎語蒖摳著筆桿頂上的一顆大亮鑽，呵呵地樂：「這是真的嗎？這麼大！回頭我打聽打聽這筆能賣多少錢，值錢的話就賣掉買糖吃！」

唐尼堅決搖頭：「怎麼會是昨天呢？那我三天前喝那頓酒見鬼去了？」

唐尼一揚下巴：「不客氣！」然後忽然想起什麼的樣子，又湊近過來，一臉新奇地說，「哎說起來，小金剛你的生日和老大的很近嘛！」

周易卻有點認真的樣子：「記住，以後你做了黎總之後，不是過億的合同，不要用它簽你的名字！」

黎語蒖：「好幾個？」她怎麼不知道自己行情好成這樣？

黎語蒖不解：「為什麼送我？」

「我們的名字，據說都是我爸取的。萱，一種草，能使人忘記憂愁。蒖，也是一種草，不過我師父說，那是一種野生的草。所以你看，在我爸心裏，我是野生的草，黎語萱卻是忘憂草。」

周易對她一笑，人又往前一探。黎語蒖下意識閉上眼睛。

「因為她嫉妒你。」

黎語蒖平復了一下情緒，一副不經心的樣子答：「或許想獨佔父愛吧。」

周易看著她，問：「你想聽哪幾個字？」

黎語蒖：「不然呢？」

黎語蒖歪頭想了想，小點一下頭：「還剩下一ｈtｔｐs://ｗww.hetubｏok.com.ｃoｍ點點難過，就剩一點點了。」

黎語蒖接過筆，掂了掂，有點沉。

她臉頰緋紅，眼睛像被水洗過一樣黑白分明。周易挪開眼神看看自己的酒杯，端起酒瓶又往裡面倒了點酒。他倒得有點急，酒差點溢出來。

黎語蒖又是一臉驕傲：「那是！」

黎語蒖想想，覺得也是。於是她問周易，那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她荒腔走板地唱了遍生日歌，周易聽得滿臉糾結。好不容易她結束了歌聲，周易說：「你再唱一遍我覺得就要出人命了！」他不甘心地問，「你到底是唱歌就能唱成這樣，還是故意挑戰別人的求死欲？」

「可我並不想讓她嫉妒我。」被一個炸藥包嫉妒太可怕了，隨便一丁點火星都會引起一場爆炸。

他伸長胳膊從沙發上夠來pad，輸入關鍵字，拿給黎語蒖看。

看著她有點落寞的樣子，周易微微皺了皺眉，思索著問：「你們的名字？」

周易笑：「生日回禮。」

……

周易於是在小括弧里填上了「21」這個數字。

黎語蒖拖著長聲：「好——也謝謝你！」

她問周易：「這是要幹嘛？」

黎語蒖抓住機會使勁奚落他：「你好意思嗎，頂著一臉鬍子把自己填得跟我一邊大！」

睜開眼，她看到周易在大口吞吃著她那碗面。

黎語蒖的眼睛瞬間睜大，她有點心驚肉跳：「……是！」

進城前每年的今天，她有媽媽陪著。進城后每年的今天，她都很寂寞。到了今年的今天，她終於不再感到寂寞。原來她的降生並不隨意，她在她父親的眼裡是帶來吉祥的仙草。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降生是那麼的隨意，因此他的父親給她起了那麼隨意的一個名字。而她如她名字那樣，應景地像野草一樣頑強地生存著。如周易所說，她是怯懦的，她從來沒想過，或者誠實地說，她從來沒敢去想，其實她的降生對於黎志來說，是和黎語萱的降生具有同樣的分量的。

「有個農夫自己家種的玉米品種非常好，賣的都是高價。別人也想種，就來問他要種子，結果他毫不吝嗇地給予。有人提醒他他這樣的做法是吃虧的。農夫就告訴那人說，他其實並不是吃虧，因為夏天風吹著花粉到處飛，只有四周也是好的玉米，他的玉米才能被好的花粉受精。」

周易挑著眉笑：「丫頭你的嘴真不是一般的硬，我看你就是做出一鍋漿糊來也能把它吹成十全大補湯！」

黎語蒖早就發現，聊天的時候喝點小酒，特別能激發人的傾訴欲。酒精是對付心防最強大的武器，不管平時把心護衛得多麼戒備森嚴，只要喝一點酒，心底的防線立刻會被這種小斟小酌不知不覺地融化掉。

黎語蒖咬斷嘴裏那根麵條往下咽，脖子一哽差點噎住。她覺得臉有點要發燙，她想應該是麵條的熱湯把她蒸到了吧。

周易笑著看她：「好幾個吧。」

黎語蒖坐過來，悠哉悠哉地慢慢m.hetubook.com.com吃麵條。

酒精讓人控制不住七情六慾的流竄，熱流涌動著想要爬進她的眼眶，她拚命地把它們往下壓。

黎語蒖笑噴。他還真敢給自己定位。

這世上總有一種男人，什麼也不說，只是去做，然後用行動默默地攻心略地，所攻之處，攻無不克。

周易把蠟燭點燃：「說實話作為一個九五后，我只是鬍子茂密了一點，其實我經得住這個年齡考驗！」

周易：「我對我感興趣的事八卦一下，不行嗎？」

「很高興你沒有因為有人嫉妒你而沾沾自喜，好姑娘。」

黎語蒖沖他笑：「秘密！」

幾年後她真的用這支筆在簽一單過億的和同時，另一方的商務代表對她這支筆驚為天人。他是個識貨人，告訴黎語蒖，這筆在這世上沒有第二支，因為它肯定是特製的，不說筆本身，單那顆純天然的大鑽就夠換半個小海島。他問黎語蒖這支筆是從哪裡得來的，黎語蒖委婉地對他說不知道，自己一直貼身就有這支筆。那人感嘆不已，告訴黎語蒖，筆上那顆大鑽很有點來頭，據說當年是從非洲流入到國外一個幫派里的，最後被幫派里一個傳奇人物所得。那人問黎語蒖認不認識這個傳奇人物。

她從口袋裡拿出那支筆來看，她想著進周易家門時在吧台上看到的那一溜打火機和醒酒器，那副那裡不久前剛開完一場趴體的尾聲裊裊的樣子；她想著周易在蛋糕上填數字的時候，寫了個21；她想著吹蠟燭的時候周易騙她一個人吹；她想著周易送給她這隻筆的時候對她說：生日回禮。

這回輪到黎語蒖怔了怔：「他不是昨天過生日嗎？」

黎語蒖無語地看著他，兩隻手還僵化在一手端碗一手執筷的動作上……

黎語蒖就這樣和他說起她從來也不會和人提起的家事。

黎語蒖一副真誠得就差挖出自己心肝來給他看的樣子：「應該屬於天生麗質吧，反正以前高中時每周一升國旗唱國歌我通常都干嘎巴嘴，不然整個班都會被我帶跑！」

「你知道你妹妹為什麼防著你嗎？」

周易也告訴她，可以試著去愛她爸爸的家人。他說就他所知，那個家裡的大小主人並沒有壞人，儘管有的少女會有一些任性的公主病。

她自嘲的笑，笑容寒磣得叫周易幾乎不忍心看。

黎語蒖從包里翻出一管奶油遞給周易：「我差點被你的懂得分享感動得落淚。」

黎語蒖一邊翻背包一邊說：「我以為你剛才嘬手指那一口算是吃過蛋糕了。」

周易拍了她的頭一下，笑：這個故事是在告訴你，對別人好，其實就是對自己好。你對別人所做的，就是你對自己所做的。試著愛你父親的家人，其實你是試著在愛你自己。你如果想被愛，就要先愛人。

「如果你被人嫉妒，恰恰說明你做得好不夠好。當你做得足夠好足夠成功，就會足夠拉大你與大眾的距離，那時你周圍的人會視你為榜樣而不是對手。」 周易娓娓道來，被酒潤過的ｈttps://ｗｗｗ.ｈｅtuｂｏｏｋ•com•ｃｏｍ嗓子講起話來聲音低低沉沉，聽得黎語蒖連呼吸都快忘了，「人們只會嫉妒同一水平的人，當你望塵莫及，他們對你只會崇拜。」

黎語蒖歪著頭想著他的話，想他說的醫者不能自醫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告訴周易，自己明天要給黎志打個電話，真誠地叫他一聲爸爸，謝謝他對她的降生心懷期待。

周易接過那管奶油，問黎語蒖它是要幹嘛用的。黎語蒖告訴他：「在年齡的小括弧里做填空題啊！」

「幾歲時的事啊？」他問得好像有點漫不經心，但眼底卻亮得瘮人。

周易在蛋糕上插了一根蠟燭：「我是吃了，但你還沒吃。」

黎語蒖回答：「我媽去世之後。」

周易卻自嘲地笑起來，長嘆了一聲。

黎語蒖看看閆靜又看看唐尼，問他們：「吃了什麼補藥了，衝力這麼大？」

這樣的男人，太危險了。

「你知道嗎，黎語萱防我像防賊一樣。如果她悟透了我們倆名字的含義，其實她真的不用這樣。」黎語蒖有點嘆息地說。

他笑了，給她講了一個寓言故事。

周易看著她遲疑又嘆息的樣子，挑挑眉。

黎語蒖翻白眼：「我嘴硬不硬你拿棒子敲過怎麼的？」

黎語蒖遲疑了一下：「……比如扒了隔壁小男生的褲子，讓他光腚子從河邊哭著跑回家。」她說完無聲的嘆一口氣。

周易把蛋糕端過來。

笑聲停歇後，他說：「你媽媽教你煮的麵條味道真好，吃起來每一口都是家裡的味道。她一定是個很溫暖的人。」

黎語蒖被他教育得無言反駁。

周易：「送你。」

周易的問題打破了她暗自一人偷偷的心潮澎湃。

周易看著她，撇著嘴笑，那樣子又痞又性感：「然而你不用怎麼用功，就可以門門功課第一；然而你雖然門門功課第一，卻偏能和一些小混混打成一片；然而你說你長得沒她好看，可她好久都沒變過樣子了，你卻一天比一天變得漂亮；」周易歇一口氣，慢慢說了最後一句，「然而她喜歡的男生，卻獨獨喜歡你。」

黎語蒖這樣想著，嘆了口氣，把筆按到胸口，猶猶豫豫地，最終還是忍不住笑了。

周易嗶嗶一通之後，不知道從哪個口袋裡變出一隻簽字筆，他把筆遞給黎語蒖。

黎語蒖心裏跳了一下。

周易告訴她的答案讓她難以置信。

黎語蒖禮貌而得體的告訴他：很遺憾，不認識。

周易湊近過來，他的臉一下停在距離黎語蒖的臉不到一尺的距離。他眯著眼笑著看她，邪邪壞壞的樣子。

黎語蒖睜大眼睛一小口一小口的吸麵條折磨人，含糊地問：「那又怎麼樣呢？」

黎語蒖把臉頰旁邊散落的頭髮別到耳後去，揚了揚下巴，一臉的驕傲自豪我真棒：「跟我媽學的！還有，賣相不好是為了和味道好造成更大的反差，這樣會讓食用者有大吃一驚的體驗，一般人是達不到我這種境界的，謝謝！」

周易沖她眯了眯眼：「自身性格原因。我想活得年輕一點，有什麼問題嗎？」

黎語蒖附和他：「是m.hetubook.com.com呀是呀很近呀，近到同一天。」

周易看著她，笑一笑，笑容里的意味讓她有點看不分明。

周易折服了。他實在不能去想象國歌集體跑調是什麼樣子，他覺得那是對義勇軍進行曲的褻瀆。

黎語蒖想了想，確信並接受了黎語萱確實是在嫉妒自己的事實。

周易把酒杯塞到她手裡：「找代駕。」

原來是她還沒有做到足夠的好，等她做到那個足夠好的程度，嫉妒就會被崇拜所取代。

黎語蒖煮好麵條，盛到了一大一小兩個碗里，端到飯桌上，告訴周易：「我先去把鍋洗了，不然下頓飯做飯前你得先刮漿糊。」

「丫頭你說說看，我要怎麼樣？」

「我幫你趕趕灰塵。」被抓包的人給出幼稚到瘋的答案。

人總有控制不了自己意願的時候，尤其在明知不可為的時候，就更願意去為之。

她手裡一空。

「為什麼想要出國來呢？」

原來是這樣。

他忽然問：「提他你有點難過？」

周易跟著她一起呵呵地笑著。

周易：「你進城之後你爸沒虧待你吧？他人挺好的。」

仔細端詳一下，筆很好看，自帶著低調奢華的逼格，應該價值不菲。

周易還是笑著：「反正我知道，其中有一個是寶蓋下面加丁字的。」

他倒了兩杯酒，把其中一杯遞給黎語蒖。

周易：「怎麼樣算惹到她？」

周易給出自己獨到的解釋：「我用了0.001秒想了一下，我向你的方向吹氣的同時你向我的方向吹氣，那麼你吹的氣和我吹的氣就互相抵消掉了，結果將是蠟燭依然燃燒。而那一瞬間這個問題我想到了你沒想到，所以我把吹的機會留給了你。」

黎語蒖恨不得把蛋糕扣到周易臉上去。她確定了這世上的確有種人是喝了酒之後會變得特別能嗶嗶的，她是其中一個，但不算翹楚，翹楚正站在她對面——他嗶嗶得她想循環唱生日歌唱到他去尋死。

周易問黎語蒖：「你是什麼時候進城的？」

周易又湊過來一點點。太近了，近到黎語蒖把自己的呼吸都停下來了。

「看我夸夸其談的，給別人說的時候頭頭是道，可惜醫者不能自醫。」

「你怎麼知道的？」她問。

黎語蒖瞪大了眼睛：「你說的……是哪個男的？」

周易吃完面喝著水問：「你做飯跟誰學的？怎麼做到的賣相特別難看味道特別好吃的？」

黎語蒖看著頁面關於蒖字的解釋，獃獃地怔住了。

唐尼怔了怔，眨眨眼，搖頭：「那倒不至於這麼近，你們的生日差了——」他掰掰手指，伸出三根，想了想又壓下一根，「兩天！三天前我們剛去他那裡給他開了酒肉趴體慶祝生日！」

一旁唐尼湊過來，一臉邀功：「禮物可是我幫她選的哦！」

黎語蒖笑：「看過我的身份證就記下了我的生日，你這麼有心，我感動都來不及，怎麼會怪你！」

周易看著她沒說話。忽然他「騰」地起身。黎語蒖納悶地看著他突發的動作。他大步走到吧台前，提了一瓶酒回來。

她說：好吧，我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