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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穎忍不住咂舌。

倪裳也笑了。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自己另外又提出一個問題。

周圍空氣彷彿開始變成粉色。

而標題下的內容提要是：倪裳再度封后后，居然推卻了對她幾次公開表達過好感的國際最帥硬漢名導之邀，而轉去出演國內名不見經傳的一部電視劇，她此舉究竟是為哪般……

但鄭穎一個問題也沒有問。因為她從沈一帆的眼底看到了一種讓她不由自主感到驚慌的神色。

吳宇看不下去他們你望我我望你、互望中沈一帆的呼吸變湍急。他衝上來像剝臟被罩一樣嫌棄地把鄭穎從沈一帆胸前剝開。

沈一帆沒有回答他。吳宇扭頭看了看他，頓時痛心疾首：「小少爺！！！是，我承認，她今天這身旗袍比昨天那身還漂亮，可您能控制一下自己嗎？！」您嘴角就要流涎了啊喂！

沈一帆收了收眼神，淡淡地說：「你剛才問我什麼？」

倪裳目不轉睛地看清他所有反應。

鄭穎：「……」

沈一帆：「這句前面那句。」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倪裳本人。她覺得沈一帆之前那句話說得是對的，倪裳本人絕對比屏幕上更漂亮。

導演看鄭穎的表情有種莫可名狀的詭異：「你是希望他們拐過一腿好呢，還是誰的腿就歸誰的跨骨頭管彼此不相干的好？」

他想問的確實不是這一句。他想問的是：你來這裏，和成墨陽有沒有關係？

導演搖頭，語重心長：「鄭穎啊，你身上擠出點女人味兒不容易，以後穿著旗袍的時候憋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開完嘲諷技能，他告訴鄭穎，「走，瞧瞧你友誼哥去，倪麗麗來的時候跩得二五八萬的，跟老余欠她八輩子錢ｈtｔps://wｗｗ.ｈeｔｕｂｏｏk.ｃｏｍ.ｃｏｍ似的，再不去瞅瞅，我怕你友誼哥的骨頭都被她啃光了！」

鄭穎色眯眯而毫不自知地，看著倪裳走到余友誼身旁，從余友誼手裡抽走他一直把玩的那隻煙，用手指夾著遞到她自己嘴裏。

鄭穎被導演一推，差點沒站穩，她左搖右擺地找准平衡讓自己站定。她找平衡的時候，腰肢擺來擺去，無限婀娜。站定后，她大方一笑對倪裳打招呼。

聽著倪麗麗三個字，鄭穎有點耳熟也有點懵逼：「誰？」

鄭穎懶洋洋地靠在沈一帆身上耍賴：「我腳崴了，現在站不起來，你得讓我緩緩！」她是衝著吳宇說的。

鄭穎表示既然來者這麼兇猛，那她堅持去換條帶襠的褲子，這樣一言不合打起來的時候，進可攻、攻可踹，退可跑、跑得快。

驀地她看到倪裳從小屋裡走了出來。她倚在門前，風情萬種地看向前方。忽然她看到倪裳表情一變，彷彿什麼期望意外落空了，她從篤定從容一瞬變得寒心憤恨。

鄭穎悶笑，越過沈一帆肩頭看氣得跳腳又無可奈何的吳宇。

鄭穎眼神放空了一下又聚焦：「我從小就希望世界和平，但我說了不算，前兩年美國到底還是找茬打了伊拉克，唉。」她看著導演，誠懇地說，「所以豆哥，他們的腿是交叉還是平行，這和我希望不希望的，沒有一根腿毛的關係呀！」

鄭穎雙眼賊兮兮一亮：「我用不用先去換件帶襠的行頭？」

真打起來，畢竟穿著帶襠的更容易飛腿踹。

鄭穎正胡思亂想著，頭頂挨了沈一帆一記輕拍。

但他再張嘴時，出口的問題終究變成了：「我能抽根煙嗎？」他從wｗw.ｈeｔｕbook•ｃoｍ•ｃｏm煙盒裡拿出一根煙叼在嘴裏。

——卧槽那人是誰？！

吳宇問沈一帆：「小少爺，跟上去嗎？」

原來是這樣啊。

倪裳看著余友誼的手機冷笑一聲。

鄭穎抬手朝余友誼一指：「你旁邊那個小伙兒，他有！」

他拎著那根煙轉身就往外走。

不過好在他還拉著一個墊背的。他把鄭穎果斷推出來擋刀：「麗麗啊，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你師妹，你們友好友好、熟悉熟悉，哈！接下來你們倆的對手戲最多！」

倪裳冷冷的視線忽然調轉到鄭穎臉上。那視線凍得鄭穎直想打哆嗦。

因為倪裳猛地瞪向他的眼神像把屠龍刀一樣朝他劈過來。

她多少有點懵逼。這叫的是哪門子的勁呢……

倪裳沒有回應鄭穎的招呼。她看著鄭穎，眼底氤氳起越來越清冷的輕煙薄霧。她看向鄭穎的眼神朦朧而冷淡。

越過鄭穎的時候，他一把抓住她的脖頸子，提溜著她往門口走：「等會不是有戲嗎，不背台詞到處瞎嘚瑟什麼玩意？！」鄭穎咿咿呀呀地求饒求鬆手，穿著美美的旗袍腳下摩擦摩擦，摩擦出了狼狽的腳步。

余友誼沒理他，拎著鄭穎徑直走出門外。

所以他們之間……

余友誼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余友誼自嘲一笑點點頭：「那好，我直接問了，你推卻名導之邀跑來拍名不見經傳的電視劇，是為哪般呢？」

吳宇站在他一步之遙的背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神色當時她不是很懂，只是覺得看了心很慌。直到很久之後她才知道，那神色里所包含的蘊意是一種打算。那打算是，拱手相讓。

她手上塗著好看的指甲油，指間夾著煙，ｈｅｔubook.coｍ•com性感無比。她夾著煙叼在嘴裏，揚著下巴問鄭穎：「小姑娘，有火嗎？」

她站了起來。

倪裳眼帘向下垂了垂，從眼睛的狹縫中看著余友誼：「你真想問的，是這句嗎？」

她由衷覺得倪裳真是厲害，釋放起女人味兒來，跟呼吸眨眼一樣說來就來，短短几步，她每走一步都好像踩碎了一包催情葯一樣，激起一團媚人煙霧，每一步邁開來，她的胸胯腰臀腿，無一處不撩人。

導演一臉「你真煩人這都不知道」的表情翻白眼：「就是倪裳！」

鄭穎驚呆了。一剎間她有好幾個問題想問：

蔡竇帶著鄭穎敲門進屋的時候，有點後悔自己就這麼闖了山門。

他把煙從倪裳嘴裏抽走：「女人少抽煙。」

「你來給我點。」

出了門，他向旁邊瞟都沒瞟，就把鄭穎往旁邊一推，準確無誤地把她推到了一堵人牆上。

沈一帆護著鄭穎轉了個身，用後背無情冷酷阻斷了吳宇。

小少爺你要好好的啊，可千萬不要被鄭小紅勾引出逗逼氣質啊！

沈一帆輕咳了一聲，回答鄭穎之前的那個問題：「友誼哥剛剛向路邊的垃圾桶里隨手拋了一隻煙。」

「換個屁！你是沒看見剛才倪麗麗跩得那樣，好像天底下她最好看似的，當初土掉渣的時候好像我沒見過似的！你這身正好，看著低調但處處透著心機美，正好給她瞅兩眼去，滅滅她那股她天下第一無敵美的囂張氣焰！」

她就是個吃瓜群眾，只吃瓜有點無聊，所以想一邊吃一邊聽點八卦而已。

導演眼一瞪：「破嘴咋這麼能吧吧，我說一句你懟十句！」他忽然退後一步，上下打量了鄭穎一番。

鄭穎還沒來得及動，余友誼站了起來和圖書。

看著她，導演左拳擊右掌：「走，我帶你到小屋砸場子去！」

余友誼把煙從嘴裏拿出來，放在桌面上輕輕磕。

她和導演身後不遠處，站著沈一帆和吳宇。

原來她噴哥沒有抽掉那隻煙，沒有達成和她師姐間接接吻的行為，她師姐由此不樂意了。

余友誼順著她的眼神回頭看了鄭穎一下。看到她今天的妝容扮相后，他的眼神又開始不由自主地渙散。他轉回身來。

小屋裡，余友誼和倪裳坐在會客桌兩端。

她面容嬌美精緻，眼角沒有半條細紋。余友誼想了下，他三十一了，那麼她也該有三十歲了。三十歲的她，顏值沒有絲毫倒退，反而比二十齣頭懵懂無知時多了幾分明媚冷艷的世故美。

「我看了《灰色愛情》。那件旗袍，」她平靜地問，「你讓鄭穎穿了，為什麼？」

路過導演，余友誼對他怒目而視：「蔡豆豆，你再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我特么跟你換貓！」

這素雅中暗藏明艷的旗袍很挑人，膚色不亮，非把它穿得晦暗老土起來；身材不出眾，套上它准像套了口粘了灰的面口袋。

吳宇怔了怔，說：「是，『跟上去嗎？』，這句？」

鄭穎拖長聲：「哦——」她的長聲戛然而止，同時五官的感情|色彩開始放飛出八卦的意蘊，她擠眉弄眼地問，「豆哥，你說他們倆過去是不是有過一腿？」

她今天穿的是件水墨色旗袍，墨色從領口盤扣處向外淡淡暈開，暈出一氣呵成的白底墨韻。旗袍下擺處有幾支紅梅料峭盛開，把素色的底子一下暈染得活潑鮮明起來。

吳宇要過來把她從沈一帆身上剝離。

吳宇：「您能控制一下您自己嗎？！」

「我們這麼熟，你有問題想問直接問和圖書好了，何必還要走套路先恭喜我。」

沈一帆果斷一點頭：「跟。」說完率先邁出腳步去。

恍然大悟的一個「哦」字，瞬間在鄭穎腦海里呈煙花狀散開。

余友誼舉舉手機，大方回應：「也不是特意的，微信剛推送的新聞。」

沈一帆低頭，用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視她。

倪裳嗤地一聲笑出來。

只是這個漂亮得很的人對自己不是很放在眼裡的樣子。

余友誼笑著搖搖頭。

倪裳舉步輕移，繞過桌子走到余友誼身邊。只幾步路，她輕描淡寫間走得風情無限。

鄭穎這才看到，原來倪裳也穿著一件旗袍。

他按亮手機屏幕，微信消息里躺著條醒目的新聞標題：倪裳再度斬獲國際影后。

——你怎麼知道友誼哥另有心上人？！

導演嚇得面無血色：「不要！你的貓太丑了！」

「別亂琢磨，也別亂點鴛鴦譜，」沈一帆喚回出神的鄭穎，看著她，輕聲地說，「友誼哥應該另有喜歡的人。」

「恭喜你，又得了座國際獎盃。」

——你怎麼知道我要亂點鴛鴦譜？！

青天白日快要意亂情迷的鄭穎和沈一帆雙雙找回了理智。

鄭穎差點迷失在沈一帆的凝視中。

她抬頭問沈一帆：「剛剛友誼哥做了什麼事嗎？」

「我放棄你了，讓你哥好好管管你吧！」

導演懶得和她繼續啰嗦，拖著她就往小屋開拔。

進屋幾分鐘了，倪裳除了冷著臉盯著余友誼看，一句話也不說。

倪裳眉間一動，也笑了，笑得有點嘲諷，有點風涼：「真難得，你還在關心我的動態。」

余友誼淡淡地笑了。

偏偏鄭穎穿上它，既不晦暗老土，也不像臟面口袋——相反她趁得山水梅花更加素雅，而山水梅花也把她襯托得明麗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