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最遠的距離
不是/愛到痴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我非常鄙視陶子的對人不對事態度，惡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
兩個有時候的互相結合，造就了這樣一個讓陶子跌掉下巴的奇迹：寧軒居然沒有贏，而我居然沒有輸！我雖然沒有贏到第一，可寧軒卻輸成最後！
此刻我看到的已經不再是堂堂展覽館館長，而是一隻披著人皮的猥瑣的老狐狸！
而與當年有所不同的，是那時他的嘴唇不像現在這麼冰涼。那時他的唇總是熾熱如火燒一樣的。他總是用它們熨燙過我唇齒間的每一處，很久很久的，與我的唇舌糾纏在一起，哪怕快要窒息時，也很不情願去分開。
有時候，一個孬蛋發起威來，其爆發力是不可小覷的。
坐在寧軒身旁，我渾身緊繃。而他卻像完全不曾認識我一樣，平靜而淡漠。他讓我覺得，此時我在他眼裡，其實真的就是一個從沒見過的陌生人。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陶子啊陶子，不得不說，你實在是……我的好姐妹！太知道為我著想了！你竟然無意間參透了姐這麼多年的空閨寂寞究竟是為了誰！
寧軒側過頭來，淡淡一笑，臉上像有螢光流轉一樣，讓他看起來竟是那樣的明魅動人。我看著他彎翹的嘴角，眼神竟有些要不受控制的發起痴來。
那份陌生的輕忽，讓我心頭隱隱作痛。
寧軒看了我一眼。這是整晚，在我印象里，他第一次直hetubook.com.com接看向我。
耳邊響起寧軒冷淡有禮的聲音：「抱歉蘇小姐，無意冒犯，我只是願賭服輸。」
寧軒把面前的酒一口喝掉，然後等著陶子布置懲罰任務。
我真想大吼一聲對陶子說：姑娘你實在TMD丟人了！仨月房租就能讓你惦記得精神錯亂內分泌失調！
陶子又說：「程先生是不是今晚上不管我問什麼問題出什麼難題您都不會介意咱們都是百無禁忌的？」
我越想越投入在一片自我意識當中。突然聽到寧軒坐在我旁邊，淡淡說：「這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我選擇接受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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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聽越覺得頭大，神經嵌在腦殼縫裡，被她念經似的折磨得一跳又一跳的疼。寧軒也忍不住嘴角微抽的問：「陶小姐，您究竟想罰我做什麼？」
他又輸了。
第一輪遊戲的結果就是，陶子贏，館長，我，那個艾菲，我們三個在中間，寧軒輸。
我心裏悚然一驚！
我非常佩服陶子的一點就是，不管多窘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都能帶著一份本該如此天經地義的味道！
與其聽到他說最愛的人會是除我以外的一個，倒不如他壓根不來回答這問題好些。起碼這樣，沒有剝奪我躲起來一個人偷偷幻想他最愛是我的那點安慰。
寧軒聞聲看了我一眼，很快的一眼，連眼皮都還沒來得及眨一下的功夫，他就已經別開了臉。
陶子說：「那ｗww.hetuｂoｏk•cｏｍ.ｃoｍ要提前恭喜您了程先生！您一定能夠得償所願！」
陶子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樣，徹底忽略掉從我身體里發射出來的一切喜怒哀樂等主觀情緒，全身心的撲到搖骰子事業當中。
雖然他與我接觸的時間，是那麼的短，可是我分明的感覺到，他的嘴唇，有多麼的柔軟。就像當年一樣。
館長在一旁犯起了職業病，對我和陶子下任務說：「別都傻待著啊，該幹活了！」說完他自己也覺得工作上那套話拿到此時來用，實在有那麼點鴇爺的味道，於是連忙改口說：「那個我是說啊，你倆都別愣著了，快遊戲起來活躍起來哈！」
陶子說：「程先生，您居然又輸了！我不好再口下留情了喲！請您回答我，您告別童男的第一次是在幾歲好嗎？」
第二局，陶子依然贏。我繼續創造奇迹。寧軒再次讓對他飽含希望的地主婆娘跌破眼鏡。
而是/想你痛徹心扉/卻只能深埋心底
我們的視線有極短一瞬的交匯。我只覺得他的眼睛異常的亮，然後還來不及感到暈眩，他已經收回視線抬起頭坐好。
陶子看了我一眼，被我慘淡的死人臉弄得似乎心裏很沒底。我還欠著她三個月的租金沒交，這個時候我要是意外的撒手飛天，她將損失不少她一生摯愛的人民幣。
而現在，他只是飛快的一擦而過，來不及給我留下任痕迹，只由我憑著曾經記憶中的那份m.hetubook.com.com蝕骨銷魂，去緬懷過去的甜蜜，來鐫刻如今的心痛。
寧軒再點頭：「對的。」
館長在一旁突然拍案而叫：「陶子青你真是胡鬧！怎麼能出么個刁主意！」這句還是挺義正言辭的。誰知道下一句竟變了調調：「好在咱們今天晚上百無禁忌，哈哈！是吧，程先生，哈哈！」
陶子嗔目結舌的看著我問我是不是作弊了。我小聲對她嘲笑著我說我要是有作弊的本事好歹也是賭壇骰子王后一位了還犯得上早前輸得那麼慘嗎。
而是/愛到痴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不過回頭又一想，覺得有點不太對味。合著，讓一個人親我一下，是對這個人的懲罰啊……
我覺得自己的心跳，像是停止了一樣。我感覺不到身體上任何地方的血流流通和脈搏跳動。我整個人，唯一還有知覺的，只剩下被寧軒輕擦而過的兩片嘴唇。
一下得到雙重保護的狡猾陶子，於是對寧軒說：「那好，我的懲罰是這樣的：程先生您身邊坐著的這位女子，她號稱是我們展覽館的可展覽對象之——質樸溫鈍的憂鬱老處女！她平時聖潔滴很啊，連頭髮絲都不肯讓男同事們碰到一下。我今天就想程大俠您能替天行道，替男性人類好好調戲調戲她！碎了她這張偽正直的臭臉！」
我忍不住在心裏偷偷想：他會說我嗎？我算不算得上是他最愛的女人？他其實現在應該是恨我的吧？恨不恨我且不說，他怎麼就合計著對和-圖-書官方改姓程了呢？啊，也不是，其實他本來就該姓程。那這麼說，他之前又為什麼要姓寧呢？恩，避世吧。樹太大，畢竟招風。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我聞聲一驚，心裏隱隱的像是知道，他會問我什麼！驀地抬起頭去看他的眼睛，那裡面流光璀璨，異常的晶亮而又深不可測。
寧軒笑了笑，說：「我還是選擇大懲罰！」
陶子訕訕的笑了下，無恥的說：「哈哈，這個嘛，其實，哈哈，很簡單！懲罰就是：您親蘇雅一下！那個，要親在嘴唇上！謝謝！」
這樣的問題，假如是我，我寧可咬舌自盡也不會去問。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生與死的距離
陶子說你沒作弊就沒作弊哪來那麼多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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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三八兮兮的問寧軒：「程先生，既然您輸了，那我問您個問題哈。您這一生最愛的女人是誰？」
聽了他的回答，我心裏竟然莫名一松。
……
陶子聽了不禁撇嘴：「真是的，答案竟然跟我們蘇雅一樣。怪掃興的。」
他的眼神，清涼薄淡，沒有一絲故人的重量。
寧軒無恥的配合她點著頭說：「是的。」
……
此時此地，我與你緊挨著彼此，兩個人明明離得這麼的近，可是我卻分明有著另外一種感覺：你我之間，像隔了比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還要遠的距離。
有時候，老天爺最愛的就是讓胸有成竹志氣滿滿的人意外落敗。
陶子於是皮笑肉不笑臉上笑心裏想hetubook.com.com著房租笑得很難看的對寧軒說：「程先生這遊戲是這樣的……」她又把遊戲規則說了一遍，說完以後竟然還不忘缺德的補充一句：「這遊戲，我們館里我玩得是最拿手的，從來沒輸過；這遊戲，我們館里蘇雅玩得是最孬蛋的，從來沒贏過。今天您跟我們展覽館前後兩個第一名一起玩，程先生我包您玩得過癮，玩得開心，玩得高處不勝寒忘記今昔是何年！」
陶子十分欺軟怕硬嫌貧愛富看人下菜碟的對寧軒笑眯眯諂媚的說：「程先生，您輸了要我看這實在是個天大的意外，咱肯定能下不為例在下一回合換人輸的！既然總是要贏回來的，那這次懲罰我覺得走走樣子就好。您就再多喝一杯酒好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我忽然想起泰戈爾的詩。
……
寧軒說：「好啊！要是你和蘇小姐能各自保持住狀態就太好了！我剛好想到一個很好的問題，可以拿來問問蘇小姐！」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陶子不愧是缺德的包租婆陶子青。她說：「程先生，我先問您兩個問題。您說啊，這所謂大懲罰，一定得罰得驚心動魄，這樣才過癮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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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子眼珠轉了幾轉。我從那幾轉里，分分明明的看到了邪惡兩個字。
他似有似無一樣的笑著，視線淡淡掃過我，然後微微欠著身，像是很突然的，可其實又是在我意料中的，他的頭稍稍湊過來，嘴唇無聲而輕輕的，不帶溫度而又極快的，在我唇上一擦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