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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是劫數愛上是註定

作者:紅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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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據說

第五十一章 據說

「表哥」搖頭晃腦,「我剛剛一直沒有說過合伙人是誰嗎?真奇怪,我以為我在一開始就說過了呀!老爺子的合伙人就是現在整條金融街風頭最勁那個顧氏的顧總,顧辰啦!」
從此一眼也不要看他;那將是別的女人的丈夫。
「顧辰嗎?提到他,我想起剛剛聽說的一件事耶!好像前一陣子,顧辰跟他未婚妻提出解除婚約了呢!」
一個星期以後,薛勁鋒被父親調派到國外駐守,許瞳耳邊從此變得無比清靜。
那酒已經順著桌子汩汩流淌到許瞳腿上。她卻似沒有知覺一般,一動不動坐在那裡,靜靜聆聽著身邊女孩的話。
薛勁鋒滿面含笑和顧辰告辭:「顧總,那我帶曈曈先走了;噢對了,帶我向您未婚妻問個好!」他最後時故意提及「未婚妻」三個字,有心提醒眼前男子正視自己身份——明明已經不再是單身漢,請不要再到處拈花惹草奪別人所愛。
假如沒有這張標籤,這一刻他就可以理直氣壯衝上前去拉回她,對她或笑或諷或惱或罰,通通都有資格有道理。可是現在,他是別人的未婚夫,他憑什麼在眾目睽睽下去拉回她,對她說「我要給你好看!」
顧辰聞聲低頭去看。
大家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氣氛一下由熱烈變得尷尬。人們不約而同向許瞳看過去。
顧辰從沒覺得薛勁鋒像今天這樣令人討厭。聽到他將「未婚妻」三個字的語氣刻意咬得那麼重,他心頭漫過無限懊惱與煩躁。
薛勁鋒對她不過是一股求而不得的熱乎勁,她敢保證,等他出國時間稍長,他必定把她忘卻在腦後。
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事情果然如她早前所料想那樣,他極快便忘卻她。
許瞳連忙起身,「你是我前輩,該我敬你才對呢!」並不去回應那曖昧的表白兩個字,四兩撥千斤用「前輩」將對方接下來的真真假假一下便堵得嚴嚴實實。
假如可以想法子做到能讓唐叔不為她憂心,她真想就這樣一個人單身過下去。
他隨意丟掉球杆,對旁邊人淡淡一笑說:「沒什麼,這是我打球以來第一次輸給別人,這根球杆記載著恥辱,還是折斷它好;只有及時結束斷掉錯誤的,才能繼續擁有正確的,不是嗎?」
他壓下聲音,沉沉低問:和-圖-書「許瞳,你又在勾引我了,是嗎?在你這副純真無暇的面孔底下,到底藏著多少心機?你究竟還要打什麼主意?」他聲音有些喑啞,徐徐地說著話,聽上去似有幾分慵懶,仔細品過後又會覺得那慵懶中彷彿還夾雜著幾縷淡淡疲憊,雖然他面容肅凝,然而字字句句幽幽地道出,竟彷彿聲聲都是在惆悵嘆息著一般。
薛勁鋒走得百般千般不情願,走前他滿臉愁苦拉住許瞳對她哀哀傾訴:「曈曈,和我一起走吧!我帶你出國,我們一起去國外開拓新的生活好不好?」
他尚來不及反應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聽到旁邊有人已經興沖沖地對他驚嘆地叫:「哇!顧總您真是好腕力好手勁!居然眉頭都沒皺一下,就徒手握斷了球杆!!而且還是球杆的下面那一截吶!!」
所以她才不稀罕男人有錢,錢只會染花他們的秉性;她只要男人有心,恆久堅定的真心。
她一眼也不再看他,跟著別的男人一步步走出去,僵直的脊背半點迴轉意味都沒有,只對他昭示著距離與冷然。
以往從不覺得跟什麼女人訂婚結婚會對自己的生活和情緒有所影響,在他眼裡,那不過是如同生病以後需要打針吃藥一樣的例行公事——年紀到了,自然要找個女人來結婚以及傳宗接代,是哪個女人並無所謂,只要她能夠生孩子;可是從眼下這一刻,他開始深惡痛絕自己竟被一個他不愛不心動的女人貼上所有者的標籤。
她怔怔地由著薛勁鋒把自己帶出會館,一眼不去瞧顧辰臉上的表情。

許瞳回望顧辰,本來晶粲明亮的眼眸,一瞬間竟好像蒙上一層霧色。她眼底現出迷惘,輕輕搖一搖頭,「我不知道,」秀眉蹙起,雙眸里的茫然比剛剛又盛過幾分,「是我在勾引你嗎?可是為什麼,我會覺得現在是你在引誘我?」
顧辰原本只是在淺淺微笑;聽過許瞳的話以後,他一下子徹底笑開。朗朗笑過待笑聲漸止,他又忽地將所有表情一收,雙眼炯炯望住許瞳,眼底彷彿是能夠懾人心智的幽幽深洞,令人一望即怔,幾乎不敢逼視。
看著他們,他的一顆心像被懸挂在醋缸上空一樣,不僅上不去下不得,還要受那酸得天m.hetubook•com.com翻地覆的磨人味道去熏染煎熬。
大家紛紛響應,尷尬氣氛就此被許瞳輕描淡寫化解過去。
和一個有家室的男人沒完沒了的牽牽絆絆下去,只能說,既是他壞,也是她賤。
可是偏偏人人做不到,卻人人都懂得虛偽,他們各個都答:「這個自然!一定一定的啦!趕快往下講,別老是打岔賣關子的吊著大家胃口!」
他看得清楚,那一刻許瞳面容驀地變得木然起來。
那人立刻說:「哪有那麼簡單!其實是這樣的,老爺子最近被人說動,和別的公司合作開發一個新項目,這個項目基地設立在大洋彼岸的那個異邦,合伙人對老爺子建議說,這個項目耗費不小,不容許有任何差池,一切運營最好由自己人親自負責監管,他建議不如就由我們薛總過去看著最合適。老爺子被他說動,於是不管薛總走前怎麼不情願,硬是不容分說把他丟去國外了!」
說不清為什麼,雖然他們兩人誰也沒有和對方有一絲一毫的肢體接觸,可他們之間那股怪怪的氣氛卻讓他覺得,那兩人其實早已經密密實實地貼合糾纏在一起,彼此間沒留下半分縫隙。
薛勁鋒就這樣滿腹不甘地被老父驅策到地球彼端的異邦。
她身旁一個女孩對說話人提出質疑,「這沒什麼不對啊,合情合理,確實由自己至親看住家業比較靠譜,我沒覺得這有什麼八卦成分存在啊!」
心底開始變得凌亂,許多說不清的感覺一下子從四面八方壓迫過來,許瞳覺得心口有些堵、有些慌、有些痛、又有些哀傷。

別人都聽得全神貫注,許瞳卻是意興闌珊。她窩在人群里,無聲無息地自斟自飲著。
放下酒杯,許瞳聽到身邊女孩又在發問:「對了,表哥你還沒說呢,這個神秘的合伙人,是誰啊?」
想不到那一聲居然是由他自己發出來的。
許瞳聽到這終於笑出來。
起初時他每天都會幾個電話的打過來,漸漸一天幾個變成一天一個,又漸漸一天一個變成幾天一個,最後終於由幾天一個變成鈴聲不再被振響。整個過程前後統共還不到一個月。
這是多麼多餘的囑咐,他自己都不能替自己保守秘密,說出來以後,又有誰會去為他真正和_圖_書做到捂緊嘴巴?
耳邊突然「啪」地一聲響。
望著那兩人的背影,顧辰面容越來越冷,雙眼眯了又眯,瞳孔一縮再縮,彷彿這樣就能把那道窈窕身影擠出眼睛,腦子,和心裏。
她想她一定做不到。
呷去滿嘴酸味,他走過來拉住許瞳,殷切詢問:「曈曈,餓了吧?走,我們去吃晚飯!」許瞳乖乖的笑著應好,由他拖著準備離開。
許瞳自然想也不想就拒絕,「不好,我會想我哥我叔,我就在這裏,哪也不去!」花|花|公|子的痴情,保質期何曾久過?她撇下一切跟他走,耗去最美的青春年華給他,待自己眼角浮現皺紋的時候,試問她能否做到心境淡然的去面對他向許許多多青春靚麗的許瞳們情不自禁地動心示愛?
此時他卻完全情緒高漲,「你們知道不知道,其實薛總被調去國外,是另有內幕的!」
他一句話成功吊起大家胃口,「什麼內幕?你別吹牛不成就故弄玄虛,不就是老爺子看不慣薛總在國內養尊處優,想調他去國外歷練歷練嗎?」

這一根斷桿,竟彷彿令他有所頓悟。
許瞳聽同事們傳來傳去說,薛勁鋒在彼邦被一個極美麗冶艷的金髮女郎迷住,兩個人一拍即合,短短几天已經打得火熱難分。
所以她想,不再去理他,就此慢慢了斷吧。
聽到薛勁鋒最後一句話,許瞳如同被人當頭棒喝一樣,身體猛地一僵,覺得剛剛就似有人狠狠甩了一巴掌在自己臉上。
「……這件事是我從我閨蜜那聽來的,她也是一個又一個閨蜜聽來聽去聽到的,反正大家都是一個聽一個的說,又一個聽一個的傳,也不知道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過我覺得空穴未必來風嘛!無風怎麼會起浪?嘖嘖!要說這些有錢人呀,真是太把婚姻當兒戲了,他們這剛訂婚多久呀,就要解除婚約了呢……」
除了好笑以外,她又覺得有些惆悵。她還這樣年輕,已經如此看透男人本質,二十齣頭年紀而已,卻總覺得已經滄海桑田過,對待異性從此只覺意興闌珊,無論遇到怎樣優秀的青年才俊,竟無法被他激起心中半點漣漪,想想以後終究要尋找歸宿同他步入結婚生子的人倫大統,她就覺得無限頭痛。
許瞳暗自感慨,在這樣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事複雜的企業里,不知道這位同事酒醒以後,將要怎樣後悔自己曾經大嘴巴了。
她和顧辰之間的關係,因她輕狂妄為而荒謬的開始,因他驕傲不肯受被欺騙利用的屈辱而與她反覆纏鬥。誰也沒能料到,原來鬥著鬥著,她與他竟都曾在過程中斗出幾分真心真意。然而即便情意是真的又能怎樣?說到底他使君有婦,假如她繼續和一個有婦之夫無止境糾纏下去,只怕以後再也沒有面目去見媽媽了。
是啊,怎麼忘記了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且不論他的未婚妻是不是那個令人討厭的女人,無論如何,在別人眼中,他已經是有婦之夫,可她卻還是和他不斷夾纏不清,她這樣做,和平時被自己深惡痛絕的那些所謂小三兒們,又有什麼分別?
那笑容雖然看似乖巧恬美,仔細觀察后卻會發現其中竟透出一絲怔然。
由此可見,男人的心動得快,變得更快。
「表哥」繼續侃侃而談:「就是老爺子和項目合伙人去國外視察期間,聽說一開始薛總對那合伙人態度特別不友好,簡直像仇人一樣;這是為什麼呢?聽說好像是我們薛總以前追過合伙人的女人,合伙人讓老爺子把太子爺調去國外,估計是想給他個打擊報復;話說他們倆一開始關係很僵的,可是後來有天合伙人給咱們薛總介紹一位洋妞朋友,哇塞,他那朋友據說真是個頂頂頂級的大美人,一下就把我們薛總迷得團團轉,再也不和合伙人鬧彆扭了,從此以後,更是美人相伴,樂不思蜀,喜新厭舊呀!」
下班以後,和同事們約好一起去日式料理聚餐,席間待大家幾杯酒下肚,氣氛便被酒精蒸騰得熱烈起來,人們開始走了樣兒,爭相逗趣取樂,調侃不斷,百無禁忌。

說不上為什麼,她最近總是有這樣一種無論對什麼都提不起勁的感覺,笑不起來,說不起來,高興不起來,生氣不起來,不管身邊有人沒人,只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靜靜的坐靜靜地想靜靜地無動於衷。
薛勁鋒在時,許瞳被他圍前圍后,和同事之間交往甚少。薛勁鋒一走,她多出大把時間融入群眾。
有人忽然說到許瞳身上,「小許,說實話,以前你總跟咱們太子爺在一起,我還以為你m.hetubook.com•com是標準花瓶一隻呢——只有賣相,沒有質量;結果太子爺一走,我才有機會發現,嘖嘖,原來你還真是能攬瓷器活的金剛鑽吶!不僅有賣相,更加有質量!來!這杯酒我敬你,當是對以往偏見的道歉,以及今天我趁此機會對你的……對你的……表白!」那人說到最後竟變得有些吞吞吐吐,話語中浮現出幾許羞澀,藉著酒勁,誰也不能確定他的話里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許瞳正在倒酒的手,聞聲莫名抖了一下。酒液從酒壺裡濺落到桌上,她正想站起身閃躲開,卻在聽到身邊女孩開口時,一下怔忪在那裡,沒能動彈。
許瞳正斟滿一杯酒,端起就要送到嘴邊時,卻發現大家都在看著自己。酒杯停在半空,她回望眾人,瞬間怔忪后,端著酒的手臂在身前劃過飽滿弧線,她對席間諸位朗朗笑著說:「快,大家快端起酒來,一起祝賀我終於擺脫喜新厭舊的薛總,從此可以奔向全新生活!」
起初到底是為了什麼來著,她才同他一點點糾纏起來,漸漸竟發展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薛勁鋒眼見兩個人之間氣氛大變,他也跟著變得不淡定起來。
那「表哥」立刻一副「我等得就是你這句話」的表情,故弄玄虛說:「看事情不能看表面的,要看本質才行啊!請你們先聽我往下說!話說我們薛總到了彼邦以後,不多久老爺子和那個合伙人也跟著去視察了一次——哦我表弟也去了的,不然我怎麼可能知道得這麼清楚嘛?自然是我表弟告訴我的嘍!你們別一副不信的樣子,我說的都是真的好不好!對了我跟你們說,大家一個部門,這些話私下傳傳就罷了,千萬別說出去啊,不然我表弟殺了我!」
那天以後,許瞳一直在靜靜思考,茫然混亂地度過許多天以後,她總算有些想通的感覺。
另外有人見「前輩」一臉想吃美味卻吃不到的訕訕模樣,立刻奉獻八卦去調解他的鬱郁情緒,「對了對了,跟你說件事,你別看我不爭氣,可是我有個牛逼的表弟就在我們公司行政高層裡頭,這個你們沒人知道吧?哈哈~嘿!我說別當我在吹牛成嗎,××真的是我表弟!我說的是真的別不信啊!」看著大家質疑的眼神,酒精上頭,腦子一熱,他竟然把人名都直接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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