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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你的城

作者:紅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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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幕

第四十七幕

她不知道,他的錢包不許任何人來翻,不許,任何人。
內容依然簡短,所圍繞核心依然是那隻小動物。
她知道的是,從她到他,中間隔著43200妙和12756千米的時空距離。
以為是自己看錯,揉揉眼睛后,才終於確定那並非幻覺。
他們一直出現在不同的時間里;雖然彼此的軌跡都在向著相同方向延伸,可前行的過程中卻從來沒能出現一個交點。
卓燕忍不住又是一嘆。
不過……倒是瘦了一點點……但沒關係,慢慢就長回來了^_^
她從來都不知道,從他到她,並不曾正真遙遠過。他們之間的距離,在他那裡,從來都只是隔著一層薄薄的錢包暗袋而已。
——豆沙包要是知道你想回來看它一定高興死了!期待。
我能感覺到你就在我身邊,我能聽得見你,然而,我卻看不見。
期待。
她不敢再想下去;猛地抓起桌上手機,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忐忑又緊張。
她不知道,自籃球賽以後他養成一個習慣,他總是把錢包放在左側胸前的口袋裡面。
豆沙包要是知道你想回來看它,一定高興死了!
——豆沙包還好嗎?有沒有好好吃東西?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從他到她,是留言以後一直守在電腦旁邊,從白天到午夜,一直等、一直等,等到看到她的頭像變亮hetubook.com.com,等到看她變亮的頭像跳動閃爍,等到把她的回復反覆看過一遍又一遍,然後告誡自己忍耐,忍耐,忍耐……能偶爾從她那裡得來一句話,對這時的他、這樣的他來說,已經是件額外的恩賜,在無法給她承諾、不能對她負起責任的時候,他又怎麼能夠自私奢望可以與她恣意地暢談呢?
——豆沙包是不是還記得我?
想了一會兒以後,她開始敲下鍵盤:
有沒有按時吃東西?
現在卻刻意不去指明那個帶著女字邊的主語;好像只要不帶出那個字眼彼此之間就不會感到尷尬一樣。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也學會說模稜兩可的話了?
想到這,她心底驀地湧起一股恐懼。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見見豆沙包。想念。
卓燕不由想起小時候聽到過的左耳與右耳的故事。
也許是因為時差的關係,卓燕和張一迪從來沒有在網上直接遇到過。
——豆沙包何止乖,它簡直要文靜死了……。
「董成!」她叫著電話那端的人,讓自己盡量笑得輕鬆自然一些,「最近好不好?嗯……沒什麼特別的事兒,就是吧,忽然感覺挺想n……呃,就是忽然覺得我該和你多說說話,要不然你該快想不起來我是誰了……你別笑啊,我真是這麼覺得的……」
她不知道,他錢包的暗袋hetubook.com.com裡面珍藏著一張照片,一張她與他的、唯一的合照。
卓燕覺得此時的她和張一迪之間就有那麼一點左耳與右耳的味道——他們之間似乎並沒有相隔太遠,他總是能夠出現在面前;然而她看到的只是他在較早時間留下的隻言片語,而並非他自己本人;他們兩個從來沒能撞對過時間、把延時的留言和回復變成即時的互動和聊天。
豆沙包它乖不乖?
想一想后,她敲下這樣一句話:
又過幾天,張一迪又在QQ上給她留了言。
有一天,左耳對右耳說:我想見見你,你呢?
——無論如何,在你沒有做出選擇以前,再辛苦我也會堅持下去,一定!
當然不會忘記你啊!怎麼可能忘呢,對不對?^_^
三年來她隱忍、堅持、和努力著,無論多少次感覺到前路很渺茫都從來不曾放棄過;她像一頭固執到家的憨牛,一旦認定了方向,就一路走下去、走下去,哪怕走到頭、走到黑,走到撞出滿頭包,也絕不向後退怯一步——她就是這麼傻、這麼笨、這麼死腦筋的一個人。
於是兩隻耳朵都很興奮地開始向對方那裡努力移動。
可這時它們卻發現,它們的主人很堅決的隔斷在它們中間,它們無論生前死後,都將無法得以相見。
只是不知道死腦筋的她,最終投映在董成腦海里的,會不m.hetubook.com•com會只是一道被時間與距離悄悄消磨掉了的、漸至陌生的影子……
想念。
^_^
她一直都在他千里之外;能夠時時出現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從來就不是她。
只是請你千萬不要——
他們一年只能見幾面而已,至多每星期一通電話,簡訊決不經常發,偶爾她傳給他后、他若能回給她,她就已經滿足得不得了。
她心裏泛起一股酸酸的疼。
直到那邊有人接通,她才鬆一口氣。
——真想回去看看豆沙包。想念。
何止是乖?簡直快要文靜死了……
聽到那邊的人一邊呵呵笑一邊對她說「怎麼會?」她感覺到了滿足與心安。
短短一句話,主語依然只是那隻小刺蝟。
左耳與右耳,它們住得很近很近,從出生開始就相守在一起,為主人一同聆聽聲音、一同分辨兇險、一同分擔喜怒哀樂,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什麼要比它們更加契合。
把留言發過去以後,卓燕仰頭一嘆。
那隻整天窩在竹筐里黯然銷魂的憂鬱小刺蝟,它一定不知道自己被人提名的幾率有多麼奇高無比——它不會知道原來智慧的人類世界里居然存在那麼無聊的兩隻傻瓜,他們每次盡打著它的名堂互相說事兒;誰知道在他們心裏「豆沙包」究竟是在說它這隻刺蝟、還是早就已經不知不覺地引申到哪個笨蛋身上去了和*圖*書呢?
卓燕回復他:
它們這才發現自己從前的想法多麼錯誤。
這段時間好嗎?
總是隔上幾天,他就會留言問問豆沙包君最近怎麼樣;而她在看到留言后也總會在第一時間回復他豆沙包君各種安好。
卓燕不由拄著下巴望著屏幕默默地思索起來:中間那兩句究竟是在問她還是在問豆沙包?最後那句又是誰在想念誰?她會不會想得有點多了呢?——其實,他從頭到尾都是在問刺蝟而不是人吧?她應該怎樣回答他好呢?
右耳告訴它:我也是!
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覺得她與張一迪似乎變得很客氣。
它們曾經以為天下再近的距離也近不過它們之間;可事實恰相反,它們中間阻隔著永生永世的遙遠——
「在國外都還好嗎?」——這話放在以前,她一定不會說得這樣遮遮掩掩,而是直截了當地去問:你和你的「她」是不是一切都還好?

「畢竟,」卓燕這樣告訴自己,「我們並不是真的離得很近,那隻不過是由網路帶來的錯覺而已。」
點開頭像,她從跳出的對話框里看到一句很短的留言:
他們遠隔重洋,一個人的白天永遠是另外一個人的黑夜;一個人將要迎接日出時,另外一個人正陷入酣沉睡眠。
——豆沙包它乖不乖?
是不是好久沒有聯繫過的兩個人,彼此之間已經漸漸開始走向陌生?
過幾天www.hetubook.com.com,卓燕上線時再一次看到張一迪給她留了言。
——豆沙包很好,只是瘦了一點。
兩個人就這樣一來一回的,你留言我回復,儘管彼此話語都很短,可也算是恢復了相互之間的聯繫。
她有些疑惑,有些吃驚,有些無法相信。
讀起來祥和平淡沒有起伏並且格外剪短的四句話,除了第一句指明對象是小刺蝟外,其餘那幾句就有如病句一樣,全無主語。
——其實他們相距很遠很遠。
有天上線的時候,卓燕意外發現一直以來都是灰色的那個頭像居然在跳。
——豆沙包怎麼可能會忘了你呢?
她和張一迪幾個月不聯繫她就已經察覺到彼此之間有了距離感,那麼董成呢?這三年來他們又何曾有過很多聯繫?
卓燕發現但凡說到想念時,張一迪從來不加主語。
稟著呼吸,飛快按下那早已經爛熟在胸的十一個數字。
她不知道,其實從他到她,一直都這樣近、這樣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只不過是隔了胸口前一層薄薄的錢包暗袋而已。
豆沙包一切都好,放心吧^_^
她依樣畫葫蘆,也沒有加主語。
好像已經離開很久,不知道豆沙包是不是還記得我。
這種事,它豆沙包哪會知道?它只是一隻刺蝟。這種事是要去問笨蛋才行的。
那個,在國外都還好嗎?
她有些淡淡的惆悵。
「豆沙包」三個字,真的是在說它這隻刺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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